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能恐惧的存在
直到坐上了停在楼下的车子,我才终于松了口气,开始后悔起来为什么要在接到林岚的电话后就飞速的赶来。
即便是我想得到一个答案,但也不该将自己牺牲到这个地步。
天啊!林岚还会有那些奇怪的举动。诚然,她或许是被某一种噩梦给吓坏了。但却也不能让她像一个离不开父母的孩子一样,紧紧的黏在我的身上。
要知道我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我除了雄性狩猎的本能外,还有一些每个人都有的生理**。当你走向卫生间时,身边却紧紧黏着一个你并不喜欢的女人。当你脱下你的裤子时,一只手还得迁就她的存在。然而,当你顺利的放松时,却发现因为你只有一只手的帮助,手指上已经撒上可耻的液体。
没有办法,我只能在水龙头下仔细的清洗自己的手指。我敢相信,在我身边的林岚虽然是睁大眼睛,但她一定什么都没有看到。因为早在我进门后,说过那一番话,她就好像是一个木头人一样。除了贴在我的身上,几乎没有别的动作。不,假如你想要让她离开。抱歉,她会像一只暴躁的母鸡,能运用上全身上下的武器,向你冲来。
而且,帮助她穿衣打扮更是一种磨难。
我现在恨死了自己的温柔,我习惯温柔,也习惯对女人温柔。但当有人眷恋着这些温柔,将会变成我的折磨。
好不容易出了门,我感觉自己已经像是经历过一场激烈的战争。这一刻我分外的想念一个人,只有她不会让我觉得厌烦。我想,如果是她的话,哪怕她同样做着和林岚一样的举动,我也不会觉得厌恶。
当然,因为我的温柔提议,让我不得不面对着一个有些歇斯底里的林岚这件事,我的心里没有后悔那是绝不可能的。如果有时光机,我多想回到我进门之前。该死的!我为什么会说出这么没有脑筋的话来。
透过汽车的后视镜,我看到了林岚就蜷缩在座椅上,好像一朵失去了水分已经枯萎了的娇嫩玫瑰。我庆幸她没有因为恐惧硬要坐进副驾驶的位置,不然接下来的路程,我可不敢保证自己还有命去完成。
事实上,此刻的我尚且不知晓。林岚恐惧那个位置,她恐惧任何接近车头的位置,无论是驾驶座,还是副驾驶。因为那对于她来说,没有任何的区别。
不敢走的太远,我就在公寓附近找了一间看起来还不错的西式早餐。这个时候,已经是绝大部分人在努力工作的时候了。而我,却开着车,带着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女人,寻找着一个可以安静享受早餐的地方。
只要想起,我的心里就有着一种说不出的郁闷。
好在,早餐终于端上来了。
我对于厚片土司有着一种说不出的好感,尤其这家的土司烤的恰到好处。涂满花生酱,或许可以来一小勺的枫糖浆。当然更多的时候,他是用来和美味的培根以及奶酪做搭配的。我想,那也一定是美味的一种,美好的培根三明治。
林岚就坐在我的身边,并不是我刻意为之。而是当一进门寻找到位置后,她就已经迫不及待坐了下来。
好吧,我现在不应该和她斤斤计较的。毕竟,她的心里还有几分理智可言呢?
林岚的手里捧着一杯经典的原味英国奶茶,浓郁的奶香冲淡了红茶醇厚的味道,却带来一种从甘甜中升华出的满足感。
温暖的陶瓷杯子逐渐暖了她的手心,慢慢带走了她心中的一些恐惧。
这时,她才有机会扭头去看身边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手工西装,脚上是他做钟爱的意大利手工皮鞋,腕表更是突出品味的欧米茄。
欧米茄腕表是很多男性所钟爱的,大约是他所突出品质,完美,极致,卓越和成就。这是每一个男人的追求,而似乎只有拥有这样非凡品质的男人才能拥有这样一块浓缩了瑞士人民心血的腕表。
林岚之所以一直盯着那块腕表看,是因为她已经沉浸在了个人的思绪中。她当然不知道,关于欧米茄的由来,是王瑾曾经对我说过的。
即便欧米茄算不得一流的品牌,却是我的钟爱。我爱死了在这一块小小的腕表上,所浓缩出来的智慧,以及对待认真和严谨的态度。瑞士同样是一个浪漫的国度,而对于腕表的设计者,更是将一层浪漫融入其中,才让我能看到了海洋的魔幻之美。
在我的收藏中,欧米茄的腕表绝对占据了很大的一部分空间。不过,现在显然不是研究和探究我品味如何的时候。
将手边新出炉的面包推到她的手边,我小心问道:“肚子饿了吧,要不要吃吃看?听说刚出炉的法国面包,味道比冷的好很多。”
林岚的视线不由得从腕表移到了雪白碟子里胖乎乎的面包上,这只碟子很普通,只是单纯的素白色,在边缘处有着一圈儿金色的圆边。而林岚的视线,却黏在盘子下面,那只精美可爱的垫子上。
我并不认为,她会对垫子上那些可爱的钩花感兴趣。显然,她是又走神了。
肚子里注入了新的活力,将我身体内的疲劳也赶走了不少。而这样,我才能分出一部分耐心来,来对待这个我并不喜欢的女人。
“不吃吗?这里有新鲜的奶油,加入热腾腾的面包里,也许你会喜欢?”见她不说话,我又推过去了一只盘子。“要不来一块可颂面包,外皮酥香,内部柔软?”
好吧,假如她再不说话的话,我想我可能会成为一名优秀的,适合推销面包的能手。
好在,她并没有折磨我,小手伸向了碟子里的可颂面包。
羊角形状可爱的面包,被捧在白嫩手掌中,显得倒是十足的食欲。不过,我想如果她的手指不是那样的纤细,如果她的手背不是那样的苍白,我会更加喜欢的。这一刻,我宁愿看到一个胖乎乎的小娃娃,不雅观的抓着面包塞入自己的嘴巴里。
“杨洛。”她忽然开口了。
感谢上帝!对于一个没有任何宗教信仰的人,我显然已经被她折磨了够呛。于是,我微笑着,仿佛带着十足的耐心对她问道:“怎么了吗?”
“你有做过亏心事吗?”她小声的问道。
“亏心事?”我假装冥思苦想了一番,笑道:“小时候偷穿妈妈的高跟鞋算不算?”这算是我迄今为止做的荒唐事其中的一件,因为我的确是一个男孩子。而且不巧的是,我将高跟鞋的鞋跟给踩断了。当然,这件事的最终结束点,是妈妈像父亲质问,怎么能弄坏她的鞋子。要知道,即使现在,在农村里,拥有那样一双‘价格不菲’的高跟鞋,也是一件奢侈的事情。
林岚听着我讲完后,表情显得有些奇怪。半晌,她才古怪的说:“没想到你个时候,竟然会那么淘气。”
我微微一笑,摊开双手,一脸遗憾的叹息:“好吧,没有让你早一点知道我是一个幼稚鬼真是抱歉。”
林岚笑了,她并没有发出任何笑声,但她的表情,她的眉眼里都是笑容。
看到这样的她我有些轻松,然而另一种压抑却沉沉的压在我的心头。因为我忽然发现,让她心情愉悦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我极有可能,已经得不到我想要的那个答案了。
“你知道的,我的生活一直都是顺风顺水的。在美国的时候……”她开始带着回忆的口吻叙述起来。
从她小的时候,到她的第一次恋爱。这样的她,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普通的女孩子。一个过去叛逆,现在却是一个十足淑女的女孩子。但是我知道,这只是她身体上的一种伪装。因为我清楚的知道,这个女人她的内心可以达到如何的残忍。正如现在我的,心也像被刀割一样,一寸一寸。
人家说钝刀子割肉是最疼的,而我现在深有体会。我不能催促,甚至不能表现出对于她的某一段回忆中特别的在意。我怕被她发觉,要是那样的话,她的心里对我怀疑起来,而我的所做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正当我这样想着的时候,她忽然叹了口气,幽幽道:“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
我准备说点儿什么,然而她却说:“杨洛,感谢你陪着我。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她弯起嘴角,像平常那样笑了。“我知道你很忙,也就不要求你陪我了。好了,你快去忙吧,一会儿我自己会打车离开的。”
该死的!只差一点点,她就会将隐瞒的事情说出来了。我心里叫嚣着都是不满,脸上却是一片温柔的颜色。“你自己可以吗?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去吗?”
林岚摇了摇头,小手搭在我放在桌面的手背上。“你别担心,我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今天的事情已经到此为止了,只能压下心里的焦躁,对她安慰道:“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随后,我拿起搭在椅子上的外套,签了账单,这才走出门去。而在驾驶室中,我看向二楼窗户的位置。女人已经收敛了脸上的微笑,表情呈现出一种茫然和无措交织的表情。
我更加确信了,在林岚心中,一定隐藏着什么。那是一个未知的,或许是一个惊天的秘密。这个秘密让她恐惧,压抑着她的生命。而我的心里似乎已经有了一个答案,这让我本该为这个结论而喜悦的心,渐渐沉了下去。
因为和林岚的过去,我真的不愿意相信,她会做出这种事来。但是,一切都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