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钱到手软
爱情就像毒药,沾染了便戒不掉。此时此刻冯季卿已经泥足深陷,他不得不承认自己已经无法戒掉对她的思念,她的爱。
“冯丞相来得可真早啊,朕都快下朝了”辰冥寒一看到冯季卿就冷嘲热讽,就算杀不了他,也要在言语上让他难堪。
冯季卿拱手不紧不慢地说“启禀皇上,微臣前天遇刺,受了些惊吓,昨日卧床一天到现在还未平复”
“是么,这么巧,杨太傅昨晚也遇刺了。朕见他今个早早就来上朝,看来不是丞相体弱,就是太傅命好。不知冯丞相怎么看待此事呢?”
“微臣觉得,天子脚下竟有刺客行刺,此事若不制止,只怕后患无穷”冯季卿一句话就把辰冥寒的话题引到治理上。
不过这也正和皇帝心意。
“那丞相以为该怎么做呢?”
辰冥寒摆下一道一道的问题,只为把冯季卿引向自己和杨太傅设的圈套。
冯季卿一步一步地解答难题,也只为将他们引向自己的陷阱。
圈套和陷阱,就看谁能套住谁。
“辰冥和黎国签下停战协议后,卢将军就从塞外调回管理城内的大小事物。现在卢将军已逝,应当另外派人接替卢将军的职务,管理内城。皇上觉得如何?”
“哈哈哈哈冯丞相和朕的想法不谋而和,那就请丞相说说你心目中的人选”辰冥寒在心里暗笑,冯季卿果然步入了自己的圈套。
冯季卿心里也高兴着没因为有人就要掉进自己设的陷阱了。
看了看朝堂上除杨太傅以外,另一个效忠皇上的忠臣刘大人。冯季卿微微一笑,说“微臣觉得刘大人,为人忠臣,他的儿子必能胜任卢将军的职位”
“是么”辰冥寒用眼神暗示了一旁准备好的杨太傅。
杨太傅立刻站出来,说“丞相所言不差,但是老臣有更适合的人选”
“哦,太傅也有人选,说来听听”辰冥寒和杨太傅一唱一和,就是不想人某人得逞。
“是,老臣昨晚遇刺,多亏这位英雄相救,他伸手敏捷又怀有一颗仗义的心,老臣觉得他比丞相的人选更合适,此人名叫周怿,现已在殿外等候”杨太傅所言句句属实啊,昨晚惊心动魄的场面到现在都心有余悸,要不是他,自己这把老骨头早入土了。
“宣,快宣”辰冥寒这般如饥似渴的表情就是做给冯季卿看的,让他看看自己有多重视杨太傅推选的人。
“宣周怿”
“草民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
“谢皇上”
周怿起身之际不忘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一旁的冯季卿。到目前为止他都还不知道自己的大哥到底在唱哪出。
季卿故作紧张,走上前说“皇上,微臣还是觉得忠臣刘大人之子更适合将军的职位”
冯季卿故意将‘忠臣’二字说的很重,算是对皇上的威胁,也算是对刘大人的提醒。让他看看皇上是怎么对待‘忠臣’的。
果然辰冥寒中招了。
“朕听说,刘公子风流成性,试问这样的人怎能担任如此重任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这事”
底下的朝臣都对刘大人的儿子议论纷纷,大多都是负面的。此时的刘大人脸色堪比锅底。自己怎么也和先帝一起征战过沙场,怎么是忠臣良将,现在竟被辰冥寒羞辱至此,这口气如何能咽的下。
其实刘大人是忠臣良将的事,是周怿告诉自己的,朝中的关系周怿比自己更为清楚。
“既然众爱卿对刘公子颇有偏见,那朕就宣布,由周怿担任卢将军之职,赐府邸一座各位可有异议?”
“皇上英明”
“周将军,恭喜了”杨太傅首先道喜,随后一批狗腿官员纷纷像周怿道喜,除了冯季卿。
辰冥寒笑吟吟地用胜利的目光看着冯季卿,那样子似乎再说“怎么样,朕还是赢了”
季卿对上了他挑衅的眼神,却不予理睬,这让辰冥寒有些失望,不过自己是赢家,不和他计较。
其实吧,冯季卿这会儿很想大笑,只是自己得把戏演足了。
荒唐如他,看不懂时局直说自己英明。辰冥寒果然比辰冥皇容易对付多了。
下朝后,有人欢笑有人愁。但是真正忧愁的绝对不是冯季卿。
新上任的周将军这会儿像个香饽饽一样,被一群狗腿官员巴结着。而冯季卿则是黯然失色地离开了皇宫。
离开皇宫后的他,终于把憋在心底的笑声发泄出来了。周怿早就摆脱了那些狗腿,跟着冯季卿一起出宫。
“周将军,你该回自己府上了,哈哈哈”冯季卿打趣道。
“原来这就是大哥的计划”周怿摇着头直感叹自己的居然到现在才明白。
冯季卿的脑子真不是一般的聪明。不仅让皇上身边的太傅亲自推选自己,还同时挑拨了辰冥寒和刘大人的关系,真是一箭双雕啊。
冯季卿搭着周怿的肩膀,说“今天我们下馆子,庆祝你升官发财”
“下馆子?”
“额,就是去酒楼,我请客”
“好”
兄弟就该这样。
“今日你升官了,大哥为你高兴”季卿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高兴,确实。但也伤感,毕竟以后不能常常见面了。
周怿举起酒杯“大哥,谢谢你”
自己做不做将军根本无所谓,只要能和大哥在一起,守着冯府就好。除了冯季卿,冯府还有自己要等的人。
“你都叫我‘大哥’了,还言什么谢”季卿将到嘴边的酒被放下,随后又举起“杨太傅和皇上现在应该很器重你,我们最近可能要少些来往”自己倒不怕有什么危险,就是不能害了他,毕竟这个朝代这个兄弟对自己一心一意。
“其实皇上赐我的府邸离丞相府不是很远,如果,我们打通地道大哥觉得怎么样?”周怿突然为自己的想法而自豪。
“如此想法甚好,至于地道的费用你就自己出吧,我的钱被管玉器坑得差不多了”
“没问题,这件事我一定办妥”
两人举杯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冯季卿放下空酒杯,突然想到一件很严肃的问题“管玉器,会季府了没?”
“没有,据眼线来报,那四个人并没有找到管玉器还有那个黎国的太子”
左赫卿的身份对冯季卿和周怿来说,早已不是秘密。
季卿正想说些什么,眼睛却看到对面石柱上属于冥界谷的标志。
“周怿,我去一趟冥界谷,你帮我继续找管玉器”
“我会的,大哥小心”
石柱上的标志是冥界谷的联系暗号,意思是谷主召自己回去。以冯季卿现在的实力,大可不必依靠界谷,只是界谷还有自己在乎的人,如果可以这次一定要把她带走。
冯季卿走出了酒楼看到外面的天色渐晚,又折了回来,对周怿说“帮我带句话给晨月,叫她早些休息,不必等我”
不知何时开始,自己叫‘晨月’叫得格外顺口。
冥界谷
叶柔端了一旁水果来到季子悠身边,子悠却没发现,一直对着窗外微笑。
“子悠,你在笑什么”叶柔放下水果,将手里的披风披到她的身上“夜里凉,多穿点”
平平淡淡的几个字传递着无限的温暖。季子悠握紧了叶柔的手“娘,你有没有一想到一个人,心里就暖暖的啊?”
“有啊,娘想你爹的时候,心里就很温暖,不过现在和你在一起,娘依然感觉很温暖”说道季广陵,叶柔又陷入了沉思。
“娘,跟我说说你和爹爹的事吧”子悠突然很想知道自己父母的过去。
叶柔抚摸着她精致的小脸蛋,将她多余的发丝捋到耳边“你想听爹娘的故事,总得先告诉娘,你心里住的人吧”
就她刚才的那痴迷的微笑,足以告诉别人,她有心上人了。
“娘”子悠跺着脚,没想到自己努力的掩藏,最后这么容易就被看穿了。
叶柔像个小女孩一样撅起嘴,把玩着手里的茶杯“你不告诉我,我也就不说了”
季子悠一面揪着自己的衣裳一面羞涩的开口“他叫冯季卿,是界谷的左护法,我一直都管他叫‘冯大哥,他对我很好,每次回来都带很多好吃的好玩的给我,和他在一起我觉得很快乐”
季子悠越说越起劲,恨不得将全世界最好的语言全部用在冯季卿身上。只是她没发现此刻的叶柔脸色异常的沉重。
子悠说的是月儿喜欢的人吗?叶柔心想。
“娘,娘你怎么了?”子悠发现了叶柔的不对劲。
“啊,娘没事,对了你说的那个冯季卿他人在哪儿啊?”叶柔小心翼翼地问着,希望不要和自己想象的吻合。
“他现在是辰冥的丞相娘?”对于叶柔突然变化的表情,子悠很不理解。
“哦,没事,娘有些累了,改天再跟你说你爹的事,好不好?”
“好,那娘早些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季子悠笑了笑,俏皮地关了门,离开了。
叶柔也回了她一抹很难看微笑,将手里的茶杯沉重地扣在桌上,声音很响,却和季子悠关门的声音重合了。
为什么会是他,他居然是冥界谷的左护法,而且子悠还那么喜欢他。叶柔按了按沉重的眉心,心里已然有了想法。不知道子悠的事情之前,她事事为季晨月着想,自己也曾一度撮合晨月和冯季卿,可是现在她自私了,自私的希望子悠幸福,希望子悠能和自已喜欢的人在一起。
深秋的凉风吹到人的身上,有些刺骨,有些寒。季晨月坐在饭桌前打了个寒战。看着自己做的一桌子的菜,从热气腾腾到冰凉,心也跟着发凉。
忽然听到脚步声,晨月高兴地回头“季卿你回”来了。
看清了来人,雪亮的眸子顿时失了光色。
“大哥让我告诉你,他今晚有事,可能不回来,让你早点休息”看着一桌子的菜色,周怿的语气也尴尬了。
“他很忙?”其实她想问的是季卿到底在忙什么,有没有危险,只是到口边却变了味。
“放心吧,他没有危险的”周怿看出了她的担心。
他担心她,才让自己来带话。她亦是关心他,才会做这一桌子的美味来等他。明明很相爱的两个人却浪费了那么多的时间去仇恨,好在现在雨过天晴了。这是周怿看到的表面现象。他看到的雨过天晴实则是暴风雨的前夕。
季晨月倒了杯茶递到周怿手里“天凉,喝杯热茶吧”
“谢谢”周怿接过茶杯的手刚触到她冰凉的手指就感觉不对劲。
放下茶杯,攥住她的手腕面色难看,道“你发烧了”
“我”晨月挣脱了禁锢“没事的,睡一觉就好”本来也感觉到自己脑袋沉沉,没想到是发烧了。
“我去帮你开药,喝了药,早点睡”凡是大哥在乎的人,他都在乎。
“嗯”季晨月面色艰难地点点头。
有人一直睡在被窝里,有人却一直贴在地板上。
管玉器是被左赫卿给推醒的,醒来后才发现,自己贴着石地板睡了一宿。
管玉器醒来后就缩在赫卿怀里,发抖“这什么地方啊,这么冷!”
“地牢啊”左赫卿面无表情道。
“啊,我又进牢房了,难怪有种熟悉感”
是啊,自从来到这里,管玉器不知坐了几回牢,不熟悉才怪呢。
“啊哈天还这么黑,你干嘛把我叫醒啊”管玉器伸着懒腰,吸吸鼻子道。
“我不叫醒你,明天会受风寒的”左赫卿将她搂得紧紧的,生怕她被寒风给吹着。
“谢谢你啊,赫卿”玉器将头埋在他的怀里,感受着他怀抱的温暖。
冰冷的牢房,两人依偎在一起便也不冷了,幸福就是这样延续。
界谷
纪子岩甩着一袭似火的红裳来到大殿“启禀谷主,左护法正在来界谷的路上”
孤月坐在宝座上冷冷的开口“去把子悠叫来”
说话间右手的食指不停地在宝座上点着,似乎酝酿着什么,又似乎已有了想法。冰冷的双眸寒光乍现,放佛能看穿人心。
季子悠跟在纪子岩身后小心翼翼,面对谷主的邀请有些期待,又有些担忧。
“参见谷主,子悠带到”纪子岩冷冷地开口。
这些年跟在孤月身边什么都没学到,就学会了冷漠无情。孤月冷血,她更冷血;孤月无情,她更无情。
季子悠唯唯诺诺地开口“子悠参见谷主”面对孤月,她总是敬怕大于爱戴。
“你先退下吧”
“是,子岩告退”红袖一拂,不染一颗尘埃,仙女般的气质浑然生成。
看着纪子岩血红色的背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季子悠忍不住开口“姑姑找悠儿,何事?”
她们是姑侄只是未公开,私下里季子悠一直都这么称呼她。
“我想把你嫁给冯季卿”知道冯季卿快来了,孤月开门见山,有话直说。
“什么?”季子悠一边怀疑,一边却羞红了脸,她很喜欢他,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怎么,不愿意?”这个侄女和自己的性格一点都不像,总是把感情藏在心里。
“不不不,我”白皙的小脸红得像火一样,内心也在不停地翻滚,起伏。
“我不喜欢拐弯抹角,这次让你嫁给他,是要你留在他身边监视他”
“为什么?”季子悠激动地问道。
她爱他,只想静静地爱他,哪怕不嫁他,可是让她监视他,她着实困难。
看到她脸上激动的表情,孤月满是不悦,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叶柔,明明答应了自己,却在最后关头背叛了自己,不愧是母女。
“他已经不是当初的周成朗,渐渐的已经不受我的控制了,如果他叛变或者独吞了《重生诀》和魔珠,那界谷就毁了”
的确,冯季卿现在已经不受任何人控制,哪怕是当今的皇上都得防着他,怕他造反。
“所以你要我帮你监视他?”
“不只是监视,还要和他一起为我寻找《重生诀》和魔珠”
无情地话语再次响起,眼前的人越看越陌生,根本不是当初爱自己疼自己的姑姑。
既然不是当初的人,她也不必忌讳。
“如果我不答应呢?”这是第一次,自己违逆她。
既然是母女,说话必定也相似,孤月早就料到她会这么说,语气出奇地平静,静的没有一丝情感道“那你的母亲就得死!”
‘死’字说得多轻巧啊。
季子悠崩溃地跌坐在地上,眼泪像绝了堤的水,在脸上无情地泛滥。
忤逆孤月之前她不是没想过自己的母亲,只是自己认为母亲是谷主是的亲妹妹,谷主不会为难她。事实证明:这,只是自己的认为。孤月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无情。
“我答应你”颤抖的声音艰难地说出了自己最不想说的话。
“在此之前你娘会一直留在我身边做人质”
孤月走下宝座来到季子悠身边,弯下腰轻轻地抬起她的小脸。梨花带雨的模样甚是惹人怜,只是这楚楚可怜的面孔像极了她娘。
甩开季子悠的小脸,孤月不再去看,转身吩咐“回去和你娘好好聚聚”
“多谢谷主,子悠告退”
‘谷主’,多么生分的词,她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用,没想到现在就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