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人的真相
“我都原谅你了,你干嘛还苦着一张脸啊,算了,我去找姐姐了,她的喜糖,我也要”甩开冯季卿,带着贪吃的小心情跑进了冯府。
季卿站在原地,不知是进去还是等会儿再进去。
“亲爱的姐姐,我回来了!”管玉器蹦着跳着回到这个熟悉的地方。
“小器,你终于回来了”季晨月开心地从屋内跑出,来到管玉器面前紧紧的握住她的手。管玉器的手很暖,暖到了她的心里,有了这份亲情,她不再孤单。
“你去哪里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晨月抱着玉器,眼圈开始泛红,好在自己现在还有妹妹可以依靠。
玉器睁开晨月,慢悠悠地说“你看你,都结婚了,还哭,多不吉利呀”
伸出去手正想擦干晨月的眼泪却在半空中停下了“她是谁啊?”旁边女子的侧影很是熟悉,她不记得冯府何时多了一个除丫鬟以外的人。
“她”晨月一时语塞,玉器把自己当作了季卿的妻子,自己该怎么向她解释季子悠的事情呢?
管玉器三步走到女子的身后,拍着她的肩膀“喂,你哪位啊,怎么在我姐夫家里?”
温柔切熟悉的声音响起“你姐夫?”季子悠慢慢转过身。
“啊啊啊啊鬼啊”一声大叫响彻云霄。
“玉儿”
“玉器?”
左赫卿和冯季卿同时冲进屋子。
“发生什么事了?”两人异口同声。
“有鬼”管玉器跌坐在地指着季子悠的手抖个不停“你你你不是死了吗,怎么也来,来这里了?”印像中的周雅丽早就摔死了,怎么可能和自己一起来到这里,从不信鬼神的她,害怕了。
“我没有死啊,我”
“她不是周雅丽,她叫季子悠是我的妻子”冯季卿打断了季子悠的话,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最怕面对的事。
“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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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器”季晨月从没见管玉器这般神情,内心担心不已,倒不是担心她会为自己抱不平,而是担心冯季卿的身份被识穿,担心她的心会受伤。
管玉器的目光直直地对着冯季卿,他眼里太深邃,就像他的心,深不可测,自己从没想过去发现。
手比以前更加的颤抖,可还是指着她最不愿看到的人“你的新娘为什么是她?”
脚下的步伐一步步地向冯季卿靠近,泪也在眼眶中打转,可她还是想知道,还是想证实“为什么要向我解释她不是周雅丽?你怎么知道我会害怕?这些都是姐姐最害怕的事,相信她是不会对你说的?”
她的问题太苛刻,每句都像一把刀在凌迟着他。
管玉器的步子最终停在季卿的面前“你到底是什么人?”
睫毛没有承受住眼泪的重量‘啪嗒’一声滑落,就像她的心,也承受不住太多的隐瞒和欺骗。
“说啊”玉器大声喊着,她现在马上就只要知道答案。
“现代人”
犹如千斤重鼎一般的三个字说出之后,冯季卿感到轻松,却也心痛,很痛。
“呵呵”
玉器突然的苦笑吓到了所有人,尤其是季晨月。
“小器,你怎么了?”季晨月抚着她胳膊的双手也颤抖了。
“放开我”平静的语气不带一丝感情,比这天气还寒冷数倍。
“小器,你别吓我好不好”晨月不仅没有松开手,反而握的更紧,瞒着她就是不想她受伤,岂料这次伤她这么重。
管玉器不顾一切地甩开季晨月的手,与她保持了很远的距离“在这里,你是我的姐姐,是亲人,我什么都相信你,你却一直在骗我。”
“我不是有意的”晨月哭了,她真的不是有意的。
冯季卿扶着季晨月,说“你姐没有骗你,骗你的是我”他只想承认,只想得到心灵的解脱,并不像把晨月卷进来。
“如果我没记错,当初追杀我们的人,是你”
“是我”
“在玉研宫要杀我的也是你”
“是”
“可是你却害死了先帝”
每个问句都是肯定,每次回答都意料之中的伤害了她。
“是,先帝是我杀死的,我很庆幸没有,没有伤到你”如果自己真的杀了管玉器,应该会后悔一辈子。
“可我却后悔有你这个朋友”管玉器拔出左赫卿的匕首刺向冯季卿。
“不要”晨月奋不顾身地挡在季卿面前。
预期的疼痛并没传来,季晨月睁开眼,只见刀尖抵在自己脖间停住了。
“晨月!”冯季卿担心地大叫,他陷在玉器的问题中,根本没注意到,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躲,这是他欠她的,只是没想到晨月会为他挡住。
管玉器根本就没打算杀他,更没想到姐姐会不顾一切的为他挡刀。
“是不是担心我会杀死他?我告诉你,我不会,因为他不配”随手将匕首扔到远处,可这心痛怎么也扔不掉。
“小器,对不起”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她闹成这样。
“是啊,你对不起我,你莫名其妙的把我带到这儿,让我见不到老爸,你确实很对不起我。你对我好,完全是因为你愧疚,你想让我原谅你,原谅他,所以什么都对我好。你明知道他要杀我,他弑君嫁祸我,还帮着他隐瞒,你可真是我的好姐姐!”心里有恨,每句话面既刺痛了她,也伤了自己。
季晨月无力地摇着头,泪水一滴一滴的落下“我没有,小器你相信我,我从来都没有骗你,我是对你愧疚,但我对你都是真心的,瞒着你是不想你受到伤害”
“可是我已经受伤了,一颗心被你们伤的体无完肤”管玉器一把将季晨月推开。
晨月一个不小心跌倒在地,石子硌的手生疼,却不及心痛。
管玉器看着季晨月,手却指着面前的冯季卿,说“你看看你要护的人,你不顾性命地护着他,而他呢?还不是娶了别人,他的新娘不是你,你该清醒了!”心再痛,还会拿出一部分为她痛。
“一切都是我做的,与你姐姐无关”冯季卿本想承受这一切,没想到一切的一切都加在了季晨月的身上。管玉器的每个字都在控诉这他,也伤害着晨月。
“你觉得我还会相信你们吗?”管玉器的目光转向大地,不停地摇着头“不会了,不会了,我不会再相信你们,永远不会了”
“玉儿”赫卿从未看到她这般无助,心中担心不已。
“全部都是骗子,我恨你们!”
“小器”
看到管玉器的背影迅速的从眼前消失,晨月只觉得心口被撕开了很大一条裂缝,冷风直灌,既痛又冷。
“晨月,你怎么样?”季卿现在只担心她,她承受了太多,他的婚礼,他的罪过,他该承受的一切,现在悉数加在她的身上。
握紧了他的手,眼泪还是止不住“帮我把小器找回来好不好”
“左赫卿跟着她,她不会有事的,倒是你”他不是不关心管玉器,而是看到左赫卿追出去,赫卿爱玉器他看得出来,所以左赫卿一定会保护好管玉器的。
“你不去找她,我去”
晨月甩开他的手,试着爬起来。却又跌进了另一个怀抱。
季子悠小心翼翼地接住了她倒下的身体,强装镇定道“冯大哥快去把玉姑娘找回来,晨月姐姐我来照顾”
她确实是强装的镇定,这场‘战争’心痛的不只是他们,还有她,她的心也碎了一地。从管玉器口中她知道冯季卿至始至终爱的都是季晨月,不是自己。自己更是这场‘战争’的起始。
“好,晨月就拜托你了”
交待好季晨月的事,冯季卿转身就朝管玉器的方向追去。
“晨月姐姐,你不必太担心,冯大哥一定会把玉姑娘带回来的”季子悠一边帮晨月包扎伤口,一边安慰她。
晨月一把抓住她的手,迫使她停下手上的动作“对不起”
子悠愣了一下,随即笑道“你说什么呢”
一副毫不理解的样子出现在脸上。她当然明白季晨月的意思,只是自己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中途插足的,冯季卿爱的是季晨月,要说‘对不起’也该是自己对不起他们。
“子悠,我”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她和冯季卿的感情岂是一句话就能抹掉的。
“恩?”季子悠一脸若无其事。
她眸子中的清澈让晨月心里很不是滋味。泪水滴落在地绽开一片尘埃。季晨月抹掉眼角的泪花,看着子悠,道“我和冯季卿已经过去了,等找到小器,我就会离开这里”
真的过得去吗?她的心就那么大,装了一个冯季卿,还能装下别人么?
季子悠包扎好季晨月的伤口,扯断余下的纱布,像聊家常一样说道“你离开了,冯大哥怎么办?”
她的动作简明而连贯,晨月根本看不出她的情绪。
“你们是夫妻,我不该留下的”
“包扎好了,你看看怎么样?”季子悠天真地抬起头,水弯弯的眸子装满笑意。
她微笑并不代表她快乐,适当地转移话题对双方都好。这一点晨月看出了,所以她也笑了“包的很好,我的手已经不痛了”
“晨月姐姐,跟我来,我有东西要给你看”子悠拉着她没受伤的手跑到房间。
这个房间她比子悠还熟悉,这里她笑过也哭过,有过温暖,也心寒过。
季子悠从柜子里拿出冯季卿的东西给晨月,她相信季晨月一定知道这件事。
“我不知道这是何物,但我知道这个女孩和我长得很像,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成亲那晚她伤心之余也就发现了这个秘密,这个女孩真的和自己很像。
“我”有些事晨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季子悠一句话截断了晨月后面的话。
“她叫周雅丽,其他的我也不清楚”说最后几个字时,晨月转过脸看向别处,她的眸子太清澈,对上了,自己就说不出谎。
周雅丽周成朗,都姓‘周’,呵呵,真巧!季子悠在心里自嘲。
眸子清澈到一定的程度,就是湿润,悄悄地抹掉眼角的液体。
“姐姐觉得冯大哥喜欢我吗?”季晨月给她的感觉很亲切,比起叫她‘晨月姐姐’她更喜欢省去名字直接称她为姐姐。再说,哥哥和姐姐,多般配啊。
“喜欢,他当然喜欢你”虽然没有男女之情,但自己看得出冯季卿还是在乎她,喜欢她的。
“我也觉得他喜欢我,就像哥哥爱妹妹”
“子悠,你?”
没想到她这么聪明,聪明的可以委婉点破。
“你留下来陪我吧,我很想有个姐姐,还有这个东西”季子悠搬弄着手中东西,说“好像很好玩,你能教我吗?”
“它叫‘手机’,是这样玩的”
“咔嚓”
“好神奇啊,原来这东西可以把画画的这么真”季子悠拿着手机把院子拍了个够。这开心的神情真不是词能形容的。
季子悠在在玩手机,晨月在给树浇水,如此和谐的画面比相机拍摄的更美。
冯季卿在门外注意着里面的一切,他早就回来了,之所以站在门外,是不想扰了这片宁静,不想看到她眼里的内疚。
“咦?”季子悠盯着手机里不知何时拍到的人物发呆。
季晨月放下手里的水壶,问道“怎么了?”
“这里好像是冯大哥”子悠指着手机上小小的却又清晰的身影。
他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小器怎么样了?一连串的问题冒出晨月脑子。
季子悠突然大喊“晨月姐姐,你怎么了!”
她的大叫引起了某人的出现,冯季卿迅速冲出接住了季晨月倒下的身体,声音颤抖道“晨月,你怎么了?”
季晨月掐了一下自己的手,迫使自己清醒“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进来?小器呢?”
“你到底怎么了?我去找周怿来”
她倒下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跳出。
季晨月抓紧他的手“你先告诉我小器怎么样了?”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睡过去,也把他的手抓的紧紧的。
“我一路跟到季府赫卿寸步不离地保护她,考虑到她不想见我,就没现身,周怿已经让人盯着季府,一有消息就会通知我们”说道管玉器,他只有愧疚。
“她一定也不想见我这个姐姐了”眼皮好重,她好想睡觉。
“不会的,玉姑娘只是气头上,过几天就好了”季子悠安慰道。
冯季卿把季晨月搂在怀里紧紧的“晨月,我很担心你,让周怿来看看好不好?”
季晨月挣开他的怀抱,语气镇定道“子悠拍到了你,你不愿进来,我就用这种方法把你引进来,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晨月姐姐演的这么好。把我都给骗了”季子悠憋着嘴说道。
“抱歉我累了”说完晨月拖着沉重的步子回阁楼。
她不得不离开,刚才不是装的,是真的,她差点就晕倒了。冯季卿已经够累了,她不想增加他的负担,不想再让他担心。
冯季卿从没发现她的背影是那么孤独,步伐是那么零碎,每一步踩在地上,也踩在他的心上。伸手抚上自己的心口,莫名的沉重压抑。
他为晨月难过,他的难过却又被她看在眼里。季子悠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他的悲喜已经影响到她。
季子悠摇摇手中的手机,强装微笑“晨月姐姐已经答应留下来了,这是我的功劳哦!”明明很难过,却为让他开心硬是把眼睛弯成月牙状。
季子悠摇摇手中的手机,强装微笑“晨月姐姐已经答应留下来了,这是我的功劳哦!”明明很难过,却为让他开心硬是把眼睛弯成月牙状。
“什么?真的?”季卿很是激动。
她就知道季晨月的留下会让他开心,哪怕这欣喜是暂时的。
“当然是真的,你要怎么感谢我?”其实只要他开心,什么都无所谓了。
“你想要什么哥我一定会办到”
改口还算及时,只是她已听到。
哥?原来你真的只把我当妹妹!撇开心伤的情绪,月牙般的眼角扬起笑意,却是苦笑。
季子悠举起手中的东西在他面前摇了摇,说“我要你叫我玩这个”
“好,我现在就教你”冯季卿接过手机坐在子悠旁边。
以前教雅丽玩游戏的感觉又回来了,此刻的他很开心,虽然只是此刻。
坐在一旁的季子悠一直注视着他,如果能一直这么静静地看着他,该多好。
“咚咚咚”
“玉儿,开开门,我买了你最爱吃的烧鸡,快开门呐”左赫卿的急促的敲门声一遍又一遍地响起。
他在着急,她已经一天没进食,一天没说话了。贪吃聒噪如她,如今,静的可怕,赫卿除了焦急就是担心。
“我不饿,你去休息吧,不要管我了”她也不想让还在乎她的人担心,只是自己现在真的不想见任何人,交瘁的心情总想找个地方沉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