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中了哪家的公子?”齐舞阳笑着问道,能被温婤主动提起来的,想必是她深思熟虑的人。
“定边侯府次子唐徽言。”
“谁?”齐舞阳是真的被惊到了。
“很意外?”温婤看着齐舞阳问道。
“当然,你……怎么会想到他?”齐舞阳一时间竟不知如何开口劝说。
“你们都想不到,这边是我想要的了。”温婤看着齐舞阳,“若是他的婚事容易哪里能轮到我,正因为不易才给了我机会。”
齐舞阳脑子里迅速把唐徽言这个人拎出来,将原主知道的消息捋了一遍,这才开口道:“唐徽言在定边侯府的地位微妙,爹不疼娘不爱,常年戍守边关,且秉性古怪,不近人情,与家里人关系也十分冷漠,这要是真的嫁过去,日子怕是很难。”
“他是侯府次子,上有嫡兄下有幼弟,夹在中间自然备受冷落。再说世上偏心的爹娘多了,我就是看中这一点才觉得这婚事妙。”
“这话怎讲?”
“你想,定边侯夫妻虽不喜这个儿子,却需要他为侯府出力,他不戍边那么他的嫡兄跟幼弟就得去一个,定边侯夫妻必然不愿意。”
齐舞阳点头,偏心这种事情,古来难医。
“所以,唐徽言就得在边关呆着,那么我嫁过去后,定边侯夫妻为了名声,为了唐徽言的子嗣,肯定不让我留京必然会让我跟着赴任,那么我就脱离了京城这个漩涡。嫁过去就能当家做主没有婆婆掣肘,这对我来讲是好事。”
最重要的是,唐徽言拥兵自重支持宁王登基,等新帝登基他得封国公,反倒是压了定边侯府一头。
在边关苦几年,就能荣耀一生,这已经是温婤能为自己找到的最好的婚事。
若不是唐徽言婚事艰难,这样的人家也不是她能攀上的。
齐舞阳见温婤眉眼间带着欢悦,便知道唐徽言以后肯定是个有出息的,虽然在边关苦几年,但是以后能翻身那就值得了。
想到这里,她看着温婤道:“那如何搭上定边侯府,可有办法了?”
温婤浅浅一笑,“哪里还要我去攀附,在信王府的宴席上,定边侯夫人暗中看了我数次,若不是一直盯着我,都没想到唐徽言这个人。”
齐舞阳:……
“我一个跟娘家决裂的孤女,又有大笔嫁妆傍身,嫁过去必然全心依仗夫家,就很容易被人拿捏。定边侯夫人正需要给次子找一个家世清白嫁妆丰厚却又没有依仗的儿媳妇,我这样的岂不是正合适。”
齐舞阳眨眨眼,好像还真挺合适。
温婤跟着唐徽言去了边关,就等于是休养生息,等她在唐徽言身边站稳脚跟,再跟着他回京,那时候她根基稳固,定边侯府夫妻也不能拿她如何了。
猥琐发育嘛,她懂。
“就是不知道唐徽言此人秉性如何。”齐舞阳道,“外头传闻太多,倒不好分辨,毕竟他常年在外,对他不了解啊。”
温婤神色暗了暗,唐徽言在外常年征战,后来得封国公荣耀回京,可惜他身体早年受创暗伤极多,不足十年便病逝了。
他性子确实古怪,与家人关系僵硬,终生未娶。
若是他上辈子有美满的婚事,她是不会拆散人家的姻缘的。
你看,偏他没娶妻,这辈子她又难嫁,正好能凑一对。
齐舞阳瞧着温婤眼中那一瞬间的暗色,就有点不太妙的预感,正要说话,就听着温婤说道:“在外征战的人,若是没有坚定的毅力,不能克敌服远如何统领军士?舞阳,他性子如何不要紧,只要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这就足够了。”
上辈子她嫁给陆临渊,别人都说他们夫妻举案齐眉,恩爱情深,可是这其中的苦楚谁又知道呢?
这辈子嫁人,她只想清清静静荣耀富贵一生,其他的不想求。
齐舞阳沉默一瞬,这世上哪有什么十全十美,凡事都要做出取舍。
“好,你若想好了,那就去做。”齐舞阳道。
她想,也许这就是为自己找到的最适合她的夫婿。
温婤听着舞阳支持她,她神色微微一松,轻声说道:“我想着等我嫁过去后,就想法子让你从宁王府脱身,你去边关找我也好,还是想去南边我都能想法子周全你。”
只要能脱离京城这个漩涡,她们以后都会活得很好的。
齐舞阳笑了,“好啊,那我可等着。”
只要温婤能在唐徽言身边站稳脚跟,宁王没有什么能威胁她的,她从这边脱身就很容易了。
好像日子一下子有了盼头。
这件事情便是管乐几个温婤都没说,只跟舞阳透了风,就怕若是不成,管乐她们又要难受失望,倒不如消息确定了再说不迟。
齐舞阳在家住一夜,温婤跟她请教了几个驱寒养身的药膳方子,她虽不指着跟唐徽言能做一对恩爱夫妻,但是他戍守边关多年,为国为民付出良多,不管是为人还是为己,她都希望他能长寿。
所以,她要是真的能嫁给他,还是想着把他的身体调养好的。
齐舞阳在后世便注重养生,还真想到了几个方子,细细的写下来给温婤,又仔细说给她如何去做。
这一晚,齐舞阳睡的极好。
温婤的婚事若是定下来,就一只脚迈出了泥潭,等她嫁给了唐徽言,这一辈子的命运彻底改写。
等没了温婤这个软肋,她脱身宁王府就容易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