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个故事
看着走远的晨曦,云儿的泪水更是肆无忌惮,她将头深埋在被窝中,不让自己哭出声。
记得有句话说命运注定是悲惨的,无论怎么改变依旧是悲惨的。看来自己正是这样。本打算自己要不顾一切的和他在一起,可是她却有了孩子,为他生下这样一个禁忌之子,她做不到。不想将这个残忍的现实告诉他,她不想让他也承受和自己一样的痛苦。
李桢一直忙于新帝登基之事,所以晨曦也就没有人管了,他便不要遵守和自己父亲的约定。每日和云儿在府里过逍遥自在的日子。
“少爷,寇大人求见。”一仆人从门外跑来。
“他来干什么,爹又不在家。”晨曦疑惑。
云儿从晨曦怀中探出头,伸出小手抚平晨曦紧皱的眉头,“哪个寇大人啊?”
晨曦又抱紧云儿几分,“我爹的一个门生,叫寇准,被先皇派去江浙一带视察也快一年多了,现在应该是被召回了吧。”
云儿吃惊,寇准,那个历史上的大名人。
“还是让他进来吧。”看着仆人在一边走也不是停也不是,便下了吩咐。
“是。”仆人应声离开。
晨曦放开怀中的云儿,让她坐在自己旁边的椅子上,还不忘在椅子上加一个坐垫。
这样的幸福让云儿觉得很不真实,她愿意一生享受这样的幸福。
从门外进来的寇准看见这一幕,有些吃惊,当年认识的晨曦哪是这般温柔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婀娜之姿,笑颜如花,看来的确是有过人之处,不过这样有倾国倾城容颜的女子,怕是祸水啊。
“晨曦。”寇准打断两人的甜蜜。
晨曦抬头,含笑的看着寇准,走前拍着寇准的肩膀,“看来今天你要失望了,我爹天还没亮就被皇上诏进宫了。”
寇准打开晨曦的手,板着一张脸,“宰相对寇准有恩,学生回来自当是要像老师请安,既然老师不在,寇准下次来好了。”
“扑哧。”听着寇准文绉绉的言词,云儿不禁笑出声,这个男人应该才二十七八了,有些瘦,挺秀气的,典型的书生相。
寇准瞪云儿一眼,云儿被强忍着笑,不敢在发出声音,只是看着他们。
晨曦宠溺的看了云儿一眼,又看向寇准,“认识你那么多年了还是那么严肃,一点也没有变。”
寇准依旧板着脸,“寇准先告辞了。”
“那就不送了。”晨曦也不阻拦,寇准这个人他还是了解的,当年自己骗他进青楼,他当时那个样子自己现在想到都觉得好笑,脸红得比那女人的胭脂还红啊。
看着晨曦露出的笑,让寇准不觉想到了当年瞬间脸涨红,转身离开。
“李晨曦,他的脸好红,怎么回事啊。”云儿好奇的睁大眼睛。
晨曦走前抱起云儿,“因为他……”低头吻住云儿的红唇。
即使有些疑惑,但是云儿还是迎合着晨曦的吻。
时间一天天过去,而赵恒登基后一切又逐渐恢复常态,辽国暂时没有骚扰边境,满朝文武俯首称臣,皇亲国戚亦是没有何人敢造次,所有人都认定了这个新帝的能力。
而赵恒也可以让李桢实现自己的诺言,皇宫御书房中,赵恒唤退所有的人,仅留下李桢。赵恒坐在上位,李桢居次坐下。赵恒不得不承认,有了李桢的帮忙自己的确登基轻松了很多。
“爱卿今日真是劳累了。”赵恒开口。
“为了皇上,臣劳累又算什么,臣还要多谢皇上成全啊。”李桢现在不敢像以前那样在他面前傲慢无礼,毕竟现在这个是可以掌握自己生死的人。
“既然爱卿自知要感谢朕,那你现在可要履行自己的承诺?”赵恒半眯着眼睛,看着李桢。
“臣自会带着全家告老还乡。”
“看来爱卿误会了朕的意思,如今朕才登基,正是需要您这样的老臣辅佐,爱卿怎么能高告老呢?”赵恒貌似随意的说着,可是眼光却十分锐利。
李桢心下揣测赵恒的意思,突然一惊,“皇上臣说过柳云儿的事我想做决定。”
赵恒露出不悦的神色,“她一定会答应的,只要爱卿愿意。爱卿,朕为了帮她逃于死罪,连自己的父皇都没有放过,爱卿是要出尔反尔吗?”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臣尽力便是了。”李桢心里不爽,弑父是不是为了救云儿只有他自己清楚,杀了皇帝,得益最大的不正是赵恒吗?
“很好,那朕等爱卿的消息了。”赵恒皮笑肉不笑地说。
李桢躬身跪下,“那老臣告退。”
赵恒挥手示意,李桢起身离开,可是心里却五味杂成。
夜幕降临,云儿和晨曦依旧是开开心心的大厅用餐,两人之间的互动,让身边的仆人也不禁被他们的幸福所感染。
云儿为晨曦盛上一碗汤,满脸都是幸福的笑容。
“看来你最近学会了照顾你夫君我了啊。”晨曦心里满满的,可是捉弄云儿却是一件让他百试不爽的乐事。
云儿白他一眼,“李晨曦谁说你是我夫君了。”
晨曦露出吊儿郎当的笑容,凑近云儿,“孩子都有了,难道你不嫁给我。我可是打算今晚爹回来和他谈谈我们的婚事呢。”一直想找父亲谈他们的婚事,可是父亲总是早出晚归他都没有机会。今夜听管家说爹会早些回来他可是要抓紧机会啊。
说到孩子云儿全身一僵,整个人如置身于冰窖。只是愣了一会,她又恢复常态了,挤出一抹笑,“我说李晨曦,我们也许不能成亲的。那样我也不打算嫁给你了。”
晨曦完全没有发现云儿的情绪变化,只是当作是两人之间开的玩笑。“你不嫁我的话,那我也要劫了你去,天天把你绑在家中。”
云儿眼神黯了黯,紧紧搂着晨曦的腰,深怕再也没有机会了,“李晨曦如果我真的不嫁给你怎么办?”
云儿语气中的认真和伤感让晨曦想忽略都难。晨曦托起云儿的下巴,紧皱着眉,“怎么了?”
云儿摇头,忍住即将夺眶而出的泪水,伸手轻轻的抚上晨曦紧皱的眉头,“你回答我啊。”声音有些哽咽。
晨曦抓住云儿的手,难得的认真严肃,“那我要等着你嫁给我的那一天,一直等一直等。”
云儿看着那双如潭水般深的双眸,眼泪终究是没有忍住。将脸埋进晨曦的怀里,“李晨曦我们逃走吧,好不好,好不好?”这一个月来她都不敢提这样的要求,她不敢想象哪天他知道真相后会有多后悔,会多恨自己。但是这样天天担心哪天李桢发现真相的日子真的很难受,这样即幸福又痛苦的日子她真的再也不敢承受了。
晨曦紧紧的搂着云儿,神色复杂。最后还是爱情占据了心中纠结的顾虑。“好,我们一起逃走。”
“你们要逃去哪里?”李桢充满怒气的声音从门外想起,看着自己的儿子和自己的女儿如此抱在一起,他简直要气疯了。
李桢上前毫不犹豫的将云儿从晨曦的怀里将云儿拉走。
“爹你干什么?”晨曦又惊讶又愤怒,欲将云儿拉回。
“来人,将少爷送回房。”李桢一声令下,毫不留情。
四五个家丁从门外涌进来,晨曦与家丁大打出手。即使晨曦的身手再好也敌不过家中的家丁,毕竟自己的武功都是拜他们所赐。
看着晨曦被家丁缠住,李桢将云儿向书房拉去。晨曦越发急了,可是却苦于无法挣脱家丁的纠缠,只能看着他们离开。
到了书房,李桢关上门,云儿只是站着,等着他的下文,心里却隐隐的不安。难道被发现了??
“柳云儿,你母亲是柳如云对不对?”李桢阴沉着脸,他其实可以确定答案,可是却希望得到更一步的证实。
云儿觉得自己脑袋一片空白,心也沉了。真的被发现了!
看云儿的反应,李桢也不再询问,依旧是冷着脸,可是心里却还是有淡淡的喜悦。但一想到自己的儿子和眼前这个自己的女儿的关系,他的脸更阴沉了。
“我是你的父亲这个事实我很开心,能和云儿一起拥有一个孩子我很幸福。但是若你与晨曦牵扯不清的话,我会将这种幸福扼杀。”李桢周围的空气都冷得吓人。
云儿抬起头,愣愣的看着李桢,眼睛有些空洞。“和她有孩子你很幸福?”云儿不屑,她怎么可能相信李桢的话,背叛了柳如云的爱情,在她最无助的时候抛弃她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相信他的话。
想起当年的事李桢的心又是一阵绞痛。他抓紧椅子的扶手,试图让自己冷静,“当年我并没有背叛她,我甚至打算将她带回家。可是她特别的身份逼着让我离开她。”李桢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些,可是却还是不停的颤抖。
“我不会认你的,你从来都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我们没有任何关系。”云儿几乎是吼出来的,想到当年云姨的死,她不禁有些恨眼前的这个男人。即使她和他们任何一个人都不可能有真正的血缘关系,可是她却为云姨不值。
见云儿充满恨意的神色,李桢一改刚刚对云儿冷硬的态度,从座位上起来,走近云儿。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云儿我知道我当年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我现在愿意尽责,你回来怎么样?”
云儿不想去看李桢的脸,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也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要弥补云儿失去多年的父爱,她都不想知道。一旦她真的和他相认,那她和李晨曦真的完了,即使无法改变彼此的血缘,可是至少她还可以自欺欺人的相信和李晨曦有血缘的不是自己。
“不管你认不认,你和晨曦都不可以有任何除了兄妹之情以外的感情。”李桢见云儿不能动之以情,只能摆出强硬的态度。
刚刚还一副慈爱的模样,现在却变得如此冷漠,云儿不禁嘲笑他。
“有了他的孩了。”云儿扬起头,有些报复性的告诉李桢。
李桢全身僵住,难以置信的盯着满脸挑衅的云儿,“你……”李桢颤抖着抬起手指着云儿,“你,你竟然敢和他有孩子,你明明早已知道你和晨曦的关系,你竟然还和他有力孩子。”李桢按住剧烈起伏的胸口,单手撑在桌子上。
“你说我现在要怎么办,是要将你的孙子打掉,还是为他生下这个孩子呢?”云儿报复心得到满足,不禁更大的刺激李桢。
“啪……”李桢抬手狠狠的向云儿脸上扇去。
云儿踉跄的向后倒退几步,扶住门框,才不至于跌倒。抬起眼瞪着气急的李桢,“还要认我这样的人做女儿吗?”
“你,哼,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我已经答应皇上要将你送进宫了。”李桢扶着桌沿坐回位置上。他不想再和云儿争吵,毕竟自己当年抛弃了他们母女,她恨他也没有错。但是女儿已经无法挽回,儿子他不可能放弃的。
云儿睁大眼睛,“李桢,你不能决定我的人生。你凭什么?”云儿大吼。
“当年离开你的母亲我却是被逼的,为了云儿我可以去做任何事情,包括失去我的生命,可是我却不能失去我那刚从娘胎出来的儿子,为了晨曦我只能离开她。”对于云儿的强硬,李桢也只能换个方式说服云儿了。云儿的反抗也只是因为她认为自己背叛了柳如云。但是告诉了她真相是不是会不一样呢。
“我不想听,我一点也不想知道真相。”云儿捂住耳朵,疯狂的大叫起来。
“为了晨曦你必须知道,如果你不安安心心的进宫,整个宰相府,还有晨曦一个都不可能活命。”李桢也怒吼,欲将云儿的思绪拉回自己的话题中。
果然云儿听到李晨曦会丧命,便木讷的放下手,盯着李桢。
见云儿愿意听自己的话,李桢也开始说自己的故事,神情中带着深深的愧疚和落寞还有痛苦。
“当年我只有十九岁,便凭着精湛的医术进了皇宫,很快便成了宫中先皇最宠爱的御医。当时洛阳附近的一个小镇石井村突发瘟疫,先皇竟京城最好的大夫派去了那里,可是瘟疫还是没有却步。而这时刚成为太医院首席太医的我,自动请缨前去石井村。没几日我便到了石井村,那里几乎没有任何生气,先皇也下了密令,若是这场瘟疫没有止住,便下令屠村。所有接到密令的禁军都在村外驻扎,就等着我从里面带来屠村的消息。
当时的瘟疫很凶猛,我用尽了所有的方法都没有办法治愈。我只能很痛惜的准备将这个坏消息带给禁军。而就在当时我却遇到了染上瘟疫的云儿,她无力的靠在街边的石阶上,身边还躺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
看着这样的她,我却想竭尽全力的将她只好。我把云儿带会驿馆,开始潜心研究治疗瘟疫的良药。云儿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我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将刚刚研究出的草药喂给她,可是她却坚持要先让那个孩子喝。我拗不过她,就让小女孩喝了。
这药很好,很快女孩就醒了。我也不敢耽误,赶紧为云儿喂药,可是当时的她几乎要死了。而那是我也用同的方法救了石井村活着的染瘟疫的人,也终究阻止了屠村的悲剧。救活云儿是一个月后的事情了。她醒后我才知道她叫柳云儿,而那个女孩叫菊艺。云儿说要报答我的救命之恩要跟随我,她的善良深深的打动了我,所以我也乐意让她跟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