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如梦似真
一双空洞无神的眼睛正瞪着严冬!
严冬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他揭开新娘的红盖头之后,看见的却是一张灰白得没有半点血丝的死人的脸!
“啊!”
他一声惊叫,趔趄着倒退了几步,一手撑在圆桌上才没有摔倒。Www.Pinwenba.Com 吧
漂亮的大红喜袍里竟裹着一具女人尸体,尸体已经开始腐烂,那张本已恐怖瘆人的脸上,烂肉如同一朵朵黑色的小花四处绽放,干裂如石灰的皮肤正一块块掉下来,还有那股异味,尸体的腐臭也越来越浓,刺激着严冬的鼻腔和大脑,让他把刚刚吃下的酒菜都一股脑地吐了出来。
若是换做平时,他并不会对这种腐尸感到反胃,更次都自己也都见过,只是现在,这种强烈的心理落差和突如其来的视觉冲击,把这种恶心的感觉放大了几十乃至上百倍,以至于让这个见惯尸体的男人都无法承受。
严冬浑身一颤,朝着楼下急冲而去,他没有工夫去管这具尸体了,现在有一个更严峻的问题摆在自己面前。
苏晴不见了!
“钟毅,月明,出事了,苏晴……苏请她……”
他大喊着冲进喜堂,声音却和脚步一起停住了,喜堂里空无一人,原本应该在此吃喝的众人也都不知所踪了。
怎么回事?!
看着桌子上吃剩一半的酒菜,严冬的背脊陡然窜起一股寒意,他开始意识到事情不妙,这么多人怎么可能同时消失?!
难道这又是自己的一个噩梦?!
相比前面,他更愿意相信这只是一个梦,就在他想着该如何摆脱的时候,屋外忽然想起了似曾相识的锣鼓声!
严冬大吃一惊,拔腿冲了出去,果然,前晚见过的那支迎亲队伍又敲锣打鼓地出现了。
室外的天色仿佛是因为队伍的出现才变黑的,夜风卷走白天的热浪,吹在严冬身上犹如刀割,他看着眼前熟悉的一切,不只是这支队伍就连里面的每个人每件衣服都和那晚一模一样,一张张没有表情的惨白的脸,就连新郎胯下的那匹高头大马也是两眼发直。
严冬觉得自己随时都会窒息,他无措地站在原地,一时竟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突然,他的头像被人狠砸了一下,嗡嗡作响,双眼直勾勾地瞪着马上的新郎,此刻,他知道自己错了,这支乍一看和前晚一模一样的队伍,已经发生了微妙而又恐怖的变化。
骑在马上的新郎赫然就是他自己!
一把捂住嘴巴,严冬的目光快速移到其他人的脸上,他终于知道喜堂里不见的人去了哪里,梁月明和钟毅正抬着大红花轿,而于海则在队伍的前面吹着唢呐,夏依依像个媒婆似的跟在轿子旁边,而在轿子后面还有一群敲锣打鼓的汉子,只是每个人的脸都比死人要难看百倍。
严冬大口地喘息着,喜堂里失踪的人都已经找到,现在就只剩下苏晴了!
花轿从他的眼前缓缓经过,突然,一阵风卷起轿窗上的帷子,露出轿内新娘白皙的脸旁。
“苏晴!”
他终于忍不住大喊出声,可对方却好像充耳未闻,连眼都没眨一下。
严冬顾不得眼前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朝着花轿扑了过去,但近在咫尺的迎亲队伍却一次次地将他抛在身后,终于,他再也跑不动了,双膝跪地,看着队伍渐行渐远,欢喜的锣鼓声在他耳中如同鬼嚎般凄厉。
他累了,强烈的酒意和睡意同时袭来,让他连半点声音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倒了下去。
严冬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当他醒过来的时候天还是黑色的,而自己已经躺在了那张巨大的婚床上。
梦,果然是在做梦!
这个想法让他忐忑的心安稳了不少,伸手摸了摸身边,他的眉头不由皱了起来,苏晴并没有如预期般睡在自己身边。
“老婆?”
严冬轻轻叫了一声,没人应答,他从床上坐起来又叫了一声,可房间里除了自己并没有其他人。
“晴?”
他蹑手蹑脚地往门口走去,刚才那个骇人的噩梦突兀地占据着他的脑海。
忽然,他听到楼下传来梁月明说话的声音,“呼……”梦里的那一幕终究是没有发生,严冬快步走下楼梯,喜堂里只剩下梁月明、钟毅和于海三个人了,见他下来,于海第一个嚷嚷道:“严冬,你总算是睡醒啦?我还以为你是要辜负了这良辰美景呢!”
“苏晴呢?”严冬开门见山地问。
三个人狐疑地面面相觑,梁月明顿时笑了起来,“我说严冬,你老婆在哪里你自己不知道?居然还来问其他男人,你说你像话么?!”
“她没有下来过?”
“当然没有,洞房花烛,换了我就在里面窝上几个月,有吃有喝有女人,人生何求呐!”梁月明有些醉了,口无遮拦。
严冬是真的急了,钟毅似乎看出事有蹊跷,问道:“怎么了严冬,你说苏晴不见了,可我们一直在这里没见她下来过,你上面仔细找过了吗?”
“找过了,没有人。”
“这就奇怪了,刚才我们把你扶上楼的时候,苏晴明明还在的呀。”
“什么?你们把我扶上楼?!”
钟毅奇怪地看着严冬,点了点头,“是啊,你不记得了吗?是我们把你从外面抬进来的,也不知怎么回事,你居然睡到屋外去了。”
后者的头脑快要炸开了,他还清楚记得梦里的最后一个场景,自己正是倒在屋外的,难道……那不是梦?可钟毅他们明明还在这里坐着!
“你刚喝完酒的时候并没有上楼,而是一声不响地到外面去了,我们等了你一会见你没回来,出去一看才发现你竟然躺在那里了,是我和月明把你抬上楼的,那时苏晴还好端端地坐在床上呢。”于海回忆着刚才发生的事情。
“她的盖头还盖着?”严冬问。
“当然,那东西可得你亲自去揭,我们把你放到床上和她说了声就下楼来了。”
“那她回答你们了吗?”“这倒没有。”于海想了想,喃喃地说:“而且房间里好像还有股怪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