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头费
感到前所未有压力的东方朔,告诉沈丹华,这并不是什么小广告,而是有人要成心和自己作对。Www.Pinwenba.Com 吧
图纸设计,经过讨价还价,十万元谈至八万元,合同已签,两万块钱保证金已经打至设计部门的账上。如果违约,还得付违约金三万元,这样,兵马未动,先损失五万元,这可是兵家的大忌。
新任乡长时间不长的东方朔明白,如果这一次建水坝的事失败,那么自己将威信扫地,趁早飞毛滚蛋方为上策。
然而,东方朔不会这样轻易认输,但这幕后之人,分明是打着全体村民的幌子来和自己作对。自己本事最大,又怎能与全体村民对抗?
兵书云:知彼知己,方能百战不殆,现在这幕后之人都不清楚怎么得了?“沈主任,这公开信既然贴得到处都是,就不可能没人看见,你快去问一下告诉我。”
“哎!”沈丹华答应了一声慌忙出去。
走出不远的沈丹华,突然停下脚步,抬起肥手猛的一击脑袋。自己亲见卢二豹媳妇张琴手里抱着一沓纸,手里还提一小桶,她的身边还跟着三男四女,这贴这白纸之人,不正是她吗?
沈丹华想到此,迅速返回,把这一消息告诉了东方朔。
东方朔摆了摆手,示意她离去,而他却端一小凳坐于丁盈盈的家院。
作为干部,必须学会斗智斗勇:不战而屈人之兵为上,而使用武力则除非是万不得已,且是下策。
当然,自己作为乡长,当然不能事事上前。村里有殷欣瑶副村长,有沈丹华妇女主任,有董自洪民兵队长。对付这不走正规程序而发动群众的张贴行为,可叫这几村干部找他们谈,给他们造成心理上的压力。
于是,东方朔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沈丹华,沈丹华迅速找殷欣瑶和董自洪,前去找张琴谈话。
明月酒家三楼一小包间内,黄家皮和卢二豹两人正在商量阻止建水坝之事。
两人都是烟瘾较大的那一种,虽然屋顶一角的小排风机正在运转,但包间内仍然烟雾迷漫。
黄家皮一脸苦色,烟一支接着一支。对着眼前这位从小精屁股在一起长大的卢副总,脸上不禁露也卑微之色。
酒菜上了桌,黄家皮依旧低头猛抽香烟。
“家皮,你现在怎么变成那鸟样儿?”卢二豹将烟向烟灰缸里搓了搓道。
“二豹……”黄家皮抬起头来,眼角挂着泪花:“在那东方小子没来之前,我成天也开开心心的……自从那小子来了之后,你看我都变成什么了?”
此时心灰意冷的黄家皮,东方朔来了之后,他所经历的大事,如电影般在脑际闪过:东方朔来之前的那天晚上,在自己家中三楼卧室,还和令自己垂涎已久的丁香香同眠共枕。
那东方朔的到来,首先夺走了好不容易才弄到手的丁香香。接着,老丈人的倒台,偏偏自己的那辆桑塔纳又是老丈人的名字。这样,桑塔纳也离自己而去。以前,老丈人别的钱不算,每月还给自己个三四千块钱的零花钱。
老丈人被抓,周记塑钢贸易有限公司倒闭,自己成了失业之人。这些天来也找了一些工作,可是,这几年自己跟着老丈人,人也变得娇惯了,那下苦力的活儿自己压根儿就不想干了!
一周前,万般无奈,只好找同村的卢二豹,看在渣土公司是否能谋个缺。一周来,杳无音讯。虽无回音,但仍有一丝盼想。今天,二豹终于来了电话,黄家皮先是一喜,然而得到的只是暂时无缺。
这个消息令黄家皮半晌无语。
不过,过了一会儿,卢二豹又来了电话,说在明月酒家请他喝酒。黄家皮心情复杂的接受了邀请。
二豹见黄家皮那无力的诉说,很是不满!“家皮啊,你比我大两岁,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干过的那些事吗?”
“唉!好汉不提当年勇,还去想那些事干嘛?”黄家皮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酒道。
“你看你那鸟话说的,你说恶心不恶心人!那是我才七八岁,你也就十郎当岁,那也叫当年?要说那是当年,那现在是什么?是老年啦?”
黄家皮听了,头歪了歪。心想:现在叫什么呀?回到家,就连丑媳妇也敢朝自己发个脾气。没了钱,连想嫖个婊子都没底气。想到这里,他不由得长叹一声。
“那时候,你本事大了,和我摔跤,叫我跌十跤,我不会跌九跤!那个夏天的晚上,你说去王家庄偷狗,我还不敢,你硬是拖着根棍把快要赶上我高的大黑狗给打死了。在背眼的地方燃火烤那狗肉,没烤熟就吃有二斤,我两人还拉了好几天的肚……”
“嘻嘻……”黄家皮也想起自己小时的顽皮,不由一笑。
“你小子说想看丁香香的腿裆,拿了个破袜子套在头上。趁她尿尿的时候,把人家推倒就看了……”
“你也没少看,你还用手摸一下呢!”这事,到现在也没有人提起。黄家皮担心这事过去多年,说出去不好,便急辩道。
“不要一提到这事你就口水邋遢的!我是说你那小时候那顽皮劲儿都哪里去了?还好意思讲丁香香被东方朔干,你还想拿石头砸他,你为什么不砸呀?还心里难受多少天呢!你就是把他砸伤了,又多大事啊?”卢二豹见黄家皮如今如此谨小慎微,不禁感叹!
“有句老话:要想走得久,少在河边走。他和丁香香你情我愿,我想又何必去冒那个险?再说那家伙力大如牛,我担心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不要说了!”愠怒中的卢二豹听他说这等话,哪里爱听?“家皮,我对你说,就是我现在这副总位置让给你,你干不了三天就得走人……我们每天都干些什么你知道吗?我们拉渣土,成天周旋于交警、城管、建筑的甲方、乙方之间。那该玩狠的、阴的,我们说玩就玩,哪像你顾虑这么多啊!”
“你跟我说这话有什么用?我现在总不能无故的上街去杀人吧?再说,我现在去杀人,总得有个给钱的主吧?关键是得有人给钱,你说是不?”黄家皮此时喝得满脸通红,眼里充满血丝。
卢二豹从身上抽出十张红票子,丢在他面前的桌上。
“你什么意思?就这点钱,真的指望我去替你杀人?”黄家皮虽然头喝得有些晕乎,但还算清醒。
“家皮我看你越来越海了!”卢二豹向他面前丢了一支烟,然后,自己点燃一支,吸了一口,把烟雾向他脸上吐去。
“怎讲?”
“难道我们弟兄,就走到不帮忙就不给钱的地步了吗?”
黄家皮听了,抓起钱塞进裤插。
“要挣钱,不一定非要下远,其实,家门口就是钱,就看你有没有那胆量?”
“二豹,你不要转弯抹角的了,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卢二豹把“致陶家庄村干部公开信”从身上抽出,丢在黄家皮的面前。
“你打算叫我干什么?”黄家皮看了之后问道。
“我不叫你干什么。这个,我已经复印了一摞子,叫我家对象在村里贴了……”
“这些手印哪里来的?”
“听说按个手印一家就能分个万把两万,谁不按啊?”
“你打算叫我干什么?”同样的话,黄家皮又问了一遍。
“我说啦,我什么事也不叫你做!不过,这事要是办成了,每家给个百二八十的出头费,我想哪家也不会不给吧?这不就是万把块钱吗?如果能成功,自己再分个万把两万……你想,你尾人家打工,一月又能挣人家多少?假设这事从头到尾都是我在做,我总不会得了钱去给你吧?”
“你别说了,我懂了!”黄家皮这账也会算:这一百多家,要能把这一百五六十万给分了,这一家给一百块钱,那就是一万多,要是二百呢,三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