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落入虎口(1 / 1)

司马相如 七步风云 1986 字 4个月前

落入虎口

印月抬手拍拍衣裘上的灰尘,嘲弄地笑道:“你们本来就弄错了!”

“你,你为何要假扮卓文君,犯了欺上之罪!”刘太守怒道。Www.Pinwenba.Com 吧

“丧夫再嫁本不违背汉律。”印月理都不理他的话,不屑道,“卓文君嫁与司马相如,乃有临邛县令王吉证婚。你们偏要信口雌黄,胡说她还是窦家的人!你们不但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你,你给我住嘴!”刘太守气急败坏地道,“这儿是公堂,只有我说的,没有你说的!”

印月冷笑道:“原来还真把这公堂当你私家的了!”

“是又怎样?”刘太守一拍惊堂木,“来人啦,把她拖下去关进死牢!隔日再审!”

“你要把我关起来倒无所谓!不过,我警告你们,谁要欺负了文君夫人,司马先生可是饶不了你们的!”印月不紧不慢地道,“我从京城来,知道司马先生深得皇上器重,说不定不日就升了大官了!”

刘太守连连摇头道:“晦气!晦气!”

印月的警告触动了他的心事,他怕的就是司马相如升了官不会放过他,忽然记起好像印月说她从京城来,忙问道:“你从京城来?”

“奇怪吗?”

“你到底是谁?”

“公孙印月!”

窦丁忽然记起了什么,忙向刘太守望道:“她不过是卓文君一个小小的丫环而已!”

“哈哈哈,”刘太守大笑道,“一个丫环还说自己从京城来,你知道京城是那么好去的么?低头撞上一个大官,抬头又碰上一个大官,见过那世面没?”

“我一个平民百姓,何必在乎什么官不官的?”

“快给我拉下去!”刘太守怕耽误了捉拿卓文君的正事,只想迅速了结此事。

“大胆!”印月却想挨时间,此刻又抬出来了公孙弘,“动了我就等于动了公孙博士,你们,不想保住自己的狗头吗?”

“慢,慢,慢!”刘太守又是一惊,京城的官老爷他可不敢惹,随便抬出一个来就能将他拉下太守之位,当然,这与他行为不检点的贪出了名有关,便小心地问道,“你,哦,公孙姑娘,你刚才说什么?”

“你叫我什么?”

“公孙,公孙姑娘。”

“那就对了,你可听仔细了!”印月恨恨地道,“我是想说,我一没犯法二没触律,竟被蜀郡太守刘泽刘大人强行关进了牢房,丢尽了我爹爹公孙弘的脸!”

“你是公孙弘的女儿?”太守一惊,这个祸可惹得不小,一下子得罪了这个大得不得了的京官,这还了得!

“你说你是公孙弘的女儿,有,有何证据呢?”窦丁想道公孙弘本就恨司马相如,而且找卓文君的麻烦听说还是公孙弘的主意,她的女儿怎么会帮卓文君呢?不禁疑惑地问道。

“你认为我不是,就把我关进去好了!”印月冷哼道。

“这,这……”刘太守一时不知怎么来善了这个印月,他宁愿放了印月也不敢担这个风险。

窦丁却冷笑道:“太守大人,这印月明明是卓文君的丫环,与公孙大人毫不沾边,这种拿别人当爹的唬人方式也太卑鄙了吧?”

“哈哈哈哈,”程亦虎哈哈大笑着闯了进来,“要证据吗?我可不可以作证?”

“大胆程亦虎,敢对本太守无礼,你知道这是犯上吗?”刘太守怒道。

放在以前,就是给程亦虎十个胆子他也不敢,但他现在就是有这个底气。

“你不是在说要证据吗?”程亦虎大咧咧地拖过一个锈凳坐下,“印月头上的首饰不是宫中的饰物吗?”

刘太守一见大惊失色,是啊,这种首饰就是再富的商人或地方官府也是不能戴的。

“哈哈哈,”程亦虎又笑着拍拍胸脯道,“我是公孙博士点头认可的准女婿程亦虎,我这个大活人还可以作证!”

刘太守这下可不敢怀疑了他俩的话了,忙走下来揖道:“本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二位恕罪。”

窦丁着急地悄声对刘泽道:“太守大人,卓文君一定逃走了,快派人去追吧!”

刘太守对差人们喝道:“你们这群饭桶!叫你们传卓文君,却抬来了公孙小姐!我要罚你们每人一个月俸银!”

差人们诺诺连声,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窦丁可急坏了,他不知道怎么向窦兴交代,忙又催了下刘泽。

“对,你们快去追。一定要追到,否则罚你们两个月俸银!”刘太守又转头对程亦虎笑道,“二位请坐,本官马上准备宴席为你们接风。”

待差人们气喘吁吁地赶到司马府时,卓文君早已不见了踪影。

朱官吏抓住司马府的一个家丁喝问,这家丁想了半天,道:“夫人好象,好象是回临邛去了。”

差人们一刻不敢停留,立即赶往临邛。

待天快黑赶到卓府时,结果依然扑了个空。

“上当了!又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计。”刘官吏顿足道,“不过,他们逃不远的,快返回去,分头去追,乘夜去追,追到为止。”

文君给司七和青芦留下字条,和琴心正坐在马车中,奔驰在蜀北通往京城的官道上。

“驾!驾!使出劲来,快些,再跑快些!”卓充不停地吆喝着。

马车在颠簸中飞驰,道路两旁不断闪过迷人的初春景色。

文君和琴心的心儿咚咚地跳着,她们恨不得一下子就飞到了长安。

但是,官差们的马匹,轻便快捷,比马车跑得快多了。

他们已经发现了踪迹,疯狂而惊喜地追赶着文君一行。

终于在第二天中午之前拦住了他们,刘官差那汗污的脸,由于狞笑而可怕地扭曲着:“嘿嘿,看你们还能跑到哪儿去?”

官差们不由分说,拿起绳索向他们扑来。

卓充被打伤在地,文君与琴心落入了虎口。

流水呜咽,山风呼啸。

阴沉沉的乌云象沉重的铅块压下来,让人透不气来。

马车换了方向,在官差们的押送下,悠闲地望来路奔去。

相如在向西南夷出发之前,接见了皇上选派给他的所有随员。

随员中除副使王然于、壶充国、吕越人等人外,还有一位青年武将葛云。

葛云在相如的举荐之下,升任为裨将,随相如一同前往。

相如拍着葛云的肩道:“葛将军,我还要陛辞,还要向朝中公卿和同僚们告别,估计两天后才能起程。今就由汝带二十名侍卫先行吧。”

“末将遵命。”

“汝动身后,切不可张扬,亦不可烦劳沿途官民。凡有馈赠,一律谢绝;凡有所托,一律推辞。汝可吩咐巴、蜀二郡太守先略备馈赠西夷各部族的礼物,我随后就到!”说罢,相如又拉过葛云低声道,“可陪夫人过升仙桥相会。”

“诺!”

葛云一行日夜兼程,刚越过秦岭,就在崎岖的官道上发现一个倒在路边的老人。忙吩咐手下扶了起来,见是卓充,大惊道:“这是司马府的管家啊!怎么会晕倒在这里?”

葛云忙将卓充送到官道旁边的一家逆旅中,一匙一匙地亲自喂姜汤。

见卓充睁开了眼,喜道:“大叔,好些了吗?”

“你,你是——”卓充揉了揉昏花的眼睛,惊喜交集地叫道:“葛云?你是葛云?”

“嗯,卓大叔,我是葛云。”葛云点着头,“司马先生这次建节出使巴蜀,我先来一步了。”

“你说,司马先生也回来了?”卓充激动地问道。

“嗯。司马先生现在是皇上重用的大臣,官拜中郎将出使西南夷,已经动身启程了,很快就会到。”葛云最想知道的是琴心的状况,“卓大叔,家中还好吧?”

“家中?”不提尚可,一提卓充便控制不住悲愤的心情,忍不住老泪纵横,“葛云啊,你快去救文君夫人!快去救琴心啊……”

葛云一把抓住卓充的肩膀,晃着,急不可待地问道:“她们怎么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叔,你快说!”

“她们,落入了虎口。”

“虎口?”

“被蜀郡官府劫走了!劫走了!”

“啊,官府为什么要劫持夫人和琴心?”葛云急道。

“窦家和官府相互勾结啊!”

“劫走多久了?”

“有大半天了……”

葛云问明情况后,松开了卓充的肩膀,克制着愤怒和焦急,叫道:“小伍子带两个人留下,好好照顾卓大叔,随后赶来,其余人等与我一同去追!”

片刻之后,十七名侍从手擎火把,紧随葛云望成都方向疾驰而去。寂静的官道上,留下了一片清脆的马蹄声,夹杂着几声惊慌的犬吠,越去越远。

经过一夜奔行,葛云一行人饥马乏,只好在官道旁一家小客舍打尖。

葛云闭上眼,可哪有半点睡意,忖道,我们的马比他们的马车快上好几倍,他们先行半天,但晚上应该不会奔行。我们经过一夜疾驰,应该追上了呀,何以连个人影也看不到?如果他们从岔道去成都,基本上是不可能的,除这条官道外,从其他路到成都不但跋山涉水,而且路途遥远。

葛云忙向店主和附近村人打听,都说没有看到押着两名女子过去的车辆行人。这真是怪了,怎么会没了影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