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一.进发
“是他!那个老头竟然就是内村村长!”
梁月明惊得瞠目结舌,不仅是他,严冬和钟毅也都没有想到,这个内村村长居然是他们见过的,虽然对方早已下落不明,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李祥也是神教一员或者说他们是同伙,而从上次他在李泉家门口与另一个男人的对话可以听出,他也是谷冰村阴谋的始作俑者之一。
钟毅颇为惋惜,叹息道:“哎,要是当时能把那两个人拿下就好了,那样的话说不定也没有后面的事了。”
两个中年男人讶异地互望一眼,显然已经听出了对方话里的意思,姓张的问:“听你们的意思,好像村里的事情还有我们被绑架都是李老村长干的?”
见严冬他们都保持沉默,算是默认了,他几乎叫了起来,“这……这怎么可能?李老村长带着大伙抗争了整整一年多,如果他是坏人的话,这村子只怕早就给卖了!”
站在他的角度,有这样的想法也是合情合理,严冬没有接他的话,先不说自己手上根本没有证据,就算真有,米已成炊,再向这些朴实的村民们揭露无疑是往他们的伤口上撒盐。
严冬把脸转向了钟毅,后者也正看着他,两人四目相对,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想法,严冬苦笑着说:“你是不是也觉得我们像傻子?一直被人牵着鼻子走!”
“何止!我都快对自己没有信心了,我甚至想过等这里的事情一了就像上头请辞,回家种田算了。”
钟毅说的自然是玩笑话,不过心中的无奈确是显而易见。
梁月明很难得地皱眉思考,他一手托腮,另一只手在餐桌上敲击着,喃喃地说:“我怎么觉得咱们找到的每一条线索和每一个人都会失踪,就好像那伙人对我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
“没错,现在只希望顾连长那边的调查会有成果,还有明天的上游之行能有所收获。”严冬说。
之后,他们又随便扯了几句就没再说下去,而祠堂里的宴席也是气氛压抑,村民们都只顾埋头吃菜,就算是说话也都交头接耳,好像生怕别人听到似得,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所致?而最奇怪的是,每个圆桌上都摆放着各种酒水,可严冬环顾周围,却没有一个人喝酒。
宴席中,严冬四人和顾凯都被何奉请到了台上,目的自然是当着全村人的面感谢他们的救村之恩,只是村民们的反应并没有预期中那般热烈,甚至有些冷淡。不过严冬从没想过要什么报答,所以也就没把他们的表现放心上。
宴席结束后,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大伙一哄而散,各回各家。
严冬和苏晴相拥着坐在床上,没有开灯,月光下的房间温度骤降,原本一次快乐的旅行最后居然演变成了一场悲剧,苏靖宇的死亡、戴子澄的叛变和失踪、小忆君下落不明,一桩桩一件件都另两人崩溃,其中最感内疚的人便是严冬了。
他们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好像正等待时间来洗刷心中的伤痕,不过他们都很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两个人就这样相依相偎地睡着、做梦,然后醒来,醒来的时候天还只是蒙蒙亮。
鸡鸣在他们走出住处的一瞬间响起,像是给他们吹响了进军的号角,去往村子上游的号角。
钟毅和梁月明在鸡叫后不久也出来了,梁月明一看到严冬和苏晴就嚷嚷道:“钟毅还真没说错,他说你们天一亮就会出发,果真如此!”
“我是很想立刻就走,可顾连长和带路的人都没到,看来我们还得再等等。”严冬淡淡地说。
梁月明眼珠滴溜溜地转,提议道:“要不就我们四个人去?这里也不是深山老林,路应该不会太难走,我想就算没人带路我们也能顺利找到那里。”
要是换做平时,严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拒绝这个提议,可今天他却考虑了一会,又征求了苏晴和钟毅的意见,最后大家都决定不再等顾连长他们,而是自己摸上去。他们准备了一些野外郊游时用的东西,以备不时之需,然后就朝着村西发现小男孩尸体的那条河进发了。
其实寻找河流的上游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只要沿着村西河流向上走就能找到了,有向导的最大好处就是可以少走中间的冤枉路,不过谁都没有想到,当他们走到村西河流旁,顾凯已经带着几个士兵在那里坐着了,见到严冬,他立刻站起身快步朝对方走去。
“你们来啦,准备好了我们就出发吧?”
顾凯的话说得很简单,他的这句疑问句也没有询问的意思,而是在说,立刻出发。
严冬看了看周围问:“顾连长,就我们自己去吗?原先说好带路的村民……”
他把话音拉长,等待顾凯的回答,后者指了指河流上游的方向说:“他就在前面,你们过去就能看到了。”
“那走吧。”
严冬不想废话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等自己,对方本就说好要一起去的,只是……顾凯突然在这里出现确实出乎他的意料。
这次寻找上游的队伍里一共有十个人,除去严冬四个,顾凯还带了四个手下,而最后一个就是距离他们大概几百米的带路村民,村民是个四十来岁的成熟男人,名叫沙庆,这也是严冬在谷冰村里听到过的为数不多的几个非李姓的其中之一。沙庆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木讷,是个极其不善言谈的人,从严冬见到他开始,他就没说过一句话,只是低着头在前面默默带路,给人一种不易相处的感觉。沿河一路而上,果然就和先前梁月明所说的一样,路并不难走,循着前人走过的上山轨迹,众人一口气翻过了一座山,又径直向前走了几百米,梁月明第一个喊了起来,“快看,那里是不是我们要找的地方?!”众人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心头不由齐刷刷地颤了颤,是的,就是那里,在徒步了几个小时后,他们终于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