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不准
虽然表面上看上去,是华腾剥夺了村民们赚钱的机会,但为了度假村的稳定发展,又不得不这么做。
“你不会就直接这么跟村民们说的吧?”想了想之后,张顺又接着问道。
虽然从大局上考虑,这么做是最好的选择,但小河村的村民可不是那些见过世面的大人物,更不是华腾的高层,不需要从全局上去考虑。在他们看来,只要有自己赚钱的机会,就是最好的,如果自己没有赚钱的机会,说什么都是白废!
“你当我傻啊!”陈玥白了张顺一眼,“直接说,那还能干成什么事啊?”
“哦,这我就放心了。”听陈玥这么,张顺才点了点头。
不管是欺骗也好,是隐瞒也罢,总之,只要不让小河村的村民产生反感情绪,能让度假村继续开下去,就是最好的结果。至于说陈玥他们用得什么理由收购了村民的房子,那就不是张顺该关心的问题。
反正这件事不是自己在任的时候做的主,就算将来出了问题,要追究干部的责任,也追究不到自己头上,也是去追究薛勇和贾君乐的责任。而贾君乐现在已经回了市里,所以要找麻烦也是找薛勇的麻烦。
问明白这件事以后,张顺也就没什么别的事情了,然后就把陈玥放走了。
陈玥走了以后,张顺马上两眼放光,像一头狼一样朝着许凤扑了过去……
张顺在小河村呆了一天,下午的时候走访了一下村里几户人家。当然,这些走访的人家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选了平时村里的一些主事人家里,主要就是安抚一下他们的情绪,告诉他们现在是危急时刻,不要因为政府封村令而感到不满。
因为这几年的生活变好,跟政府的政策支持有着直接关系,所以这些村民们对于政府的话还是比较相信的。当然,小河村能变成今天这副样子,跟张顺有着的直接关系,所以对于张顺说的话,他们更架信得过。
再加上华腾利用这段时间对度假村内部进行整改,用新盖的居民楼跟村民们换他们原本的农家院,更是让村民们感到高兴,还会有谁表现出不满的情绪吗?
因此,张顺的劝说根本没费什么劲。
我一个人兜着
“哥!”见王永力还是不同意,王永武也有些急了。“我看,张书记不是那样的人!你知道吗?那天在乡政府门口,他劝我们回去的时候怎么说的吗?”
不等王永力说话,王永武又接着说道:“他说,不能让孩子们受到影响,让我们为了孩子考虑,先回去上课。”
“哼!”王永力不屑地哼了一声。“这种官话,谁不会说?”
“不一样,那不一样!”尽管王永武是小学校长,学识也算渊博,但又怎么能跟王永武这种在官场上混了十几年的人比?因此,一句一句地被顶了回来,也是憋了个大红脸,有些词穷了,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不过,王永武也是个倔脾气,一旦认准了的事,就算是得罪人,就算是不当这个校长了,也得去办!要不然,那天他怎么会以校长的身份,带着学校的老师们一起去乡政府门前静坐抗议?
所以,虽然没法说服自己的哥哥,但王永武却是不死心,腮帮子一鼓,瞪着眼说道:“你想明哲保身我不管你,我信得过张书记,我去找他说!有什么事,我一个人兜着!”
“王校长,有什么事要跟我说啊?”
王永武刚吼完,就听见屋外传来一阵声音,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张顺呵呵笑着进了屋。
“张,张书记!”王永武一阵发愣,有些结结巴巴地说。
虽然刚才王永武喊得声音挺大,但也不过是跟王永力置气,觉得他为人太过谨慎,总是不懂得抓住时机,所以才会这么长时间来,一直只是个副乡长。可是,如果他真去找张顺说这件事,要怎么开口,怎么措辞,什么时机,什么场合,还是要好好考虑考虑的。
可是,让他没想到的时,张顺居然在这个时候来了自己家,还这么不声不响地就进了自己家的屋!而且,看他从容地走进来的样子,王永武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在外边偷听了半天,才进来的呢?
王永武月这些心思,王永力同样有这些心思。
如果刚才自己两人争论的话被他听到,对自己可是大大的不利啊!毕竟刚才自己可是明确地表示了,对于他这个乡党委书记的不信任。如果让他抓住了这点,那以后还有自己的好果子吃?
本来薛勇对自己就很不信任,什么好事都不让自己参与,一旦有坏事,却总是把自己搬出来顶缸。如果再被张顺听到刚才那些话,对自己产生了猜忌,自己可就算是把乡政府里的两个头头儿都给得罪了,以后还怎么在这乡政府里立足?
人家别人都有关系,在乡政府混不下去了,还可以到上边找找关系,调到别的地方去。就像前任乡党委书记贾君乐那样,虽然被薛勇排挤,在临川乡混不下去,可是人家回了河源市,不是还弄了个科室主任当当!
想到此,王永力真有点后悔了起来。当初贾君乐刚来到临川乡的时候,曾经极力地拉拢他。可是,因为薛勇的关系,他不敢跟贾君乐走得太近。毕竟贾君乐是上边派下来镀金的,就算在上边有人,却也不好把手直接伸到临川乡来。所以,在乡里,还得听薛勇的。
可是,他自己把自己当成了薛勇的嫡系,可人家薛勇根本就没拿他当自己人!再加上贾君乐之前对他的那一通拉拢,直接让薛勇把他排除在了外边。之后,就再也没他什么事了,虽然也挂了个副乡长的名头,但其实际地位,连薛勇那个正式公务员都不是的秘书刘远征都比不上!
这次张顺提议乡干部包村的事,他之所以在张顺和薛勇之后真相
虽然心中高兴,但张顺却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看着王永武问道:“怎么了?难道补的工资还没发下去?”
“钱已经发了。张书记,我属于的不是这个。”王永武话锋一转。“张书记,他们是不是跟您说,县财政已经欠了上寨乡老师们一年的工资了?”
“嗯,是这么说的。”张顺点头。
“可是,可是……”王永武说到这里,微微犹豫了一下,然后又看了王永力一眼,好像下了很大决心,“张书记,您知道吧,在您来临川乡之前,南王庄小学的老师们,已经两年多没拿到一分钱的工资了!”
“什么!”张顺一听,心里猛然一惊,豁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因为动作太大,衣角挂动了桌子,险些把桌子上的茶杯都碰倒,茶水撒了一大片。
宁远县因为贫困,普遍拖欠教师们的工资,这件事张顺在上寨乡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耳闻了。
回到临川乡,刚一回来就遇到了教师罢课的事,他也是心里嘀咕,宁远县普遍拖欠教师工资,怎么别的乡没事,信念临川就要闹事呢?
事后,他也去县教育局和财政局核实过,确实是拖欠了临川乡教师一年的工资,而且临川乡还是宁远县比较严重的一个乡镇。
可是,现在听王永武这么一说,临川乡的老师们,居然两年没发工资了!张顺这一惊,可是不小!
县教育局和财政局没必要骗他,就算要骗也是骗上边,不可能骗下边。所以他们说是一年没发工资,那就是一年没发。
可是王永武却说,两年没发工资了。
王永武也没必要骗他,毕竟他这是在向自己反应情况,又不是伸手跟自己要钱,就算他跟自己要,自己也没有那些钱。
而且,这种事,单凭他王永武一个小小的校长,还翻起不起什么浪花,就算他有心要算计,也不会用这种方式,毕竟谎言就是谎言,只要一调查,很容易就被拆穿了。
那么,那一年的工资去哪了?难道被谁贪了?
虽然前两年的教师工资还没那么高,每人每月的平均工资才250到300块钱。可是临川乡一百六十多位老师,一年的工资,那可不是个小数目,也有几十万呢!
几十万的一笔巨款,在这临川乡谁敢一个人贪了?
想到此,张顺不由地看了王永武一眼,见他丝毫没有说谎时的那种紧张,一脸认真地朝着自己点了头。张顺转头再看王永力,却见他已经闭上了眼,脸上的表情凝重,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担忧。
“王校长,怎么回事?”张顺看着王永武,脸色也沉了下来。
王永武正要说话,却突然听到王永力叹了口气:“哎,永武,你坐下,还是我来说吧。”
一听王永力开口,张顺马上又转向了他,催促道:“王副乡长,怎么回事?”
“张书记,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王永力皱着眉头摇了摇头,然后开子口:“县里确实只拖了临川乡教师们一年的工资……”
“那,另一年的钱去哪了?”没等王永力说完,张顺就急着打断了他。“全乡教师一年的工资,那可是几十万呢!”
说到这里,张顺突然想起了薛勇对这件事的态度。教师们跑到乡政府大门前静坐,薛勇虽然生气,但却好像很害怕他们这闹下去一样,不但不管上报,最后反而同意了张顺的提议,由乡政府拿出一部分钱来,先息事宁人。
这样的态度,明显有问题啊!
想到此,张顺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是被薛勇贪了?”
得出这个结论的时候,张顺对于王永力刚才遮遮掩掩,好像不太同意自己的弟弟王永武把这件事说出来的表现,也有些释然了。毕竟他是副乡长,是薛勇的副手,如果薛勇干了这种事,他这个副手怎么能不知道?
先不论他是不是从这件事中得到了好处,看着自己的上司贪污几十万教师工资,他这个副乡长不去举报,这也是一项大罪啊!
想到此,张顺马上眯起了眼睛,看着王永力,等他的回答。
王永力看了张顺一眼,好像对他这副怀疑自己的表情丝毫不在意,最后苦笑了一下,继续开口道:“张书记,其实事情没你想得那么严重,薛勇他不敢一下子贪污几十万!”
“哦!”得到王永力这样的回答,张顺也是点了点头。虽然薛勇平时为人是嚣张了一点,跋扈了一点,可是要让他一下子贪污几十万,他还真得掂量掂量。
不过,张顺却并没有因为王永力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放弃对他的怀疑,毕竟他是薛勇的副手。
“那,钱到底却哪了?”张顺接着问道。
“钱嘛……”说到这里,王永力顿了一下,两眼房前着前方,出了一会儿神,显然是在思考着什么。
张顺坐在一边,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王永力,一句话也不说,等着他自己作出决定。
过了十几秒钟,他的眼神里才恢复一些神色,但里边却增加了一些原本没有坚毅,显然是做出了什么决定。
然后王永力才开口道:“张书记,这件事说来话长了。宁远县拖欠教师工资,这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这十多年来,几乎都是拖一年补一年,每次等上边的贫困县补助发下来之后,才给教师们把一年的工资补上。”
张顺听着,微微点头,这件事他是知道的。正是因为宁远县这种教师发工资的现状,才会导致很多教师不得不放弃这份工作,去另谋生路。从而,导致宁远县的教师严重不足。
也正是因为这样,当初张顺给小河村建学校的时候,县教育局长谢长天虽然尽量满足张顺的要求,但一提到老师上,却是犯了难,因为当时的宁远县,根本没有多余的老师往小河村调。
“去年三月份的时候,”王永力继续说道。“县里的贫困补助到账,然后就给下边各个乡发下了教师们补发的工资。可是,在此之前,乡政府里有一部分钱被薛勇挪用了,一直到那个时候都没补上。恰恰是在那段时间,省里要来一个参观团,以副省长沈扬为首,目标就是小河村的度假村。”
“薛勇担心自己挪用公款的事被查到,于是就跟乡校长吕少贤商量,看看能不能借用一下这笔教师工资,先把之前的窟窿补上,等参观团的人走了,再把钱拿出来,给老师们发工资。”
张顺听着,也不禁微微皱起了眉头。
薛勇挪用公款,但却没有还上,为了应付省里的参观团,掩盖其挪用公款的事实,就又挪用了宁远县补给教师们的工资。而这里边反反复复,多次涉及到了账务上的事情,所以财政所长自然脱不了干系。
难怪当日南王庄的老师们罢课的时候,薛勇、吕少贤和杜雄他们三个人的态度那么暧昧,原来这里边还有这么档子事!
“一百多教师的工资,几十万块钱,就被他们这么挪用了,难道就没人反应一下情况吗?”张顺看着王永力问道。
“反应?怎么反应?跟谁反应?”王永力说着,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嘲讽。“薛勇在临川乡经营了这么多年,乡政府里各个部门的人,谁不知道他什么脾气?跟他对着干的,早就已经都被他挤兑走了;跟他一条心的,这些年没少收他的好处,如果薛勇倒了台,他们都得跟着受牵连!这种情况下,谁会去举报他?”
张顺听着直翻白眼,真是想不到,临川乡的内幕,居然是这个样子的!以前在小河村当村长的时候,看着薛勇人五人六的,还挺像那么回事。可是现在才知道,原来,这里早已经成了他一个人的天下了!
想到此,张顺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了一丝苦笑,又接着问道:“那,那些老师们呢?不给他们发工资,他们也不找吗?”
“老师们?”王永力重复了一句,忍不住看了旁边的王永武一眼,接着说道:“宁远县每年都拖欠教师工资,老师们从来都是先干完一年的活,然后才能领到工资,这基本上都已经成了宁远县的‘惯例’!有吕少贤出面,跟老师们说一声,说今年的工资要晚下来几天,别人谁会怀疑?反正一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的时间?”
“哦!”张顺听着微微点头。
吕少贤是乡校长,全乡的老师管理,都是他一个人说了算,只不过是晚发几天工资的事,谁会为了这种事,却跟吕少贤较劲?因此,有他出面,老师们自然不会说什么。
“那,王校长为什么说,老师们已经两年没发工资了?”张顺又接着问道。“那就是说,那部分钱被薛勇借走之后,就一直没有还给文教室?”
王永力摇了摇头,“不是全乡的老师都没发工资,只有一部分没发的。”
“怎么回事?”
表忠心
“张书记,你听我慢慢说。”王永力叹了口气,“送走了省里的参观团之后,薛勇是想着把那笔钱还回去的。可是就在这个时候,薛长发找到了薛勇,让他去跟吕少贤说说,让吕少贤多分点钱给薛家庙小学。”
“张书记,你也知道,薛长发跟薛勇是一家,同宗同族,按照辈分说,薛勇还得跟薛长发叫声‘小叔’。因此,这个忙薛勇就帮了。可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件事被鲁建业和沈韬知道了,他们也去找薛勇让薛勇也给他们每个学校多发两个月的工资。”
“财政流动的事,一手掌握在杜雄的手里,再加上这些钱是入过一次乡政府的账的,这种事不可能瞒得了他。而这三所学校教师比较多,加在一起,占了咱们乡几乎一半的人,结果他们每个学校多发两个月的工资,再加上薛勇、吕少贤、杜雄他们从中得点好处。结果这一折腾下来,也就剩不下多少钱了。”
“最后没办法了,薛勇他们几个一商量,干脆就不给另外的几所学校发了,再拖上一年,等今年的钱下来,再给他们一起补上。”
啪!
听着王永力一口气说完,张顺越听脸色越阴沉,到最后,气得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豁然站了起来,大声吼道:“妈的,这帮混蛋!这他妈不是逼着老师们造反吗!”
一句话吼完,张顺才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又慢慢地坐回了椅子上,抬起头看了王永力兄弟俩一眼。
不过,这兄弟两个,好像并没觉得张顺失态,好像对于这种也是很不忿。王永力脸上的肌肉也是微微颤抖着,好像终于把这件事说了出来,一副一吐为快的样子。
而王永武,则更是直接,等张顺吼完,丝毫不顾自己的校长身份,开口骂道:“张书记,你说的没错,这帮王八蛋,就是逼着老师们造反!你知道吗?老师们两年没拿到工资,有好几家人家都已经揭不开锅了!如果不是实在没法过日子了,谁也不会选择跑到乡政府门口去静坐啊!”
盯着王永武看了一会儿,张顺突然反应了过来,转向王永力问道:“王副乡长,不是还有小河村吗?听你这意思,这两年来,小河村学校也没拿到一分钱工资吧?怎么那天去乡政府门口静坐的,没有小河村的老师呢?”
“哎!”王永力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张书记,你不知道,小河村小学现在可是咱们乡最好的学校,不少老师都羡慕小河村的老师呢!”
“有这种事?”张顺一听,不由又是一愣。
虽说小河村这两年发展的不错,可是学校老师的工资,还不是要由县里统一发?别人发不出工资来,他们就发得出来吗?为什么要羡慕小河村的老师?难道就因为小河村的经济发展比别的村好,因为小河村有个度假村,就值得别人去羡慕吗?
不等张顺问出口,王永力又接着解释道:“因为,这两年来,村委会每个月都会拿出一部分钱来,暂时垫付老师们的工资。虽然比正常时候的工资少了将近一半,但至少也是有钱啊!哪像别的学校里的老师,一分钱都拿不到!”
“哦。”张顺一听,轻轻点了点头。老师们都是知书达理的人,有钱拿,能保证基本的生活费,谁还会去闹事?毕竟找这么份工作也不容易。
“哎,对了,”张顺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开口问道:“王副乡长,今年的教师工资,怎么还没下来?”
王永力轻轻摇了摇头,“这个,谁知道!反正,今年的老师工资,确实是还没下来,上边也没给话。”
张顺轻轻点了点头,又皱起了眉头。如果今天的教师工资能早就下来,也不会有这档子事,薛勇他们那点事,也就能瞒过去了。虽然之前的钱都分给了那三所学校,但只要今年的工资一下来,把钱给另外四所学校补回去,应该也不会有老师罢课这种事。
想来,薛勇他们也是打得这个主意吧?只是让他们没想到的是,今天的教师工资出了点问题,迟迟没下来。而老师们两年没有拿到工资,怎么还能等得下去?如果只是试探
之前因为张顺在乡政府门前对自己说的那番话,他觉得可以信任张顺,可是王永力却是不肯相信。现在两人见了一面,把事情说了出来,而且,王永力还明确地表达了倒向张顺的态度。可是张顺却不表态,还拿官话来压人,显然是对王永力不看好。
可是,偏偏是这样,王永力却又说,张顺不见得是个不可靠的人。
这又是什么意思呢?
看弟弟一脸错愕,王永力反而淡淡一笑,显然心情好了一些,开口解释道:“这是一种试探。”
“试探?”王永武还是有些不解。
“他刚回临川乡,对乡里的事还不了解,人就更摸不清了。”王永力继续解释道。“所以,他认为刚才我说那番话,可能是薛勇派我来试探他的,当然不能就这么答应下来。”
“可是,他刚才不是明确地表示,他不想拉帮结派吗?”
王永力笑着摇了摇头,“不想?官场上的事,是谁不想就可以不用干的吗?不拉帮结派,他在这临川乡根本混不下去,过不了多长时间,就得被薛勇吃得连骨头都不剩!”
看王永力还是皱着眉头,好像有些担心,王永力又接着解释道:“他想到我可能是薛勇派来试探他的,同时也是对我的一种试探。如果我真是薛勇派来试探他的,经过这一次之后,肯定不会再对他说什么了。所以,我们还不是一点机会没有。因为他的这种态度,恰恰说明了他跟薛勇不是一条心的。”
“如果我刚一说出来要跟着他,他就马上答应下来,我反而不放心了。因为那样的话,要么说明他是在应付我,回去后肯定会拉拢人心
张顺笑着点了点头,“这个算计倒是不错。以村委会的名义发下去,算是给了村委会面子。然后再让老百姓和老师们知道,这笔钱实际上是他们华腾出的,这样又收回了民心。”
齐浩摇了摇头,“还不只如此呢!”
“哦?”张顺一听,饶有兴致地看着齐浩。
齐浩看了张顺一眼,接着说道:“一个月后,度假村就提出了要收购老百姓们的房子计划。原因不用我说,张书记你心里应该清楚了。虽然他们打出的借口,是‘规范度假村住房管理,提高游客住房的安全性’,但实际上,就是不让老百姓们私自把客人往家里拉。”
张顺微微点头,陈玥的这条计策确实不错。先抓住宁远县发不出教师工资,会耽误孩子们的教育这一点,拿出一部分钱来解决了小河村小学的老师工资问题,通过这点,就算是抓住了小河村村民的心。
可以想见,当老百姓们知道给老师们发的工资是度假村出的钱以后,会有怎么样的反应?
这些老百姓,没什么长远的目光,更不可能了解到度假村这么一个庞大的商业体系背后的动作问题,他们所能看到的,也就是眼前得到的这点实际利益。他们所做的一切,一是为了自己的现在,二就是为了孩子的将来。
现在宁远县普遍给老师们发不出工资来,各个乡镇的老师们,都很消极,还有不少乡镇的都们闹着罢课。虽然罢课的事一直没闹起来,但老师们因此而请假不来上课的,却是不在少数。
在这种情况,受到最直接影响的,就是孩子们的教育。
而偏偏在这个时候,华腾拿出了一大笔钱,来给小河村小学的老师们发工资,一下子就把老师们的积极性提上去。
老师们的积极性提高了,自然就会好好给孩子们上课,家长们自然也就高兴了。而这一切,追根溯源,却都是华腾做的,是度假村做的,是陈玥做的!
那么,小河村的老百姓们会有什么反应呢?还不得说“陈总是大大的好人”!这一下,就把小河村所有老百姓的心都给收过去了!
这个时候,陈玥马上提出收购老百姓们的住房,当然,这种收购不是直接给钱,而是在村南边给老百姓们盖起了居民楼,采用以房换房的形式。
老百姓们一辈子都住在自己的破房子里,现在有人要用楼房来换自己的破房子,他们心里怎么会不高兴?再加上这个要跟他们换房的人还是自己的恩人,曾经一次又一次地给村里、给自己带来了那么多好处,他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同意?
这么说来的话,陈玥之前做的这一切,都是早就准备好了的!
真是难以想像,去年华腾的局势那么紧张,一方面要应对华腾总部那些老家伙的争权行动对度假村造成的影响,一方面要应对河源市分公司的人事调整可能带来的动荡,一方面还要就应对河源市内以盛氏为首的几家大企业的虎视眈眈,陈玥居然还能有心思想着,怎么把度假村发展的更好!
这么想想,张顺还真觉得,自己在当时上寨乡做的那点事,还真不是个事!
“齐哥,还有一个问题。”感叹了一会儿后,张顺又开口问道。“之前薛乡长从乡里的账上挪用了一笔钱,你知不知道他挪用那笔钱干什么用了?”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齐浩摇了摇头。“您也知道,那种事,就不是我们这个层次的人能接触到的了。”
张顺点了点头,也没再多问。事实上也确实如此,薛勇要挪用一笔钱,不可能一个村长知道这笔钱干什么用了,何况,按照时间来推算,他挪用这笔钱的时候,应该正是齐浩刚来小河村或者还没来的时候。所以,这种齐浩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至于说许志高,张顺就连想也不想了。别说因为自己跟他的关系,薛勇肯定会防着他,就单说许志高这个性格,薛勇也不会让他接触到自己的机密。
看来,关于这笔钱到底去了哪里,还得从别的地方入手啊!
既然村里这些干部接触不到那些机密,那么就得从乡里的人入手了。可是这么大的事,乡里的人也不可能都知道,想来知道的人,也就那么几个。
挪用乡里的公款,这件事,乡财政所所长杜雄是脱不了干系的,想来他应该知道这笔钱的用途。可是,正因为这件事杜雄脱不了干系,所以,他肯定也不会轻易地跟自己说出这笔钱的下落,不然的话,就是连他自己也招了出来。
帮着领导挪用公款,这可不是件小事,一旦事发了,至少也得治他个同谋的罪吧?
既然是违法的,想来这件事也不可能太容易,要让杜雄帮他做,并且事后还封上杜雄的口,想来薛勇也应该给了他一笔封口费吧?
这样的话,杜雄就又涉及到了受贿的问题。
这么多问题加在身上,如果别人一问就承认了,那杜雄不就成了傻子了?
所以,这件事直接找杜雄问显然有点不靠谱。
那么,既然杜雄不能找,还有谁是可以信得过的呢?也许在这件事上,王永力能帮上一些忙,但是,自己绝不能主动去找他。他的态度,现在还不完全明确,是不是薛勇派来试探自己的人,还没有确定下来。
而且,今天在王永武家的时候,他明明已经提到了薛勇挪用公款的事,却没点明,薛勇拿这笔钱去干了什么,难道不是对自己的防备吗?
所以,这种时候,还是要等。如果他是真心投靠自己,过不了多长时间,他还会找自己的。
心里正盘算着,张顺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接起来一听,居然是乡党委办公室主任林万全打过来的。
“林主任,什么事?”
“张书记,你回乡里一趟吧,市人大的贾主任来了。”林万全说道。
“哦,我知道了,马上回去。”一听是市人大来人,张顺哪敢怠慢,挂段电话马上往乡政府赶,一边往回赶心里还一边奇怪,市人大来人干什么?好像没听说市人大要来人啊。
难道是为了薛勇的事来的?
这个念头刚一冒出来,张顺不由地发出了一声自嘲地笑声。
薛勇这才多大点事,就算是贪污了不少钱,也轮不到市人大这么不声不响地跑过来吧?虽然最近老师罢课的事在临川乡闹得挺大,可是还没有惊动市里吧?再说了,就算要查,恐怕也轮不到人大来查吧?
人大是权力部门,管的是官员的任命,纪律问题好像还轮不到他们管吧?要查,也应该是纪委来查啊!
想不明白,张顺也就不想了。上边这些人,今天这么一出,明天那么一出,谁能猜得着他们心里想什么?如果是提前有通知,也许还好说,如果没有通知,搞这种突然袭击,他们打什么主意,可就不好说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反正自己刚回临川乡,对乡里的很多事都还不清楚。如果实在不行,就给他们来个装傻充愣!反正自己刚回临川乡,不可能是来查自己的。如果以前的事,大可以来个一问三不知!
一路赶到乡政府,刚一进大院,张顺就看见,不少人正围在薛勇的办公室前边,仔细一看,居然全是乡政府里各部门的头头儿们。
张顺放下摩托,朝着人群走过去,刚要找个人问问怎么回事,就见薛勇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一抬头,正好看见自己。
“回来了?进去吧!”一眼看见张顺,薛勇也不废话,直接把他让进了办公室。
张顺本想跟薛勇问一声是怎么回事,看看他有什么要吩咐的,不过薛勇的心情好像很不好,一出来就沉着一张脸,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也不理自己,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过去。
呃,什么情况?
刚一进乡政府的大门,张顺就看出来了。这副架势,明显是市人大的人在里边单个问话。看外边那些人都是一脸疑惑,显然他们还没被叫到问话,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眼看薛勇贾主任
愣了一下,张顺才反应过来,呵呵一笑,走上前去说道:“贾主任!”
“呵呵,张书记,别来无恙!”贾君乐呵呵一笑,站起来跟张顺握了握手。
张顺又是呵呵一笑,“托您的福,还好,还好!”
说实话,张顺是真没想到,这个市人大来的“贾主任”,居然会是贾君乐!
之前林万全给他打电话,说市人大的贾主任来了,他还真没往贾君乐身上想!虽然他知道,贾君乐离开临川乡以后,被他老子托关系弄到了市人大,但具体担任什么职务,还真是不太清楚。
而且,他根贾君乐的关系,虽然面子上还过得去,但却没有过什么深交。若论交情,还不如他跟洪武的关系好。毕竟洪武当年是县长孟永昌的秘书,即便张顺在了上寨乡的副乡长以后,跟他还是少不了接触。
但贾君乐不一样,他不就是临川乡的党委书记,张顺离开了临川乡,去了上寨乡,跟他就没有太多接触了。
因此,贾君乐离走的时候,都没跟张顺打招呼。
一直到现在,贾君乐为什么离开上寨乡,张顺都不是很清楚。
“贾主任,今天回咱们临川乡,是为了什么事啊?”张顺呵呵笑着问。
“老弟,别这么见外嘛!”贾君乐呵呵一笑。“虽然我现在离开了临川乡,但毕竟也在临川乡呆了好几年。这里,就是我的神奇的故事
张顺咧了咧嘴,既然明知道贾君乐跟薛勇不是一路,也不怕跟他说,于是小声说道:“查他还不是时候,不过我得提前掌握具体情况啊。现在情况掌握得越具体,将来办起来就越轻松。”
贾君乐一听,这才点了点头,“行,兄弟,当哥得劝你一句,一定要忍住,千万不要轻举妄动,一定要等到一个能一举把薛勇搬倒的时机,然后再动手!”
“贾哥放心吧!”张顺保证道。“我跟你不一样,你在临川乡呆不下去了,回市里老爷子还能给你安排个职位。我要是被薛勇挤跑了,可就什么也没有了!”
贾君乐呵呵一笑,拍了拍张顺的肩膀,然后才开口道:“兄弟,薛勇的出身,你应该知道吧?”
张顺脑筋一转,想起了薛勇的事,然后轻轻点了点头,“你是说庙上?”
贾君乐看着张顺,似笑非笑地点了点头。
“庙上”,就是薛公庙村,也就是薛勇的老家。这个村之所以得名“薛公庙”,是因为历史上有过一位姓薛的大将军。
薛公名伟,字忠信,是隋文帝杨坚手下的开国大将。
据说,薛伟是个孤儿,从小在军队中长大,后来凭着自己的骁勇善战,一步一步升到了将军的职位。
隋朝建国以后,薛公仍然不肯接受隋文帝为其安排的稳定职位,依然带着自己的部下南征北战,为大隋天下的稳定,立下了汗马功劳,直至战死疆场。
按照正史的记载,薛伟的最后一战,就是在现在的宁远县附近发生的,而其死亡的地点,也就是现在的薛公庙村附近。
为了纪念这位曾经的大将军,薛公庙村的村民自发地募集资金,为薛伟建了一座庙宇,并以其名命名为“薛公庙”,自那以后,这个村子也改名为“薛公庙”,至于说这个村子以前叫什么,早已经无从考证了。
当年的薛公庙占地数十亩,主殿高十几米,占地约一千平方米,可谓是方圆数百里之内最大的庙宇。
殿内薛公像高十五尺,折合成现在的计量单位,大概在四米五左右!石像身披龙鳞甲,手持两柄巨斧,像一尊打不倒地战神一样,守护着这方圆百里的安宁。
关于薛公庙,还有三个神奇的传说。
钱都去哪了
气急败坏之下,尾中次郎打算用装甲车把大门撞开,用坦克车把大门炸开。可是,他手里原本只能勉强发动的两辆装甲车,在开到薛公庙周围五十米的时候,却是再度息了火,之后再也发动不起来了。而唯一一辆能用的坦克车,更是刚刚发动,连一步都没有开出,直接在军营里炸堂了一发炮弹!
尾中次郎还是不死心,打算用炸药把薛公庙的大门炸开,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炸药居然全部在点燃引线后,还没烧到一半就息了火!
无奈之下,尾中次郎只有放弃这片地方,绕道而行。可是就在他刚刚撤出宁远县地界的时候,那些因为熄火而被收回的炸药却是突然间自己炸了开来,将这支军队的全部弹药炸得一片也不剩,连尾中次郎自己都死在那场大爆炸中!
然而,这座神奇地薛公庙,躲过了隋唐乱世的战火,教化了嚣张嗜武的宋无极,惊退了蒙哥统帅的二十万铁骑,抵住尾中次郎的装甲坦克,可最终,却是在十年浩劫期间,被红卫兵们凭着一双肉掌生生搬平了!
改革开放以后,为了弘扬民族文化,传承华夏精神,由河源市政府出钱,又在薛公庙的原址上,按照原来的样式,重新建起了现在的薛公庙。
而薛勇,就是在那个时候,当上了薛公庙村的村长。
薛公庙重新建立起来之后,薛勇重新组织起了村里的庙会,带动了村里的经济,把一个村子搞得风风火火。
当时,薛公庙村附近出产一种特殊的“香草”,专门用来制作庙里用的香烛。薛勇看到了商机,又开始组织乡亲们开香厂,生产香烛,然后在庙会的时候,卖给到庙里参拜的人们。
一时间,薛公庙村又沸腾了起来,几乎家家户户都是一个制香的小作坊。
不过,正是因为这种全村齐动的架势,造成了村里生产的香良莠不齐。而村民们,为了能把自己家生产的香卖出去,多赚点钱,纷纷打起了价格战。
薛公庙村的香价格一降再降,闹到最后,所有人都赚不到钱,甚至陪钱也要卖出去!
见村里的价格战有收不住的趋势,薛勇又跳了出来,开始联合全村的人,放弃这种作坊式的生产,把全村的小作坊联合在一起,成立了一家香烛生产厂,算做村里的集体企业。
之后,薛勇又积极的跑销路,把薛公庙村生产的香往外推销,然后又引进新技术,引进新产品,引进先进的生产线,把一个村集体企业搞得风风火火。
正是凭借那段时间积攒下的政绩,薛勇在几年的时间内,升任了临川乡的副乡长,然后又在下一次的乡人大选举中,当选了乡长。
这件事,曾经在宁远县被传为一个传奇,但凡宁远县的人,没有一个不知道的。
不过,自从薛勇离开薛公庙村以后,村里的香厂就渐渐地走了下坡路,到最近几年的时候,已经渐渐没有了当年的声势。
“贾哥,你的意思是说,薛勇把钱拿给庙上的香厂?”想了想之后,张顺试探着问道。
贾君乐缓缓摇了摇头,看着张顺开口道:“可能有件事你还不知道。几年前,庙上香厂的经营已经渐渐走了下坡路,到前年的时候,更是入不敷出,不但生产的香卖不出去,反而还欠了一屁股债!到前年的时候,已经面临倒闭的危险了!”
“有这种事?”张顺一听,不由地觉得有些惊讶。
虽然当年薛勇的起家史他听说过,但因为后来香厂的声势渐渐下去了,褪掉了那层传奇的外衣,也就沦为了一家普通的村集体企业。自那之后,张顺就再也没有听到过庙上香厂的消息。
再后来,张顺离开了小河村,在县里混了一年之后,又去河源市,又因为他在家里没有什么亲人了,所以跟村里的联系基本上也就算断了。虽然后来又回了小河村,可是在小河村没呆两年,就又去了上寨乡。
而那段时间,一方面因为华腾入驻宁远县,一下子把人们焦点话题都转到了华腾身上,再加上后来小河村建度假村,上寨乡极力发展经济,张顺一直在为这些事忙前忙后的,自然更不会去关注庙上香厂的事了。
所以,对于庙上香厂现在是个什么情况,张顺还真是不知道。
现在听贾君乐这么一说,张顺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了。
庙上香厂是薛勇一手建立起来的,可以说是薛勇的根基,是薛勇家的后院。现在自己的后院着了火,薛勇怎么可能袖手不管?
不过,看贾君乐的意思,这文化人事好像还没有那么简单,似乎还着什么隐情。
贾君乐盯着张顺看了一会儿,然后继续开口道:“前年的时候,因为香厂可能会面临倒闭,薛勇和整个薛勇家庙村的人都急了。当时的村长更是放出话来,如果谁能暂时拿出二十万块钱,解一解香厂的燃眉之急,以后就是香厂的总经理。如果这个人是薛公庙村的人,那么他就这个村长的位子让给那个人!”
张顺轻轻点头,这也不失为一个应急的法子。虽然明知道这样做好像不太好,但为了能保住香厂,用村长的位子去换,也是值得的!
想到此,张顺眼珠子一转,看着贾君乐问道:“贾哥,当时,华腾那边没有什么动静吗?”
贾君乐淡淡一笑,“有华腾这么棵大树在上寨乡,薛勇怎么会不想着去报一下?不过,人家陈总毕竟是商场精英,一眼就看出了,这个香厂已经没有什么前途了,再怎么折腾,也只是白往里搭钱,所以直接以‘华腾不涉及这方面的产业’为借口拒绝了。”
“哦。”张顺轻轻点头。
陈玥之所以来宁远县投资,其一是看中了宁远县的资源,其二也是因为跟自己的关系。后来看中了小河村的山清水秀,又在小河村建起了度假村。
不过,虽然华腾现在也算是入驻了临川乡,但除了小河村以外,对其他的村子可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如果是有利可图的项目,也许人家还会考虑,可是对面这么一个即将倒闭的厂子,以陈玥的眼光,又怎么会往里投钱?没见当初华腾为宁远县建的客运公司,最后也因为只进不出,华腾宁可连本都收不回来,却依然坚决撤出了嘛!
“那后来呢?”
“后来?后来就是最微妙的地方了!”贾君乐淡淡一笑,“就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薛公庙村的现任村长薛旺财一下子拿出来二十万,解了香厂的燃眉之急,然后,很自然地当上了村长和香厂的经理。同时……”
贾君乐说到这里,脸上露出一副高深莫测的表情看着张顺,“同时,乡财政上少了二十万!”
张顺一听,眼皮骤然一跳!虽然贾君乐下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已经明白了。
庙上香厂要二十万解燃眉之急,并且开出条件,谁拿出了钱,就可以当这个村长。而恰在这个时候,薛旺财拿出了二十万,解了香厂的燃眉之急,当上了村长。巧合的是,乡财政被挪用的那笔公款,也刚好是二十万!更巧合的是,薛勇是薛旺财的亲叔叔!
这么多巧合聚在一起,就算是傻子都能想明白了!何况,之前王永力还亲口说过,是薛勇挪用了一笔乡财政里的钱,所以才会造成今天这个局面!
愣了一会儿,张顺才开口道:“贾哥,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人不少,不过,都关着薛勇的面子,谁也没往外说。当然,这其中的具体细节,也没有公开,只是大家在心里猜测罢了。”
贾君乐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我猜,薛勇本来的意思,是先借用一下这笔钱,等香厂解了燃眉之急,再让薛旺财把钱拿出来,还到乡里账上。不过,让他们没想到的是,香厂的窟窿实在太大的,这笔钱投进去,还什么都没干,直接被工人们抢起当了工资!这么一来,哪还有钱继续周转?”
“所以,这件事就一直拖了下来,直到拖到度假村完成,沈副省长要亲自来参观,薛勇才一下子慌了,害怕省里的人查到这件事,或者被别人举报了。所以才暗中找吕少贤借用了教师们的工资,先把这个窟窿堵上。后边的事,就不用我再说了吧?”
张顺点了点头,事情说到这儿,已经算是明了了起来。
不过,虽然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但还有一个关键问题,那就是证据!如果没有证据,那还是动不了薛勇,就算去举报他,谁会相信?再加上薛勇自己在上边的关系,肯定会有人压着这件事,到最后也就是个不了了之。不但动不了他,还会把自己给暴露出来。
证据啊,证据!
张顺微微沉吟着,心里思索着,到底该到哪里去找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