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教教主
两天后出发前往临国。Www.Pinwenba.Com 吧
待得进入临国,天气已经很寒冷,就在凌悠然他们一行抵达沧州城时,正好飘起冬日的第一场雪。
沧州乃是仅次于都城临城的第二大城市,这里水陆交通发达,贸易繁荣,天下商客云集,外来人口很多,因此,即便在这政治敏感的时刻,凌悠然二人的到来也并不引人注目。
两人此刻位于城中一座大酒楼之上,二楼雅座,两人相对而坐,一面慢慢品尝异国风味,一面观赏外面的雪景。雪花飘如鹅毛,纷纷扬扬,不时被风吹落窗口,凌悠然生在南方,长在南方,甚少见雪,不由好奇地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慢慢融化。
苏清绝低眸看她如同孩童般欢快的笑容,眼底渐渐透出一丝如月温柔,唇边掠过一丝若有若无地笑意。
一楼大堂上,说书人正说着武林传奇故事,口沫横飞,有食客听得津津有味。
凌悠然心不在焉,模模糊糊听到他说到什么百年魔教教主,什么风华绝代,妖媚非常,又提到那教主残暴嗜杀,荒淫无度……起先,并不在意,不过当他提及武林盟召集精英,对魔教进行围剿,且地点就在沧州附近的鸳鸯湖,便不由地关注起来。
只因不巧得很,耶雾派人传讯,让见轻音的地点也是在鸳鸯湖。这两天见到许多武林人士进入沧州,家家客栈几乎爆满,还道是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原来是前来围剿魔教教众。
之前也听过有关那魔教教主的传闻,据说他十分好色,但凡看上的女子都要掳回教中,非但供自己发泄,还供教众银乐,简直罪大恶极,人人得而诛之。又闻,他长得花容月貌,妖娆邪魅,但凡见过他的女子都不禁为他吸引……更有传闻,他修炼邪宫,采阴补阳等等。
听得多了,凌悠然也不禁对那教主产生了一分好奇之心。
若非要事在身,也想跟着去凑一凑热闹。不过如今看来,情形不妙啊。若那天魔教教主果然出现在鸳鸯湖,于他们的营救计划恐怕不利。
思及此,她担忧地蹙了蹙眉:“绝,若那天武林大战发生在鸳鸯湖,我们可怎么办?要不,联系耶雾,让其另改地点?”
绝从容一笑:“不必。若那样,或许于我们救人更有利。”轻轻拉过她的右手,抽出干净的帕子,轻柔地擦拭上面的残雪。
凌悠然笑看他的动作,这些日子习惯了他偶尔的亲昵,两人关系虽然还是若离若即,但是,心里却能感觉到他的情意。如此,就足够了。
“那我们得好好商量下,看看届时要如何对这场武林争斗加以利用!”
转眼就到了与耶雾他们约定的日子。
鸳鸯湖,位于沧州城外二十里,四面环山,峰峦锦绣,群山之中,一泊碧水,如同银练,蜿蜒曲折,向着山口两端延伸。
今日天晴,云空万里,湖面之上,停留着一艘中等的船只。船身上阴刻着诡异的花纹,黑色的帆格外引人注目。
凌悠然与云归两人,架一叶轻舟,缓缓靠近那只颇为诡异的船。
跃上甲板,耶雾走了出来,随性的,还有七八个少数民族打扮的少男少女,他们两人一组,分立在耶雾身后。
“呵呵,欢迎郡主大驾。”耶雾阴阳怪气地笑道,展开双臂,宛如热情好客之人,殊不知配上那怪异的语调,直让人感觉毛骨悚然。
他依旧披着黑色的斗篷,脸藏在帽檐之下,只阴冷的目光从黑暗中射来,直直盯落苏清绝身上。
带着一丝研判意味,开口:“这位是?”
“我的男人。”凌悠然缓缓笑道,朝清绝看了一眼,道:“依照你们的条件,我只带了一人。现在,可以让我见见父亲了吧!”
耶雾收回目光,一面转身一面道:“跟本少来。”
两人对视一眼,跟着进入船舱。
舱内远比外面看着宽敞许多,分出客厅还有几个小房间。
耶雾领着二人进入客厅之中,分别落座,凌悠然不动声色打量四周,只见客厅陈设简单,只普通桌椅,还有墙面上诡异的一副图画,再无其他。一时,也看不出有何机关。
那些少男少女并没跟随进来,一个穿着暴露的娇艳少女奉上清茶,一股独特的幽香传散开来,凌悠然忙地闭了呼吸,伸手捏了捏绝的指尖,他回以淡淡眼神,却令人倍感安心。
见两人并不饮那茶,耶雾桀桀怪笑一声,也不招呼,自己捧着茶碗灌了一通,抹了抹嘴,扬声道:“把人带进来!”
凌悠然心中一紧,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双目圆睁,终于看到其中一道门打开来,两个美少年抬着一张藤椅缓缓走出,藤椅上那人,一身素白,乌发披散,瘦削的身形,软软地倚在藤椅上,动也不动,双目紧闭,衬着惨白的容色,仿佛死去。
许是血缘使然,凌悠然只觉得心跳加速,隐约有疼痛之感,是为、轻音的心疼。
少年们将藤椅放在耶雾身边,耶雾侧脸,伸手拨开覆盖在那人脸面之上的发丝,露出那人五官。
熟悉的五官,仿若看到了自己。凌悠然心中肯定,那就是轻音。不自觉地站起来,走上前去,立定,凝眸仔细端详。
轻音年纪应已三十多,脸上的肌肤却还是如丝般光滑,眼角有了细微的岁月痕迹,却看起来还是十分地年轻,恍如二十来岁般。
虽然只是这般软软依在椅子里,眼角也未曾睁开,然而,他身上的奇特气质,令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她想要接近,手却被人轻轻握住,回头,是绝对她轻轻摇头。
她蓦然警醒,是了,现在可不是叙父女情的时候。冷眼转向耶雾,“你对我父亲做了什么?”
耶雾怪笑一声,“放心,他没死。只不过,经年被蛊毒折磨,这会可是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本少好心让人抬着他,不然,就像你那奴才——”手指望门外,她顺着望去,只见门内走出另一个少年,手里如同提着死狗般拖着一人出来,随意丢弃在地。
那人满身血污,衣衫褴褛,颜色脏污已然无从分辨。那人佝偻成团,浅栗色的头发如同乱草般堆在头顶,似是刚才少年的动作弄疼了她,那人虚弱地哼了哼,动了动身体,侧转脑袋,露出头颅左侧一块被撕开头皮的伤口,令人触目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