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为实
物质刺激能使人开动脑筋,这就是运动末期,有人将它视为至宝的重要原因之一。Www.Pinwenba.Com 吧黄家皮经卢二豹这么一提醒,眼前似乎出现了大把大把红通通的票子。
“我妈啊。”黄家皮此时想起了妈妈——陶家村当干部的妈妈。
“你在哪喝酒的吧?”沈丹华正准备睡个午觉,见儿子打来电话,听他那短了的舌头,似乎闻到了一股浓郁的酒味。
“一个朋友请的……”
“我说家皮啊,你把媳妇带来家。你在曹甸那房子租给人家,一月也能租个六七百块钱……”
“你孙子在托儿所了吗,钱已经交了,带回去那钱也就海了。下秋我们就回家……喂,我妈啊,如果不建水坝,一家能分个万把两万的,你同不同意呢?”黄家皮问道。
“我当然同意分点钱啦……不过,东乡长说要建水坝,我又能怎办呢?”
“如果要建水坝,人家就说要上访喽,你问问他,看他怎么说?”黄家皮双手抱着手机,瞪大眼睛说道。
“你要没有别的事,那我可睡觉了呀!”沈丹华是喜欢唠叨之人,但这话题儿实在是太过凝重,搞得她似乎在原地连续转圈圈儿似的有点晕乎,于是,果断的关掉了儿子的手机。
“家皮,你完了!”卢二豹酒杯也没来得及放下,便指着黄家皮道。
黄家皮一头雾水,眼神呆滞的望着他的酒杯道:“怎么啦?”
“你说话这样软不拉叽的,你还想达到目的?你要和人摔跤,一付软不拉叽的架子,你还想赢?”
“哎,二豹啊,那可是我妈呀!我和她横什么呀?”
“唉……我不是叫你跟你妈横,你应该给你妈带句横话给那小子!你应该说如果他不答应的话,不仅水坝建不成,连现在的办公楼也别想建了!陶家庄人不是别人随便捏的那软柿子!”卢二豹说着,把杯子狠狠的摔在地上!
杯子此时真可以用粉身碎骨来形容,碎片纷飞。如果旁边要是坐着穿那短裙和短裤的女士,那么,玻璃杯的碎片将会毫不留情的插进肉里!
摔杯声引来了惊讶的服务员!
卢二豹此时方知失态。然而,失态也并非坏事,在多少次比凶斗狠之中,正是有时失态,才成就自己的地痞地位。
服务员见其凶恶的眼神,一个哆嗦,转身急切切的离去。
黄家皮倒满玻璃酒杯,又给卢二豹斟上:“来,二豹,我敬你!”话音刚落,便将杯中那约三两白酒仰面倒进了肚里。
“嗯……我现在就回村里!”黄家皮分明被二豹的豪气所感染,他要回村里到底要干什么,他也不甚清楚。
“家皮,我们要胆大,并不是要蛮干……明天村办公楼封顶,我们设法拦住涧西进山的道路,让他们混凝土车进不去,先造成一种声势!”卢二豹站起身来,手按在他的肩膀上道。
“好!”
“你打算怎么办?”
“我夜里找几个人,用大石头把路封了!”黄家皮道。
“我家那拖拉机好长时间没用,你把它开过去,拦在路上!留下米把宽能走人就行!”
“好!”
卢二豹吆喝结账,黄家皮匆匆而去。
由于酒大,黄家皮半入幻境:他走在庄里涧西的小道上,迎面碰见东方朔。四下无人,他一把将东方朔拥入山涧。涧水湍急,东方朔被涧水裹挟着流向大海。
村里办公楼盖好了,里面成了他和丁香香的新房……
“你他玛想死啊?”一辆出租车由西向东行驶,猛然间见一个人向他的车头倒去。他顿时吓出一身冷汗,猛的一个急刹车,骂道。
“你他玛的……骂谁?”黄家皮指了指电线杆,心想:这家伙怎么这么高啊?再一看,原来不是人,他眼睛呆滞的在寻找着。“谁特玛的骂我?不孬种就站出来!”
那司机本想和他理论一番,一看是个醉汉,慌忙将车调头从他身边踅过。
“谁特玛比骂我?唵……你再不答应我就要骂你啦……我草你玛,我草你玛……”
卢二豹结完账出来,开车拐上大路,只见黄家皮一会儿指东,一会儿指西的海骂,知道他醉了酒。这时他才发觉:黄家皮混世的经验与自己相比,还不是一般的少。
警车那刺耳的尖叫声由远而近,黄家皮愣了一下,向路边摇摇摆摆的走去,在路边石前呕吐起来。
卢二豹根据他还知道躲避警车这一点来看,他并没有醉到糊涂的地步,因为有事,便独自开车而去。
黄家皮趴在快车道边的绿化带边,睡得很熟,以至于那么多人围观他也浑然不知。
围观的人不一会儿也有人呕吐,因为黄家皮躺在自己呕吐物上那瘆人的模样,让一些嗓子眼浅的女士,只看一眼,便也呕吐起来。
这一下可害苦了环卫工人,面对到处呕吐物,面对躺在呕吐物中的黄家皮,几次拿出手机想拨打110,但终因心疼手机费而将手机装进口袋。
东方朔最近发觉:自己头脑中的七格道光越来越亮,这已经充分表明,自己已经步入尘封境界。然而,自己尚不明自己为什么世俗之心一点也不亚于常人。
升官、发财、养眼的女子,仍是自己思考的中心。就连人情世故也并不淡薄——他时常挂念老支书的身体。
有一点,他是淡了:对于不如意的事,他已不像以前那样耿耿于怀。就拿有人张贴公开信而言,他明知是有人要作对,有人要有所行动,他却没往心里去,倒是老支书的病让他牵肠挂肚。
药,由于被丁大憨熬焦了,所以,不得不从头再来。
按常理,老支书的心事重重,大有朝不保夕之势。也许别人一觉睡醒,他倒是永远无法醒来。
老支书并没有给自己什么好处,但他看得出来,老支书给了自己所有的爱。就为了这一点,自己一定要让他好好的活着。
丁大憨夫妇回转家来,孙汝霞感激的告诉东方朔:小花猫被深埋,大憨也被打了狂犬疫苗。
东方朔从丁大憨家走出,想起给小花猫道气注入多了而致它死亡。联想起这道气好比吃饭,顿饭吃个八分饱于健康有益,如果顿顿二十分饱非胀死不可一样,有些事是宜少不宜多。
他进而联想:自己如果每天给老支书输入少许道气,足能保证他很好的活到四九神丸炼出的那一天。
他进入他家之后,见老支书坐在家院之内,不时的咳嗽几声,精神萎靡不振。脸色黑中带黄,皱褶越来越深。六十刚出头的人,貌看却已年逾七十。
人,重在信心,重在让他看到希望,重在让他相信这希望是真的。
已经拿定主意的东方朔,此时坐到老支书的身边,望着他那气喘的模样,便缓缓说道:“老支书,我说你没事的,你相信吗?”
“呵呵……”陶殿云苦笑一声:“乡长啊,我知道你是安慰我……不过,我可是急性子的人,我在这活受罪等死,在世上多一天多一天痛苦,给家人也多一天痛苦,这又何必呢?”
“老支书,我和你实说了吧,最近我总往山上跑,我并不是在锻炼身体,我是在炼药,炼一种可以治你病的药……不过,是否能治好,还得要靠你自己呀!”
“嘿嘿……”炼药?这是癌症啊,是肺癌晚期啊!这是药能治好的吗?陶殿云知道东方朔是在善意的劝导自己,不忍再反驳于他,便笑了笑,又点了点头。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是常人的思维。因而,东方朔为了让他相信,让他见到,让他感觉到,便将食指与拇指放在一起,装着拈了拈,然后,食指向他的左侧手腕脉搏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