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人好时节
寝宫内一片漆黑,四周弥漫着不知名的清香,可又不像龙涎香。慕连斯心想估计也就是其他的熏香,反正古代人都爱各种香。
借着打雷闪电的光摸索到了书架旁,按照川夌的吩咐双手细细的抚摸着红木做的书架搜索暗格。
又是一声巨雷吓得他赶忙捂住了耳朵,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的观望着寝宫。香味钻入口鼻渗到脑海中,突然脚步紊乱心脏发虚。赶紧扶住书架喘息了几口,使劲的摇晃着发晕的脑袋。
该死的,这玩意怎么有点像迷香?!
惊慌的咒骂了一声开始往外退,突然脚底被绊了一下摔到了地上。恼怒的坐起来想看看是什么东西害他摔了个狗吃屎,当一道闪电让宫殿片刻清晰时,慕连斯的脑子轰隆一想,全身的血液全都涌上了脑门。
他的不远处倒着一具身体,鲜血流淌了一地包括他的脚边。好像受惊吓的猫全身的毛都立了起来,慕连斯的瞳孔无限放大,身体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不住颤抖。喉咙里好像被塞上了一块棉花,支吾着嘴巴发不出一点声音。
他能清晰的看见死的是上次调戏他的那个太监,双眼像死鱼眼一样翻着,脸上全是鲜血,胸口插着一柄匕首。
下意识第一个反应是逃,夹着尾巴赶紧闪人!
雨水混合着汗水阻碍了呼吸,抓着桌子吃力站起来的时候烁掉在地上滚了起来。心想马上离开这个充满死亡气息的地方可又不能扔下烁,焦急的哎了一声去找烁。
眼疾手快捡起烁向门口奔去,走到尸体身边的时候刻意停了一下。太监生前调戏他,死的模样都特别恐怖。头皮发麻的念了声阿弥陀佛,刚要绕过去的时候膝盖被东西打中直面扑在了太监的尸体上。
来不及哀嚎大门的亮光照清了寝宫,紧接着几个人把他死死的按到了墙上,手里的烁圆溜溜的滚向了门口。
“放——放开我——”
脸被紧压在墙上变了形,慕连斯使劲往后蹬了几脚对方却纹丝不动。声嘶力竭的吼着叫骂着,死亡气息浓重的寝宫吓得他神志不清了。
川夌那该死的去哪里了,把风把着就疯了?
“你们放开我,地上那个人不是我杀的……”
“难道是他捅了自己的心窝一刀?”
此时叔炎浅笑着从门口走入,傲慢的看了眼慕连斯俯身捡起烁。
“叔炎?”
慕连斯一懵,说好的计划和设计呢,怎么他变成了瓮中之鳖?
“大胆慕连斯敢来我东銮殿杀人行凶,还盗走了王心爱的烁”
慕连斯奋力挣扎背上却被狠狠的抡了几下,杖刑的伤让他除了一身冷汗,险些虚脱过去。
“你在冤枉我,我要见王,我要见王——”
“你以为王会包庇你的行凶?你以为杀人就不用偿命了?”
眼角蓄着致命的威胁,看着被制住的慕连斯心头爽快。
“我不想和你废话,是你有意栽赃陷害我,我要见王——”
只有倾爵才会相信自己。慕连斯坚信这一点。
“不好意思了,刚刚王也在场,不过不想看见你狼狈的模样就神伤离开了。”
“你——”
无力的趴在墙上任汗水迷离双眼。这的确是计划,不过主角从叔炎换成了自己。
“王刚才的神情似乎对你很失望,你的确辜负了她的厚爱。哈哈。”阴笑几声冷冷看着侍卫。“把慕连斯押入天牢明日再审”
被架走的那一刻恍惚看见闪电变成了血红一片……
一百三十二他已认罪?
御书房内踱步无措,看着跪倒了一地的臣子严厉了眼眸。
“斯不可能会杀人的”
“知人知面不知心,慕连斯无故出现在东銮殿,还盗走了凉祗的至宝烁,王不可轻信这个人!”
大臣甲强硬进言,倾爵不由冷哼一声,这些看似兢兢业业为了凉祗的臣子,有事躲闪的飞快,没事出来说些风凉话。
“孤问你,斯为何要杀那个太监?”
“据臣调查,先前慕连斯出现在东銮殿和那太监发生了口角,估计早就怀恨在心。这次他妄想盗取烁去东銮殿栽赃陷害炎帝,不巧被那太监发现。他一时恨由心生出手杀死太监,不巧的是炎帝突然回宫他才不能逃脱。”
大臣乙言之凿凿的说着,其余人更加卖力附和。
“荒谬,为何斯要陷害炎帝,他们之间有什么仇恨?”
“难道王不知道?”
大臣丙反问着,倾爵愤怒的拍了下桌案,颤抖了底下的所有人。
慕连斯被抓她已经急火攻心,还要被这群食古不化的老顽固纠缠,她多么救出慕连斯离开皇宫。
“孤不知道什么?你倒是说说”
大臣丙擦着脸上的细汗唯唯诺诺的说道:“慕连斯早有篡位之心,他刻意亲近王就是为了取得王的信任。他知道夺取王位炎帝是最大的阻碍,就想方设法陷害炎帝。烁是璃皇和溪珑留下的至宝,他就想利用烁诬陷炎帝。等炎帝倒下后他就会……”
“你是说斯会杀了孤?”凤眸中闪过一丝杀气,嘴角带着嘲讽的笑。“你说斯有篡位之心,证据呢?”
“前几日宫中侍卫抓到一个黑衣人,从他身上搜出书信。书信上说一个月内将占领皇宫,到时候全国会有人应声造反。臣严刑逼供下那人交代慕连斯是幕后的首脑,还清楚的交代出他住的地方和样貌……”
“荒唐”冷斥一声狠狠的瞪着大臣。“斯在孤身边多时,他的样貌上次就发布全国,谁能不认识一二。他居住在西沉殿的厢房也是众人皆知的秘密,假设黑衣人想冤枉斯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众大臣见倾爵一味的袒护慕连斯也不敢多言,偷偷打量着门口等叔炎的出现。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微微起身时看见叔炎正朝这边走来,倾爵咬牙握拳坐了回去。
看见叔炎走来大臣们又恢复了刚才的气焰,再次开始狂轰滥炸。
“先不说那黑衣人与慕连斯有无关系,可他趁着炎帝和王去皇陵夜潜东銮殿就是犯罪。仵作说太监刚死不久,而那时只有慕连斯在那里,再加上侍卫到时他正趴在太监的身上,定是双方发生争斗慕连斯出手杀了太监。男宠偷盗烁本就是死罪,擅闯东銮殿以及杀人,王应当下旨处死慕连斯!”
倾爵拂袖不语,看着叔炎进来作揖然后站在一边。他的眼神那么骄傲,瞥了眼依附的大臣们浅笑。
“王是否在讨论作业的事情?”
倾爵困乏的点头。众大臣的先头兵就让她忧心不堪,叔炎又怎么会是省油的灯。
嘴角掠过一丝阴冷的笑。
“王,慕连斯已经认罪。”
心猛地颤了一下,皱着眉头下意识抚摸了下肚子……
一百三十三生死
阴暗的天牢内弥漫着不散的死亡气息,狱卒们好像来自地狱的牛头马面,长得出奇的难看阴森。关于这里有个传说,只要进来的人没一个能出的去……
天牢的最深处关押着世间最大奸大恶的人,常年腐烂的气味迷漫。慕连斯被绑在架子上低垂着脑袋,一夜车轮战他已经身心疲惫,好不容易闭眼打盹却被狱卒用冷水泼醒,打了个冷颤眯着眼睛看着狱卒。
“还想睡觉?脑袋迟早都要搬家你还睡的着?”
狱卒一副尖酸刻薄的嘴脸,手里拿着皮鞭。
慕连斯虚弱的笑着,昨夜胸口被捶了N下,现在闷疼闷疼的。
“我要见王——”
不屑的瞥了眼狱卒以及他手上的皮鞭,脑袋无力的歪在一边。
狱卒上前捏住他的下巴,猥琐的笑着:“你以为王救得了你?”
傲慢的看了眼狱卒,一口唾沫喷到了他的脸上。狱卒火大的挥舞着皮鞭狠狠赏了他几下,慕连斯咬紧牙关闷声呻吟了几下,直勾勾的看着泻火的狱卒,死活忍住疼痛不吭声求饶。
“你在干什么?!”
一声冷喝制止了狱卒的行为,一个留着花白胡子的老头走了进来,目光炯炯有神,腰间挂着一大串的钥匙。
半死不活的慕连斯吐出嘴里的血扭头看着老头,心想天下乌鸦一般黑。
狱卒毕恭毕敬的站在一边,早没了刚才的气焰。
老头看了看满身血痕的慕连斯转身一巴掌把狱卒扇到了地上,指着瑟瑟发抖的他愤怒的低吼:“上面吩咐过不能让他有皮外伤,看你把他打得像筛子一样,你就不怕脑袋不保?”
狱卒狼狈的一味点头,捂着脸跪在地上颤抖着。
“把他原先的衣裳拿来,你也给我滚!”
狱卒灰溜溜的离开了,老头无力的叹了口气,犹豫了一下把慕连斯放了下来,扶到一边的草堆上坐下。
“呵呵,你没必要装好人。”
舔舐着干涩的嘴唇口腔内不散的血腥味,脑袋靠在墙上斜视着老头。
“你先休息一下,不会再有人打你了。”
说着转身想走,慕连斯叫住了他:“我要见王——”
老头皱了下眉头,无奈的看着慕连斯欲言又止。
“我要见王!”
他的嘴角淌着鲜血,雪白的内衫上血迹斑斑,可更加坚定自己的语气。老头俯身看着他,顿了顿:“从昨晚就要求见王,为什么那么坚持?”
“我要见王!!”
他不相信倾爵会不顾自己,相信只有倾爵才会让自己逃离这个地狱。
老头无可奈何的叹气摇头,接过狱卒递来的衣裳丢到他身上。周围充斥着死寂,老头悠远无奈的叹气声过后是一段苍白无力的话语。
“这是天牢,进来的人除了死没有其他的出路。也许你和王有某种渊源,可你想想你进来那么久了上面都没来话要放了你。王有些事情也是无力的,她要兼顾天下百姓,不可能为了一个你屈尊降贵来死牢的。”
“不会的不会的,她不会不顾我的生死的,她一定会来的——”
慕连斯歇斯底里的吼叫着,到处都是死寂和空虚,他的呐喊声显得那么无力。
老头淡淡的看了眼他,锁上牢门的时候语重心长的说了句:“我是天牢的老头张勉,看清了官场的沉浮诡计。这段时间我会尽量保全你,但是天牢里不会有生命——”
一百三十四喜当爹?
倾爵生病了,躺在龙榻上迷迷糊糊的喊着慕连斯的名字。御医诊断过说是气虚体弱连日劳碌造成的,再加上刚刚怀上孩子血气不足。桑者轻轻对御医说了声封口,然后吩咐御膳房为倾爵煎药去了。
御医刚刚走出寝宫就被叔炎拦住,威逼利诱下得出了这个惊人的消息。叔炎眉头一沉缓慢的向东銮殿走去,亲兵给了御医封口费后跟随而去。
东銮殿书房中,宫女奉上参茶一杯。见叔炎眉头深锁急忙退下,亲兵们见此也不敢打扰,守在门口等候叔炎的召见。
幽幽的看着冒着热气的参茶,心被狠狠的揪痛,攥紧拳头用力捶打了下桌面。
倾爵竟然和慕连斯有了孩子,那她肯定会保住慕连斯。一个封情绝恋的女王变成了多情柔软的妹子,是天下的大幸还是不幸?
“来人!”
门口的亲兵立马走了进去,叔炎不安的看了眼他拍了下桌子。
“主子,您有何吩咐?”
思索了几秒叔炎快步走到亲兵身旁,在他的耳旁轻言了几句让他下去了。
紧锁多时的眉头突然舒展,疯狂的大笑了几声后仰望着窗外的天空。
“慕连斯,谁也修改不了你的命运,哈哈……”
天牢中——
把狱卒送来的饭菜踹到一边,慕连斯抱着自己的衣裳奄奄一息的靠在墙角。
他已经进来一天了,每天和空气老鼠作伴,眼巴巴等的人一直没出现,他好像被无情的抛弃了。
这时两个狱卒结伴从他的老门前走过,慕连斯厌恶的拉起衣裳盖住了脸,他们的对话震惊了他。
“凉祗不久后要有喜事发生了。”
狱卒乙凑上去好奇的追问:“什么喜事快说说?你可不要告诉我你要纳二房了,哈哈。”
狱卒甲甩了记眼刀给他,故作神秘的说道:“听说王怀孕了。”
“什么?你说王怀孕了?!”
慕连斯莫名一喜,心想孩子肯定是自己的。
“大惊小怪的干什么,王也是个女子,不怀孕才有问题”
狱卒乙心急的追问:“不知道是哪个男宠有那个福气,这孩子可是凉祗第一个的公主或者皇子呀。”
狱卒甲装腔作势的仰着胸膛,勾勾手指后两个脑袋凑在了一起。
“男宠哪有那么好的福气,据可靠内幕,王腹中的孩子是炎帝叔炎的!”
“你胡说!”
慕连斯突然大喊,指着狱卒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
狱卒甲不耐烦的白了他几眼,见慕连斯还狠狠瞪着自己,作势就要揍他。狱卒乙急忙拉住他,在他耳边说了几声后他才冷静了下来。
“我说的是事实,王腹中的孩子本来就是炎帝的……”
“不可能,你不要胡说八道!”
尽管身上的伤口牵扯着神经在作痛,慕连斯趴在牢门上恼怒的挥舞着双手。
“事实就是事实,据说是炎帝生辰那日他们翻云覆雨,之后就怀上了孩子……”
“你——你——”
脸色憋得通红,只感觉体内一阵翻涌,喷出一口鲜血后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一百三十五 惊天秘密
后来他又从狱卒的嘴里听说了肚贴的存在,回想起每次与倾爵夜夜笙歌的时候她都会背着自己捯饬什么,难道她不想怀上自己的孩子而用了避孕之法?
入狱的第三天,从充满希望到绝望落寞。他痴痴的看着来时的路,期待那个人的出现……
昏迷了两天后倾爵晕晕沉沉的醒来,久未见光的眸有些刺痛。守护在一边的桑者欣然落泪,急忙唤来御医为她诊断。
揉着发痛的太阳穴眼神涣散的看着寝宫,昏睡了两天的她似乎接受不了光明,愣了几秒后惊慌的抓着桑者的手。
“斯——斯怎么样了?”
桑者无奈的摇头,两天中她也曾经试着去天牢,被各种借口拒之门外。
突然泪满眼眶,急迫的想要起身。这时叔炎和御医同时走进,桑者见势急忙扶倾爵躺下,暗中拍拍她的肩头要她冷静。
叔炎见倾爵已经醒来急忙上前作揖:“王终于醒了,炎也可以放心了。”
“呵呵。”连扬起嘴角那抹弧度都很疲惫。“你有何可担心的?怕孤一睡不起丢下这个天下给你承担?还是担心孤会偏袒慕连斯?”
叔炎淡然无视的一笑而过,让御医上去诊脉。
“孤不需要这些,孤只要斯无罪释放!”
丢弃君主的架子和尊严,像个受伤的孩子一样吼叫呐喊。御医愣在一边不敢上前,转身求助的看着叔炎。
“慕连斯犯了何等的罪责王应该清楚,为什么还要袒护他?”
倾爵愤然坐起,瞪着叔炎狠狠的说道:“斯没动机杀人,而且你们所谓的人证物证呢?”
“爵!”不能理解倾爵的无由任性和无端取闹。“东銮殿的侍卫可作证慕连斯是杀人凶手。退一万步说,太监不是他所杀可他为什么会出现在东銮殿?那里守卫森严是我的寝宫,趁着雷鸣夜盗取烁来到东銮殿,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他的意图为何……”
“孤不会相信的!”
泪水迸溅凄美而凌厉,御医急忙作揖退下,桑者见事态严重也急忙退下了,关门时凝视了眼惊慌失色的倾爵,心中无尽感慨。
几声苍凉的浅笑飘荡寝宫中,叔炎的嘴角不住抽搐,无可奈何的看着她频频摇头。
“事实摆在眼前为什么不相信?以前的王严厉执法安定天下,难道这次犯事的是慕连斯就可以网开一面?”
“你说斯已经认罪?他的供词何在?孤想知道他认了什么罪?”
她清楚慕连斯的个性,料定这只是叔炎的糊弄。
“慕连斯有心造反,因为他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秘密。”
倾爵倒吸了口凉气,她打算深埋心底的谜案,叔炎在此时却突然提起。警惕的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微微泛白的嘴唇嗫嚅了下,一副不忍开口的样子。
“也是因为那个秘密,慕连斯才有了篡位的底气。意图陷害我控制你,最后称王”
“孤不想听废话……”
“二十年前的那个秘密就是——“深呼吸了一口气后悠悠的说道:“璃皇和璃珑的孩子早就死去——”
一百三十六 旧情人
恐惧如海啸一般袭来,脸上的泪来不及干涸却再次冰冷。倾爵嗤嗤的笑着,突然放肆的大笑,之后瞪着叔炎咬牙切齿的低吼:“你可知编织这样的谎言下场是什么?不管你的身份是什么,污蔑皇亲的血脉只有五马分尸!!“
叔炎淡淡的点头,拂开下摆跪倒在地。
“二十年前璃珑即将临产,和璃皇去巡查的途中意外跌倒导致胎儿夭折。川康是唯一知道这个秘密的人,璃皇念他是老臣不忍杀他。川康知道自己的存在是凉祗的阻碍,左思右想后散播自己造反的谣言。璃皇是仁慈的,他懂川康的用心下令废除他的官位,放他回丰都还将丰都赐给了他……”
“不可能!你在撒谎!按你的说法那孤又来自哪里?你回答孤!!”
双手死死抓着被子,恐惧气愤笼罩全身。
叔炎安静的跪着,沉默一分钟后抬头看着满脸泪痕的她,心痛难以言喻。
“炎不知道。可炎确定慕连斯得知了这个秘密,才施展开自己的诡计。先是殴打南蛮使节妄想造成两国混乱,然后盗取烁伺机陷害炎。他的虎狼之心路人皆知,篡位之心昭然若揭”
她的世界观瞬间坍塌,什么都变得不可信任。眼前这个男人是一直深爱和保护自己的叔炎,还是那个堕入魔道的恶魔?天牢里那个是与自己浪迹天涯舍身保护自己的慕连斯,还是蕴藏大阴谋导演了所有事的心机男?
“爵……”
“你说的话孤都不会相信!不会相信!”
激动起身的时候双腿一软向旁边跌去,叔炎急忙扶住她抱到了床上,让她依偎在自己的怀中轻轻抚摸她的背。他知道一时之间她接受不了真相,只好用过去安抚的方式让她先冷静。
“无论真相是什么,无论你的身份变成了什么,我会一直那么爱你。在我的心目中你是我的爵,那个儿时拉着我的手快乐奔跑的爵。我对你的爱不会减少半分,比过去以及现在更加深爱你!”
双眼已经麻痹,泪水也不自知。
“你知道了这个秘密,难道不怕孤杀了你?!”
释然的笑着,没什么能比再次拥有她更重要。
“那一年你刺穿我的身体,我不恨你懂你的心。皇位对于我来说如过眼云烟,你才是我想要得到和珍惜的。你可以为了保护这个秘密杀了我,反正能死在你的手中也是我的幸福。”
崩溃瓦解的内心被叔炎的温柔拾起重新组建,她放声靠在他的怀里大哭,好像回到了儿时一对两小无猜的小情侣。
“我此生的任务就是爱你保护你,我甘愿放弃炎帝的尊贵放弃任何的爵位,只为能守在你的身边。只有你,才是我一生的追求——”
遍体鳞伤却不敢喘息,暗自听着心碎的声音,很好听。
哭累了泪水也干涸了,她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木偶,怔怔的看着前方。脑海中与叔炎的过去和慕连斯的恩爱碰撞,却被二十年前那个秘密所扼杀。
也许,情人还是旧的比较好。
一百三十七她笑他人看不穿
侍卫在慕连斯的衣柜中搜出了川康的亲笔书信,记载了二十年前发生的那件事情。倾爵看过后立马命人焚烧,搜遍西沉殿却找不到川夌的身影。
后来侍卫在后花园的隐秘处找到了被五花大绑的川夌,他的身上遍布伤痕奄奄一息。松绑后扑倒在倾爵面前声泪俱下的痛斥慕连斯打晕他抢走川康留给他的最后遗物,说自己看不懂上面的金文找慕连斯商量时他却如此行凶。
之后越说越激动然后昏死了过去。
倾爵俨然被迷雾所笼罩,唯一清楚的是慕连斯对自己的不忠!
天牢门口叔炎假意不陪同,还撤走了天牢所有的狱卒。一盏孤灯勉强照清前方的路,倾爵神色凝重心不在焉的走着,直到听见慕连斯的声音,他好像在笑,发疯似的笑。
牢门前驻步,循声看去他窝在角落里撕着稻草。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瞳孔涣散口中念念有词,俨然已经疯了。
倾爵冷冷的看着他,直到他抬头也看着她。
没有相见的喜悦也没有往常的恩爱,慕连斯盯着她的肚子,嘴角莫名苦笑。
“孤有话问你。”
她自称孤,这个字眼显得那么陌生,刺痛他的心的同时也让他感觉离倾爵越来越遥远。
见慕连斯失神的看着自己的肚子,油然而生的母性让倾爵的眼中多了丝温柔。
“孤问你为什么趁着叔炎不在东銮殿趁夜前往?为什么烁会在你的手中?那个太监是不是你杀的?”
“其实你心知肚明,为什么还来问我?”
不卑不亢不紧不慢,他说的那么从容,反正几天来被洗脑的差不多,他掉进了一个多疑仇恨的深渊,倾爵厌倦自己为了摆脱自己就和叔炎设下了这个陷阱。
“孤想听你说!”
只要你坚持否认,我会相信你……
此生他的注意力却在倾爵的肚子上,似乎没什么改变。
“你怀孕了?”
倾爵点点头,刚要开口说你是孩子的父亲时,慕连斯却癫狂的大笑着,然后用脑袋使劲的砸墙。震惊的倾爵惊慌的喊了几声,慕连斯好像失聪听不见,直到脑袋磕出了鲜血,顺着额头划破脸颊。
“你为什么要这样,孤肚子里的孩子是……”
“我知道,我全都知道!”
突然释然的笑着,靠在墙上淡淡的看着她。
“知道就好,那你……”
“我认罪”
吐出这三个字后他已无力再说话,茫然若失的擦着脸上的血。
倾爵不敢相信的看着他,拽着牢门试图和他说话。
“为什么要认罪?难道那些事都是你做的?”
“我主动承认不是更好吗?省的你们费时费力来对付我!是我趁你出宫盗取烁准备陷害叔炎,那天我知道叔炎不在东銮殿就翻墙而入。没想到安放烁的时候被那个该死的太监发现,然后他真的死了,呵呵。”
狰狞着歇斯底里着,狼狈的任自己的伤口赤。裸在她面前。
她一怔,黑暗掩盖住了泪水。
“你可知盗宝杀人是什么后果?”
“这是王要想的,反正我已经认罪,后果如何悉听尊便!”
他以为的气话却被当真,她以为的认罪会是苦衷。
暗自擦去眼角的泪水,倔强的张扬开王最后的一丝尊严和高贵。
“那你知道二十年前的那个秘密?”
慕连斯不假思索的冷哼一声,张口就来:“我什么都知道可以了吧?你想怎么处置我就怎么处置,别在这里烦我!”
曾经美好的爱情变成令人唏嘘的怨恨,倾爵按住疼痛的心口,向后跌了几步靠在牢门上。
“按照国法,你犯的是死罪!”
“那就按照王的国法来!!”
慕连斯声嘶力竭着,在她转身逃离的时候泪水无声落下。
爵,什么时候我们变得那么陌生……
一百三十八落幕
斯,孤还没答应你做你的妻子,你怎么能抛下孤独自离去?
他已经不能再安抚情绪几乎崩塌的她,安静的躺在棺材中永远的闭上了眼睛。抬头望着似血的残阳没入了幽翠山林的深处,黑暗将她团团包围。
倾爵下令火化慕连斯,想把他的骨灰洒向天空无拘无束。大坑中堆满高高的柴火,上面躺着穿着倾爵亲手绣制衣袍的慕连斯,此时他不再调皮嬉闹,像个婴儿一般沉沉的入睡。
眼眶承载不了泪水的负担,顷刻间奔泻而出。深情的凝视着他的脸,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桑者急忙扶祝
回想起慕连斯说过不愿烈火焚身,倾爵下令撤去堆高的柴堆。
孤曾说过你死后入孤家的祖坟,愿你在皇陵中能安详……
几经哽咽,身体剧烈的颤抖着却还是不能抑制住悲呛和绝望。他已经死去了,也带走了自己所有的灵魂,只剩下一具高高在上的躯壳。
一声令下,侍卫合上棺盖封钉掩埋。
斯,爵不要后宫三千男宠,爵只想做你的妻子。无奈你行走偏端和孤越走越远,但愿来生我们再相爱……
黄土逐渐掩埋,他已经长埋地下,她要倚靠什么活下去?
慕连斯葬身皇陵大臣本不同意,见倾爵万念俱灰也不好反驳。叔炎名正言顺跟随在她身边安抚,几天葬礼忙碌回宫时倾爵昏昏入睡,叔炎看着她疲惫伤痛的脸轻叹一口气,听随身亲兵讲东銮殿有人求见,最后看了眼倾爵匆匆离去。
进入东銮殿后沐浴更衣,舒服的洗去几天的疲惫和忙碌。慕连斯已死他也高枕无忧,只是倾爵肚中的孩儿。他向上天发誓会爱护她们母子,把慕连斯的孩子当成自己的孩子去爱护关心。
书房内那人已静候一个时辰,叔炎神清气爽的前去,门口的侍卫急忙退下。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推开们进去,昏暗的书房内茶水已凉,那人坐在椅子上不说话不动,直到叔炎关门才起身迎接。
“恭贺炎帝除去慕连斯这个心腹大患。”
黑暗中川夌的脸愈发狰狞,叔炎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坐到桌案后。
“以后你就是我的人,想要功名利禄尽管开口。”
“夌配合炎帝杀死慕连斯只是为了复仇,功名利禄对夌来说没用。”
“哦?”叔炎故作疑惑。“那你想要什么?”
川夌恭敬作揖:“夌想请炎帝帮夌重建川临阁,夌只愿做炎帝的幕僚。”
“幕僚?”
叔炎暗自发笑,你的野心岂是那么简单。
“夌知道炎帝还在介怀,甚至怀疑夌为何陷害慕连斯。”
叔炎摆摆手,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川夌浅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封书信,叔炎看了后神色凝重。
“天下权势皆归炎帝所有,王只是柔弱的女子,相比将来炎帝定能登上高峰。夌只想保留住川氏最后的血脉,岂敢与炎帝为敌。夌助炎帝除去慕连斯只想求一安生之所,怎会有反叛忤逆之心。”
沉思良久叔炎点点头,看着桌案上的书信陷入了沉思……
一百三十九 复仇使者
幽幽皇陵苍茫天地,夜色刚至,一道诡异的光几下瞬移落在了刚建立的坟墓前。沉思片刻右手一挥,墓中的少年全身泛着白光浮出黄土。他的眉头深锁,有着不尽的怨恨。带着少年跃然消失在夜幕中,留下空坟一座。
空圣山深处的茅草屋,少年突然睁开眼睛,紧接着一口黑血喷出。重新落在床上茫然的看着房梁,双拳无力的握紧发出阵阵低吼。
他在恨他在怨,世人已负我,我定要掀起腥风血雨!
“醒了就好。”
尧圣拿着刚打来的山泉站在门口,身后的余晖凄美无比。
“这是哪里?”
头痛欲裂,体内好像被重物碾压过一般,他想也许五脏六腑都拧巴到一起去了。
“空圣山,我闭关修炼的地方。”
放下山泉看着他的脸渐渐有了血色,几天的忙碌疲惫抛到脑后,坐下来喝着清茶。
慕连斯盯着房梁痴痴发笑,眼泪随之涌出湿润脸庞。仅一秒双眸被仇恨所掩盖。
“看来你是放不下了?”
无奈叹气,尧圣抚摸着嘴边的胡渣心中忐忑。
“为什么要放下?他们负我在先,我要报仇”
“捡回一条小命很不错了,幸亏你之前吃下我给你的药丸。反正我的徒弟也跑了,倒不如你跟着我在空圣山当名隐士,以后与露水万物为伴,干什么一定要搀和尘世的风雨……”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我一定要报仇”擦去嘴角的黑血突然扭头看着尧圣。“帮我!你一定要帮我”
尧圣无语的挠着乱发,刚要拒绝他又说道:“我本以为倾爵对我是真心,我和她能隐居山野过着闲云野鹤的生活。她却和叔炎沆瀣一气置我于死地,我的痴心付诸流水,我不可能会放弃!这个时候只有你能帮我,算我求你!等我报了仇,我会跟随你隐居在空圣山——”
“为什么不能放下呢?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女王,一个是权势显赫的炎帝,你又能做什么?”
慕连斯突然大吼,体内真气涌动咳出了鲜血。尧圣一手放在他肩头,白色的光源源不断的输入他的体内,喘息了几口慕连斯才得以平静。
“你和我来自同一个世界,除了你谁也帮不了我。我不能放着仇恨折磨自己一生,只要报仇结束我会待在你身边隐居。”
他放不下仇恨,倾爵的背叛以及她肚中叔炎的孩子。叔炎的算计咄咄逼人还有川夌的背后一刀。他终究从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变身为复仇使者,带着熊熊火焰毁灭一切。
为难的叹气,犹豫再三只能答应。
“你要我怎么帮你?”
见尧圣同意慕连斯激动的抓着他的手:“教我学会法术和武功,改头换面重新回到她身边。我要报复伤害过我的人,我不会让他们好过”
“现在你需要静养,虽然你事先吃下我给你的药丸,可那毒太怪异,你至少休养一个月才能把体内的毒素排清。至于改头换面,你以为我这个半仙还有整容的能力?”
慕连斯陷入了沉思,腹中剧痛让他一刻不得清闲。
尧圣丢给他一瓶药丸,起身看着满目的翠绿,缓缓回头看了他一眼。
“想清楚要当一个复仇的使着?抛弃先前和倾爵的恩爱,痛恨一切想要毁灭一切吗?你要知道复仇这条路一点也不好走,你甘愿忘记过去的一切美好甘愿堕入地狱?”
看着他缓缓一笑,依稀感觉脸上冰冷。
“有爱就有恨,这也是唯一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
尧圣转身不语,也许有一天你会发现一切都是徒劳无功,真正受伤害的是自己……
一百四十话中篇:猫眼的少年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时过境迁一切都是浮云……
每天与青山绿水相伴,一个花样少年随着时间的流逝成长为成熟男子。目空一切眺望尘世,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背叛者必诛!
“慕连斯——”
山间悠悠传来叫唤声,正在沉思的他几个纵身乘风而来,翩翩然落在茅草屋前。
“进步得很快,不愧是我尧圣的徒弟,哈哈。”
尧圣坐在茅草屋上喝着桃花酒,胡子邋遢头发凌乱。
一个瞬移坐在他身边,拿过他手中的酒畅饮几口。
“斯,在空圣山也有一年了,觉得陪着师傅还好玩吧?”
慕连斯眉头一沉,扭头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我可以叫你师傅,但你不要再叫我慕连斯。”
“就那么想丢弃以前的那个自己?”
迎着风站起,目光悠远流长,充斥着淡然和憎恨。
“慕连斯是弱小无助的,而现在的我是强大坚强的。我已经和过去脱离,就不会再用慕连斯这个名字!”
尧圣无奈的摇头,一年的时间还是没有消除他内心的仇恨。
“你想怎么做?”
只见他拈花莞尔一笑,纵身跃到屋后的山泉中。
尧圣坐在原地安静看着,不知不觉一壶酒下肚。站起时看见天边一阵乌云袭来,心想世界已经大乱,他也无能为力……
夜晚刚刚到来,尧圣心情大好的坐在院子里烤野兔。熊熊烈火靠的身体暖洋洋,闻着野兔发出的香味嘴馋的咽着口水。这时一个黑影神不知鬼不觉的出现在他身后,尧圣扬起嘴角浅笑。
“多大的人了还和师傅玩躲猫猫,坐下来喝喝酒吃吃野味吧。”
少年如风一般落在他身边,手上提着两坛女儿红,是他下山带回来的。
尧圣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突然脑子一愣认真看着他。
“怎么突然换了个造型?”
“不习惯吗?”
掀开封口纸喝了几口,畅快淋漓。
“觉得以前的慕连斯比较好……”
“以后叫我沈洛男。”
“沈洛男?”
尧圣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被他瞪了一眼后捂住嘴巴偷笑。
烛光中他已经不是那个叫做慕连斯的小白脸,不再皮肤白皙面带傻笑。沈洛男是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男子,左眸是浅灰色的冷,一个猫眸的少年,嘴边蓄着胡须,眸中一片冰冷。
沉默了片刻后尧圣拿过他手中的女儿红喝了几口,看着他神情淡然闷声不响的喝酒,良久后叹了口气。
“师傅为什么叹气?”
他的眸没有动过,一年的时间里他的眸都像死水一潭难掀波澜。
“你要真把我当成你的师傅,那就放弃报仇。其实我们这一年来闲云野鹤不是很好吗,干什么一定要再入尘世沾染尘埃?”
“那是我活在这个世上唯一的念头。”搭着尧圣的肩头浅笑着看他。“等我把这件事情料理完后,我会陪着师傅度完余生。”
“师傅可记得你的承诺,到时候不要闪人不回来的。”
说着做了个可怜巴巴的模样。
正当他们师徒俩畅饮开怀的时候,一声惊叫划破山野的天空。
两人同时看向山脚下,好像是女人的叫声……
一百四十一 唯女子和小人难养
月光中的山坡下躺着个人影,穿着青色长衫戴着书生帽。沈洛男几个瞬移落在他身边,冷冷看着他白皙的皮肤和殷红的唇。
尧圣蹲在山坡上认真凝视,见沈洛男干站着不动手,催促的叫了声:“决定袖手旁观?还不快把人家背回茅草屋看看伤势。“
沈洛男扭头瞥了他一眼:“她是个女人,要背要抱你自己来。“
尧圣咧嘴大笑,引得沈洛男一脸黑线。
“单身一年还怕女人了,我倒巴不得天上掉个女人下来呢。“
“那你自己背回去,顺便解下你几百年的饥渴。“
尧圣顿时无语,盘腿坐在山坡上手托下巴:“我是说需要个女人做饭打扫,你想歪到哪里去了?“
沈洛男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低头安静的看着女人姣好的脸庞和纤细的腰身。
“徒弟,山中更深露重,别让弱小女子冻着了,赶紧抱回去!“
沈洛男不满的努着嘴唇,轻易把女人抱起向茅草屋走去。风刮落她的帽子,瀑布般长发一泻而下,被风吹起打在他的脸上。很久没闻见女人的香了,沈洛男的心里莫名悸动。
尧圣投以赞赏的眼神,独自一人看着皎月。
快走到茅草屋的时候女人突然醒了,发现一个陌生男子正抱着自己,情急之下疯狂乱抓双脚乱蹬。沈洛男恨不得双手一放摔她个屁股开花,内心的小人对自己说他是个男人,不能对那人动粗。
“你是什么人?快放开我!放开我!”
女人撕扯着嗓子胡乱挥舞,沈洛男身子往后仰避免她抓花自己的脸。
“你这个禽兽变态,还不赶快放我下来!”
女人盛怒下两颊绯红,杏目圆瞪柳眉紧皱。沈洛男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双手一松女人啊的一声摔到了地上。
正在沉思的尧圣回头看了一眼:连最基本的怜香惜玉都不会了,这个徒弟咋变成木头人了。
“你——你——”
女人愤恨的瞪着他结结巴巴,突然间眼睛一闭嘴巴一扁放声大哭了出来。
沈洛男焦头烂额的看着她,心想师傅会过来帮忙。他却避之不及的摆摆手,一个纵身飞下山坡消失在夜色中。
没义气的小人!
女人还在哭哭啼啼,嘤嘤的声音听得沈洛男心烦。
“让你放手就放手呀,也不知道把我抱到床上先。不知道女人的屁股是不能摔的呀,你是个混账东西——”
迎头盖脸噼里啪啦一通乱骂,沈洛男抱着双臂站在门前不知道该走还是该留。停留了几分钟毅然选择回屋睡觉,女人突然拽住他的衣摆,挂着泪痕的脸愤愤不平的怒吼:“你想去哪里?把我摔了还想独善其身,信不信我叫我爹爹杀了你?”
哭笑不得的皱着眉头,思忖了几秒俯身看着她,冷冷的扬着嘴角:“一个女人大晚上抓着男人的衣服不放,你想让我将你先奸后杀还是先后后奸?”
女人一听立马放开沈洛男的衣摆,惊恐的看着他猥琐的脸。
沈洛男心里偷笑,有时候装装色鬼也不错。
伸了个懒腰往屋里走,女人看着周围的夜色,害怕的叫了一声:“能收留我一晚吗,我迷路了。”
沈洛男转身饶有兴趣的看她,嘴角是痞痞的笑:“不怕被奸杀就进来吧。”
女人利索的爬起来悻悻擦着脸上的泪水,骄傲的扬着脸:“我不怕你,你若敢动我一根头发,我爹爹肯定会诛你九族拆你祖坟……”
“不好意思,我没九族和祖坟。”
说着落寞的转身走向后院。女人不解的看着袭裹他全身的悲凉,好奇的跟了过去……
清晨山间薄雾未散,一曲笛声催人断肠。女人缓缓从睡梦中醒来,寻着笛声一路找了过去。
沈洛男倚靠在山坡旁的岩石上发呆,凄凉的笛声出自他手。
微风轻抚过少年的脸颊,荡起无情的哀伤。女人出神的看着他,仿佛看见了全世界最美丽的风景,不知不觉就着迷了。
察觉到她在不远处观看,沈洛男放下笛子侧身看他,棱角分明的侧脸更是一道靓丽的风景,女人心头大喜。
“你昨夜睡得真死,就不怕我半夜爬上你的床?”
沈洛男口吻轻佻的说着,女人晃过神浅浅一笑,跑到他身边坐下。
“你是一个正人君子,怎么会做那些猥琐的事情。”
“呵呵,昨天还吵嚷的说我是小人,怎么一夜过去我就是正人君子了?”
面对沈洛男戏谑的语气女人浅笑不语,望着山中的景色入迷。
昨夜黑暗没看清女人的脸,这时曙光打在女人的脸上掀起一片光晕。她有着小家碧玉的玲珑,男装穿在身上毫无违和感,衬托的更加小巧玲珑英姿飒爽。
“怎么一个姑娘家会打扮成这样出现在在山里?”
女人的眼中闪过苦涩,玩弄着双手缓缓抬头看他。
“我不喜欢家里的氛围就偷跑出来了。”
“难道你爹要你嫁给你不喜欢的男人?”
这是沈洛男唯一能想到的,古代的盲婚哑嫁父母之命电视里看得多了。
“那倒不是,只是爹爹的几个女人吵得很,我觉得无聊就跑出来了。”
可想而知女人出生在一个富饶的家庭,典型的刁蛮小姐。
“嘿,我叫言若熙,你呢?”
“沈洛男。”
说着把笛子放下唇间吹奏着。
言若熙淡淡的看着他,忧伤在笛声中蔓延,仿佛他的世界只剩悲伤。
“你就不好奇我的身世?”
沈洛男放下笛子浅浅看了她一眼,不语。
言若熙饶有兴趣的笑着:“我想知道你的身世,为什么你会住在山里,昨天我记得还有个男人,你们是兄弟吗?他跑哪里去了?”
面对言若熙炮弹似的提问沈洛男无语的笑着,这时尧圣一个瞬移站在他们身后。沈洛男习以为常的浅笑,言若熙吓了一大跳,拍着自己的胸脯大喘气。
“昨晚跑哪里去了?”
语气里带着责备。
尧圣爽朗的大笑,若有所思的看了言若熙一眼。
“他是——”
沈洛男开口介绍:“他是我的师傅,尧圣。”
言若熙急忙礼貌浅笑,尧圣满意的点头受礼,三个人迎风注视远方。
午间言若熙看见后院里的山泉兴奋的玩耍去了,尧圣斜跨在绳子上淡淡的看了眼,转头对沈洛男说道:“昨晚我识相闪人,你有没有一亲芳泽呀?”
“芳泽你个头呀!”郁闷的瞪了他一眼,专注手中的泥人。“失踪一晚回来就神经兮兮的,捡到宝了吗?”
尧圣一副你猜对了的神情,压低声线神秘的说道:“你知道那个小丫头是谁吗?”
“别说是你命中注定的老婆。”
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我可沾惹不起这种老婆。”
沈洛男疑惑的看着他,尧圣清了清嗓子慢悠悠的说道:“她是……”
一百四十三 契机
“榆林有一个名誉满天下的大善人言安甲,他是溪珑唯一的表哥,璃珑去世那天迁徙到裕林定居。倾爵登基后对他敬爱有加,特封榆林王。论资历和权势他更甚于已经死去的曲济,只不过人家低调,一直不出来惹事。言若熙是言安甲的独生女,骄纵任性目空一切。我昨夜去城里喝酒,听说她看不爽言安甲刚纳的妾室一个人偷跑出来。现在榆林闹得满城风雨,知府以及各官僚都帮忙寻找。”
沈洛男安静的听着,突然说道:“那也和我们没关系。”
尧圣一副被你打败了的样子,调皮的抓着绳子腾空几圈缓缓落在他身边。
“言若熙出了名的刁蛮任性,我看她对你服服帖帖的,肯定是心生爱慕之情。”
沈洛男一脸黑线的看着尧圣,他倒孜孜不倦的继续说着:“当个榆林王的乘龙快婿也不错呀,下辈子不用愁,师傅也可以沾点光。”
“你这个半仙怕什么?”
起身往门口走去,尧圣笃定他听完自己的话会回来,淡定的坐下饮茶。
“言安甲是你接近倾爵的最好途径。”
稍作停留,侧身看着他。
“你想让我拽着言若熙这个裙带关系上去?还是让我娶了她成了榆林王的女婿?”
“两者都可以。”
一副不置可否的样子。
沈洛男突然哧哧的笑了几声,从怀中掏出一个东西砸了过去。尧圣轻易接过,不满的说道:“不喜欢也没必要偷袭师傅吧,师傅看你为了倾爵的事情愁眉不展才帮你想办法的,好心没好报!”
摊开手心发现里面是块碎银子,不解的斜视着他。
“反正师傅老而不僵身手极快,下山买几壶好酒上来吧,我好酒没喝醉了。”
说完绝然走出茅草屋跃上山崖边的树杈沉思。尧圣无语的掂量着手中的碎银子,嘴角掠过一丝神秘的笑。
是否要借用言若熙来接近倾爵?其实她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可是除了她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啊/听见后院言若熙的惊叫后没有思考几个瞬移落在她不远处的石墩上,看清状况后不由砸下一颗冷汗。
言若熙站在山泉中抓着一条大鲤鱼,头发上脸上身上不同的湿透,她抱着鲤鱼欣喜若狂的叫着,像个孩子般脸上洋溢着天真无邪的笑。
看见沈洛男突然出现抱着鲤鱼傻呵呵的走过去炫耀。
“你看,我空手抓鲤鱼,厉害吧?哈哈。”
沈洛男无语的努着嘴唇,盘腿在石墩上坐下抱着双臂。
“那是我师傅养的,小心他回来揍你!”
“大不了我叫我爹爹陪他个百八十条的”
一脸无所谓的说着,怀中的鲤鱼受不了美人的拥抱猛地跃起,逃命似的往山泉里载。沈洛男快速出击擒住鲤鱼往地上一砸,鲤鱼头晕眼花挣扎几下后不动了。
抬头无奈的看着言若熙,她像个小粉丝一样鼓掌欢呼,眼中突然出现的爱意吓得沈洛男胡乱找了个借口逃离。
言若熙春心荡漾的目送沈洛男离开的身影,然后孩子气性的蹲下来戳着鲤鱼。
沈洛男,一个很不一样的男人……
一百四十四 暗生情愫
三个人围炉吃饭,沈洛男闷闷的吃着不说话,言若熙看着他几次欲言又止,尧圣像看好戏一样抿嘴偷笑。饭后言若熙主动请缨收拾,看着她笨重的把锅碗调盆一股脑扔进外面的水桶了,噼里啪啦瞬间碎了一堆。
尧圣哈哈大笑,坐在树下享受清闲的夜晚。沈洛男站在原地微微侧身,屋内那娇小的人儿在为怎么清洗而发愁,紧皱的五官看起来格外可爱。
“她值得考虑。”
沈洛男充耳不闻,盘腿坐下后习惯性抚摸下巴的胡渣沉思。
“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尧圣希望他和言若熙在一起,也许这样他就会忘记倾爵的恨,和言若熙好好生活下去。
“你那么喜欢就自己上!”
“哟,火气不小,敢这么和师傅说话”
装出一副不可侵犯的恼怒神情,沈洛男无趣的切了一声,耳畔都是言若熙的声音。
“榆林王的刁蛮千金亲手为你洗羹匙,你应该觉得荣幸。”
沈洛男斜眉盯着尧圣,怎么当起媒婆来了?
“要身材有身材,要样貌有样貌,要身世有身世,言若熙是世间男子渴望的娘子人选,你还不动心?”
沈洛男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尧圣无奈的拍着脑门,这个徒弟不会单身一年变绝缘体了吧?
这时忙活完的言若熙走向他们,尧圣往屋内探了一眼,惨不忍睹这个词刚好形容。除了床铺是正常的,其余的乱七八糟,真佩服她言大小姐的办事能力。
站在沈洛男身边直直看着他,不掩藏不躲避,她只知道真的喜欢一个人要全力而出,管什么女追男,管什么对方爱理不理。
尧圣识相的走人了,心想今晚又可以到城里找个酒馆醉去了。
氛围胶着着,言若熙温情的看着他,沈洛男头皮发麻不知所措,半晌才抬头回应她的眼神。
“干什么一直看着我?”
言若熙嫣然一笑,挨着他坐下安抚女儿心。
“我觉得你很特别很好看。”
瞬间鸡皮疙瘩起一身,这个时代的女人还会主动?
“特别是你的眼睛,为什么左边是浅灰色的?”
沈洛男下意识摸了下眼睛,为了改头换面,他用法术改变了眸的颜色。
见沈洛男没反应言若熙大着胆子抚摸他的左眸,顺带着脸颊也摸了个遍。
“你今年不大吧?”
皮肤的手感很不错。
“应该算是二十四了。”
感叹的说着,将近两年的时光浪费,他都快忘记了自己来自另一个国度。
“我今年十八。”
羞涩的说着,突然握住沈洛男的手。
“娘亲在早些年就去世了,爹爹又纳了三个妾室,可是我不喜欢她们。因为我是爹爹的独生女,她们对我很敬畏,谁叫她们贪图富贵嫁给爹爹,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不可能让她们怀孕。”
‘噗’,沈洛男忍俊不禁的笑了出来,言若熙却一脸认真的看着他。情真意切夜色中暧昧丛生,沈洛男的心莫名悸动了一下,不由自主的伸出右手想抚摸她光滑吹弹可破的脸。
这时山坡下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私语声,几束火把的光亮驱散了山间的薄雾……
一百四十五大爷登场
一大群家丁打扮的人围住了他们,紧接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气喘吁吁的从人群里出来,对着言若熙恭敬的鞠躬作揖:“小姐,老爷请您回府。”
言若熙面带愠色,不满的大吼:“我不回去,即使爹爹过来我也不回去”
管家为难的看着言若熙,发现沈洛男这个陌生男子后警惕的盯着他。
沈洛男无语的回击他的眼神,心想关我什么事,一大群人都看我干什么。
注意到管家没有善意的眼神,言若熙把沈洛男护在身后,冷冷的瞪着管家。
“他是我的朋友,没必要被你们瞪着”
“小姐——”
管家焦虑的跺脚,言安甲言明在先,说请不回言若熙他们都不用混下去了,直接卷铺盖走人。
言若熙傲慢的扬着脸,冷哼了几声瞥着他们。沈洛男见局势僵持不下,想哄言若熙几句让她回家算了。
“你……”
“不会怕他们,有我在他们不敢动你!”
言若熙抓着他的手信誓旦旦的说着。
沈洛男哭笑不得,他怎么成了弱小女子保护的对象。
管家一见时间不早了,再耽搁下去言安甲肯定要大刑处置,急忙让家丁硬来。
言若熙心里怕的要死,却还装出一副有我在你不用怕的姿势。沈洛男无奈的叹了口气,走到她面前护住她。
“不要多管闲事,你知道她是谁吗?”
“我只知道不能强人所难,她既然不想回去,你又何必动用武力?”
不怒而威,全身笼罩着一股寒气。
管家气愤的摆手,一大群家丁挥着木棍朝沈洛男冲去。
言若熙看着在家丁中躲闪的沈洛男,对着管家恶狠狠的吼道:“你们要是伤了他,我回去禀告爹爹,让他打断你们的腿”
管家心慌的擦着鬓角上的细汗,心想把言若熙平安带回就行,沈洛男的死活和自己没半毛钱关系。
灵活的在家丁的围攻下躲闪腾挪,见热身运动也差不多了嘴角一抹神秘的笑。几个瞬移在家丁中穿梭,迅速夺走他们手中的木棍。落在言若熙身边摇晃着木棍浅笑,只听见满山的有鬼呀的声音。
管家瑟瑟发抖的愣在原地,这个像风一样的男人伸手太恐怖,就在他眨眼间夺走所有家丁的武器,然后风轻云淡的浅笑。
言若熙愣了几秒鼓掌叫好,神气活现的冲着管家和家丁扬着脸。
沈洛男淡淡叹了口气,看了眼天色对言若熙说道:“你还是和他们回去吧,不然清净地要变成是非之地了。”
言若熙不依的嘟嘴摇头,管家见沈洛男帮自己说话急忙讨好的憨笑,作揖恳求的说道:“小姐,老爷担心您的安危,这几天急的寝食难安坐立不安,您还是跟我们回去吧——”
“笑话,不是有三个女人陪着他吗?他还会不安什么?你回去跟他说,我这次说什么都不回去!”
说着蛮横的捡起木棍丢向管家。
管家情急往后一倾,屁股着地面露痛楚。
沈洛男做了个爱莫能助的手势,言若熙的刁蛮还是不要得罪,不然会死的很惨。
这时坡下传来男人严肃的声音:“真的不回去?”
言若熙不假思索的说道:“说不回去就不回去”
“即便爹爹亲自来接你?”
火光中一个银白头发胡须,脸色红润脚步沉稳的老人缓缓走来。
言若熙双腿一软,低低的喊了声:“爹爹——”
一百四十六悍女抢夫
男人梳着整齐的发髻,着一身银灰色蟒袍,迈着稳健的步伐走上山坡径直向言若熙走去。沈洛男识相的往后一退,言安甲,唯一的皇亲,朝廷百官对他马首是瞻惟命是从,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
怜惜的看着委屈的言若熙,转身扫视时的眼神不怒而威。家丁恭敬退下山坡一边守候,管家惊恐的擦着汗水,卑躬屈膝在他身后。
“若儿,爹爹出马了也不回家吗?”
言若熙使着孩子的性子,抓着他的手扭着身子撒娇。
言安甲的眼神扫了眼沈洛男,他急忙扭头,好强的气场!
“爹爹就你一个宝贝,你老是私自任性跑出去,你想让爹爹牵肠挂肚而死吗?”
“爹爹,女儿怎么会想让您死呢,爹爹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言安甲满意的点头,思量这个猫眼的少年是怎么回事。
见言安甲盯着沈洛男不放,言若熙笑嘻嘻的介绍:“爹爹,他是我的恩公叫沈洛男,武艺了得是个正人君子。”
沈洛男礼貌浅笑,好吧,从今天起他就是正人君子了。
“沈少侠是山里人吗?”
少年身上与生俱来的贵气不像山野莽夫,倒更像是人中之龙。
沈洛男谦卑的作揖,想着为自己安排一个身世。
“晚辈沈洛男本是江南人士,因家道中落父母双亡就跟着师傅在百川中游历——”
“你还有师傅?”
沈洛男努努嘴,尧圣也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师傅估计到山下诊治病人去了。”
言安甲若有所思的捋着胡须点头,发觉自己的宝贝女儿变得异常活泼,看她的样子就是春心动了。
他言安甲是皇亲,万人敬仰将要垂青千古,唯一的女儿怎么能嫁一个无名之辈。
“看沈少侠仪表堂堂英俊潇洒也算人中之龙,不知道娶妻纳妾了没有?”
沈洛男一怔,哀伤稍纵即逝随风飘荡。
“晚辈孤家寡人还是单身。”
他明白言安甲的警惕和不屑,自己怎么和他的万金小姐匹配。一个是养尊处优的公主级别人物,他只是被抛弃的复仇者,躲在深山中独自养伤。
“爹爹你想说什么”
言若熙不满自己老爹的话里带刺。
“爹爹只想和年轻晚辈交流,不然你又说爹爹老古董了。”
无语的吐吐舌头,突然拉住沈洛男的手。言安甲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自己的女儿怎么这么主动,让世人知道了还了得。
沈洛男尴尬的抽了下手,言若熙抓得更紧,一心想让他当自己的夫君。
“若儿,你要有点女孩子的矜持,不要……”
“不要什么”
蛮横的一句堵过去,言安甲被气得吹胡子瞪眼,惹得沈洛男暗自偷笑。
“爹爹不是早让女儿选个夫婿嫁人吗,我觉得洛洛不错。”
‘噗!’洛洛?沈洛男感觉被雷得外焦里嫩,傻愣愣的看着言若熙。
“若儿!”
言安甲捂着发慌的心脏连连喘息,管家连忙扶住他紧张的抚着他的背。
言若熙执拗的看着言安甲不退步,沈洛男清楚的感觉到他的手心在冒汗,后背内衫紧贴肌肤压抑的难受。
一百四十七 师傅出马
“哟,今晚怎么这么热闹,哈哈。”
先闻其声未见其人,尧圣从家丁的头顶飞踏而过,一个帅气的转身落在沈洛男身边。
“有刺客!”
家丁草木皆兵的骚动了,言安甲老道的看了眼尧圣,突然面露欣喜。不满的轰下冲上来的家丁,满脸笑容朝尧圣走去。
“是尧圣神医呀,我们很久没见面了。”
在言若熙和沈洛男的错愕中两人友好的作揖拥抱,沈洛男悄悄拽过他轻声问着:“你和言安甲有交情?”
尧圣神秘的浅笑,大大咧咧的拉着言安甲到一边私聊。
气场大人物走后言若熙松了口气,雀跃的挽着沈洛男的手臂没羞没臊的笑着。
沈洛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刻意往旁边挪了一下。言若熙好像练过八爪功,任凭他七尺汉子怎么挣扎都没用。赶忙扭头向师傅求救,他正咧着嘴角大笑,无视徒弟的可怜巴巴自顾自聊天大笑。
言安甲听过他的一番话后若有所思的点头,转头他们已经纠缠在一起,无奈的叹了口气。
尧圣犀利的眸闪过一丝狡黠,浅笑几声说着:“其实我的徒儿也不差,相貌摆在那里你也看见了,人品的话有我这种师傅也差不到哪里去。要是你女儿真的喜欢,你没必要做棒打鸳鸯的老古董吧?”
言安甲脸上闪过难堪,犹豫了一下回应:“老夫好奇他的样貌,似乎不是凉祗人士。”
“不瞒你说,我这个徒弟可是万中无一的神人,琴棋书画信手拈来,诗书礼仪无一不精,武艺超群万人莫挡。心地善良助人为乐,跟着我在民间治病救人也是受尽百姓的爱戴。相由心生,就因为如此他的前途无可限量,何必因为他现在的身世而看轻他?”
尧圣简直把自己的徒弟吹到天上去了,任何头衔都往他头上扣。沈洛男无语的瞥了他一眼,自己什么时候会琴棋书画诗书礼仪了,迟早要穿帮。
言安甲还是担忧的紧锁眉头,这是他宝贝女儿的终生大事,他不想自己百年入土后后继无人爱莫能助。
“我拿我尧圣的人格起誓,我们先让他们相处一段时间,要是你女儿真的想嫁给他,我徒弟也有惜花之心那就成全她们。若他们真的有缘无分不能共结连理,我尧圣二话不说把徒弟领回家——”
“何须神医起誓呢,当年要不是神医出手相救,我也就——呵呵。”往事不堪回首的苦笑,老泪纵横不能自制。突然看了尧圣一眼,发觉他这么多年都没变老。“神医,是不是有什么修仙之道,老夫看你都没有变老。”
“真的吗?榆林王觉得我还是青春依旧吗?呵呵。”窘迫的干笑几声,赶紧给自己找借口。“我常年居住在山里和青山绿水清风薄雾为伴,心开阔人自然就老的慢。榆林王应该放宽心,后辈的事情让后辈去干吧,再多的担忧也没用。忧心竭虑多了只会老得快,您看你头发胡须都白了——”
刚好戳中言安甲的软肋,担忧的捋起胡须看着,这几年好像老得太快,房事上也心有余而力不足了。
尧圣心中大喜,急忙推波助澜。
“我这段时间要到各个大山游历,我的徒弟就先拜托给榆林王了。等我几月回来后会到府上拜访,到时候结局怎样也知晓了。”
尧圣已经摆好台阶给自己下,对外可以说沈洛男是借住在自己府中的神医徒弟,这样能堵住悠悠众口也能稳住言若熙。
一百四十八 上帝的宠儿
言安甲一口一个可以然后一脸勉为其难的样子把沈洛男收下了,当沈洛男反应过来时他已经上了榆林王的马车,一行人欢欢喜喜的往榆林王府赶去。
沈洛男尴尬的抱着双臂坐在一边,该死的尧圣就这么把自己卖了,他到底和言安甲说了什么?这个老古董能允许自己进府?看言若熙的样子像极了色女,迟早在月黑风高夜发狂把他生吞活剥。
想到这里不由打了个寒颤,像看怪物一样看着他们。
回到榆林王府刚好天亮,言安甲的二奶三奶风。骚的跑出来,一看老爷带回来一个俊美少年,顿时端好姿态摆出贵妇的模样。四奶一脸睡痕的跟在后面,小小的身躯淹没在她们的讨好声中。
二奶是当地书香世家的千金名叫黄莺儿,年过四十风姿绰约,没事打扮的花枝乱颤府中晃悠。小心眼爱猜忌,总是端着贵妇的姿态颐指气使。
三奶是高官的女儿名叫李玫,父亲为了拉拢言安甲这个靠山把她嫁进去。年过三十雍容华贵。刚嫁进来时每天唉声叹息怨天尤人,经过深思熟虑后得出一个结论,努力卖乖讨好,等言安甲死了后她也许能夺得一个一品夫人的尊称。
四奶是一名戏子,年纪刚过二十,名叫宠儿。她无名无姓跟随戏班来到这里,言安甲看中她的美貌纳她为妾并赐名宠儿。宠儿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孩子,言安甲对她宠爱有加,因此她常常被二奶三奶算计。
在榆林王府中她是言若熙唯一的朋友,两个年纪相仿的小女孩最喜欢聚在一起聊天。宠儿有时候会兴致大起来一段戏曲,不过黄莺儿和李玫都会话里带刺的嘲讽。
“老爷,您总算回来了。”黄莺儿嗲声嗲气的挽着言安甲的手发骚,见言若熙盯着自己急忙改口。“若儿回来了就好,二娘叫后厨准备了……”
“我叫后厨准备了燕窝人参,好让若儿补一下。”李玫不甘示弱的挽着言安甲另一只手臂,羞涩的看了眼沈洛男。“不知这个公子是何人?”
沈洛男一脸黑线,想自我介绍的时候言若熙蛮横的挡在你面前,凌厉眼神回击她们。
“他是我的朋友沈洛男。”
“原来是沈公子呀。”
黄莺儿盈盈笑着,藏在手帕后的脸奸笑几声。
沈洛男下意识抱紧手臂,怎么有股冷风往身体里钻。
李玫最爱美男子,看着沈裸男的猫眼诧异的问着:“沈公子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