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扁王绛
听到她的声音赫卿紧蹙的眉头有了一丝舒缓,虽然声音颤抖,虽然带着哭腔,但她愿意开口已经很好了。
“你先把门打开”
“我不饿,真的”
‘哐当’一声刺耳的盘子摔碎声惊动了管玉器。
玉器迅速打开门,只见左赫卿痛苦地坐在地上,手捂着胸口。
“赫卿,你怎么了?”
“痛,胸口很痛”
“是这里吗?”玉器轻轻地抚上他的心口生怕弄疼了他。
“在这里”赫卿紧握着玉器的手,慢慢移向自己心的地方“你不理我,这里就会痛,很痛”
管玉器迅速地抽回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玩笑,你知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啊”本来就强忍的泪水,再次决堤。
左赫卿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指腹轻轻地拭去她眼角的泪花“你也知道担心的感觉了,你把自己关在屋里,我的心情就和你现在一样,担心着急。”
赫卿将玉器搂在怀里紧紧的,打手抚上她的后脑勺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别把自己关起来,有什么事,我们一起面对”
“呜呜呜赫卿我心里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真相总是伤人的,管玉器这回被伤的很重,被亲人所伤,最是伤心。
哭吧,哭出来会好些。左赫卿拍着她的头,任肩膀上的湿润扩散。
良久,管玉器嚎嚎的大哭声变小,赫卿轻声安慰道“我觉得季姑娘,可能有苦衷”
季晨月对玉器的关心是真的,他看得出。
“她有苦衷?她就见色忘义,帮着那个杀人凶手,她不要我了,呜呜”伤心往事,本就不该再提。
“好了好了,我说错话了,我错了,玉儿别伤心了”赫卿连连道歉,为她擦着眼泪。
他的动作之轻,她能感觉到,抽泣了一下,哽咽道“你会不会不要我?”
搂着玉器的怀抱更急紧了,下颚抵在她的头顶,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我怎么可能不要你,除非你不要我”
爱,都来不及了,怎会舍弃。他就快联姻了,到时候玉儿会舍弃他吗?赫卿迷茫了,用自己的幸福换她平安,她会理解吗?手在一瞬间力道加重。
“啊你要勒死我啊!”管玉器推开了他抱着自己的双手。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光顾着想问题,忽略了怀里的人儿。
夜很冷,玉器往他怀里缩了缩,此时此刻只有他的怀抱最温暖。赫卿脱下外袍披到她身上,月光洒在两人身上一种温馨油然而生,如果时间一直停留在这一刻,该多美。
“赫卿”
“恩?”
“等我睡着了再走,我害怕一个人”
“好”我会一直守着你,一直。
亲人的欺骗使她难过痛心。可是还有一个人一直令她愧疚,辰冥皇,那个除赫卿外对她最好的男人。
冯季卿杀了辰冥皇,她却称他为姐夫,若是梦里有辰冥皇,那一定是噩梦,害怕逃避的她有时候更害怕面对,尤其是一个人面对。
辰冥皇,今生注定要负他。
管玉器是什么样的人,就是悲伤程度不超过二十四小时的女人,今日的伤悲也许明日就会复合,虽然会有伤疤。
初冬的辰冥很冷,被窝却很暖,往日赖床的管玉器这回起的特别早。她是打不碎的玉器,越是艰难险阻越是要笑着面对。
这不,阴森森的微笑,慎的某卿发寒。
左赫卿突然觉得自己昨日的担心白费了。
玉器拂了一遍身上的男装,挑起帅气的刘海,水弯弯地眼睛直视着左赫卿。
“干嘛这样看着我,我的男装你又不是没见过?”
左赫卿扯出一脸坚硬的微笑“玉儿,你今天心情很好”
“是啊,如果能把昨天的烧鸡补回来,我心情会更好”昨天的烧鸡摔倒地上那叫一个可惜啊,今天要不补回来,她会内疚一生的。
“烧鸡?”赫卿一脸错愕,她真是什么时候都能想到吃。
“走啦!”管玉器拉着左赫卿飞奔出季府。
大街之上两个大男人手拉着手,似乎还不错。
两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跟上。
女人生气了除了报复以外,购物,是最好的发泄方式,身为二十一世纪的女性,管玉器将购物狂的特质演绎的淋漓尽致。她的计划是这样:先安抚好五脏庙,然后去布庄购几件漂亮的衣服,买些簪子胭脂什么的,再去收钱,自己埋在那里的银子她可一直惦记着呢。
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实施第一个计划时,左赫卿已经目瞪口呆了。只知道管玉器贪吃不记仇,却不知道她竟如此不顾及形象,拿着烧鸡一路走一路啃,‘邻家淑女’跟她沾不上边。
“那个,那个冰糖葫芦我要了”手中的鸡腿还没啃完就拔下一支糖葫芦。
左赫卿一边付钱一边担忧,倒不是担忧银子够花否,而是担心她的肚子究竟能装下多少东西,会不会撑坏。
“玉儿,吃完了我们去哪里?”左赫卿只关心他们接下来的去向,回事冯府吗?她真的放下了吗?
似乎是知道了他的想法,管玉器用嘴巴恶狠狠地拽下一颗冰糖葫芦,红红的糖印印在嘴上与她白皙的容貌极不协调。
“换条街,后街的东西我还没吃过呢?”说话间一根糖葫芦已经解决掉了。
“还吃?你就不怕撑坏?”担心之余是诧异。管玉器这是要报复他人,还是报复自己啊。
“等等”
“怎么了?不去后街了?”
“不是,你看,那不是王什么大人吗?”玉器警觉地指着不远的赌坊。
赫卿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是王绛,玉儿,我们得离开了”拉过管玉器的胳膊欲带走她。
岂料管玉器甩开了赫卿,愤愤道“我们为什么要走?”老娘现在心情很不好,不泄不痛快。
“玉儿”
左赫卿伸出去的手没能抓住她,只好跟着她一起跑向黑赌坊。
有时候无法阻止一个人,就试着去支持,比如现在的左赫卿,他就打算和管玉器一起去发疯。
“大人,我们这个月的银子全被那个臭小子的赢走了,什么也没赚到”伙计拍着空空的手,恨的牙痒痒,要是让他抓到管玉器,一定要把他碎尸万段。
王绛盖上手中的茶杯,似不经意道“一个臭小子能把我赌坊的钱都赢走,真不是简单的事啊”语气很轻,却充满着怀疑官场上处处受冯季卿压制,现在连个小伙计都敢算计自己,看来要人要倒霉了。
“啪”的一声杯子落地摔个粉碎。
王绛厌恶地挥了挥手“拖下去,埋了”
几个手下大步上前吓坏了小伙计。
“大人饶命呐,小小的不敢了,小的真的不敢了,大人饶命啊”伙计吓的瑟瑟发抖,跪在地上不停地求饶。
“把人给我处理干净”
“是”
手下把伙计拖走后,王绛走出赌坊,只是刚出赌坊就迎来横棍。管玉器一棒子横在王绛的脑门上。
“啊啊啊啊啊”王绛捂着脑袋大叫“谁,是谁打的本官!”
“是你玉器奶奶”管玉器丢下棍子抄起拳头向王绛挥来。
“啊救命啊来人呐!”王绛抱头缩在墙角大叫。
左赫卿拾起被管玉器扔掉的棍子,来到王绛面前,痞痞道“王大人甭喊啦,人都被您支走了”
“你!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一面防着管玉器的拳头一面想知道原因,那样子好不容易啊。
管玉器停下拳头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上气不接下气道“心情不好,揍你一顿消消气,怎么,有意见!”
“你!殴打朝廷命官,是死罪,啊啊啊”
王绛一句话没说完,管玉器带着愤怒的拳头再次挥下,有着盛大的怒气,挥洒的拳头也格外有力。赫卿站在一旁看着既不帮忙也不劝解,他知道她心里难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一旁保护她,看着她发泄。
“你!殴打朝廷命官,是死罪,啊啊啊”
王绛一句话没说完,管玉器带着愤怒的拳头再次挥下,有着盛大的怒气,挥洒的拳头也格外有力。赫卿站在一旁看着既不帮忙也不劝解,他知道她心里难受,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站在一旁保护她,看着她发泄。
管玉器又打了一番停下来喘气,赫卿心疼道“玉儿累不累?要不拿这个打吧!”
王绛看着左赫卿递给管玉器的棍子,只觉得恐惧,趴在地上的身体不停地往墙角缩。
“是不是冯季卿派你们来的?”身体不停地颤抖,嘴上也不忘拖延时间。
管玉器脸色咋变,变得异常激动,不提冯季卿还好,既然提了,就别怪自己了。
“啊啊啊”
高举的棍子还没落下,王绛惨绝人寰的叫声再次响起
“大人,是大人的声音,在那边”处理掉伙计的手下向声源方向赶来。
左赫卿接过管玉器正要挥下的棍子,仍在一边,急切道“有人来了,我们快走”
“可是我还没打够呢?”
“再打要出人命了是我们的命,快走吧,下次在扁他”
“下次,好主意”
两人手拉着手无比开心地逃离现场。
“一群废物,给我追”王绛暴扁手下,只是自己身上更痛。
“是是是”废物们向管玉器逃跑的方向追去。
两个人被一群侍卫追着逃跑,可悲的是逃跑的路线和上次一样,赫卿才没那么傻,这全是管玉器的意思,她时刻惦记着自己的银子,可她似乎忘记的身后的追兵。
“停”
侍卫头头伸出一只手示意大家停下。
“前面是黑风去区,山贼很多,我们不必进去,就在这里等着他们回来”
“是”
“跑不动了”管玉器摇摇手“打人耗费太大,我跑不动了,喂,喂!你在看什么?”
“他们怎么没追过来”赫卿感觉不对劲,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
管玉器拖着步子向前走去“没追过来更好,这样我就能放心大胆地取钱了”
以前是取款机,现在是土里,还真不习惯。
“还好钱都在”管玉器抱着包袱笑得‘咯咯’的,心情再怎么不好也不会和钱过不去,这是自己一直不变的真理。
左赫卿看着这银子就不爽,自己无微不至的关怀竟敌不上银子让她开心来得快,真悲哀。
“天快黑了,我们快离开这儿吧”赫卿总是不安。
玉器将怀里的钱财紧了紧,说“怎么走?回路不能走,前面又不认识”
“那就跟我们走吧”一大汉的声音响起。
两人同时回头问道“你是谁?”
“黑风寨的”
“来接你们回家”
粗犷的声音一个接一个响起,人数也一个接着一个将他们包围。
看着这一圈圈的土鳖,管玉器抱紧了怀里的东西,大声叫喊“我没钱”
赫卿只觉得无语,都什么时候了,她还想着钱。
冯府这边,一小斯火急火燎地跑来,他就是在管玉器前脚刚走后脚就跟上的人。
“参见丞相,玉姑娘和左公子离开了季府”小斯单膝下跪道。
“可知他们去哪?”冯季卿总觉得眼皮跳个不停,却又不知这不安从何而来。
“他们”小斯突然双手抱拳跪倒在地“我一路尾随,玉姑娘打了王大人之后就被王大人的手下追到黑风寨附近”后面的话不说冯季卿也能明白,只是不知道他会不会追究自己的责任,他的手段,小厮多多少少是了解的。
冯季卿疲惫至极的双眼沉重地闭上又缓缓地睁开,眉宇间的疲劳化作三个字“退下吧”
“是”小厮的动作快过思考,这突如其来的改变,还是冷酷无情的冯丞相么。
小厮一离开,冯季卿抬起手按着自己焦灼的额头,一圈又一圈怎么也卸不掉烦恼。
他的动作,她看在眼里,也藏在了心里;他的烦恼,她懂,却无法打扰。
于是她出现在他的视线,在他转身的时候。
“晨月,你怎么不休息?”看到眼前的人儿他万分欣喜,却又为她的憔悴担心不已。
“小器和左公子是不是出事了。”这是疑问,也是肯定。
“这儿风大,你先进屋”冯季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他实在不想季晨月在搀和此事。
季晨月径直地走进屋内,却不是听了他的话为之,只是这初冬的天甚寒,寒风刺骨。
“我要找小器”简短的几个字说得很坚定。就像她,下定了决心要做的事,没人拦的住。这一点,冯季卿还是清楚的很。
“我去找他们,你在这里好好地休息”
不得不说她的脸色比以前白了很多,却是苍白,这苍白的脸色也刷白了他的心,
本想华丽转身,却被她的手拽住衣襟。季晨月刻意地避开他的目光,小声道“你小心些”
温暖有时只要几个字,他领会到了。
背影有几分孤独,季子悠都心疼了。
子悠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晨月手里。
“谢谢你”季晨月接过茶水,笑着轻轻抿了一口,这茶很暖,一直暖到心底。
看着她心情不算很差,季子悠问出了心中的疑惑“姐姐喜欢他,为何言语这般冷淡,是因为我么?”
“不是,你想多了”季晨月放下手里的茶水,面向季子悠道“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有些乏,你勿要多想”
“恩”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季子悠高兴的像个孩子一样不停地点着头“对了姐姐,我发现了一个好看的景象,你随我来啊”
季晨月还没答应,人就被她拉走。
黑风寨里,管玉器和左赫卿被一干野蛮的人押到大殿。
“放开我,我们自己会走!”管玉器就是这样一个人,不过何时何地在何处,总能不停地聒噪,做惯了牢的她已经练就了一身处事不惊的本领。
“跪下”为首的一声和下,管玉器很不情愿地跌在地上。
左赫卿就比她冷静多了,一路上努力地记地形观察所有的人,现在亦是比管玉器安静多了。
“大当家的,这两个就是闯进寨子里的人,我已将他们捉住”为首的向座上的人毕恭毕敬地说道。
管玉器斜着眼睛小心翼翼地瞥着座上的‘大当家’。只见座位上一大汉装扮的男人,放开了手里剔牙用的小木棒,缓慢地站起身左右摇摆着头,伸了个懒腰抖擞了一下浑身的精神。
光着架势就把管玉器给吓到了,心中不禁地害怕“天呐,他该不会是刚吃完人肉在剔牙吧,太可怕了”
左赫卿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示意她不要怕。
管玉器颤抖的身体有了一丝丝安慰可还是抖个不停啊!
大汉的脚步向他们一步步逼来,最后停在管玉器面前。
看这大的惊人的黑色靴子很难不让人联想起‘海盗’,其实他们跟海盗的性质差不多啦。
“那什么东西,交出来!”大汉一眼便看到管玉器怀里抱得紧紧的包袱。
管玉器哪里还敢说话,只一个劲地拼命摇着头。
大汉伸手欲夺之,却被左赫卿挡住“你要做什么!”赫卿双眸迸发着怒火,即便现在自身难保,他也要保护好他的玉儿。
“给我把他拉下去”“是”
大汉一声令下,十几个兄弟,驾着左赫卿就扔出了好远。
“赫卿”管玉器推开面前的大汉,飞快地冲向左赫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