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九.妄想症
“嗒嗒嗒嗒嗒”
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楼层里响起，严冬和杜立一前一后疾步前行，神色匆匆。Www.Pinwenba.Com 品 文 吧
“严冬，你还真是厉害，那两个胖子居然被你一拳一个全都打到门外去了！”
杜立还在为刚才严冬的大显神威啧啧称奇，可后者却一直紧绷着脸，不知在想些什么，好半晌，他忽然冒出一句话来，“我们为什么不去四十五层找中医他们？”
“相信我，这个大厦绝对不能再呆了，我们刚逃出来的时候我就听见有人过去了，要是我们再晚走一会，就休想离开那个房间了。”
杜立好像比严冬更加着急，只是他们走的路却不是最近的。
严冬冷不防地问：“杜立，你这次参加宴会究竟是受了谁的邀请？或者说，你究竟是和谁一起来的？”
杜立怔了怔，“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我这个？我……之前没有和你说过？”
“我只是比较好奇，你说你想借这次难得的机会平步青云，也就说明你现在还是默默无闻，所以像你这样普通的人是不会受邀参加这种等级的宴会的，不知道我有没有说错？”
严冬的脚步渐渐放缓了，身后的杜立也跟着慢了下来。
“我是个法医，当然是沾了局长的光……”
“可他刚才见你似乎没什么反应，就像……就像一个陌生人。”
严冬说得很直白，杜立缓缓低下了头，那种不带一点感情的冰冷声音再次响起。
“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说什么？”
“电梯里的张春是你杀的吧？！”
严冬忽然收住了脚步，转过身凝视着对方。
杜立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他轻叹了一声说：“看来你从没相信过我，哪怕是到了现在。”
“知道为什么我会突然给院长打电话吗？”
“我很好奇，愿闻其详。”
严冬神秘地笑了笑，思绪已经回到了打电话的时候。
…………H市疯人院院长室里，院长正收拾着东西准备离开，那个病人被成功带回让他心里的巨石落地，虽然已经造成了电梯血案，可是在他看来这已经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手机铃声在他出门的那一刻无所顾忌地唱了起来，院长拿起电话看了看，是个陌生号码，犹豫几秒还是接了起来。“喂。”“喂，是H市疯人院院长吗？”
“是，我就是，你是哪位？”
“我是严冬，我们下午的时候在电梯门口见过，我是电梯幸存者中的一个。”
“是你？你怎么会有我的……哦，对，我忘了给过你号码的，不知道你现在找我有什么事？”
“您忘了说过会为我解答疑惑的吗？”
听着电话那头的叙述，院长脸上露出尴尬神色，“是，我刚才是答应过你，可现在警察已经……算了，要我告诉你也可以，但你必须保证不向外张扬。”
“这是当然。”
院长在原地伫立了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那个病人的情况非常特殊，她有着极其严重的妄想症，她会根据周围的环境把自己变成另一个人，然后做她认为那个人应该做的事情。比如说今天的电梯里，那张名片就是触发妄想症的引子，她很自然而然地就变成了那个周瑞。”
“所以她就……”
院长干脆坐了下来，“不，不不，如果只是这样的话，她是不会杀人的，就像你之前分析的那样，周瑞的出路并不是唯一的，所以她在一开始选择了沉默。直到……直到第一个死者出现，当所有人都在为周瑞开始杀人而恐慌时，她的妄想症继续膨胀，她觉得周瑞其实是想把电梯里所有的人都灭口，继而开始杀人。也就是说，第一个人并不是她杀的。”
即便看不见，院长也能感觉到严冬的震惊，只不过对方的回答却有些敷衍，“请您继续。”
这并没有影响对方的热情，院长似乎打开了话匣子，喋喋不休起来。
“而且她还有种很奇怪的病，她的眼睛具有夜视能力，所以黑暗中只要有一点点光亮就能被她无限扩大，这要归功于她的近视，接近七千度的近视，是这种病变成就了她的夜视能力。所以当我们发现她携带刀具逃出去的时候，几乎动用了全院的人手去找她，只因为她实在是太危险了，与其说她是个疯子，倒不如说是个天才，有时候疯子和天才只不过是一张脸上的两个表情。”
“我知道了，真的很谢谢你，院长！”
……
……
杜立的眼睛眯了起来，一字一顿地说：“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之前也一直以为电梯里的三个人都是那个疯女人杀的，不过听完院长的话我才知道，张春是你杀的！”
严冬没有回避对方的目光，杜立忽然笑了，“就凭他这番话就能证明我是凶手？要知道我身上根本就没有凶器，而且张春脖子上的伤口……”
“镊子……我想凶器就是那把镊子吧？”
杜立的眼神终于有了变化，透出了淡淡的杀意，“你的想象力是不是太丰富了？要用镊子的圆头造成那样的伤口，这根本就做不到。”
“对别人来说或许不行，可对你就不一样了。”
话音刚落，严冬已经朝着对方冲了过去，蓄满力道的一拳朝着对方面门轰去。
“嘭”
脑浆迸裂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杜立只用一只手就接住了严冬的攻击，后者嘴角扬起，“如果有这样的力道，用镊子杀人就不稀奇了。”
“你是怎么发现的？”
“你忘了在电梯里我去打开电梯顶盖时的情形了吗？周瑞被我踩得倒在地上，是你一个人又把我扛了起来，而且非常轻松。”
杜立恍然道：“原来如此，要不是你说，我还没发现呢。”
“那你能把你们的计划都告诉我了吗？”严冬说。
“这个就等你赢过我再说吧。”
“好啊，那我们就比划比划。”
严冬开始活动身体，谁知杜立忽然说：“要和你比划的不是我，而是……”“嘿嘿嘿嘿”一阵孩童嬉笑的声音在黑暗中凭空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