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到嘴的肥肉(1 / 1)

凤难驭:妻难训 野良 12383 字 4个月前

到嘴的肥肉

“这是天赋异禀的象征,你以为他是凡夫俗子呀!”

见战火又要烧起来,言安甲这个一家之主急忙开口把战火扼杀在萌芽里。

“我们先进去吧,一晚的奔波也累了。”

言若熙无理的推开黄莺儿和李玫搀扶言安甲进府,还不忘对沈裸男做眼神让他跟上。

见二奶三奶杀气腾腾的跟随进去后,沈洛男不由擦着鬓角的汗。

“四夫人四夫人——”

在丫头小桃的呼唤声中宠儿从嗜睡中回神,发现大家都进府也急忙醒神跟上。路过门槛的时候脚被绊了一下,身体前倾直接往前摔去。

沈洛男瞬移过去轻轻揽住她的腰,小桃惊慌的差点昏过去,急忙扶好宠儿暗自松了口气。

宠儿后知后觉的看了眼沈洛男,惺忪的睡目无神的飘荡着。努着嘴唇象征性的作揖道歉,在小桃的搀扶下东倒西歪的往正堂走去。

沈洛男不由浅笑,指间还残留她的体香……

一百四十九 悍妇称霸

“你说死丫头带回来的男人是什么身份?”

昏暗的房间内黄莺儿正在品茶,身边的李玫忙着美甲,装模作样的挑着眉头。

“什么身份我才不在乎,我倒是觉得男人的猫眼很漂亮,看身体也很棒。”

黄莺儿阴阴的笑了几声,回想言安甲步入花甲之年早没了性趣。三十四十如狼似虎,她们俩像是守活寡一样苦闷度日。别看她们表面上是争风吃醋的东西宫,同样是饥渴的女人,结成同盟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听说老爷后天要去京都——”

李玫不动声色的整修着指甲:“据说要去一个半月,说是庆祝一下王和炎帝的女儿。”

“老爷离开的这段时间,榆林王府就是我们说了算。言若熙那个死丫头仗着老爷的撑腰处处和我们为难,这次还不整死她!”

李玫抬头看了她一眼:“别忘了还有宠儿——”

黄莺儿不屑的大笑,阴险的盯着前方:“她只是一个戏子,身上的贱民气质不变。每天和丫鬟混在一块儿,无所事事只会唱戏傻笑,她能有什么大作为。”

李玫认同的点点头,两个心怀叵测的女人同时奸笑……

言若熙亲自为沈洛男收拾出一间厢房,因为言安甲三令五申不能太明目张胆,厢房的位置在后院的角落。监督家丁布置厢房的摆设,亲自挑选被褥和衣服,体贴入微的亮瞎众人的眼。

夜晚用餐结束后言安甲把言若熙唤到书房议事,宠儿迷迷糊糊的带着小桃回房休息,哐当一声撞到门上头冒金星,小桃无语的扶好自家小主小心往厢房走。

黄莺儿和李玫放肆的取笑,沈洛男揶揄的作揖后离开,看着宠儿白色的轻纱长袍缓缓消失在小道尽头,突然有种温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回厢房的时候路过言安甲的书房,急于赶路的步伐随之停祝

“爹爹,你说女王姐姐生了个小公主?”

“嗯,三四个月大了,爹爹要去京都一趟为之祝贺。”说着怜爱的抚摸言若熙的脑袋。“爹爹至少要离开半月之久,这段时间你乖乖在府里待着,不要任性私自离开,不要和二娘三娘斗气——”

女儿,你更加不要和沈洛男表现亲密。

言若熙一一点头答应,突然咧嘴笑着:“小公主是炎帝的吗?”

“嗯,王和炎帝天作之合,他们诞下的公主也是人中龙凤。”

沈洛男无端扬起嘴角冷笑,愤怒瞬间占据了双眼。

倾爵,叔炎,我会带着复仇的火焰把你们毁灭……

言安甲带着稀世珍宝和仆从匆匆上京,黄莺儿和李玫故作恋恋不舍的模样,见车队走远后露出了本来面貌。飞扬跋扈的指着来往的家丁婢女呼来喝去,不可一世的行走榆林城中,借着言安甲的名义招摇过市。

榆林王府中,宠儿看见桃花树上结满了果子就想摘一些品尝。小桃去给她准备下午茶,回来时看见自己的小主吊在桃树上上也不是下也不是,惊慌的果盘落地大叫一声。

原本宠儿能直接落地,听见小桃的叫声手一滑直接向地面摔去。

“小主!!”

只见白衣少年蜻蜓点水而过,揽住宠儿的纤腰缓缓落在地上。小桃再也经受不了宠儿的意外事故,双腿发软瘫倒在地上。

风中少女的清香迷漫开来,沈洛男谦和浅笑,似乎电光火石间电流擦出。

“小心走路不要爬树,不然你再跌倒我就不能及时出现相助了。”

唯美男子轻佻的话语羞得宠儿面红耳赤,道谢几句后拉起发呆的小桃飞一般逃离。沈洛男会心浅笑,看着树上的果实摘下几个嗅了下,发觉还是宠儿身上的气味芬香。

一路追踪而来的言若熙看见他站在树下发呆傻笑,快速跑过去夺过他手中的桃子咬了一口,酸的她立马吐出,然后龇牙咧嘴的看着他。

沈洛男还沉浸在宠儿的清香中,看见刁蛮千金难免眉头紧蹙。

“这么酸有什么好吃的。”随意扔掉桃子抓住他的手,自然的拉着他往正堂跑。“我叫厨子准备了美味小吃,还有进贡的番邦水果,比那个酸桃子强多了。”

沈洛男任由她拉着自己奔跑,心想宠儿年纪轻轻嫁给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肯定寂寞难耐。可爱单纯迷迷糊糊,也许他们能做好朋友。

言安甲走后言若熙就疯了,每天拽着沈洛男东奔西跑上树下海,怎么看都和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不沾边,倒像只精力充沛的猴子,每天深夜恋恋不舍的放他回房。

又是疲惫的一天,沈洛男在房中的澡盆里泡澡,想起今天差点被言若熙扑倒就不由打颤。静静的靠在澡盆上回想宠儿,拿过湿毛巾盖住自己的脸。

昏昏欲睡的时候听见房门被轻轻打开关上的声音,沈洛男急忙装睡,心想言若熙又来捣乱了。感觉对方站在自己身边,嫩滑的双手拂过他的脸颊。

沈洛男想吓一下言若熙,让她知道女孩子该有点矜持,不要趁他洗澡就进来揩油。

突然抓住对方的手扯下毛巾做鬼脸,看清她的脸后一怔,急忙拉过毛巾遮住自己的下身。

李玫色眯眯的打量他的身材,结实的胸膛诱人的人鱼线,还有那在水中隐约可见的下身——

榆林王府是色女窝吗,一个个明目张胆的。沈洛男不禁一脸黑线。

“听说公子陪若儿玩耍了一天,奴家特来犒劳公子,谢谢公子陪着若儿。”

犒劳?爷不需要你这种货色的媚眼!

李玫含情脉脉的看着他,不由自主的在他身上摩挲着。沈洛男无语的往澡盆里下潜,这种情况他避无可避,让家丁外人看见会说他勾引三奶,不反抗就会被吃。

“我正在洗澡,夫人请出去吧——”

“奴家近来有点烦心事,想找公子倾诉一下。”

说着大胆的抚摸沈洛男的脸颊,冰冷的指尖反复揉搓,更何况自己赤。裸的呈现在一个女人面前,是男人都会有点反应。

对!师傅教的静心咒!

想完赶紧运气打坐,任凭李玫怎么爱抚都没用。

这时突然听见院子里远远传来脚步声,李玫赶忙从窗户跳出去。这次没有得手下次继续,到嘴的肥肉怎么能不吃。

正当沈洛男松气的时候门打开了,穿着丫鬟便装的黄莺儿贼头贼脑的进来关上房门,装出一副惆怅郁结难舒的牧羊。

“二夫人是不是有点烦心事想找我倾诉一下?”

黄莺儿迫不及待的点头,看着他健硕的身子饥饿的咽着口水。

沈洛男哀叹一声潜入澡盆中,让我死吧,天呀……

一百五十一 俊俏的四夫人

他在想倾爵和叔炎的女儿比较像谁,像倾爵冷艳世间,还是像叔炎口蜜腹剑。

半夜辗转难眠到后院闲逛,皎洁的月光散落满地,延伸过去的是那颗桃花树。依稀记得那天宠儿调皮上树摘果子掉下来的场景,她的脸颊神情深深的烙刻在脑海中。

想着就想入非非的,自嘲自己的自寻烦恼,苦笑几声转身,意外发现宠儿穿着白色轻纱站在不远处,月光一泻如注中她像是天使那么圣洁干净。

“沈公子。”

宠儿夜半睡不着起来散步,无意走到附近就想摘桃子吃。她喜欢酸的食物,也喜欢笑靥如花的男子。

沈洛男礼貌的颔首浅笑,看着她笑盈盈的擦身而去,径直向桃花树走去。

她不像府中其她女子,好像活在自己单纯的世界了,没有繁文缛节,自由的像是月光,想抓住却偏偏从指间流逝。

看着她轻而易举的爬上树杈,吃力的伸直胳膊去够树梢上的桃子。沈洛男情难自禁的浅笑,飞身上去摘下桃子和她落到地上。

宠儿高兴的拿过桃子在衣袖上蹭了蹭,咔嚓清脆入口,酸的人倒牙。她却津津有味的吃着,兴致盎然的坐在石桌上荡着双脚。

她就像上天的宠儿,纯洁无邪像块璞玉。沈洛男见她喜欢桃子又飞身上去摘了几个下来,特意在自己衣袖上蹭干净递给她。

宠儿大大咧咧的尽数收下,目光自由的游走。

“榆林王的四夫人不该吃这些东西吧?”

“我只知道我喜欢酸酸甜甜的感觉。”

她笑起来的时候有两颗虎牙,梨涡深深的将人沉醉。

沈洛男安静的坐在一边听着她巴兹巴兹的大快朵颐,他讨厌榆林王府的一切,却莫名对年幼的四夫人有好感。尘封了一年的感情再次波动,难以置信是对一个有夫之妇。

“我小时候家里很穷,能吃到的都是一些坏掉的水果,酸酸的充满了腐烂的气味。后来长大了我习惯了酸的味道,可老爷不让我多吃,说容易伤胃。幸好桃花树结果子了,我就没事过来偷一个吃吃。他们都不知道也不会阻拦我了,我就一个人吃的开心。”

沈洛男发现宠儿开心的时候喜欢皱鼻子,他试着做了一下,除了面目狰狞没有更好的词形容。她却看起来那么和谐,天生让人怜爱的小天使。

见沈洛男卖力摘果子还陪自己坐着,宠儿大方的递给他一个桃子。

“你也尝一下,味道很好的。”

回想起那天言若熙吃桃子的样子,好像被人踩中尾巴一样,顿时沈洛男的脑袋摇得像是拨浪鼓。

宠儿突然脸色沉重,大眼睛无神的看着地面。

“我知道王府里除了若儿没人把我当朋友,他们都觉得我是身份卑微的戏子,明着对我尊敬友爱,实际上都在嘲笑我的卑贱——”

沈洛男二话不说拿过桃子大口咬下,愣是忍着酸在口腔中蔓延直冲脑子,如嚼蜡般硬吞下去。抬头表示自己的真心时已是热泪两行,看得宠儿感动的稀里哗啦。

一百五十二突然间的占有欲

“你真好。”

少女含羞的低头抿嘴浅笑,沈洛男以为自己耳背,使劲吞咽唾沫冲淡嘴里的味道。

“你刚才说什么?”

宠儿深呼吸了一口气,附在他耳边大喊:“我说你真好”

脑袋瞬间嗡嗡作响,以大佛的姿势倒到地上。宠儿急忙扔掉桃子扶起他,紧张的掸去他身上的杂草灰尘。

沈洛男心里窃笑,难道她对我有意思?

少女的矜持被放在一边,妇德也被忘得一干二净,直到沈洛男贼笑的脸让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闪的远远的。

沈洛男清了清嗓子,像好朋友一样拉近距离。

宠儿偷偷用余光打量着他,心脏突然狂乱加速,大有破体而出之势。不知不觉脸也红了,呼吸也急促了,连偷偷看的勇气都没了。

“在王府里你快乐吗?”

他的声音很空虚,一年来一直在问自己会快乐吗,然后倾爵和叔炎的脸同时出现给他毁灭性的一击,他不快乐……

“快乐,为什么不快乐。”面具很真,笑容很假。“这里是王府,我是榆林王的四夫人。连知府大人都对我毕恭毕敬。每天锦衣玉食有人伺候,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从来不用愁,我怎么会不快乐呢——”

她不快乐,戏班班主把她卖给言安甲当四夫人,从那以后她失去了自由。言安甲拿她当女儿一样照顾,两人一直没有行房事。

两个同样落寞的人坐在一起浅尝悲伤,月光应景躲到了乌云后面,冷风袭来宠儿很自然的往温暖的地方钻,不过是沈洛男的怀里。

意识到情难自禁是现在,擦枪走火也不远了,宠儿连忙从他怀里出来,慌乱中跌倒在地。沈洛男噗嗤浅笑,愈发觉得迷糊型的女生是他的所爱。

突然间一个很害怕的想法占据大脑,他会忘记倾爵和叔炎的伤害,然后和宠儿找个地方隐居,生很多的孩子享受天伦之乐……

“沈公子你没事吧?”

宠儿的叫声把他唤回现实中来,春的深夜有点凉,他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

“时辰也不早了,你回厢房休息吧。”

宠儿讷讷的点头应声,突然想起什么然后捡起地上的桃子,之后满心欢喜的走了。

转弯口的时候刻意停下来送他一枚临睡前的浅笑。

沈洛男神魂颠倒的愣在一边,看着她的背影被黑暗所吞噬,然后渐渐走进自己的心里……

天微微泛亮,沈洛男有裸睡的习惯,被子牢牢的盖住下身。正当他做着美梦遨游天际的时候,感觉有柔柔的东西在身上拂过,挠得他的心痒痒的,瞬间被黄莺儿和李玫扭曲狰狞的脸给吓醒。

没喘上几口气又被吓到,言若熙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根鸡毛掸子,想来是鸡毛掸子的痒。

“言大小姐,早呀。”

拿被子蒙住脑袋继续睡觉,言若熙调皮的把鸡毛掸子伸出去,刚好碰到他的小弟弟。

顿时尿道一紧,死命护住下身缩到床角,心想女人都如狼似虎,老少都一个德性。

言若熙无害的笑着,挥舞着鸡毛掸子嘴里配合着嘟嘟嘟的声音。沈洛男一半神游太空,打哈欠的时候发觉言若熙的眼神太犀利,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瞬间小心脏爆炸般的沸腾。

一百五十三 恐怖的桃花劫

“你别过来!你千万别过来!你一过来我就——”

拿被子挡脸感觉下身凉飕飕,挡下身就感觉言若熙的眼神直勾勾。言若熙一副挑衅的模样,拿着鸡毛掸子狂戳他的身体。

是可忍孰不可忍!沈洛男无赖的把被子掀开,光明正大的站在言若熙的面前。

粉嫩的脸色先是微微涨红,随着大喊一声变态,脸瞬间变成猪肝色。闭着眼睛疯狂对空气使出了疯狂乱抓。

沈洛男得意的跳下床拿过衣服穿上,悠闲的哼着歌谣准备出去晒太阳杀菌。言若熙箭步冲到他面前拽住他的衣角,杀气腾腾的挥舞着鸡毛掸子。

“敢在我面前袒胸露体的,你不知道污秽了我的眼睛吗,这是要赔偿的”

沈洛男一乐,咧着嘴角做着道歉的样子。

“言大小姐需要我怎么赔偿呢?”

言若熙飞快转着眼珠子想,突然神气活现的说道:“看你身无分文的,我就大发善心让你以身相许吧。”

“以身相许?”

哪门子的台词,这不是英雄救美的时候姑娘家说的吗。看言若熙一副母老虎的样子拽着他的衣角提出这个要求,沈洛男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应付。

“怎么?觉得开心吧,能嫁给我言若熙是你的福分”

“小人能不要这个福分吗?”讨好的傻笑。

鸡毛掸子架在他的脖子上,言若熙大吼:“不行”

“又怎么不行了,你还想逼男为夫不成?”

“我言若熙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说了你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

一团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就是出不来,想笑发现嘴角耷拉的厉害。

吃软不吃硬的主,凶神恶煞是她的伪装,其实就是被宠坏的大小姐。

沈洛男有了主意,立马摆出一副色鬼的模样,双手自然往她肩头一放,含情脉脉的看着她。言若熙被突如而来的状况吓了一跳,鸡毛掸子应声落地。

“你——你不要乱来!这里是我家,我是榆林王的千金,我——”

“怎么?觉得害怕了?”

模仿着言若熙刚才口吻痞痞的说着,他只当她是小孩子,她要玩他就陪她耍一会儿。

他的无心玩弄却让少女的心堕入情海,圆润殷红的唇泛着诱惑。

沈洛男打了个激灵,想退的时候双手被言若熙反拉祝

刚才她的无意触碰让他有了反应,这时的暧昧氛围更加意乱情迷,随时可能因为下半身的冲动悲惨了他的下半生。

“喂喂,光天化日的让下人看见多不好。你是榆林王的千金,我充其量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山间隐士,我们不会有交集的。”

见她的唇越来越近,半闭着的眼睛让人心猿意马不能自制。沈洛男赶忙甩开她退到一边喝水,心脏突兀的狂跳着,似乎随时可能停止工作宣告结束。

这时管家匆匆来报说言安甲回来了,沈洛男见势赶紧催她出去。言若熙恋恋不舍的离开,看她的眼神似乎在说我会卷土重来。

疲惫的倒在床上捂着胸口喘息,误入桃花劫就是这种下场……

一百五十四生病的天使

言安甲说是江南烟雨风光甚好,要带着家眷出游。言若熙咬着沈洛男不放,无视言安甲脸上的重墨色彩缠着沈洛男。这时小桃来报说是四夫人宠儿夜晚着凉生病,言安甲急忙撇下堂内的众人赶去。

沈洛男吃力的掰开言若熙的八爪手跟过去,着急是不是那晚和自己交谈时受冻了。

到达的时候言安甲坐在床边握着宠儿的手,大夫背着药箱站在一边。

沈洛男安静的看着,言安甲和宠儿更像爷孙不像夫妻,言若熙和言安甲的年纪也差太多,哪有人四十几岁才生孩子的,更何况他是堂堂的榆林王。

心疼宠儿的苍白脸色和眼神涣散,言安甲指着大夫厉声询问:“四夫人的病情是否严重?”

“四夫人只是偶感伤寒,喝下小人配制的几贴汤药后就可痊愈。”

言安甲糟心的摆手,管家带着大夫出去配药付钱。

“老爷,宠儿没事,咳咳……”

剧烈的咳嗽后脸色通红,言安甲急忙让下人倒上热水亲自喂她喝下。榆林王府中言若熙是他的命根,宠儿的地位也无人能撼动。他唯一感到庆幸的是言若熙和宠儿亲如姐妹,他不用左右为难。

“宠儿你没事吧?”

言若熙一阵风似得跑进来慰问,刚才半道截下大夫已经问清,可看着她差强人意的脸色心中甚是心疼。

宠儿勉强笑着,眼里布满血丝。

“宠儿没事,让大家担心了。”

言安甲心痛的直皱眉,这时黄莺儿和李玫假情假意的过来关心,夸张的动作故作伤心,看得一边的沈洛男想发笑。

寒暄了几句后黄莺儿想起去江南游玩的话题,一想自己嫁进言府十来年没出去游玩散心了,急忙施展媚术缠着言安甲。

“老爷,你说去江南游玩还算数吗?”

言安甲立马拉黑了脸,厉声指责她没脑子这时候还想着玩。

黄莺儿嫁进言府还没被苛责过,言安甲连大声说话都没有过,这次为了宠儿竟然指责自己,嫉妒和怨恨之火瞬间烧的火旺。

话题戛然而止,宠儿见他们的脸色都不好看,急忙开腔打圆场。

“老爷和姐姐们去玩就是了,宠儿抱恙不能陪同,又怎么能搅了老爷和姐姐们的兴致。”

“可是——”

言安甲不舍得娇妻生病自己不在身边照顾,可黄莺儿和李玫话里话外带着责怪,说他厚此薄彼说话不算。

沈洛男擦了擦鼻子上去提意见:“你们都去吧,若觉得无人照顾四夫人,我留在府中好了。”

言若熙一听一百个不愿意,言安甲却十分赞同。他巴不得言若熙和沈洛男不要常见面,这次带她游江南也许能择到个好女婿。

“爹爹,洛洛必须和我们一起去……”

“放肆”这声洛洛真扎耳。“这是家里聚会,更何况府邸需要人看守。沈少侠自愿留在府中老夫十分感激,不过可要辛苦沈少侠了。”

跟着你们出去才是辛苦,三只母老虎迟早硬上。

沈洛男急忙谦卑的作揖,一副大义凌然的模样。

“王爷收留我在府中已是厚恩,为王爷保卫家宅是我分内之事。你们尽管玩得开心,榆林王府中的一切我都会照料好的。”

“可是……”

言安甲立马赞同,高兴的搭着沈洛男的肩头装亲密。

“事情就这么定了,我们明早就收拾出发游玩”

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沈洛男淡淡的看了眼宠儿,她已昏昏沉沉睡去……

一百五十五无声的惆怅

她让人怜惜,紧闭的眸让人流连,苍白惨淡的脸让人心疼。沈洛男坐在厢房内安静的看着她,婢女端来熬好的汤药交给他,只是她还没醒来。

从家丁婢女的嚼舌根中知道她的身世,一个来自贫穷之家的孩子,年幼父母双亡,之后一直跟着班主走街串巷游走在各个城镇之中。她很有天赋,班主想把她培养成一代名伶。无奈来到榆林这里言安甲买下她,自此她成为榆林王的四夫人。过着有名无实的生活。

府中的下人都不尊敬她,只因她的身世卑微。言安甲待她很好,可惜一个年过六十的老头能给她什么。小桃是她的贴身丫鬟,她明白小主的迷迷糊糊天真善良,担心言安甲死后她会被黄莺儿和李玫欺负,就恳求宠儿找个时间逃跑……

老天爷是公平的,夺走了她的父母却赐给她一张天真无邪的脸。让她身世凄凉,嫁给一个有心无力的老头,却让沈洛男出现……

院子里的下人又在议论宠儿,说她福薄不能去江南游玩,说她天生贱命,有可能一命呜呼。

沈洛男淡淡的听着,转身时发现她已经醒来,乌黑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四周,好像一个初生的婴儿。

“醒了?”

浅笑,把汤药端过去,可惜已经凉了。

叫了几声下人都没人来,她就是被冷落的主。

宠儿支撑着自己坐起来,伸手要汤药。

沈洛男皱了下眉头,想要为她去厨房弄热时她叫住了他。

“没事,我喝凉的好了。”

她一贯带着微笑,面对一切对于她的不公。

沈洛男犹豫了一下,右手间的无名幽火将汤药弄热。

宠儿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个猫眼的男人会变戏法,掌间的火很唯美,还有他专注的眼神。

端着药亲自喂她喝下,宠儿却执着要自己来。小心的吹着热气,俏皮的神情看起来很可爱。

沈洛男在想,能拥有她是世间最大的福气,可惜……

喝药的时候咳嗽了几声,沈洛男不自觉的拍着她的背,心疼的神情让她心里一怔。莫名的把他的脸颊烙刻在心里。

除了父亲,他是第一个关心他的男人。即便言安甲入如珠如宝的呵护,抵不过他突然间的温柔……

喝过药后脸色稍微好转,靠在床头玩着手指。沈洛男转身把汤碗放下,听见外面有响动。

年轻的婢女聚在一起透过窗户偷偷打量他,青葱带着好奇的眼神。榆林王府中的家丁都是皇宫中派来的,一些没有子孙根的阴阳人,这里俨然像小型的皇宫,所以婢女对于男人都是新奇的。

“沈公子,老爷他们时不时出门了?”

她小声问着,有点落寞。

“嗯,言安甲早晨来过你房间看你,只是那时你还在睡觉。”

略带失落的嗯了一声,抱着被子独自惆怅。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沈洛男喜欢看着她,安静的看着她任时光流逝。

“肚子饿了吧?叫小桃给你端点食物来?”

宠儿慌乱的拒绝,沈洛男感觉有点蹊跷。

她嘴角惨淡的笑,解开了他心头的疑惑:“小桃估计在忙,等下我自己去厨房吃好了。”

多么可笑的话,一个贴身丫鬟在忙,自己的主子饿了还要亲自去厨房吃。

沈洛男不信,擅自出了厢房。

他径直往厨房走,无意间看见院落中围了一群人,小桃在中间砍柴,周围的人带着羞辱和嘲笑。

这一刻他懂了,她的确在忙……

一百五十六人善被人欺

言安甲发来书信,小桃满心欢喜的拿来给宠儿,借此躲过其他人的刁难。

她饥饿的窝在角落里吃着剩饭,宠儿心疼她,第一次严词命令婢女上饭。主仆俩在房间的桌子上大快朵颐,小桃吃着吃着就哭了,拉着宠儿的手泣不成声。

“四夫人,谢谢你一直像姐妹一般对待小桃,我……”

宠儿把她搂在怀中,深有感触的红了眼眶。

两个女人在哭泣,沈洛男这个男人站着浑身不自在,悲愤油然而生。

抽泣了片刻小桃抹着泪水傻笑,宠儿连忙给她夹菜。她们的身世相同,个性善良总被人欺压。

“四夫人,小桃想回家一趟。”

宠儿为难的蹙眉,她没这个权利。言安甲和言若熙不在府中,下人都会爬到她头上拉屎。

出于关心,她还是问了一句:“家里出什么事了吗?”

小桃哭得更加伤心,突然跪倒在地。

“爹爹病危了,他就我一个女儿,我要回去照顾爹爹——”

小桃的母亲早亡,父亲一人独自把她抚养长大。迫于生计把她卖进榆林王府当丫鬟,仔细算来也有五年的时间了。

宠儿很同情她,但也清楚自己的束手无策。

总管陪同言安甲他们去江南了,府中为首的是护院张四。他是个全身肌肉一脸猥琐的壮男,现在正在调戏婢女。

沈洛男淡淡的看了眼她们,身为男人他不能不说话。

“言安甲出门前把府中的大小事务交给我,我去把小桃的卖身契要来。”

“沈公子——”

宠儿担心沈洛男出事,张四不是好惹的,仗着有点武艺欺上瞒下乱来。

沈洛男回眸款款一笑:“叫我洛男吧。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们在房间里待着别出来。”

说完转身离开。

宠儿直愣愣的看着他认真的脸,突然心头暖暖的。

张四是个年过三十的单身汉子,和那些阴阳怪气的家丁不同,他身材魁梧孔武有力。沈洛男没到来前他是榆林王府中的香饽饽,之后婢女把他和沈洛男的相貌一比较,顿时冷落了很多。

找到张四的时候他在后院池水边调戏婢女,贱肉横生要多猥琐就有多猥琐。沈洛男清了清嗓子,婢女们看见他脸色绯红,害羞的捂面离开。

张四不爽的瞪着牛眼,心想这小子刚来就抢走我的风头,趁老爷小姐不在还不好好教训一下。

沈洛男开门见山,冷冷的盯着张四说道:“小桃的卖身契在哪里?”

张四揶揄的大笑,沙包大的拳头示威的在他眼前晃晃,带着威胁的说道:“小子,和本大爷说话客气一点,也不知道加个敬语。”

沈洛男有点不耐烦,张四满口骚味,估计喜欢吃牛羊肉。

“小桃的卖身契在哪里?”

张四二话不说开打,他想帅气的打趴下沈洛男,让躲在草丛里的婢女看一下,自己虽然相貌上输了一点,可论体型和攻击力,他完胜!

面对张四蛮牛一般的进攻,沈洛男虚晃一招出现在他身后。可笑的张四还一副见鬼的模样,想着沈洛男怎么凭空不见了。

只见他嘴角微微扬起,一脚利落的把张四踹到了池水中。

看着他像落水狗一样在池水里沉浮,沈洛男解气的蹲下来拿起石子扔着。

“救——救我,我不会游泳……”

一百五十七 暗自发誓

他笑得像是淘气的孩子,看着张四的狼狈依旧乐此不疲的拿石子打水漂。一旁偷看的婢女震惊了,觉得自己以前眼瞎不清,竟把张四当成膜拜的偶像。

“救——救我,我真的不会游泳——”

连续呛了几口水后身子开始下沉,张四惊慌的求助。

沈洛男拔过杂草叼在嘴里,痞痞的笑着。

“小桃的卖身契——”

“老爷临走前说府中所有事都您说了算,我不清楚呀——”

见张四松口沈洛男满意的笑着,蜻蜓点水从池面掠过,抓起张四随意往岸边一甩。

落地时矫情的揉着手腕,看着像土鳖一样的张四口鼻拼命的往外冒水,不由捧腹大笑。

“小桃的卖身契我拿走了。”转身时停住脚步,指着惊魂未定的张四说着:“你该减肥了,下次再掉进去我可救不出来。”

张四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之后被家丁抬回厢房去了。

轻而易举的拿到小桃的卖身契,回去时主仆俩正围着桌子干着急,说他去了那么久是不是出事了?说张四凶悍能打,他是不是已经被打得半身不遂了。

沈洛男看了眼自己,难道自己看起来很弱吗?

“我回来了。”

主仆二人连忙起身迎接,发现他没有损伤依旧神清气爽英俊潇洒后松了口气。

这时沈洛男才发现她们双眼泛着泪光,心头不由一暖。

把卖身契交到小桃的手中,然后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小桃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感谢,可对于银票怎么都不敢接。

“奴婢感谢沈公子的帮助之恩,若以后有机会报答,小桃肯定万死不辞。”

沈洛男温柔的扶起她,强行把银票塞到她的手里。

“银票是我师傅给我的,又不是抢的偷的,你只管拿着就是。”

小桃愣了一下,突然嚎啕大哭。她需要这笔钱来救治病危的老父,可——

宠儿也劝小桃收下:“这钱拿着去治你爹爹的病,不要再推辞了。”

“四夫人——”小桃脸上泛着泪光,哽咽的说。“小桃要走了,四夫人一定要小心。王府中除了老爷和小姐,其他人对四夫人您都是笑里藏刀的小人。小桃怕自己一走就——”

“没事的,我会坚强快乐的活下去。”伤感的抹去眼角的泪水,抱着小桃泣不成声的说着。“以后你就和榆林王府没关系了,拿着这笔钱治好你爹爹的病,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若日后我们还能再相遇,希望会是以姐妹的称呼。”

“宠儿姐——”

小桃坚定的点头,离开的时候突然拉过沈洛男到一边,拜托的说道:“请沈公子务必保护好四夫人。她为人善良天真,平日里小桃能保护就保护。可小桃现在走了,我怕四夫人——”

“放心,在言安甲和言若熙没回来前,我保准她毫发无损”

这是男人的承诺,也是他发自内心的誓言。

小桃拜别过他们后火速离开,沈洛男一直跟在她身后,怕家丁和张四为难她。

少了小桃的陪护,宠儿显得更加孤单和可怜,站在窗前无端叹气。

沈洛男抱着双臂静静看她,小桃的恳求和拜托好像给他一个暗示,他想一辈子保护呵护她……

一百五十八 无奈卿人最可人

张四岂是肯罢休的主,那次落水事件后他成了榆林王府的笑柄,婢女见他连忙掉头,和之前风光的场面形成强烈对比。他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仇,要让沈洛男死无葬身之地……

路过宠儿房间门口时发现她坐在桌前沉思,桌子上躺着言安甲给她的书信。

沈洛男礼貌敲门,宠儿一看是他欣喜的拉着他坐到桌前,拿起书信恳求的看着他。

沈洛男懂了,她不识字。

这是一封简单的家信,言安甲的字干劲老练,赫然雀跃纸上。上面简单的交代了思念和关怀之情,说他们在旧相识那边停留,大约一个月后回来。

她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第一次感觉男人的声音那么好听,甚至上下浮动的喉结都那么诱人。

放下书信浅笑看她,大病初愈的她脸色红润双唇诱惑,大眼睛沉思的时候会无辜闪动。

“言安甲知道你不识字吗?”

宠儿苦恼的点头,儿时家里一贫如洗,她渴望和其他孩子一样进入学堂,可无奈揭不开锅的家——

“老爷出门都会带上我,有时候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会和我说。曾经他也寄来过书信,若儿会读给我听。”

沈洛男突然想起一句谚语,女子无才便是德,安静述说时的宠儿很可爱。

“谢谢沈公子帮小桃离开。”

“感谢我就叫我的名字,老是沈公子的多见外。”

宠儿愣了一下,良久才露出笑脸。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宠儿会把小时候的事情说给他听,沈洛男听得时候会若有似无的看她。看着她孩子般纯洁的笑,看着她浅笑时的卧蚕,看着她说到兴起时的手舞足蹈。

回厢房时夜幕已经降临,榆林王府中充斥着压抑和阴森。躺在床上回想宠儿的笑脸,不由发自内心的浅笑。

他知道不能对宠儿动情,她是榆林王言安甲的四夫人,勾引有夫之妇天理不容,更何况他不能给她什么……

翌日他还在熟睡中,一身便装的宠儿敲响了他的房门。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沈公子,宠儿有事求见。”

床上的沈洛男打了个激灵,快速下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阳光明媚温柔,她的灿烂笑脸依旧。

“宠儿想给老爷添置衣裳,可府中无人相陪,就想请沈公子和宠儿一同出门。”

她娇滴滴的说着,双手不自然的交在胸前。

沈洛男不满的嘟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不悦说着:“不是说好了叫我名字吗?怎么又沈公子了?”

“一时改不了口。”

宠儿怕被下人听见,万一下人添油加醋传到言安甲的耳朵里,沈洛男的下场未必圆满。

沈洛男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低头看着盈盈笑意的宠儿。

“要我当免费的苦力也行,你得陪我吃遍榆林城里的美食。”

宠儿犹豫了一下,沈洛男立马摆出拒绝的神情。宠儿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按理说榆林王的四夫人出游肯定轿子代步仆从贴身,出了王府沈洛男发现就只有她和自己两人,连门口的守卫都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可恨模样。

宠儿独自走在前面,沈洛男可恼的瞪了眼守卫,急忙追上她的步伐。

“他们就放心你一个人出府?”

“张四说有沈公——洛男陪同,宠儿的安危无恙。”

沈洛男一听就来气,张四不是摆明了欺压宠儿。不过这样也好,他能陪着美人同游榆林。

一百五十九两人同游

张四岂是肯罢休的主,那次落水事件后他成了榆林王府的笑柄,婢女见他连忙掉头,和之前风光的场面形成强烈对比。他发誓一定要找机会报仇,要让沈洛男死无葬身之地……

路过宠儿房间门口时发现她坐在桌前沉思,桌子上躺着言安甲给她的书信。

沈洛男礼貌敲门,宠儿一看是他欣喜的拉着他坐到桌前,拿起书信恳求的看着他。

沈洛男懂了,她不识字。

这是一封简单的家信,言安甲的字干劲老练,赫然雀跃纸上。上面简单的交代了思念和关怀之情,说他们在旧相识那边停留,大约一个月后回来。

她认真的听着他的讲述,第一次感觉男人的声音那么好听,甚至上下浮动的喉结都那么诱人。

放下书信浅笑看她,大病初愈的她脸色红润双唇诱惑,大眼睛沉思的时候会无辜闪动。

“言安甲知道你不识字吗?”

宠儿苦恼的点头,儿时家里一贫如洗,她渴望和其他孩子一样进入学堂,可无奈揭不开锅的家——

“老爷出门都会带上我,有时候遇到什么好玩的事情也会和我说。曾经他也寄来过书信,若儿会读给我听。”

沈洛男突然想起一句谚语,女子无才便是德,安静述说时的宠儿很可爱。

“谢谢沈公子帮小桃离开。”

“感谢我就叫我的名字,老是沈公子的多见外。”

宠儿愣了一下,良久才露出笑脸。

这一夜他们聊了很多,宠儿会把小时候的事情说给他听,沈洛男听得时候会若有似无的看她。看着她孩子般纯洁的笑,看着她浅笑时的卧蚕,看着她说到兴起时的手舞足蹈。

回厢房时夜幕已经降临,榆林王府中充斥着压抑和阴森。躺在床上回想宠儿的笑脸,不由发自内心的浅笑。

他知道不能对宠儿动情,她是榆林王言安甲的四夫人,勾引有夫之妇天理不容,更何况他不能给她什么……

翌日他还在熟睡中,一身便装的宠儿敲响了他的房门。如黄莺般悦耳的声音响起。

“沈公子,宠儿有事求见。”

床上的沈洛男打了个激灵,快速下床穿好衣服打开房门。阳光明媚温柔,她的灿烂笑脸依旧。

“宠儿想给老爷添置衣裳,可府中无人相陪,就想请沈公子和宠儿一同出门。”

她娇滴滴的说着,双手不自然的交在胸前。

沈洛男不满的嘟嘴,环顾四周确定没人后不悦说着:“不是说好了叫我名字吗?怎么又沈公子了?”

“一时改不了口。”

宠儿怕被下人听见,万一下人添油加醋传到言安甲的耳朵里,沈洛男的下场未必圆满。

沈洛男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模样,低头看着盈盈笑意的宠儿。

“要我当免费的苦力也行,你得陪我吃遍榆林城里的美食。”

宠儿犹豫了一下,沈洛男立马摆出拒绝的神情。宠儿无奈,只能点头答应。

按理说榆林王的四夫人出游肯定轿子代步仆从贴身,出了王府沈洛男发现就只有她和自己两人,连门口的守卫都一副狗眼看人低的可恨模样。

宠儿独自走在前面,沈洛男可恼的瞪了眼守卫,急忙追上她的步伐。

“他们就放心你一个人出府?”

“张四说有沈公——洛男陪同,宠儿的安危无恙。”

沈洛男一听就来气,张四不是摆明了欺压宠儿。不过这样也好,他能陪着美人同游榆林。

一百六十魄的存在

“老大,有人来了!”

老鼠眼惊恐的指着沈洛男,老大死胖子顺势一看:“哟,小白脸而已。”

沈洛男扬起嘴角冷笑,死胖子腆着肚子晃悠悠的冲他走去。其余两个人也扬着身子过来,宠儿急忙扶着大树站起来,抹着眼泪看着沈洛男。

“想分一杯羹还是挨揍?”

沈洛男突然伸出手掌勾勾手指头,三个猪头男好奇的靠过去。

‘啪啪啪/三抹肥胖的身影瞬间飞出去,重重落到地上后捂着脸哀嚎着。

“滚吧!”

突然想起曾经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曲亦,瑾休和仓林。他不断变强想要报复,却发现一年的时间磨光了他的怨恨。现在的他只想看着宠儿的脸,宁愿一眼万年白发苍苍。

“混蛋,今天一定要宰了你!”

三个人飞快围过去,沈洛男弹指浅笑,刹那间三个人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然后像见鬼的神情惊恐的看着沈洛男。

宠儿还没看清发生什么事情,沈洛男已经来到身边。右手轻轻抚摸她脏兮兮的脸颊,眼中堆满了心疼。

“洛男——”

“没事就好,我们回家。”

痴迷的拉着她的手往外走,宠儿愣了一下,她想挣脱想拒绝,可他的掌心太温暖,她发现自己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

这时死胖子趁机偷袭,手上那这块石头。一柄幽红的长剑从沈洛男的左手掌飞去,直接抵在了死胖子的喉咙前。

沈洛男扭头看着他,冷灰色的左眸仿佛无形的双手,勒得死胖子不能呼吸。肥大的脸通红,眼珠子似乎随时会爆出,双唇开始变紫。

其余两人见此连滚带爬的逃跑了。

“可笑。”

视线动他身上挪开的那一刻,死胖子直接摔在地上口吐白沫浑身抽搐。长剑快速飞回,立在掌心内孤独的旋转着。

宠儿瞠目结舌的看着长剑,沈洛男的脸变得无比沉重,好像承载重物不能喘息。

“它叫魄,是我师傅送给我的礼物。”

说完魄如幽灵般没入他的掌间,在最后那点幽红消失的时候,宠儿急忙伸手去抓,双脚交错倒在了沈洛男的怀中。

浅听心动,在她不知所措想逃离的时候,沈洛男勾起她的下巴,意乱情迷的眼神让她害怕。

“我是榆林王言安甲的四夫人……”

“我知道。”

靠近一分,带着弧度的嘴角很诱人。

“我是有夫之妇……”

“我也知道。”

殷红的嘴唇是罂粟的毒,宠儿缓缓闭上双眼享受一直渴望的。

突然言安甲的脸浮上脑海,她慌乱睁开眼睛,发生沈洛男的唇近在咫尺。

“不要!不能!不要——”

怕爱又怕受伤害,最后宠儿落荒而逃,留下一抹亡命奔跑的绝美身影给沈洛男。

她的离开落下了帷幕,沈洛男暗自神伤的站在原地,突然左手掌心剧痛。摊开手掌发现上面渗出了鲜血,良久后扬起嘴角无奈浅笑。

魄是尧圣无意间得到的一柄诡异之刃,它居住在人的身体内。尧圣作为出师的礼物送给他,也告诫过他不能再动真情,否则魄会让他付出代价。

沈洛男不假思索的收下魄,他想要变得更强,想要毁灭一切。

但他忘记了一点,他也许会再爱……

一百六十一 历史重演?

张四召集府里的家丁聚在自己的厢房议事,自从进了王府以后他还没受过这么屈辱。那天后婢女碰见他扭头就走,自尊心受打击不说,沈洛男空降到他前头,他决定报复。

“小的们,榆林王府一直是我们的天下,现在莫名其妙来了个沈洛男。那个东西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迷惑了小姐不说,连府里的婢女都被他迷过去了。这样长此下去还了得,必须找个借口把他轰出去”

家丁都是无根人,怎么了解张四被冷落的恨。

张四不满的一拳打趴下一个,其他人见此急忙附和,张四才满意的点头喝酒。

“赶紧给本大爷想出个计策。”

家丁甲发言:“沈洛男外形怪异,却深受老爷和小姐的喜爱,要想把他赶出去不是容易的事呀。”

家丁乙也满脸沉重的说道:“小姐铁了心想让他成为榆林王府未来的主人,我们还是不要得罪的好——”

张四一脚踹飞家丁乙,怒发冲冠的揪着身边家丁大吼。

一直默默无闻的角落发话了:“要想把沈洛男赶走也不是没有办法。”

张四激动的冲过去把角落里的家丁揪出来,他是个身材短小的男人,因为对食的婢女爱慕上沈洛男和他闹掰了,他现在看见沈洛男就牙痒痒。

“快说有什么办法,大爷重重有赏。”

男人却卖起关子支支吾吾不肯说,张四嬉皮笑脸的把他按到椅子上坐下,又是倒酒又是说好话,男人才开了尊口:“榆林王府是王唯一的皇亲,这里的家丁都是太监——”说着叹息声一片。“老爷痛恨**之事,所以每年家丁都是从皇宫里挑选送来。要是沈洛男经受不了万花丛里的诱惑,干出一点男女之事的话,那就——嘿嘿”

“好!非常好!”

张四一掌把男人拍到椅子下,对着大门疯狂的笑着。

“赶紧弄点春药,大爷我要来个抓奸在床!哈哈!”

家丁们为难的面面相觑,这可不是小事,被抓到了是要杀头的。

张四不满的转身瞪着他们:“还不赶紧去!子孙根没了,难道连脑袋也不想要了?!”

一群人像赶鸭子一样乱糟糟的往外跑,张四狂妄的仰头喝酒,等待着计划的执行。

自从那天的事情之后宠儿一直避着沈洛男,有时候遇见也会理性避开。房间内她回想和沈洛男认识的情景,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发现会突然想起他,任凭她惊慌的关闭记忆都没用。

沈洛男刚从厢房里出来,本来有好玩的事情找宠儿聊聊。院落前驻足不前,两个人身份悬殊,这样做会被人口诛笔伐。

张四带着家丁甲躲草丛里偷窥,看着沈洛男在四夫人门前几次徘徊,最终掉头离开。

“护院,你说沈洛男怎么老和四夫人在一起?”

张四摸着络腮胡恍然大悟,砸了下家丁甲的脑袋。

“猪脑子,四夫人年轻貌美,比小姐更有吸引力。”

“你是说——”

张四猥琐的笑着,心里有了一个阴谋。

“嘿嘿,老爷最在意四夫人,要是她和沈洛男之间发生点什么,老爷何止把沈洛男赶出府,铁定会杀了他!”

一百六十二情牵一线

忍耐不住寂寞和无聊,宠儿就想偷偷看沈洛男一眼。这时他刚刚起床,裸着上身在房间里溜达。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男人的身体,完美曲线和小麦色的肌肤。这也是他一年来的磨练,活生生把瘦弱书生变成结实的男人。

注意到窗外偷窥的双眼,沈洛男以为是无聊的婢女,心想调戏一番。不动声色的穿好衣服在房间里踱步,突然一个瞬移来到窗前推开窗户。宠儿惊叫一声倒在了草地里,出糗的捂着脸不敢见人。

沈洛男愣了一下,急忙跳出窗户拉起她。

“以后想见我就直接来找我,干什么躲在窗外偷看呢。”

宠儿娇羞的不敢抬头,推开他的手往院子的出口走。

“为什么不敢面对自己的真心?明明是想见我的”

宠儿的步伐很快,她不让自己有犹豫的空间,她怕堕入情网。

沈洛男神魂落魄的低头,左手掌心再次出血,是魄在告诫他不能去爱吧……

当他落寞回房后,张四和家丁甲从草丛里出来,两人对视阴森一笑。

好戏将要上抄…

夜晚宠儿躺在床上发呆,一方面告诫自己不要去想沈洛男,一方面满脑都是他的模样。闭上眼睛准本打发自己睡觉的时候,婢女小翠敲门匆匆而入,作揖之后递给她一封书信就离开了。

宠儿狐惑的看着书信,想着自己目不识丁,怎么会有人给自己书信。

带着满腹疑惑打开信封,信纸上是一幅简单的画,月下,桃树,胡须,署名是两只不同颜色的眸。突然心头一怔,是他!

欣然起床时却又坐了回去,这段感情不能再发展下去,否则会是灭顶之灾。

与此同时准备就寝的沈洛男也收到一封书信,上面的内容相同,月下,桃树和胡须。沈洛男皱着眉头细想,月下和桃花他都清楚,这胡须又是什么?

这时他突然想起古代的时辰是以子丑寅卯来计算,胡须就是戌时的意思?

以这种独特方式联系他的人只有宠儿,难道她戌时要在桃花树下见自己?

欣喜若狂的穿好衣服出去,虽然知道离戌时还早,他想早点在那里等她。即使这份感情天理不容,被世人所不耻,可爱了就是爱了,他违背不了自己的心意。

趁着夜色偷偷往桃花树下走,无意间看见草丛里几个身影在闪动。猫眼在黑暗中能看清一切的事物,他跃上高树偷偷的看着草丛里的动静。

“怎么样,他们来了没有?”

“离戌时还早这点,估计等下到。”

“嘿嘿,等他们在这里聚会的时候,护院就带着家丁和婢女过来,然后说他们偷情”

“非常好,那样子榆林王府又是我们的天下了,哈哈……”

沈洛男出了身虚汗,突然幡然醒悟。宠儿这段时间一直避着自己,她又怎么会主动要自己来桃花树相见。要不是自己提前过来听到家丁们的谈话,他们肯定会被污蔑偷情。

正当他准备离开的时候,宠儿意外的出现在来这边的小道上。

沈洛男一怔,突然间有了主意……

一百六十三 默契

宠儿穿着琉璃长衫,盈盈信步来到桃花树下等待。此时的她像是怀春的少女,第一次打开心扉去接受,即便她知道没有将来。她只想和沈洛男成为知己,其他的不敢奢求。

在树下等待着戌时的到来,夜晚的凉风袭来,她不由抱紧手臂耐心等待。

沈洛男摘下一片树叶,汇力向草丛中的家丁射出。只听见啊的一声,两抹身影蹿到小道上。黑暗中看不见的宠儿惊慌的大叫,引来不远处的婢女。

沈洛男纵身跃下,装作路过听见少女的惊叫,急忙过来救援的样子。

婢女提着灯笼过来的时候刚好碰见沈洛男,他们一同往桃花树赶去。宠儿受了不小的惊吓,看见烛光后急忙跑过去。沈洛男二话不说将家丁拿下,押着他们走到宠儿面前。

宠儿见到他愣了一下,刚想开口发觉沈洛男在对自己暗示什么,心领神会后依偎的婢女的怀中,装出受惊的模样喘气。

“你们惊扰四夫人,知道这是大罪吗?!”

沈洛男厉声呵斥,张四听见动静欣喜赶来,却看见沈洛男押着自己派去的家丁,急忙收住笑容过去探查。

宠儿嘤嘤哭着,指着家丁委屈的说:“你们眼里还有我这个四夫人吗,我只想来这里摘个果子吃,你们竟然吓我。”

说着哭得更加伤心,不知情况的婢女也开始指责家叮

张四一看计划泡汤,立马作揖说道:“四夫人您没事吧?”

宠儿惊魂未定的点点头,害怕的神情让人心疼。

沈洛男把家丁随意一甩,走过去直视张四。

“幸亏我闲逛路过逮住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丁,若让王爷知道他们这么胡作非为,恐怕护院也会受到责难吧?”

张四哪是沈洛男的对手,偷鸡不成蚀把米,只能拿家丁出气。狠狠的揍了他们几拳后,把他们丢给身后的家丁,装出一副内疚的模样。

“以后我会严厉管教这群家伙,希望沈少侠见谅,今晚的事情不要告诉老爷——”

“不行!”沈洛男义正言辞的拒绝,心想给张四一个下马威。“老爷临走前嘱咐我照顾好王府,这两个小厮竟然公然吓唬四夫人!悠悠众口难填,更何况这两位婢女姐姐也看见了。”

婢女一听双眼发亮,急忙附和沈洛男点头。

张四焦头烂额,恶狠狠的又给了家丁一个拳头,谦卑的抱拳对着沈洛男。

“王府奴仆众多,张四一时管教不好,是张四的过错。以后张四保证不会有这种事情发生,不然我定砍了犯事者的双手以儆效尤”

说着一再作揖鞠躬。

沈洛男见好就收,摆出一副为难的姿态。犹豫了一下走到宠儿面前作揖,恳求的说道:“四夫人,他们只是初犯,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他们一次?”

张四也连忙附和,家丁若被严惩,万一扯出自己就不好了。

“四夫人,这次是他们该死。不过张四保证不会再有下次。您是尊贵的夫人,就饶恕这些小人一回吧。”

“这——”

宠儿故作为难的哽咽,看见沈洛男调皮的眨眼后,立马摆出一副宽容的模样,看了眼被揍成猪头的家丁,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张四总算松了口气,面目狰狞的押着家丁下去了。

月光中,两人默契的抿嘴浅笑……

经过上次的事情后,张四在王府中处处小心。不经意间沈洛男已经建立起了威信,行走在王府的角落中备受推崇,有的家丁也开始倒戈相向。毕竟未来的主子得罪不起。

也是那件事情让沈洛男和宠儿意识到王府的人心叵测,两人见面更加小心,有时候半道上碰见都有尊卑之分,只有没人的时候才会聊上几句。

这一天宠儿坐在窗前修剪言安甲送给她的盆栽,柳眉紧锁眼里充满了惆怅。看着明媚的阳光轻叹一口气,这时丫鬟小翠匆匆来报,说是言安甲一行人已经回来,现在在正堂里。

宠儿无精打采的换好衣裳过去,沈洛男比她早一步到,在言若熙的摆弄下试穿外套。

一月未见,言安甲思念自己的娇妻,急忙拿过细心为她准备的礼物过去。黄莺儿和李玫不满的坐下来饮茶,看着言安甲的笑逐颜开,对宠儿的体贴入微,心里都莫名窝火。

“宠儿,老爷给你买的礼物,你看看喜不喜欢?”

宠儿勉强露出笑脸,打开盒子发现是一队制作精美的金镶玉手镯,上面的龙凤栩栩如生,玉的光泽更是晶莹夺目。黄莺儿和李玫的眼珠子都掉出来了,看着自己的礼物顿时没了心情。

言若熙凑热闹的走到宠儿身边,拿出龙凤镯给她戴上,装出妒忌的神情对着言安甲。

“爹爹就知道偏心,找遍整个江南只有这一对龙凤镯。爹爹满心想着宠儿,高价买下这对讨宠儿欢心,说是宠儿不能去游玩的赔偿。”

沈洛男看出宠儿的心不在焉,她却勉强自己去笑去迎合。这一刻他好想抓住她的手离开这里,即便将来渺茫,他们还会被世人唾弃。

这次的江南行似乎很愉快,唯一的遗憾是没能给言若熙找到如意郎君。看着她对沈洛男的爱慕,言安甲不免叹气摇头。

夜晚沈洛男在房间里休息,言安甲回来后王府回归从前的平静,他和宠儿碰面的机会少之又少。

言若熙兴高采烈的端着从江南带回来的美食进来,看见沈洛男入神沉思的模样,孩子性起准备捉弄一下。地上的影子歪歪斜斜,沈洛男尽收眼底,不动声色的扭头避开。

“哇”

沈洛男懒懒的哦了一声,抱着双臂半闭着眼睛犯困。

言若熙无趣的把美食放到床上,一个多月不见,她发觉自己很想他。

“和他们玩得愉快吗?”

“不愉快,因为你不在。”

憨笑着抓住沈洛男的衣袖,对于爱他她从来不隐瞒,只是对方不想回应。

突然想起宠儿的事,她说榆林王府中言若熙是唯一真心对她的。

“爹爹说感谢你照顾宠儿,让她生龙活虎的。”

蹙了下眉头,心烦的拿过食物吃着。

“小桃是你放出府去的?”

“有何不妥?”

关不住的笼中鸟,他宁愿打开牢笼放她走。

言若熙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开口时话语中带着哀伤。

“宠儿刚进门那年十九岁,我和她相处的像姐妹,和她只比我大两岁有关吧。她很善良很单纯,所以黄莺儿和李玫会欺负她。小桃是宠儿的贴身婢女,她们的关系一向很好。有时候我私逃出去,就怕府里的人欺负宠儿,可是有小桃在,我会放心。你把小桃放出府去,连能陪宠儿的人都没了——”

手中的食物应声落地,沈洛男皱着眉头不爽的低吼:“你不觉得这样对待宠儿是不公的吗?!”

言若熙的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好像很关心宠儿,从他的言谈举止中能看出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沈洛男意识到自己的失言,故作镇定的抚摸下巴改口:“对小桃也是不公的。”

“为什么这么说?”

“你是榆林王的千金肯定不懂这些。”

沈洛男累了,说完后拉过被子蒙住脑袋准备休息。言若熙最恨别人说话说一半,拽过被子扔到地上,抓着他的手催促他说下去。

“进府当下人的都是家里贫穷被迫卖身的,他们也有父母亲人,不是没有感情的冷血动物。他们的悲哀就是卖进王府就永生不能出去,除非有人给他们赎身。有时候他们是不愿待在这里的,到头来连人身自由也丧失。”

言若熙认真的听着,沈洛男方才静下心来继续说。

“小桃是家里贫穷被卖进来的,她爹爹病危在床,她却被困在王府中日夜哭泣心急如焚。你要换做是我,会放小桃走吗?”

“当然会了”

言若熙嬉笑着嘟着嘴唇,她虽然是榆林王的千金,可她清楚骨肉分离天人永隔的痛,因为她的生母死于不能医治的疾病,年幼的她看着母亲痛苦死去。

沈洛男有些诧异的哦了一声,看着她愁眉深锁,看着她眼里渐渐流露出的伤悲。

“你是觉得宠儿可怜吧?”

沈洛男没有回答,他不敢去想那个人,怕魄会刺破自己的心脏。

撩起散落的刘海惨淡笑着,看了沈洛男一眼缓缓说着:“爹爹执意娶宠儿进门时我反对过,可是爹爹没听进去。她像是我的姐姐,单纯的像璞玉一般。宠儿是爹爹赐给她的名字,在进入王府前宠儿一无所有,跟着戏班到处讨生活。后来时间久了,宠儿也适应了府中的生活。爹爹格外宠爱她,甚至超过了我。其他人都对宠儿冷嘲热讽,觉得她身世卑微,不配成为榆林王的四夫人。后来我才知道爹爹为什么那么偏爱宠儿,因为她很像娘亲年轻的时候。”

沈洛男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越是不能得手的东西越想得到。他在想宠儿,幻想将来有一天能带她离开。

言若熙忽然叹了口气,认真的看着他的眼。

“你似乎很关心宠儿?”

“她是榆林王的四夫人,我有的只是敬爱。”

无意间发觉左手掌心温温热热,熟悉的疼痛感袭来。沈洛男握紧左拳藏到身后,落寞的看着地面。

“江南行爹爹本来想给我找个如意郎君,可惜我的心里住了你,所以我都拒绝了。”

她一直在等沈洛男的爱,放下万金小姐的姿态,改掉刁蛮任性。她想总有一天沈洛男也会爱上自己,所以甘愿守在他身边。

沈洛男躲避的扭头,敷衍的应了一声。

无声的微妙在两人之间滋长,他何尝不知道她的爱。

这一晚他想了很多,倾爵的叔炎的恨不能放下,宠儿也不可能属于自己。言若熙将是很好的桥梁沟通,为了复仇他只能违背自己的心意。

暖春艳阳,沈洛男迎风而立,出神的抚摸着魄。这是一柄来历不明的剑,通体幽红冰冷。尧圣说它是嗜血之剑,千古以来没人能驾驭,沈洛男却很好的将它降服。

他知道言安甲的归来破碎了自己和宠儿的美梦,毕竟是梦,他也该清醒。

无人的院落中,他斜倚在树上晒太阳。这种高度没人会打扰到他,言若熙兴冲冲来访,发觉他不在房中中失落离开。这一切都在他的眼中,只是不想面对。

举着魄对着太阳,惊讶的发现阳光刺透了魄的剑身,几行怪异的字朦胧显现。沈洛男狐惑的定睛看着,无力叹了口气,他压根不认识古代的文字。

桃花树下宠儿身影依旧,小翠成为她的贴身婢女,主仆二人正在闲逛。言安甲花白的须发刺痛他的眼,想了片刻后扭过头,毕竟不是属于自己的,他现在应该关心复仇大计。

当他准备回房时,一束白光划破天空射向自己。收起魄的同时摊开右手掌,是尧圣的传书。

‘徒弟,师傅不在的这几个月还好吧?和言若熙的婚事还没举行吗,师傅急着喝徒弟媳妇茶。玩笑话不说了,师傅查到关于魄的秘密,接下来几个月会继续查找。你要小心使用魄,它的来历不简单。’

这个爱开玩笑的老东西,都几百岁的人了还嘻嘻哈哈。

无名幽火把传书焚毁的瞬间,嘴角那抹神秘的笑显得太诡异……

倾爵特赐美酒一车,言安甲苦于没有儿子,心想又是一人独酌醉去的时候,沈洛男刚好从门口经过。虽然他不希望沈洛男成为自己的女婿,不过是个共醉的好人眩

“沈少侠,过来陪老夫浅酌几杯?”

沈洛男想拒绝,意外发现那是倾爵最爱的酒,不由停下奔走的脚步。

菜肴满桌,美酒当歌,言安甲和沈洛男闲话家常,暗示他和言若熙的不可能。沈洛男借着酒意装糊涂,两人牛头马面南辕北辙的聊着。不知不觉已是夜晚,言安甲脸色通红带着醉意,兴趣所向竟吟起诗来。

沈洛男闷闷不乐的喝着酒,觉得对酒吟诗也蛮有意思的。

酒意上脑,渐渐的有些醉去,然后哼着伤感情歌傻笑。

仇恨摧毁了一个大好青年,沈洛男后悔那时没听尧圣的话,也许就此回到现代他就不用那么痛苦。为了报仇他选择跟尧圣练习法术,不惜改变左眸的颜色,这些值得吗?

言安甲难得醉一场,憨态可掬的看着沈洛男说着:“沈少侠,你想过娶小女为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