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蛇的记忆(1 / 1)

蛇的记忆

“时光与幻影翩翩起舞,渐渐剥离的画面间,追逐之人看不见归去的路。Www.Pinwenba.Com 吧”

张海客道:“你看得见什么?”

我仰头,道:“黑暗。”

他摇了摇头,挑起一抹高深莫测的微笑,眼神非常悲伤,将小橘灯递给我,没有出声,用口型对我说了声“再见”。

我没有理睬他,一路向上而去。

幽幽的小橘灯照亮了一方天地。

……

终于回到了地面,眼前是白茫茫的沙海。

王盟在身后的沙丘上睡得非常死——我拖出了他。

半蹲下身,我拍了拍松软的沙丘,看着洁白细腻的流沙在皎洁的月光下渐渐覆盖住我出来时的洞口……没关系,洞口处有一块石板,出来时我记得将石板挪回了原位。

我可以非常明确地确认了:古潼京底下的那个东西,就是一座规模异常庞大的地宫。

不过这个地宫的形状比较奇怪。

横向来看,就是伙计黄严刻在黎簇背上的七爪图案;纵向来看,倒像是一朵蘑菇的形状。

详细了解释,就是这个地宫有九层,第一层比较宽,其余八层比较狭窄,就像一朵上宽下窄的蘑菇;那么以第一层为庇护,充当了一个“伞面”,发挥了抵御沙层的作用,而其余八层相当于一个“伞柄”,在最后一层以及第一层之间,两边都会空出几条狭长宽大的通道,九头蛇柏就栖息在通道里。

“咳!咳咳!”身后传来一阵咳嗽声,我在出来的过程中遇到了一个人,正被九头蛇柏折腾得半死不活,我顺手,就救了他出来。

“你怎么在这里?”我回身问他。

黑眼镜一面弯腰猛咳,一面对我比了个“V”的手势,等到把肺里的沙子咳出来,才悠悠然地抬头,对我露齿一笑。

我强压住在他脸上踩一脚的冲动,嘴角抽了抽,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你怎么在这里?”

“解当家托我来保护你。”黑眼镜翻开自己的背包,拿出水来猛灌了一大口,“说是看着你点儿让你他妈别死了!”

我听了就忍不住摇头,道:“小花真他妈不靠谱。”

“就是,我跟他说你属性小强不用费力看着,他还踹我。”

“我是说他找的人不靠谱。”眼睛斜瞅着他,“怎么能拜托你呢?忒不靠谱了。”

“……”黑眼镜不说话了。

“那小子呢?”我道,“一个未成年小孩儿,叫黎簇,看见过没。”

“我让他回去了。”黑眼镜这么说,算是承认自己跟了我一路,“让他回去搬救兵。”

我冷笑一声,不认为那孩子会那么听话。

“走吧。”我拍了拍一旁的飞毯,将王盟和袋子拖了上去,“一大堆破事儿……狗日的,忙成翔!”

“嘿,吴邪,其实我一直认为你挺神奇的。”黑眼镜跳了上去,觉得好玩还使劲踩了两下,结果差点儿栽下来,“哎哎,这东西太软了!”

“你别乱动,说不准什么时候就消失了。”我也跳了上去,“我们得赶快走。”

“你回去要做什么?”黑眼镜突然来了句,“做生意?还是……”

“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了。”余光瞄着那一袋子蛇,我想张海客不会给我没用的东西,他将我小时候不为人知的秘密道出,一定是在暗示我什么。

“你学过医吗?”我突然想起黑眼镜在道上的履历,上面介绍说他是学过医的。

“能做手术吗?”我追问。

“我文化不高,小型的可以,大型的死了拉倒。”黑眼镜道。

“你在哪里毕业的?”我问道。

他笑了,眼睛里有揶揄的味道,“黄埔军校。”

直到很多年以后,我才知道,他并没有说谎。

当时我没有在意这其间透露出的信息,我只在意眼前看见的道路,并且即将义无反顾地踏上。

“帮我个忙。”我看着他道。

……

“蛇的头部红黑色鳞片下的器官,就是储存费洛蒙的器官,在亚种则是头部的鸡冠部分。切下这些部分,提取之后……”

阴暗的手术室里,黑眼镜滔滔不绝地为我讲述着手术的步骤及过程,我时不时地接一两句,但是心中对这一切却充满了厌烦。

“拜托,我不想知道这些。”

“你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反抗命运吗?”黑眼镜拿起注射器,里面有充足的麻药。

“命运?我告诉你老子从不信那玩意儿,我只信因果。”

“有区别吗?”黑眼镜道。

“命运不可反抗,因果是人为的,你不种下因,自然就没有果。”

“那谁替我们种下了因?”黑眼镜笑道,“祖先吗?”

“动手吧。”我闭上了眼。

“我必须提醒你,当手术完成、你醒来后,你可能会觉得自己活过了一个世纪,很多不属于的仇恨与情感会通过蛇的费洛蒙传达给你,你有两成的概率会疯掉,有两成的概率会变成痴呆。”黑眼镜道。

“那我有六成的概率。”顿了顿,我连眼皮都不曾睁开,“成功的概率大于失败。好了,动手吧。”

针头扎进了我的皮肤,刺骨的冰冷。

黑暗……无知无觉的黑暗……

……

我看见了一个人。

他落寞地靠着一面树干,九色神鹿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神鸟毕方在他的头上安静地盘旋,小小的青鸟蹲在他的肩头,担忧地瞅着他……

“帝。”九色鹿吐露人言,“您的‘病’再耽误不得了,还请唤醒造物主,为您医治。”

“傻孩子。”他轻轻笑了,清丽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或许早些时候还……可是现在,不可能了。”

九色鹿闻言一惊,满眼的不可置信。

“告诉汝们也无妨啊。”他抬手轻轻地摸了摸鹿的脑袋,睁开眼来,一目重瞳温和清透,“吾们的母亲,已经去了。”

九色鹿悲伤地低下头,一干神兽难过地呜咽出声。

“孩子啊,切不可迷失。”他突然转过了头,重瞳直直看向一处,那正是我的视角……他在看……我?

“有朝一日若能相逢,记得用尽汝的全力,杀了吾!”

……

有光刺进眼睛,我猛地睁开眼,黑眼镜正举着止血钳和手术刀,一脸震惊地望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