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还是恨都不重要了
川夌被夸得美滋滋的,一想不对用力跺了小四一脚。
“少爷别急呀,小四是少爷的跟班也是您的谋臣呀。”
“哦?”正睛看着小四。
“丰都最大的就是老爷,我们川临阁就是丰都的皇帝。少爷若喜欢一个女子,那男子最好识相让出来,不识相的话,嘿嘿。”
小四奸诈的笑着,对着脖子做了个咔嚓的手势。川夌一下子跳起来照着小四的脑袋砸了下去,小四吃痛的叫了几声跌坐到了地上。抬头时川夌大字号的脸吓得他差点尿裤子。
“少爷……”
“老爷平时是怎么教导你们的,杀人犯法的事情我们川临阁是不沾惹的。你不要让我知道你们平日里多么欺压百姓飞扬跋扈,不然我一个个拔了你们的皮!”
垂丧的看着远方光秃秃的大树,自己竟然相信小四的猪脑袋能想出什么好办法,可笑。
小四小鸡啄米的点头,揉着脑袋委屈的嘀咕着:“人家不过是想帮你,平日里谁不是奉公守法的良好公民呀——”
“你在说什么?”
“没有没有。”麻利的站起来为川夌捏着肩头。“小四就谨遵少爷的教导,日后在街上看见恶霸什么的肯定拔刀相助。”
“你会刀吗,还拔刀相助?”
被呛得无语只能吐吐舌头安安静静的为川夌按摩。他抚摸着下巴细想,强取豪夺不是自己的风格,横刀夺爱他也不屑,要怎么样才能抱得倾爵归呢。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求之不得只能夜不能寐了。
“除了暴力,说说你的方法。”
“啊?”得了个白眼后急忙击中思路,突然灵机一动。“我看那小娘子倾国倾城对人冷若冰霜,那男人嬉皮笑脸典型的小白脸。我估摸着小娘子肯定是京都大户人家的千金,被那男女油嘴滑舌给骗过来,相处了后觉得男的不适合自己,可又没有了退路,不然少爷给他们安排两间厢房的时候小娘子怎么没拒绝……”
“废话少说”额前青筋直爆。
“少爷可以展示自己善良憨实的一面,默默的献出自己可靠宽厚的肩膀,这样小娘子一看就觉得少爷的好,也知道少爷比那男的优越很多,到时小娘子肯定会转投少爷的怀抱,嘿嘿。”
特意换上一身普通的衣裳拿过小四准备好的鲜花,精心打扮了一番急急忙忙向厢房跑去。路过水塘时可以照了下自己,传说中憨实可靠的男人来了,璃珑等我。
站在门口一再深呼吸,优雅的伸出右手敲了几下房门,门却一下子打开了。谨慎的透过门缝往里瞟了几眼,冒冒失失可会扣分的。
“璃珑,我是川夌,我进来咯?”
见里面没声音,川夌摆弄了下衣领精神矍铄的走了进去。房间内还弥漫着淡淡的幽香,川夌赶忙多呼吸了几口。看见床上有人,踮着脚尖快速走了过去。
“还没有起来吗,是不是身体不适?要不要叫大夫呀?”
关怀的问了句,床上的人没有动,被子蒙住了脑袋。
怕倾爵在被子里闷坏了,好心去拉被子,刚刚靠近的右手却在下一秒撤回,整个人往后一跳。
“怎么是你?”
床上的慕连斯揉着惺忪的睡目,一转身把被子压到了身下。瞅了眼一脸震惊的川夌,挠了挠后背继续睡觉。
“璃珑呢?”
“你们家的人真喜欢早起,你爹娘比你还早些,刚才把她叫出去了……啊!”
慕连斯恼怒的拿下背上的鲜花砸到了地上,川夌已经一阵风似的跑了。无趣的巴兹了下嘴巴趴着继续睡觉。睡了一晚上的地板不说,早上差点被倾爵踩扁,流年不利呀。
西跨院的赏花亭中,骄阳初生万物苏醒,家丁上好茶点后退下了。
正值冬日,池面上结起了一层薄冰。倾爵站在亭边看着冰上自己的倒影,回想起山中的生活。那里四季如春丝毫感觉不到寒冷,现在想想真有点怀念。若事情顺利,明后日就能和慕连斯重归山林了。
川康对川李氏轻言了几句她也退下了,偌大的西跨院只剩下愁容的他和一脸淡然的倾爵。北风呼啸而过其中夹杂着寒意,可远远比不上川康此时心中的寒冷。
“王。”
突然跪倒在地,倾爵蓦然转身,茫然的看着川康,良久浅浅一笑。
“什么时候知道孤的身份的?”
“从王进府后的晚些回宫才幸免于难。大火被扑灭后侍卫们发现了一具尸体,证实是寝宫的带刀侍卫川理。大火的原因现在都还没调查出来,只是说宫人不小心打翻了烛台。而川康举家离开京都来到丰都是一年之后的事情,这其中肯定有着关联。”
淡淡的落寞在心头荡漾开来,倾爵着魔的脸让慕连斯的眼眸刺痛。
“也许正如坊间传说的那样,十几年前川康造反失败,璃皇念及他的功劳让他归隐在丰都。其实这没什么好奇怪的,你干什么那么在意十几年前的事情?”
倾爵浅笑几声,转身看了眼一脸愠色的慕连斯:“就当我归隐之前的最后一件俗事,从登基以来我就对父皇在世时的谜案很感兴趣,特别是这件震惊朝野的大事。”
慕连斯不愿的努了努嘴巴,任由倾爵拖着。
这不只是她的好奇心在作祟,她感觉十几年前肯定有重要的事情发生……
川李氏心不在焉的翻看着包袱,无意间发现里面有一封川康给自己的书信。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打开书信一看,慌乱的吼着让车夫掉头回川临阁。川夌疑惑的看着失魂落魄的川李氏,心头哐当一响。
“娘亲——”
“回去之后你就清楚了,只愿老爷没出事。”
紧紧攥着书信向上天祈祷。川夌的内心更加不安,拼命叫车夫加速。
川临阁不远处的街道上,一群惊慌失色的平民仓皇的跑着,嘴里还嚷着什么。倾爵警觉的拉着慕连斯加快了脚步,刚刚走到川临阁门口被面前的一切惊呆了。川临阁的大门大开着,守卫倒在血泊中。
两人快速跑了进去,随处可见倒在血泊中的家丁婢女,遍地尸横的场面震惊了两人。
“不好”
急急忙忙向川康的厢房跑去,越靠近声响越大,川康冷冷的话语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慕连斯顾及倾爵的安全不让她进去,她却推开他的手跑了进去。一道刀光,川康倒在了血泊中,看着刚刚到来的倾爵哽咽的说了声什么,之后就咽气了。
满院的黑衣人一身血污,看见倾爵的到来却全都跪倒在了地上。她的愤怒已经燃烧到了极点,因为领头的不是别人正是曲济!
曲济附身探了下川康的鼻息,确定他已经死去后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曲济!”
倾爵怒吼了一声,随后进来的慕连斯看见这个场面急忙跑到她身边拉住失控的她,瞪着俨如恶魔的曲济不语。
“为何屠杀川氏一府的人?!!是谁给了你那么大的权利?!”
曲济淡定的笑着,眼底是死灰一片。屈膝跪倒在倾爵面前,看着死不瞑目的川康哽咽了一下,随后狠狠的一笑:“川康这个乱臣贼子,十几年前就想谋害璃皇和溪珑造反。要不是老臣及时赶来,他恐怕要对王下手了……”
“放肆!竟敢当着孤的面胡说八道”倾爵气急,眼里喷着杀人的火焰。“孤已经离开川临阁,川康又怎么能杀害孤?”
曲济没有回答,自知罪孽深重的看了眼苍天,释然的大笑了几声。
“爹爹!”
倾爵蓦然转身,川夌和川李氏痛哭的脸盘将她的心刺穿……
川李氏倒在川康的尸体旁嚎啕大哭,川夌咬紧牙关任由泪水涌出眼眶,悲痛欲绝的抬头看着天空,悲愤的拳头攥紧。
曲济对于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心中早就有了筹划。
“为什么杀了我爹爹还有川临阁的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男儿泪不轻弹,川夌谨记川康对自己的教诲,抹去脸上的泪水冷冷看着曲济。
曲济没有理会川夌,恳切的看着倾爵。
“王,老臣恳求您回宫。”
“王?!”看着脸色冰冷的倾爵连连摇头,苦笑着跌坐到了地上。“你是王?”
倾爵黯然点头,推开慕连斯的搀扶走到曲济跟前俯视着他,愤怒难以自控:“你还有脸面要孤回宫,是谁给了你那么大的胆子屠杀川临阁的人?”
“老臣已经说过了川康心怀不轨欲对王造次,老臣……”
“不准你这么污蔑我的爹爹”把曲济拽起狠狠的瞪着他。“你杀了我的爹爹还污蔑于他,你这个混蛋”
“老臣说的是事实!”
见曲济丝毫没有悔过之意,倾爵冷哼一声深呼吸了口气:“你这样休怪孤动用国法”
曲济浅笑,反正自己完成了对璃皇的承诺,他也有面目去见溪珑了。
“老爷。”
川李氏捶胸顿足的倒在川康身上,眼中一片死色。
“娘亲——”
难以想象一夕之间自己家破人亡,川临阁这个乐土成了死亡废墟。
“老爷——”停住了哭泣柔情笑着抚摸着川康的脸。“您不能就这么丢下我,我们相濡以沫四十载,理儿的伤痛并未将我打倒,您还说会陪我到老。现在您怎么就这么走了,我怎么办,呵呵……”
川夌嗫嚅着嘴唇想去拥抱安抚自己的娘亲,猛的间看见川李氏的衣袖中闪过一阵刀光,来不及反应匕首已经刺进了她的心脏当中。咳出了几口鲜血后转身看着川夌,呆若木鸡的他走过去跪倒在了川李氏面前,眼泪再也抑制不住的落下。
“夌——夌儿,娘亲陪你的爹爹去了——你一个人要好好的——”用尽自己最后一丝气力抱住了川夌,眼中透着慈母爱的无奈。“书房——你爹爹的书房里……”
川李氏咽气了,川夌仰天痛哭着,抱着双亲的尸体身体不住的颤抖着。倾爵转头愤然看着曲亦,泪眼迷离中看见曲济拔出长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她的心头一怔,只见一簇妖艳的鲜血随着曲济嘴角淡然的笑喷射而出。
曲济倒在了血泊中,他没有后悔自己的决定。心满意足的笑着仰视着天空,溪珑的脸盘越来越清楚,久违的笑脸让他的心归于平静。
溪珑,济答应你的事情做到了……
一下子死了那么多人让川临阁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和恐惧中,黑衣人们见曲济自刎纷纷跪在地上不敢说话,拼命磕着头恳求倾爵的饶耍
她呆呆的看着被鲜血浸染着的尸体,连空气中都带着骇人的死亡。不敢相信曲济为什么会这么做,十几年前的事情没她想的那么简单。
慕连斯止住感伤把倾爵搂到怀中,她却突然挣脱开他的拥抱背着双手站在黑衣人面前。慕连斯一怔,倾爵回来了,那个冰冷无情高高在上的女王。
也许,这一切才是开始…
当川夌抱着川康和川李氏尸体默默流泪的时候,一大批军队已经包围住了川临阁。叔炎风尘仆仆的赶了进来,眼眸被沿途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所刺痛。
听见响声的慕连斯猛然回头,叔炎正定睛看着这里。眉头微微凝重,只因为地上曲济的尸体。
“爵——”
拉了下倾爵的衣袖,她条件反射的推开他,走到川夌身边蹲下。川夌抬头看着她,猩红的眸子爱恨交加。将川康和川李氏放好,起身整理了下凌乱的衣裳,突然冷眸瞪着倾爵。
慕连斯和叔炎同时冲上来,倾爵右手一挥阻止了他们的靠近:“不准过来!”
叔炎应了一声恭敬的候在一边,慕连斯无力的耷拉着肩头看着倾爵的背影,感觉他们在背道而驰越走越远,她看起来是那么陌生。
“我终于明白了你名字的意思,璃珑璃珑?璃皇和溪珑,呵呵。”豁然间泪水再次眯了眼,心口被狠狠的刺痛。“你的本名是倾爵,当今的王。”
倾爵点头。
川夌嗤笑几声摇晃着脑袋向后退着:“我以为自己该去恨,至少心中对你要有恨意。可是恨不起来,因为已经爱上了。我本想把你娶进门,用我的一辈子来呵护你,可是——”
指着满地的尸体泪水潸然落下,神情悲呛几乎崩溃。
倾爵黯然失神低头,川夌已经将曲济的杀戮归罪到了自己的身上,她还能解释什么?曲济已死,现在死无对证。川夌知道了自己的身份,曲济死前又口口声声说是川康有意谋反他为了保护自己而痛下杀手,这个黑锅她背定了。
突然川夌夺过黑衣人的剑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绝望的看着倾爵一笑:“可笑世间多淡薄,呵呵。”
用力挥剑的那一刻一枚梅花镖将长剑打落,惯性下川夌跌坐到了地上。惊魂未定的倾爵转身寻着施以援手的人,一个灰衣少年从叔炎的身后缓缓走出,脸上戴着半块面具,惹人注目的是下巴上蓄着的小胡子。
“为什么不让我死,我对这个世界已经绝望了……”
“川康和川李氏希望留下你这个独苗,所以你更加不能死!”
为今之计只能硬来,被倾爵训了一句后川夌又趴在川康和川李氏的尸体上嘤嘤的哭了起来,让人为之动容。
已是杀戮一片,为何还要继续?
走过去轻轻挽起慕连斯的手向门口走去,少年却挡在了他们的面前。
倾爵凤眸一挑,糟心事已经让她狼狈不堪,现在连走都不能?
叔炎浅笑着拍了下少年的肩头,少年若有所思的看了眼倾爵退到了一边。上前作揖后叔炎一贯的溺爱口吻:“王平安无事是天下臣民的万幸,现在有请王回宫。”
“我厌倦了这样的生活,天下也不是我想要的。就当我和斯在那日坠崖已经死去,天下由你接管就好——”
“不可”叔炎义正词严的拒绝。“王活生生的在炎的面前,炎怎能对天下人说王已经不幸离世。天下还是王的天下,有请王回宫”
语气强硬眼神碰撞,叔炎一步也不退让。心急的慕连斯刚想开口,叔炎却看着那边的川夌奸诈的一笑:“川康犯下造反之罪是株连九族的大罪,虽然他和他的夫人已经死去,但是——”
听出了叔炎话语中的威胁,倾爵蹙紧眉头看着他,为何他会变成这样……
叔炎胜券在握的勾勒嘴角浅笑,缓慢的绕过倾爵走到川夌的身边。他因为伤心过度已经无暇顾及发生的事情,一味的闭着眼睛哭泣着。
“造反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理应诛灭全族,如今川氏只剩下川夌这棵独苗,炎也不忍下手。可是天下悠悠众口难堵,炎也不知该用什么名义保住川夌,那只有——”
“你在威胁我吗?!”不禁出离的愤怒,幸好慕连斯在旁安慰。
转身直视倾爵的怒火,心头虽万分不忍可还是冷冷的说着:“炎只是按照国法办事。十几年前川康就犯下大逆不道的罪过,这次被曲济所杀也是璃皇在天保佑。王理应谨记璃皇离世时的遗诏,怎能弃天下人于不顾?”
“叔炎你——”
突然少年飞身到川夌身后点了他的穴道,川夌僵硬在一边回头转动眼珠子看着他们。长剑衣袖中贯出指着他的喉咙。倾爵慌乱失措的身体一怔,今天的血腥杀戮已经太多,她的双眼再也承受不起。
“叔炎,川夌只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你何必……”
“慕连斯,这里没有你说话的资格”
一句严厉喝住,慕连斯嘀咕了几声只能站回倾爵身边。可笑古往今来皇位都是明争暗斗,现在倾爵想要让位归隐却被硬逼回归。
“那个少年是你的手下?”
叔炎看了少年一眼沉稳的点头,倾爵愈发觉得少年的身影熟悉,可就是说不上来在哪里见过。
“他叫瑾休,炎流落宫外时认识的江湖高手。这次来丰都迎接王归朝刚好遇上,炎就将他收到麾下。”
“瑾休?”
喃喃自语的念叨着,形势已经明朗,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倾爵也只能无奈妥协。
感觉到了倾爵的无奈,慕连斯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她的手:“王,您回宫吧。”
“斯——”
慕连斯微笑颔首,心里痛骂着自己愚蠢做作,明明想拉着倾爵归隐,现在装什么烂好人劝倾爵回宫。早就看川夌不爽了,之前还巴不得他死掉,现在却为难着自己拯救着他人。
“你们不用演戏,要杀就杀,反正天下之大我已经没有去路。即使今天逃过一死,也许明日就会横尸街头。”
川夌悲壮的说着,碰触到倾爵歉意的眼神时还是软化了下来,泪水无声息的落下。
“要我回宫有一个要求。”
叔炎一听大喜,没问什么要求就只管点头。
倾爵指着川夌,犹豫了一会儿说道:“川夌陪我回宫。”
“为何?”叔炎不解,川夌已经将倾爵当成自己的仇人,她为何还是要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倾爵冷笑,即使川夌对自己恨之入骨,但叔炎已经改变。也许自己一回宫川夌就会遭遇不测,她要保住川夌,唯一的办法就是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
慕连斯也甚是不解,看着倾爵冷淡如花的嘴角,难道她真的对川夌有好感?自己有什么权利去管去问,她是王,自己只是三千后宫中的区区一员。
“怎么?不答应?”
如今胜券在握的是倾爵,叔炎凝眉想了一会儿还是做不出抉择。
“我不用你的可怜,让我去九泉之下陪爹爹和娘亲——”
川夌还在一边叫唤着,歇斯底里让倾爵有些心烦。瑾休的手稍微一用力,刺痛之余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脖子滑落下来。
“我在和叔炎谈条件,你为什么还要伤害川夌?”
倾爵不满质问,慕连斯的心更拔凉了,心想着倾爵也太关心川夌那小子了。正太当道的世界,他迟早要被淘汰进冷宫。
叔炎厉色丢了个眼神过去,瑾休只是将剑离开了川夌的脖子几分,神情桀骜不驯。
“王,瑾休本是江湖闲散人物,对宫中的规矩不知,也不懂人情世故,有些时候会意气行事,您不要在意。”
倾爵冷哼一声,叔炎的说辞再好听再合理,这个瑾休看上去就是个不听使唤的怪物。深藏在面具下的脸没人看得清,好像他的心思没人会懂,也许下一步就会要了川夌以至于在场所有人的命。
“炎在疑惑为什么孤要带川夌进宫?”眸中闪过一丝狡黠。
“炎不敢,王的心思怎是炎可以去猜测的。”毕恭毕敬的作揖。
“厚葬川康和川李氏,以及川临阁所有的人。待办完这些事情后我会随你回宫。”
倾爵已经疲惫的不想说话,身子靠在慕连斯的身上,全靠他支撑起自己即将倒下的躯壳。
“王……”
“这是孤的圣旨,你敢不从?!!”
叔炎欣然点头,瑾休收回长剑解开了川夌的穴道。川夌突然扑起伸手去拽瑾休脸上的面具,倾爵和慕连斯期待的翘首以盼,瑾休一记漂亮的左勾拳将川夌打飞了出去。装模作样的吹了吹拳头,瞥了眼他们缓缓向门口走去。
“瑾休!”倾爵怒斥,看着那头的川夌痛苦的哇哇大叫,慕连斯心里却大喊痛快,只是可惜没有看到瑾休的真面目。
“我不是你们的手下,你也没有权利命令我。”淡然的说了声,脑袋歪在一边斜视着倾爵。“埋葬那么多死人至少需要几天,我出去走走,回京都的时候我会回来。”
说着潇洒的摆摆手走了,看得倾爵目瞪口呆。
叔炎尴尬的干笑了几声,走到倾爵面前作揖:“请王到行馆中歇息。”
“不用了,孤和斯会住在川临阁,直到川康和川李氏的葬礼结束。还有,川夌也会住在这里,至于你们要住哪里随意。”
叔炎落寞的点点头,勉强挤出一丝笑靥:“为了保护王的安全,炎会派重兵守在这里。”
“不要干扰到我们就行。”
说着和慕连斯向厢房走去,路过川夌身边时刻意看了他一眼,眸中的是爱还是恨都不重要了。
叔炎定了定神,阴冷的目光扫过黑衣人的脸。右手突然攥紧,身后冲进来的侍卫将他们团团围住。意思再明显不过,他们会给曲济陪葬。
叔炎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残忍,体内嗜血的另一个他蠢蠢欲动,为了倾爵在所不惜,可是她已经不再相信他。
残月当空万物寂静,倾爵以为自己习惯了冰冷,习惯了漠视一切,可今天发生的事情打了个措手不及。曲济的无端杀戮,自刎前的笑?叔炎的咄咄逼人,居心为何?瑾休的神秘
一起来得太快,以至于天黑了她还沉浸在白天的血色杀戮中。
慕连斯漫不经心的摇晃着茶杯,茶水凉了就倒,热了又冷,单调的重复着。烛光中倾爵倚靠在床榻上,像初识时那般,用冰冷包裹着自己。
不由自主的回想起了那个叫做瑾休的少年,武功高强性格古怪,叔炎也驾驭不了。慕连斯有点想拜他为师,幻想练成绝世武功横扫倾爵身边的臭虫。
还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尧圣,神一般的出现,烟雾一样的散去,这个半仙有点意思。他清楚现在的自己太弱,要是尧圣能在自己身边,别说叔炎了,将来他韶华老去依旧能独霸后宫。
“斯,你觉得瑾休看着是否眼熟?”
沉默半晌说出来的话还和自己没有半毛钱关系,慕连斯眉头陡然一落,闷闷不乐的倒着茶水。
“瑾休就是个怪物,没事戴着面具又听不懂人话。叔炎说将他收入麾下,明明控制不了,什么时候被反咬一口都不知道。”
“斯你在怪我吗?”
慕连斯一怔,本来不难过的,倾爵这么说起来他就鼻子一酸。倾爵走到他身边环住了他的身子,静静的靠在他的后背。
“也许我的命运就是如此,要不是好奇心作祟,也不会中途折回川临阁,那我们现在已经在山中过着逍遥自在的生活了。”
见她难过内疚的模样慕连斯有些心疼了,把她搂到自己的怀中柔声安慰着:“爵不要那么想,梦想总是美好的,也许我们在山里住上几天就会厌倦了。回宫也好,大鱼大肉有人伺候,爵也不会再饿肚子了。”
倾爵知道慕连斯是在安慰自己,不免辛酸。
“倒是叔炎,这次见面我觉得他变得更加奇怪。”
“哦?”倾爵也隐约感觉到了这点,专注的看着慕连斯认真的脸。
“谜团太多了,曲济为什么会来到川临阁,还用那种烂借口杀了川临阁所有的人以及川康?曲济为什么选择自杀?他明明有烂借口可以保住自己的性命,可却还是自刎了。叔炎为何不诧异曲济来到川临阁还杀害了那么多的人?似乎这一切的发生都在他的预料中。川康临死都背负着造反的罪名,若他真的造反璃皇在世时就会将他处死,别忘记了璃皇离世时为了保护你能顺利登基带走了所有的皇亲国戚。”
慕连斯的一针见血让倾爵陷入了迷雾当中,一切的事情都和当年的那件谜案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斯有何见解?”
看着倾爵小鸟依人的模样,慕连斯得意洋洋的嘿嘿了几声,扬了扬自己的脸。倾爵后知后觉的啵了一个上去,他才心满意足的继续说下去:“当年的谜案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在刻意隐瞒什么。川康和川李氏已经死去,川夌这个傻小子肯定不知道什么内幕,可我相信川康临死前一定留了什么东西给他。”
慕连斯信誓旦旦的说着,想着电视剧里都是按这个套路走的。再低头一看倾爵信服思索的神情,在心里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川临阁的被血洗在丰都城中传的沸沸扬扬,每天都有无数的老百姓在门口观望。知府得知这件事情后很是震惊,带人过去时看见了叔炎以及他手上的金牌后退回了衙门。
城中百姓传的更厉害了,说是知府和歹人合谋害死了川临阁的人,纷纷要上京告状。倾爵知道这件事情后立马让叔炎下旨,说川康遭遇山贼袭击,川临阁除了川夌全部遇难。
她不想川康死后还被冠以造反的罪责,可川夌却以为倾爵刻意隐瞒自己的罪责。除了处理父母的葬礼外就在川康的书房中寻找川李氏临死前说的东西,可惜一直无果。
慕连斯说是给倾爵调查事情的真相,然后一副贼头贼脑的模样消失在了后院。闲来无事的倾爵就在后花园中散步,回想起几日前这里还是其乐融融主仆相敬如宾,现在却空空荡荡死气沉沉,不免心头阴沉。
路过赏花亭的时候看见池面上冰块结的厚实,无聊的她蹲在旁边拿过石子丢着冰块,突然想想自己是无聊到什么境地了,竟然一个人蹲在这里做这么幼稚的事情。想着起身去找慕连斯,脚下一滑重心不稳向后栽去。
一道人影快速的闪过来搂住她的腰,在冰面上踏动了几下平稳的落在了赏花亭上。受惊的倾爵抬头看去,瑾休突然放开了她。一个趔趄倾爵险些又摔了下去,瑾休小心的让她坐在亭顶,自己扭头看着别处。
这是倾爵。”
叔炎点头作揖退下,桑者急忙过去关了宫门。
“桑,孤不在宫中这几日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曲济会出现在丰都,为何叔炎变成孤完全不认识的模样?”
一连串的问题已经困扰了倾爵很久,希望桑者能给自己答案。
桑者无奈的叹了口气,泪水刚刚干涸,脸颊僵硬的很。
“自从王被曲亦要挟出城后,炎帝,曲济和卓凡就立马追出去救王,连续追踪了几天都没有王的行踪。桑只知道他们三人在东銮殿里谋事,可桑不能靠近。后来炎帝找来宁之博,桑从博的口中得知了一些。他们先是在悬崖那边找到了马车的残骸,本不知道王在丰都。不知是何人告知王在丰都,炎帝他们本意是立马赶到丰都。可不知道为什么暂停了。博说丰都有个川临阁,主人川康曾经涉及十几年前的一件大案。起初他们也不知道什么大案,后来好像知道了。博说他也不清楚,好像知道内幕的只有炎帝,卓凡和已经死去的曲济。”
倾爵心头一慌,看来叔炎隐瞒自己的还有很多。
“卓凡人呢?”
桑者思索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卓凡今日清晨就已经离宫,守宫的侍卫说卓凡回乡归隐了,至于去了哪里不知道。”
倾爵冷笑,起身绕过桌案走到了窗前,那头的梅花盛开的正旺。
“立马传召宁之博,孤有事要问他。”
桑者为难的作揖,引得倾爵蹙起眉头。
“炎帝下旨把博调到江阴任职,进宫就要几天的时间了。”
“呵呵。”
凤眸中充满了冰冷,猛地拍了下窗户转身走到桌案前,抬头看着梁上璃皇亲手所写的‘公为天下’,眼眸伤痛的眯起。
“帮孤拟旨,叔炎救驾有功特赐龙鸾宫一座,明日起即刻入宫。”
龙鸾宫是皇宫一丈外的宫殿,本是储君的居所。
一入宫门深似海,再入宫门寒更深。一路走来听闻风声的男宠们成群结队的探着脑袋张望,无视慕连斯脸上的黑线已经无数,继续指指点点。川夌反倒对皇宫很是好奇,差点还跟丢了。
东厢房内依旧陈设,只是少了宁之博的气息。将披风一脱扔到了柜子上,慕连斯成大字型趴到了床上了。
又是这个鬼地方,自己的选择错了吗?或者该听尧圣的话回到现代,不然也不会又回到这个幽幽皇宫里当什么男宠。倾爵也变回了以前的那个女王,刚才看自己的眼神都是冰冷刺骨的。
川夌打量着东厢房里一切,令他不解的是自己怎么就住到男宠的西沉殿里来了。前一刻自己还是川临阁的少主,享受着皇帝一样的对待。后一刻自己的父母以及全部的家丁仆从死于非命,他莫名其妙的进到宫里来还入住了西沉殿。
“倾爵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出神的看着桌子问着,慕连斯侧身躺着看着川夌,他的眼神很寒冷,让人不由打了个寒噤。
“你应该称她为王……”
“我在问倾爵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勃然大怒下拍了下桌子,一条细缝立马延伸到了桌角。慕连斯害怕的吞咽了下口水,倾爵怎么把这个恐怖分子和自己安排在一起,稍有不如意就会被杀死。
“如你所见,容貌倾国倾城,是个……”
“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吗!!”
看着川夌手指关节发出咯咯的声响,慕连斯讨好的傻笑着:“你是想知道曲济屠杀你们川临阁的人是不是王下的命令吧?”
川夌沉重的点点头。
“她不可能会下这种命令。”慕连斯哑然失笑。“曲济在川临阁大开杀戒的时候我和她已经走到城门口了,当时我们决定去山中隐居,她又何必下命令屠杀川临阁的人。再说了,我们是在山上相遇的,当时她根本没有和曲济联系,又怎么会命令曲济去屠杀川临阁的人呢。”
川夌却再次拍了下桌子,这回桌子彻底报销了,上面裂开了个大洞。
慕连斯下意识往床里面缩了缩,当他不知道倾爵身份时就对自己不客气,现在把倾爵当成屠杀他一门的仇人,自己的处境不就更岌岌可危了?
“我就问你一句,她为什么要屠杀你们川临阁的人?”
“因为十几年前的那个秘密——”
川夌警觉的闭上了嘴巴,听得一知半解的慕连斯啊了一声,本想继续追问,可川夌足以杀死他的阴冷眼神,想想就作罢了。
“不要把她当成你的仇人,要是她真的想让你死的话,在川临阁的时候你就已经死了。她为了保住你放弃和我归隐的机会,你应该感谢她……”
“你就那么确定她心甘情愿放弃王位,不是说说欺骗你的?”
川夌嘲讽的冷笑着,一个漂亮的转身落到了床上。慕连斯喃喃自语的一直摇头,他不相信倾爵是骗骗自己而已,当时他们多么情真意切。
“那可是天下人梦寐以求的王位,倾爵能为了区区一个你放弃?其实她说归隐就是个幌子,当皇帝多好,跟着你在深山能做什么?你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难道一辈子以野果充饥?”
慕连斯错愕的愣在一边,虽然一味的劝说自己不要相信川夌的话,他是在挑拨离间,可是——
“走开,我要见爵,你们统统给我走开!!”
慕连斯一路闯进了御书房,门口的守卫见是他也不好强硬阻拦,只好以各种姿势拦截着慕连斯的去路。
“你们都给我走开,我要见爵!”
慕连斯红着眼怒吼着,他是个经不起挑唆的孩子,他今天一定要和倾爵当面说清楚。
“王在和炎帝在议事,你若有事先在一旁等待,等王议事完后我们自会进去禀报。”
侍卫甲上次吃过慕连斯的亏,这次坚决不碰他,免得他又突然倒在地上装死,说自己揍他。
“我要见她,你们不要给我废话!”
慕连斯声嘶力竭的喊着,倾爵竟然和叔炎在议事,她是不是忘记了自己?
“王和炎帝真的有有事在商量,你先安静点等待。”
侍卫乙有点动火了,硬生生的从嘴巴里吐出这句话。
慕连斯也跑不动了,乖乖的在他们的包围圈里喘着气:“他们在商量什么?”
几个侍卫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奴才不知呀。”
“不知?”慕连斯的语调高了几个分贝,眼睛瞪得贼大。“不说的话我就继续嚷嚷,直到爵出来为止——”
“别”侍卫丙有气无力的说了声,不顾他们的眼神警告懒懒的说道:“王要下旨让炎帝入住龙鸾宫,现在正在里面和炎帝商量着呢。”
“龙鸾宫?”慕连斯挠了下脑袋细想,只听过叔炎之前居住的东銮殿,龙鸾宫又是什么东西?
见事情已经说破,侍卫甲也不隐瞒了,拉着慕连斯到一边说悄悄话:“龙鸾宫是储君住的宫殿,在皇宫外的东边。炎帝也是听说王要下这个圣旨才会到御书房找王,好像是说甘愿住在东銮殿内。”
慕连斯真的很想靠一声骂出来,倾爵竟然让叔炎住到龙鸾宫去,那里不是储君居住的地方吗?难道倾爵想让位给叔炎,可是上次叔炎亲自去川临阁请倾爵回宫,还不惜以川夌的性命做要挟。叔炎对王位表现的没有一点兴趣,倾爵却一再示意让位给他,这其中有着什么猫腻?
见慕连斯突然安静了,侍卫甲就想回去继续站岗。刚走出去一步就被慕连斯拽了回去,无奈的看着他耷拉着肩头。
“你还有什么事情,若总管知道我当班的时候不在岗位上,这可是要杖刑的呀。”
“没事,就想问问你进宫多久了。”
慕连斯嬉皮笑脸的说着,侍卫甲掰着手指头算了算:“我自幼进宫,仔细算来到今年也有十个年头了。”
慕连斯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突然搭着侍卫甲的肩头傻笑着:“那你很清楚倾爵和叔炎之间的事情咯?”
侍卫甲一听是探听消息了,伸出自己的右手抖了抖。慕连斯连忙掏银子,一摸怀里和衣袖都空空如也,才想起今天他刚刚回宫,哪里来的银子给他。
“等我领了俸银就给你,你就先说说呀。”
侍卫甲勉为其难的皱了皱眉,看四下无人附在慕连斯的耳边轻声说道:“王和炎帝之间……”
等到倾爵和叔炎议事结束后已经是半个时辰的事情了,慕连斯在风中冻得瑟瑟发抖,看见宫门正要关上一个箭头闪了进去。御书房内永远不灭的炉火,哄走了他身上的寒气,也带来了一丝温暖。
正准备起身去看慕连斯的倾爵抬头一看他已经出现在御书房内,欣喜的走过去挽着慕连斯的手。感觉到了他颤抖的身子以及在打颤的牙齿,倾爵立马命桑者去泡参茶。
挽着他的手将他拉到自己的龙椅上坐下,像个贤惠的妻子一样掸去他肩头的薄雪。慕连斯还在发抖,嘴唇已经发紫,机械的抬头看着倾爵,她浅浅一笑。
“要见我的话就直接进来,看把你冻得。”
“我也想进来呀,可侍卫不让我进来,说你和叔炎正在议事。”心怀不安的看着倾爵,她的眉眼依旧温柔。“你要把龙鸾宫让给叔炎居住?”
倾爵莞尔一笑,抱着他的脖子惬意的闭上了眼睛:“有何不可呢?龙鸾一直空置着,叔炎贵为炎帝又怎么能一直居住在东銮殿内。”
“可是龙鸾宫是储君居住的宫殿呀!”
慕连斯不满的吼了一句,刚刚进来的桑者一怔,他们俩哪是王和男宠,分明就是相公和娘子,慕连斯竟然以这种口吻和倾爵说话!
“难道你想叔炎居住在宫里,这样他随时随地都能来找我?”
慕连斯别扭的嘟了嘟嘴巴,这时桑者咳嗽了记下,他立马站起来把倾爵按到了龙椅上,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这可是王的宝座,被桑者看见了还没事,要是被叔炎或者其他有心机的人看见,他的小命随时玩完。
结果桑者递来的参茶想喂慕连斯喝下,他却拘谨的自己端过茶杯喝了起来。倾爵的心有有点落寞,恍然想起这里是皇宫,她是高高在上的王,而不是慕连斯的妻子。
“王,今夜要斯侍寝吗?”
桑者小心的问着,她不知道倾爵和慕连斯好到什么地步了,只是看见慕连斯敢这么对待倾爵,他们之间就已经非比寻常,比离宫之前更胜一层楼。
“嗯,等下用完膳后斯陪孤回寝宫。”
倾爵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依恋的拉着慕连斯的手。
“可侍寝的男宠必须净身和由太监送进寝宫中,王要斯陪您直接回寝宫,这恐怕不妥吧。”
桑者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的,倾爵不能过分宠幸慕连斯,宫中悠悠众口是堵不住的,特别是叔炎,从开始就针对慕连斯。
“为什么不可能,孤要斯直接去寝宫有何不可?”
桑者无奈的摇摇头,倾爵已经被爱情冲昏了头脑,只能看慕连斯了。
接收到桑者的眼神后慕连斯愣了几秒,回过神后把杯子放到了桌案上。
“桑说得也有道理,等我清洁溜溜洗干净了就去找——王。”
说着冲倾爵眨了眨眼睛,了然于心的倾爵点点头,目送慕连斯离开后疲惫的垮在龙椅上。
“王,桑知道您疼爱慕连斯,但是宫规就是宫规,您不能被外人抓住说辞,这样对慕连斯很不利。”
桑者的佛口婆心倾爵并没有听进去,摆摆手让她上晚膳。桑者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出去叫御膳房弄晚膳去了。
望着梁上的匾额发呆,嘴角不住苦笑。为何还是在这里,我和斯难道就这样了?
天未亮桑者就来到寝宫前敲响了宫门,靠在慕连斯怀中熟睡的倾爵烦躁的哼了几声,推搡着慕连斯让他起来。睡意正浓的慕连斯不耐烦的嗯了几声,巴兹了下嘴巴继续睡觉。
转头看了眼逐渐亮起的天色,早朝的时间将至不由又敲了几下宫门。
“王,您该早朝了。”
恼怒的倾爵狠狠掐了下慕连斯的胸口,他啊了一声弹跳了起来,倾爵顺势拉过被子裹住自己,又一脚把慕连斯踹到了地上。
抱着自己的胸口眯起眼睛看看倾爵再看看在叫门的桑者,站在原地犯起了迷糊。一阵冷风袭来他嗖的一声跳回床上,可倾爵把被子压得死死的,可怜的他只能拿过衣服盖到了身上。
“王,早朝时间将至,请您洗漱更衣。”
半睡半醒的慕连斯戳了下倾爵的手臂,她懒懒的抖了下肩头,压着被子就是不动不说话。
“王”
桑者有点不耐烦了,远远看去大臣们正陆续进宫,倾爵却赖在寝宫里不说话。
“爵,桑让你去早朝呢。”
说着打了个哈欠,双眼泪水迷离的又戳了下倾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