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文的心意
缅甸的公盘按照往年的惯例,三月和十一月各举行一次,分别是缅甸珠宝交易会和缅甸年度中期珠宝交易会,两次的公盘各占全年缅玉开采量的五分之二,毛料众多,盛况空前!
不过三月的时候,关云还是个苦逼的穷学生,莫说是被缅甸玉王卓齐风发帖邀请,就连真正的缅玉恐怕都没看过一眼!
七月初的公盘比之两大公盘规模要小上不少,交易的毛料也只占到当年缅玉开采的五分之一罢了,名叫缅甸珠宝特别交易会,由政府监管,玉王卓齐风坐镇,虽然毛料不多,但品质却是不低,同样也吸引了来自全世界的玉石爱好者前来豪赌!
一年三次的公盘,算到现在,已经持续了五十多年,翡翠的开采业蓬勃发展,不过地下的脉矿却不是用之不竭,如今的产量已经缩减,当然这到底是因为真的是无矿可采还故弄玄虚,自抬身价,那便是不得而知!
缅甸并不太平,各路将军坐拥雄兵,山头林立,虽然现在在已经是民主的国度,社会也日趋稳定,但也谁也难以预料,这个饱经战火与政变的国家,何时又会变得动乱不堪!
杜文并没有回云缅边境,所有的生意都交给了助手打理,他也在赌,从关云成为王秋铭的弟子开始,从关云将韩玉郎收为门生开始,这个昔日与韩家素有交情,唯王秋铭马首是瞻的云缅最大的玉石掮客,将自己下半生的荣华富贵,全部身家,都押在了关云的身上!
韩玉郎最是心血潮涌,国恨家仇将在此行一次得报,若不是关云的出现,或许自己会舍了全部身家去和卓齐风拼命,连同自己满腔的仇恨,在缅甸云散烟消!
老父亲临死前还在遥望西南的云缅,那种心中不甘的悲愤甚至令其难以瞑目,韩玉郎苟且偷生,从多金的豪门大少到在花鸟鱼市摆摊,为的就是为韩家雪恨!
“杜伯伯!十日后便是重回缅甸,这几个月您对云轩阁玉石馆的照顾,小侄多谢了!”
杜文一行带来的云缅玉石商人已经返回,韩玉郎的玉石馆低价得到了数亿元的原石毛料,经过关云和王老、宋珏师徒三人的初步定价,留下些许极品之后转手秦浩,从中已是获取了数十亿的巨额利润!
“该说谢谢的应该是我才对,能靠着你搭上关云这条大船,伯伯已经很满足了,你父亲当年的事我虽然知道真相,但却不敢告诉你,更要阻止你前往缅甸向卓齐风寻仇!这些年,倒是苦了你了!”
杜文被韩玉郎安排在了自己新买的别墅里居住,每日无事,两人便谈天说地,遥想当年,对于将来的买卖运作,也交换想法,韩玉郎将杜文当作了伯父看待,杜文也是将韩玉郎当成了自家的子侄!
“您的意思是说,这些年,您都在一直关照着我?”
韩玉郎心中一动,眼眶顿时有些湿润,当年韩家和杜文的交情极深,只是在韩家出事之后杜文也似乎将这老友的遗孤忘记,从此断了联系!韩玉郎虽然不会埋怨嫉恨,商场比之官场更加冷酷,人走茶凉,为商者莫不明白这个道理!
不过当年韩杜两家的交情韩玉郎看地真切,绝不是普通的商业伙伴,两位老人甚至拜了兄弟,成了莫逆之交!今日听闻杜文的话,韩玉郎心中顿时明白了老伯父的苦心用意!
“我知道你性子刚烈,我那弟弟又是死不瞑目,你一定会为他报仇,所以,我只能是将你遗弃,只能是让你衣食无忧,绝不能东山再起,几年前我曾派人去你的玉石摊子搅局,寻出了一颗极品猫眼,本以为你能够遭此挫折,一蹶不振,谁知你还是坚持做着玉石的生意!”
杜文悠悠说道,当年卓齐风欲将韩家赶尽杀绝,是其动用关系才令王秋铭与韩家平安回到了中土,仡佬湣看出了卓齐风身边的奇能异士手段狠绝,杜文也只能打消了为韩家报仇的念头,夹着尾巴,等待时机!
“原来如此,我本以为那人是卓齐风的徒弟,现在看来,倒是伯父的一番苦心!这些年的照顾,小侄心里自然明白!要不是您为我留了一条生路,或许我早已是大街上的一名乞丐,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了!”
韩玉郎长叹一声,起身向杜文恭敬地行礼,韩家败落之后,原本云缅的玉石线路也全部被切断,平日里巴结韩家有恐不及的那些玉石掮客,也与韩玉郎断了联系!不过不知为何,倒是有几家新的掮客,愿意给韩玉郎提供赌石所用的毛料,韩玉郎心里明白,那是杜文交代下来,给自己的一条活路!
当年自己摆摊时被人解出极品猫眼,成为了玉石圈的笑柄,那几家供货的玉石掮客,也突然间断了联系,那是其最为困难的时候,韩玉郎甚至将自家珍藏的一批毛料拿来支撑着生意,不过几日之后,又有新的卖家找上了自己,从此韩玉郎的玉石散摊才能得以维持到遇到关云!
这都是杜文的暗中安排,对于这位侄子,杜文当然明白他为父报仇的心意,不过卓齐风绝对不好招惹,手段狠厉不说,背后甚至有缅甸的几位将军在暗中撑腰,韩玉郎想要报仇,那绝对是自寻死路的做法!
所以当年杜文不想再让韩玉郎从事玉石的买卖,免得让卓齐风对其动心,将其花了高价在黑市上请的雇佣兵杀手用两倍的价格请高手解决掉,暗中保护着这位老友的独苗!
“这都是陈年往事,现在么你投靠了王秋铭王老的得意门生,他的身份与手段,还有背后支持他的国家的力量,已是足矣与卓齐风一较高下,伯父现在能为你做的,也不过是送上些玉石毛料,为你们摇旗呐喊,也算是为这些年没有照顾好你而做的补偿吧!”
“关云确实是绝顶的高手,我曾经问过王老,单论辨玉识玉的本事,关云已是青出于蓝,那个所谓的缅甸玉王卓齐风,绝对不是其对手,关云一定能为我韩家报仇!”
韩玉郎有些激动,多年的噩梦终于要结束,父亲在九泉之下,也可以瞑目,只是这时间太久,真的算是君子报仇,苦等了多年!
“玉郎,那卓齐风定然会在此行中殒命,不过日后你又有什么打算,另立山门,重现当年韩家在玉石界的地位么!我是你的伯父,当年又和你的父亲结拜为兄弟,你要是有此打算,我一定会全力支持你!”
杜文沉吟一会,还是询问起了韩玉郎,他能看出,关云对于玉石馆的生意并不大上心,所有的生意都交给韩玉郎来做,除了偶尔出手鉴定原石毛料外,连玉石馆的财务报表都不曾看过一眼!
“韩家!韩家早亡了,没有关云,我有怎么会有大仇得报的一天,几月前我能成为关云麾下一员,还是王秋铭王老的面子!以后的打算么,我就为关云守着这玉石的买卖!为其积累财富!重建韩家的买卖,已是没有了意义!”
“好!好孩子,果然是有情有义!伯父我别的话就不说了,韩老弟有你这样的儿子,绝对是天大的福气!你既然有这样的打算,下面的话我就可以问你!关云的这些买卖中,你的玉石馆占多少比重!”
“关云原本只有云轩阁的买卖,云轩阁中潘岳和唐杰负责的是古玩字画的买卖,虽说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三年,成交了数件古玩,也为关云带来了数千万的利润,不过与由您一力支持的玉石馆相比,早已不是一个等级!可以说玉石馆原本是为关云提供着最大一部分的财力支持!”
韩玉郎不知杜文为何会如此相问,只是据实回答,重建韩家,他不是没有过这种想法,只是韩玉郎明白自己现在的一切,不过是关云随手给予的而已!关云能斗倒卓齐风,自己就算自立门户,也不过是自寻死路而已!
所谓的野心,也只能是量力而行,一个商人,只要赚取最大的钱财利益,便已是知足,再进一步,欲求不满,就是自寻死路!关云有心将整个云缅,甚至华夏中土的玉石市场都全部垄断,照现在关于对于韩玉郎这种放任的态度,将来真正把持玉石界的还是韩玉郎自己而已!那样的名头与成就,绝不是重建韩家的荣耀能够比拟!“不过这只是之前的情况,西周博物馆建立之后,关云的财富已经是飞速地积累,光是卖门票,每天都能为其带来数百的收益,这还只是小头,最为恐怖的是其手中的灵果斋,一成收益送给了东安的国安处,一成收益注入了以博物馆为名义的基金会!就是这样,每天的的收益也是上亿!那才是真正的聚宝盆,我的玉石买卖现在还无法与之相比!只有将来把持了云缅甚至是全国的玉石市场,才能达到那样的程度!”韩玉郎对杜文说道,灵果斋的买卖实在是太过强大,那已经不是敛财,而是印钞票,就算韩家鼎盛之时,也没有这样的成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