赵文儒还算机灵——写字好的，和湖北襄阳挂钩的，一下子反应过来，说：“是米芾？”

黄建白泄气，一瞥祝征人，不过，却又没法说什么。

事情明了，贺冲飙来到草坪，拜一拜，出自一个典故。

大家一笑。

“是米襄阳拜石。”

“是啊，是米襄阳拜石。”

“难怪呢，找来太湖石。”

“是啊，是啊，而且，大小八十一个孔。”

赵文儒不愤，怎么说，他都要挑一点毛病，给黄建白找找茬，不然太憋屈，说：“可是，为什么是四块。”

黄建白厌恶——赵文儒干嘛？吃亏不长见识？照例没兴趣搭理他，扭头，一瞥贺冲飙，贺冲飙不耐烦——赵文儒不识趣，直截了当的训导，说：“一块代表米芾啊。”

大家附和。

“是啊，要不三块并排摆放呢？”

“是啊，单独的一块，和其他三块相隔几米，相对嘛。”

赵文儒懊丧——多浅显啊，可是，他却为什么没想到？

结账，没少让黄建白赚钱，走出江晓露的办公室，他当然高兴，来到楼下，出乎他意料，江水清开车，停在路边，已经等候他，黄建白走近，一笑，问江水清，说：“美女，是不是打算和我一起，庆祝一下啊。”

江水清一摆手，对于庆祝黄建白赚钱没兴趣，直截了当招呼黄建白，说：“上车，跟我走一趟。”

来到老城区，江水清开车，直奔义隆素菜馆，停车，黄建白看一眼，问江水清说：“怎么？打算改一改口味？”

江水清开车跑出几十公里带黄建白来，显然不是为了让黄建白陪她吃麻油面，改一改口味，指一下，说：“是不是看出什么不正常。”

黄建白细看一眼，奇怪，说：“怎么没人？”

江水清说：“然后呢？”

黄建白扫视一眼，说：“怎么别人家，都是卖麻油面的，顾客却不少？”

江水清说：“然后呢？”

黄建白奇怪，说：“然后？”

江水清说：“是的。”

黄建白说：“还什么然后啊？”

江水清说：“当然有。”

黄建白没办法，继续细看，不由的一怔。“怎么？程水涵？”

江水清一摇头，说：“不是程水涵？”

黄建白分辨一下，说：“是啊，是不是程水涵，比起程水涵小一点。”不过，却又诧异。“长的是不是太像了？”

江水清说：“是太像了，知道为什么吗？”

黄建白说：“难道，是姐妹？”

江水清说：“是的，是姐妹？”

黄建白说：“难怪呢。”不然，怎么可能长得太过想想呢？

下车，两人往里走，程滴碎坐在门口，愁眉苦脸的，黄建白走近，说：“我们吃面。”

程滴碎一怔，抬头，不太置信，说：“什么？你们吃面？”

黄建白汗，说：“是啊。”不为了吃面，他和江水清进来干什么？

程滴碎厚道，抬手指一下，说：“你们不去对面吃？”

黄建白发懵——怎么他和江水清进来吃面，程滴碎不说欢迎，而且，还把他们往别人家推，说：“为什么？”

程滴碎说：“他们家便宜呗。”

黄建白扭头，一瞥，不由的一怔。“什么？一碗面，二两的，卖两块？”

程滴碎说：“是啊，是卖两块？”

黄建白不经常下厨房，不过，米面多少钱一斤，还是知道的，说：“能赚到钱吗？”

程滴碎没说话，黄建白奇怪，说：“你怎么了？”

程滴碎不方便说，只能应付黄建白，敷衍说：“没什么？”

黄建白晕，说：“没什么，是什么？”

程滴碎没办法，只能继续敷衍黄建白，说：“没什么就是没什么？”

黄建白不高兴，说：“没什么，到底是什么？”

程滴碎不再说话，只是注视黄建白，黄建白没办法，他总不能强迫程滴碎，逼迫她说话吧，坐下，不管价钱，说：“来，两碗麻油面。”

程滴碎不再废话，既然黄建白和江水清执意不占便宜，吃贵的，她一转身，走进后厨，出来，给两人端上麻油面，黄建白和江水清吃面，程滴碎没走远，就近坐下，什么都不说，黄建白好奇，问程滴碎说：“你知道，对面的店为什么一碗面二两的卖两块钱？”

程滴碎静坐，不吭声，依旧什么都不说，黄建白和江水清对视一眼，他继续问，说：“你的店一直生意都不好吗？”

程滴碎的心一痛，黄建白的话戳到她的痛处，她说：“不是的。”

黄建白说：“怎么不是的？”

程滴碎说：“之前，生意挺好的？”

黄建白说：“怎么好？”

程滴碎说：“每天一早六点钟开始营业，卖到中午一点，大概可以卖掉二百斤，除去刮风下雨，许多老顾客都是天天过来吃。”

黄建白吃惊，说：“什么？二百多斤。”

程滴碎说：“是啊，是二百多斤。”

黄建白说：“可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半天不进来人，不需要多问，黄建白知道，程滴碎的生意一定特别的惨淡。

程滴碎一指对面，说：“他们来了之后。”

黄建白一瞥，说：“他们？”

程滴碎说：“是的。”

黄建白说：“他们之前不在吗？”

程滴碎说：“是啊。”

黄建白说：“他们什么时候来的？”

程滴碎说：“两个礼拜之前吧。”

黄建白的心一动。“什么？两个礼拜之前？”

程滴碎说：“是的，是两个礼拜之前。”

黄建白和江水清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两个礼拜之前，黄建白和陆芳丛不是恰好正在筹备章闻酒业的庆功宴？

走出义隆素菜馆，黄建白和江水清并排往前走，街道不宽，不长，从都头到尾，不过五百米，可是开店卖麻油面的竟然多达六家，而且，价格统一，一碗面二两的都是两块钱，黄建白感慨，说：“这叫什么？围剿啊。”

江水清说：“是吗，左右一下子冒出六家店，围住你，和你打价格战，难道你还能赢？”

黄建白说：“可是，为什么一下子冒出六家店，围住义隆素菜馆，和程滴碎打价格战，再说，明显是赔本买卖，可是，他们为什么依旧要做呢？”

江水清没回答黄建白，理由简单，她说：“其实，我也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