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到孙媳妇,你就等着吃棍子
沈玉婉看得心酸,“不,你过得不好,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我说,在我面前还要强装笑脸,你活得累不累?”她又心疼地摸摸于菲的脸颊和头发,“瞧你,脸色蜡黄蜡黄的,你不是很注意保养吗?这头发也是,枯得像稻草,这不像你。”
于菲哇的一声哭开了,一头栽进沈玉婉的怀抱,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玉婉,还是你了解我。”
这是怎么了,沈玉婉叹息着去拍她的背,无奈的感慨,她们俩姐妹真是同时不走运啊!“如果我没猜错,应该不只是为张启明和你分手吧,出什么事了?”
于菲的脑袋趴在沈玉婉的肩膀上,纠结的咬着手指,眼神透着一种茫然与死寂。
半晌以后,她咯咯地笑,好不调皮,“我逗你的,你还真信了,哈哈……其实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次安排我唱一首欢快的爱情歌曲,但我那时刚和张启明分手,满脑子都是那破事,一不留神唱成了分手的歌,结果经理气得要吵我鱿鱼,被我拿下了,虚惊一场!”笑着笑着居然笑出了眼泪。
沈玉婉半信半疑,“就这么简单?”
于菲犹疑了一下,最终欢快的点头。还是不说了吧,玉婉现在自己都有一大堆烦心事,而且还弄得生病住院,她怎么好再让她为她忧心呢?
沈玉婉一下子垮了肩膀,无力地说:“菲菲,不知道为什么别人都说你是御姐,我看你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你脑子不够用,或者被驴踢过,or缺几根弦,你选一个。”
“哪有……”于菲豪爽的抹掉残余的眼泪,嗲着声音说:“人家明明就是表面很御姐,内心很萝莉。”
“滚!”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在Paradise的总裁专属包厢内,坐着两个同样不同凡响的男人。
“我说少光,你这看起来跟丢了魂一样,这是怎么了?”穿着一身休闲装的男人闲闲地调侃,摇晃着杯中如血的红酒。
连奕是个百年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不同于陆少光的冷硬的线条,他有一种精致的美,唇红齿白,面如冠玉,目若朗星,真真的是“宗之潇洒美少年,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A市是繁华的魔都,不知道聚集了世界上多少美女名模,可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敢和连奕有长时间的眼神对视,因为那会让她们自惭形秽,觉得“沉鱼落雁”“闭月羞花”这样的词是为他而诞生的,自己只能靠边站。
连奕早年就和陆少光结识,陆少光落难时,他对他有救命之恩,两人兴趣相投,共同壮大黑星会,他和陆少光是拜把子的兄弟,人称连大少,他们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
陆少光瞪了一眼不知死活的某人,凉凉的说:“我等着看你丢魂的那一天!”
他居然没有否认!连奕惊得一口酒喷了出来,“咳咳……”
被某人的口水溅了一身,陆少光恼火地起身,身后的殷离赶紧递上手帕,心想:这二当家的还这么没大没小!
连奕讪讪地笑了笑,“看来你还真有情况啊!说说看,为情所苦?还是你的公主宝贝又闹你了?”
连奕继续嘲笑:“啧啧,瞧瞧我们伟大的首领这副欲求不满的样子,你有多久没碰女人了?该不会是有问题吧!哈哈……”
殷离嘴角抽了抽,汗得不行。
陆少光的定力极好,不理会兄弟的嘲讽,兀自神游,他想到了今天在医院偷亲沈玉婉的情景,从她的眉眼,到嘴唇,再滑到她的胸前,他顺着自己的心做了自己最想做的事,他吻得那么蚀骨,那么投入,现在想想,真的好猥琐!
虽然把自己折磨得不轻,可他真的好喜欢那样,她睡她的觉,他做他的乱,尽他的兴,他们互不干扰,却缠绵在一起。
想得有点深,陆少光呼吸渐渐粗重起来,真像连奕说的那样,苦逼的他欲求不满啊!
连奕若有所思地观察陆少光,“大哥,你有动心的女人了?”
想了想,陆少光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不知道。”
他是真的不知道,那种强烈的渴望他不知道该怎么定义。
“什么时候带出来让兄弟见见,看看是个什么样的美人!”连奕真心提议道。
他太清楚了,陆少光孤寂太久,他的人生不是血雨腥风,就是勾心斗角,尔虞我诈,别人都仰他为天神,却没有人可以走进他的心。
陆氏集团需要他,黑星会需要他,陆家需要他,却没有人想过,他也需要别人,他需要一个能够带给他温暖的女人。
他真心希望大哥可以找到有情人。
“再说吧,我吃一次都不容易呢!”陆少光咂巴一下嘴巴,有些挫败。
“哦,人家姑娘不愿意啊!是不是强迫过人家啊!”连奕一脸的奸笑。
“我就不信你永远都能得手!”陆少光冷哧一声。
“哈哈,那我就创造个记录让大哥看看!”连奕得意地笑,“矮油,我干嘛要这样轻易许诺呢?亚历山大呀!”
这时,包厢的们被推开了,张经理弯着腰进来了,他指着身后的几个身材性感的女人,恭恭敬敬地说:“陆大少,连大少,这几个外国模特,是英国格拉帮的首领亨利先生送来的,他说感谢首领对格拉帮的支持和庇护,使得他在英国黑帮有了一席之地,特意送上英国选美大赛中最出色的模特,以表效忠之意。”
陆少光点点头,亨利是很识相的人,懂得进退之道。倒不是稀罕这几个女人,关键是亨利很有诚意,而且格拉帮在亨利的带领下,完全服从黑星会的决议,这让他很满意。
小帮派可以生存,但如果敢跟黑星会作对,那就: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格拉帮得了不少好处,跟着黑星会,有肉吃,就是这个道理。
张经理见陆少光点了头,以为他是同意这几个女人伺候他们,他向后摆了摆手,几个性感火辣的美女往前走,个个摆出**妩媚的姿势,挤眉弄眼,风情无限,希望眼前这两个天神一样的男子能够与看中她们。
连奕常在女人堆中打滚,他不客气地感慨:“啧啧,个个都是极品,少光,你先挑。”
陆少光脸都没抬,一手撑着头,淡淡道:“没兴趣!你玩吧!”他说着就要起身了。
连奕给最近的一个女人使了个眼色,那金发碧眼的模特儿个个都是机灵人,争着抢着要往陆少光的大腿上坐,其中一个绝美的女人抢先坐在了陆少光的身上,双手赶紧环上了他的脖子,妩媚地说:“首领,让我来伺候您!”她葱白的手已经开始抚摸陆少光的胸膛,一路向下。
闻到那刺鼻的香水味,陆少光不自觉地就想起沈玉婉身上奇异的薄荷清香,凉凉的,冲冲的,于是愈加厌烦,他一把推开美艳的模特,起身优雅地整了整西装,“我现在对别的女人没兴趣,你玩吧,我走了。”
那模特趴在沙发上,一脸不可思议地仰视陆少光,他不会是不举吧?
连奕警告性的瞪了一眼那个女模特儿,意思就是:别乱想。
他大哥是谁,勇猛无敌啊!
陆少光离开了,这么多美女都是连奕一个人的,他喜不自禁,搓了搓手准备大干一场,笑得那叫个猥琐啊!
他邪邪一笑,冲着那个心灵受伤的女人勾勾手指,“来,妞,二爷满足你。”
在巨大的水床上,貌比潘安的连奕正在做他每天必做的功课,女人身上有不方便的时候,男人可没有。
正和身下的美女奋战的时候,连奕瞧着一脸愉悦的女人,忽地想起了三天前的那个女人,喝得醉醺醺的,虽然是个雏儿,却洒脱不羁,狂放大胆,好像把放纵的这一天当成了世界末日来过。
这不想还好,一想不得了,连奕向来深为骄傲的男性功课居然出现了问题,他猛然惊醒,颇为尴尬。
身下的洋美女欲求不满地蹭着他,美丽的连奕还是无反应。懊恼过后,他一把抓过美女,焦急地说:“我们再来一次!”
半晌过后,连奕像是打了霜的茄子,小弟弟像是打了毒的茄子,雄风不再,洋毛子鄙夷地看了那里一眼,兀自起身穿衣。
回去一定要跟姐妹们爆料,黑星会的二把手居然性无能!
等到模特儿走后,连奕火大地捶床,“妈的!中了那个女人的毒了!”
不是都扔给她一百万了吗,怎么还来缠着他?
精神上的。
晚上,于菲照常要早早地去Paradise上班,因此又剩下沈玉婉一个人。不过她很快就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咚咚咚。”
“请进。”话刚落音,一个踩着高跟鞋的漂亮女人提着袋子走进来。
沈玉婉坐在床上愕然的看着她,女人用潇洒的姿势取下硕大的墨镜,然后冲着沈玉婉摆了一个风情万种的Pose,笑着说:“沈秘书你别搞得这么惊讶嘛,就半天没见,你不认识我了吗?”
沈玉婉咽了咽口水,“是闻秘书啊,你怎么来了?哦,过来坐吧。”她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闻缥缈放下袋子,大大方方地把椅子搬到离床更近的位置,然后坐下来。沈玉婉纳闷,她在总裁秘书处没有什么特别能交心的人,韩琦和程碧玉不挤兑她就不错了,至于闻缥缈,她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她这般热情地来看她是为哪般啊?
就像懂得读心术一样,闻缥缈笑问:“你现在一定好奇我怎么突然间这么热情,是不是?”
沈玉婉讪笑着,“怎么会?你来看我,我很高兴。”
“我索性全跟你说了吧,你别看我笑得这么没心没肺,其实我心里可难受了。唉,同是在总裁秘书处工作的,你说韩琦和程碧玉那两个贱人干嘛天天勾心斗角,弄得办公室鸡犬不宁,害得我们俩全心全意为总裁服务的人也跟着受累……”
沈玉婉的肩膀狠狠地抖了抖,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额,唉。
“要不是因为陆氏的工资待遇比别处都好,我怎么愿意忍受这种勾心斗角的生活……”
“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闻缥缈歉意地笑笑,“不好意思,我这人一开唠就收不住。”她清清嗓子准备转入正题,“我们接触的时间虽然短,但足够我了解你。你不像韩琦和程碧玉一样心怀鬼胎,你正直善良,难能可贵,怪不着看人挑剔的陆总只让你近于身前。人都是先尊重自己,才能赢得别人的尊重,尤其是女人。”闻缥缈清楚,要想赢得她的信任,先要赞赏她,认可她。
“呵呵,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沈玉婉谦虚道,隐隐能猜出她要说的话。
“干嘛那么谦虚,你就有那么好,我要是男人,我都想娶你这样温柔娴静的女人。”
开过玩笑,闻缥缈正色道:“我真心想和你交朋友,以后在办公室也有个人相互照应,而且我们强大了,那俩人才不敢随意欺负我们。就说这次开会吧,要用的资料你提前准备好了,可是发的时候却发现不是那一份,别告诉我这是你自己不小心,是偶然。”
沈玉婉敛敛眉,坚定地说:“以后我会注意的,只要我够小心,就不会给别人可乘之机,说到底还是我自己的原因。”
闻缥缈听了以后,脸色变了变,随即又开心的说:“我就说你善良嘛,严格要求自己,宽厚对待别人,你的心境真好。”
沈玉婉笑笑:“你别夸我了,我很愿意和你做好同事,也愿意和你交朋友,希望以后能相处愉快。”
闻缥缈一听,高兴地双手一拍,站起来转了一个圈,连衣裙翻飞出一个漂亮的弧度。
沈玉婉真心赞叹道:“你长得真漂亮,穿衣也好看。”不仅是男人看美女赏心悦目,女人看美女心情也舒畅。
闻缥缈的确长得很美,算是总裁秘书处最有姿色的女人了,身材绝佳,一头金黄的大波浪,再配上白皙无瑕的脸蛋,绝对是男人眼中的性感尤物。而且属于天生丽质型,不化妆也很美,一种妖娆不羁的美。
“是吗?谢谢夸奖!哦,对了,你还没吃晚饭吧,我下班以后回家做了,特地给你送过来,就是觉得医院的饭再好也吃得不是味儿,就是没有家常菜好吃。人有时候吃的不是饭,是感觉,你说呢?”闻缥缈调皮的冲沈玉婉眨眼。
沈玉婉感慨,没想到闻缥缈私底下是这么活泼可爱的女孩儿。“谢谢,你有心了。”
“不说了,你赶紧吃饭,营养足够病才好得快。”闻缥缈说完就解开袋子,先拎出几串紫溜溜的新鲜葡萄,然后拿出几个食盒,“呶,红烧肉,油淋小白菜,番茄炒鸡蛋,还有豆腐鱼汤。不是什么法国大餐,都是我拿手的家常菜,你尝尝。”
沈玉婉微笑着接过筷子,闻缥缈猴急地说:“你先尝尝红烧肉,我最在意这个了。”
“好。”沈玉婉依言尝了一下,“嗯,好吃,比我做的好多了,我的尺度把握不好,有时会太腻。”
俩人正说笑,沈玉婉的手机铃声大作。
她看了看来电显示,下意识地望了望闻缥缈,然后小心翼翼的接听,“喂?”
闻缥缈一看沈玉婉这做贼心虚的样,就能断定电话那头的男人是陆少光。
她神采奕奕的眼睛里闪过算计的光芒,太好了,看来她的赌注没下错,陆少光这样关心一个女人还真是前所未有,沈玉婉在不久的将来必定会成为他的软肋。
哈哈,真是天助我也!
“下午休息的怎么样?”陆少光充满磁性的声音传过来,一字一句都浑厚有力,莫名的让沈玉婉的耳蜗发颤,心跳也不老实了。
“嗯,很好。”她努力压低声音回答,并且希望闻缥缈能装作没听见。其实她很想出去接,但考虑到这会让眼前的女孩儿尴尬,还是算了吧。
“那就好,不要急,营养不良,体质弱,都要慢慢养。”接着她听到打火机的声音,不知怎的,眼前仿佛出现那个男人抽烟时性感的姿态。“还没吃晚饭吧,我已经给你订了外卖,应该就快到了,到时候趁热吃。”
陆少光没有告诉她,即将送来的不是外卖,而是他特意吩咐陆家别墅的顶级私人大厨做的营养餐,而且送饭的是陆家的一个阿姨。
“啊?哦,好。”怕闻缥缈听到,然后做出一些设想,沈玉婉不敢多说,只能敷衍着应道。
陆少光不悦地问:“你就这种态度?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屑于对我说?”
“我……”沈玉婉支支吾吾地嗫嚅半天,说不出一句有用的。陆少光听不到自己想听的,忍不住低咒一声:“我他妈真贱!”随即挂掉电话。
沈玉婉瞪大了眼睛,听着突兀的嘟嘟声,心中怅惘,突然很想当面对他说:陆少光,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这么好,三年都没有哪个男人这样对我,我怕我会忍不住心动,忍不住爱上你,如果那样的话,你可以如愿以偿得到我的身体,而我却会赔上一生。
沈玉婉挂掉电话后就像丢了魂一样,闻缥缈听不到陆少光说的话,从沈玉婉的话里也得不出有效信息,只能试探性的问:“谁呀,让我们沈大美人嗯嗯啊啊不停。”
沈玉婉放好手机,重新拿起筷子,因为撒谎所以不敢直视她,“我弟弟,问我晚上怎么不回家做饭。”
闻缥缈心想:你就骗我吧你,如果不是陆少光,你住得起Vip病房吗?骗得了别人骗不了我,如果不是亲眼看见陆少光抱你的时候,脸上的焦急和恐慌那么真实,我也不会找上你。
“对了,你说你一下班就回家做饭,你也没吃吧。我去找护士再要一双筷子,我们一起吃?”
不待闻缥缈回答,又有敲门声响起。
“请进。”
进来的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一脸亲切温和的笑容。她走进来对穿着病号服的沈玉婉说:“你就是沈小姐吧,这是我们大少,哦,不对,是陆先生给你定的外卖。”
这下好了,在第三人面前暴露了,不知道闻缥缈听到后会不会八卦,沈玉婉硬着头皮接过来,“谢谢您,您辛苦了。”
中年妇女微笑着饶有深意的打量了一下沈玉婉,嗯,这姑娘不错,看起来干净清新,应该是个规规矩矩的女孩子,不像那个伊莎贝拉,一副妖冶魅惑的样子,不知道经了多少男人,脏!
中年妇女礼貌地向沈玉婉打过招呼后离开了。沈玉婉心下奇怪,哪家餐厅会让中年女人送外卖,而且还是个仪容得体,穿着不凡,脖子上戴着珍珠项链的阿姨。还有,她好像没让她签收。
闻缥缈也觉得莫名其妙,但是,当沈玉婉打开外卖餐盒的时候,她的疑惑不解自开。
这种饭盒的设计独一无二,在市场上没有卖的,而且上面还有小篆体的“陆”字,无疑是陆家请名师订做的。闻缥缈撇撇嘴,哼,陆家人还真是奢华讲究,连拿出去的饭盒都这么有派头!
沈玉婉打开大饭盒的盖子,里面是格子,有四道菜,沈玉婉说不出名字,但能肯定很费钱。
闻缥缈故意惊呼:“哇塞,摩菜鸡,香煎鳕鱼,黄瓜粉皮,瞧这样子,都是出自顶级大厨之手吧。”
接着她又调侃:“A市请得起世界大厨的餐厅不多唉,某位陆先生真是有心了,玉婉,你好福气啊!”
沈玉婉羞得不敢抬头,闻缥缈笑着搂住她的肩膀:“这么容易害羞啊,其实呢,陆总对你的关照我们都看的见,不过那是应该的,因为你的工作态度最让他老人家满意。不过呢,看见他那么紧张地抱着昏迷的你,我就猜到他对你有意。”
不想再谈论这个话题,沈玉婉微笑着说:“这下真的吃不完了,你可得跟我一起。”
这时闻缥缈的手机发出短信的提示音,她打开看看,然后对着沈玉婉晃晃手机:“喏,恐怕你得一个人吃晚餐了,有朋友约我。”
“那我就不留你了,你注意安全。”
闻缥缈刚出病房,手机铃声就响起来,她走到下面一层楼的走廊尽头才慢悠悠的接,“我是闻缥缈。”
“我是你的情郎。”那边是调侃的声音。
闻缥缈忍不住嗤一声笑出来,接着啐那人一口,“螳螂你个死不要脸的,再这么二皮脸,我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再把某坨肉剁下来喂狗。”
那边的男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她这么说,“照你这好心情,你不说结果,我也知道成了。”
她打开走廊尽头的玻璃窗,微风拂过她如玉的脸庞,顺带吹起深紫色的连衣裙,她伸出手去感受轻柔的触感。
闻缥缈霸气的说:“那是,也不看我这火眼金睛长的,我绝对没押错宝,我现在确定以及肯定陆少光对这个女人动心了,有了沈玉婉“搭桥牵线”,我们获取情报就更有希望了,而且更容易终结他的命。”
“唉,最毒妇人心,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这两句话你都很适合。但愿你的计划能成功,我们大家都指望你呢!”
闻缥缈挂掉电话,双手撑在窗户上,俯瞰着A市的繁华夜景,眼里露出势在必得的光芒。
第二天早上,沈玉婉起床后,换上了自己原来的衣服,把床铺好,还把房间收拾一遍,不留下任何痕迹。
收拾好以后,她去问住院的费用,人家说陆少光提前付了住一个星期的费用,陆少光已经结账这她想到了,可她没想到这人钱多得没处烧,她现在好好的了,哪里用得着住一个星期,真是夸张!
出院的那天早上,于菲顶着熊猫眼来接她,沈玉婉很心疼,她早就告诉过她不用来接,因为于菲每天晚上在酒吧熬夜到很晚,每天上午基本上都是睡过去的。可她非要坚持来接沈玉婉。她不知道的是,于菲坚持来陪她,是了解她要强的个性,怕她第一天出院就死命去上班。
两人走着去附近的粥铺吃早餐,聊天的时候沈玉婉一不小心透露了自己和杨辉分手的真正原因,于菲火冒三丈,她恨不得把沈玉婉的头皮戳破,直骂她傻帽一个!
“你无偿馈赠四年青春,外加将近十万块钱,却还是被这个吃软饭的臭男人甩了,沈玉婉你个二货,走到大街上别说认识我,我嫌丢人!”于菲气得直骂娘,一跳三尺高。
沈玉婉以前的说法是:异地恋终究不是个事儿,所以两人协议和平分手,而她在这四年给杨辉出的钱,他承诺参加工作后会还的。于菲这才没找他理论。
可现在她一句话泄露了真相,于菲就像浑身竖着毛的斗鸡,径直杀向余家大宅,直嚷嚷着要给死党出这口恶气。
看着于菲头也不回的上了一辆计程车,沈玉婉急得跳脚,她就知道,依于菲嫉恶如仇的性格,要是知道杨辉做的龌龊事,不找他算账才怪!
于菲火大地坐上计程车,司机问她去哪,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知道杨辉那狗崽子住哪儿,忍住要一掌拍死沈玉婉的冲动,她打电话给沈玉婉。
“地址?”她咬牙切齿的问。
“什么?”反应慢板拍,两秒钟后她才恳求道:“我也不知道他现在住哪儿,菲菲,别闹了好不好,你大早上的要干什么呀!”
“我再问一遍,地……址……”焚烧中的烈火冒着噼里啪啦的声音,听得沈玉婉心惊胆战。
“算我求你了,你不要闹,你找到他了又能怎么样,打他?骂他?那也改变不了事实啊!菲菲快回来吧,我好想你,呃,那个,我头好晕,快站不住了,应该是病还没好全……”
于菲果断地关掉手机,头晕?你丫的骗鬼啊!道行不高,回家继续修行吧!
她于菲是谁,要个地址能难得住她?开玩笑!
“喂?是韩局吗?我菲菲啊!……是这样的,我想问问余氏企业的别墅在哪……嗯,对的,我要具体地址……您别打趣我了,下次再到Paradise,我好好陪您喝两杯……”
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在了余家别墅的大门外。于菲在别墅面前站定,她双手抱胸,仔细地观察了这所别墅的景观。
从富人们的住宅可以看出他们的企业规模和收益的情况,于菲不屑地想着,还以为杨辉那孬种抛弃玉婉,找了个跨国集团的千金入赘呢!今天亲自核实,也不过如此!实力也没有很强大,就是一般的富人家。
怒火越烧越旺,于菲狠狠地按了按别墅的门铃,恨不得把它按爆。
余家人大清早的被连续的门铃声烦扰,一个个恼火的不行,余娇的爷爷拄着拐杖,艰难地咳嗽了两声,好不容易吐出一口痰,他嗓音沙哑地说:“谁呀!大清早的,是要闹死我老头子吗?”说着还用拐杖敲了敲地面。
余娇心疼地抚了抚爷爷的心口窝,皱着眉头说:“可不是吗,真恼人!爷爷您别急,我去给你看看。”
余娇扭着丰臀跑过去打开监控。
外面的于菲看见开关处一个指示灯亮了,她邪气地笑了笑,然后做泼妇状,冲着监控探头大骂道:“杨辉你个下三滥的瘪三,你个大老爷们还攀高枝,你不要脸,你个吃软饭的臭男人,我真是看错你了,你个懦夫,你出来跟我对峙,你敢不敢……”
余娇吓坏了,在她看来,外面的女人面目可憎,毫无教养可言,看起来就像是个刚从夜店里走出来的疯女人,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耳朵上还带着两个硕大的耳环,阿辉怎么会认识这种女人?
余老爷子敲了敲拐杖,“娇娇,我听见外面吵吵闹闹的,是谁呀!这样,你去把阿辉叫下来,让他处理,以后我死了,这个家就是你们小两口打理了。”
清朗悦耳的男声传来,“爷爷,您这说得是什么话,您会长命百岁的,别诅咒自己,我和娇娇会永远在您身边。”杨辉已经穿戴整齐,看起来风神俊秀,十分儒雅,他拿过下人倒的早茶,恭恭敬敬地端到老爷子面前。
老爷子乐呵呵地点点头,满意的态度自是不必多说。
杨辉在美国的学业快结束的时候,就结识了余娇。他回国以后,找工作十分艰难,各种碰壁,海龟不再吃香,法学专业更是让他举步维加,到余氏企业应聘的时候,董事长看中了他,再加上余娇在美国的时候就对他死缠烂打,考虑到孙女游戏人间多年,已经是二十八岁的年纪了,所以老爷子就促成了这门婚事。
余娇可不这样想,她紧紧地盯着杨辉,神色怪异。杨辉转过头来,亲昵地掐了掐她的脸,“怎么了?”
余娇恼火地拍掉他的手,气哼哼地说:“还有脸问,你瞧瞧外面是怎么回事,你大概风流债太多,夜店的女人都找上门来了!”
杨辉眸光微变,鄙夷地想:又给我安什么罪名!风流债多的是你吧?婊子!
他习惯性地安抚她,“不要乱说,我出去看看。”
走到院子里,杨辉麻木地抬起手,看了看刚刚摸过余娇的脸的几根手指,那种粘腻感还在,隐隐可见白色的粉底液,余娇每天都要化很厚的妆,不然不敢出去见人,她的皮肤已经被化妆品腐蚀的很厉害,卸了妆以后的脸简直不能示人,所以她晚上睡觉的时候还要重新化妆。
想到自己昨天晚上,仍然被迫在那副提前失去生机的身体上开垦,他就觉得有干呕的冲动。
他近乎麻木地嗤笑:呸!真恶心,都很恶心!
这厢,沈玉婉急得手足无措,她再打过去,于菲直接关机了。万一她去人家的别墅闹得不可开交怎么办?她那么火辣的性子,肯定要把杨辉骂个狗血喷头,肯定不好收拾啊!
她该向谁求救呢?她脑子里首先出现的是陆少光的身影,他对她照顾有加,可这让她倍感压力。想了想,倒是有一个人应该可以帮忙。
杜易修开着他那辆骚包的法拉利,刺溜一声停在了沈玉婉的面前,他摇下车窗,露出灿烂的笑脸,“嗨,美女,有急事能先想到我,我很荣幸啊!”
沈玉婉不好意思地笑笑,杜易修一个手势,她赶紧坐上车。
“地址我在来的路上已经查清楚了,现在就是在往那个方向去的,你不要太着急了。”杜易修偏过头看了看她仍显苍白的脸色,担忧的说。
“咳咳,我可不可以知道,你的那个朋友去那里做什么?会发生什么严重的冲突?”杜易修试着问,倒是有些好奇。
“一点点过节,也不是太严重的事。”沈玉婉明显不想提,杜易修是情场高手,颇懂女人心,也就没有再问。
杨辉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大脑有些短路,不过很快就明白过来。玉婉性子柔弱,他们谈恋爱的时候,一直都是他主导,分手更是他主导,所以让她来找他算账,那是不可能的,她只会一个人蹲在黑暗的角落,默默地吞咽初恋失败的苦果。
杨辉打开门,迅速地打量了一下于菲,然后轻笑着说:“菲菲,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有个性!”
于菲甩甩乱糟糟的头发,无所谓地说:“全世界都知道我是**丝,**丝嘛!要的就是这种不羁的气质!”
杨辉缓缓地点了点头,心里却悲哀地想:于菲过着夜猫子的生活,做着不切实际的明星梦,却比他活得真,活得爽利!
于菲双手抱胸,围着杨辉转了一圈,明明白白地打量他,而后辛辣的讽刺:“啧啧,混得真不错啊!瞧这亚曼尼西装穿的,真帅气啊!”
杨辉故意往前走了几步,突破了于菲的包围圈,也使自己脱离了摄像头的监控范围。他转过身说:“菲菲,你有什么话直说好了,何必拐着弯儿的骂。”
“哼,只怕我委婉点,你都受不住,我要是直接了,你就一头栽倒荷塘里了!”
杨辉苦笑:“你是替玉婉兴师问罪来的,我知道,我对不住她,可你想过……”
一听到男人们辜负女人时,必用的懦弱的借口,于菲的熊熊怒火就呼呼地往外冒,她双手一挥,像个爷们儿一样粗鲁地打断他的话:“你这些话骗沈玉婉那傻蛋去吧,姑奶奶我可不吃这一套,玉婉为你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还折腾到医院去了,负心汉凭什么过舒舒服服的日子?”
杨辉头疼,于菲骂的,不也是他每天反思的吗?他不也每天受心理折磨吗?不过考虑到自己的既得利益,杨辉还是拉着于菲往马路那边走了几步,“菲菲,我也是迫不得已,你以为我就好过吗……”
于菲大骂着甩开杨辉,“姑奶奶说了不听借口,你给我记住,没有任何理由!”
她霸气地把衬衣袖子往上捋,“要是你这样的渣男也可以过上好日子,这个世界就让我绝望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把我往这边拖,就是不想让余家人知道你干的好事。”于菲狠狠地用手指指杨辉,“我才不称你的心,就是不让你好过!”
杨辉神色复杂,眼角抖了抖。于菲已经重新站在了余家大门外,她一手用力地拍打门,朝里面大喊大叫:“啊……里面的有没有人在听啊?杨辉抛弃了他相恋四年的女朋友,他见利忘义,他是小人啊!你们余家人都瞎了眼吗?怎么会招这样禽兽不如的人做上门女婿啊……”
“唔唔……你放……”杨辉上前用力捂住了于菲的嘴巴,于菲不停地挣扎,抬脚狠狠地踹他的腿肚子,杨辉闷哼一声,却还是死死地不放开。
“你说够了没有,再这样闹我真不客气了!”杨辉沉声警告道。对她留情,是看了玉婉的面子,如果让他隐忍了这么久得来的成果全被她毁掉,那他谁的面子也不会看。
“杨辉……”
一声令人心碎的女声从不远处传来,沈玉婉从宝蓝色的法拉利上下来,她看起来疲惫至极,脸色苍白的不像话,声音更是哽咽地让人心疼。
“啪”一声,一巴掌无比坚决地落在了杨辉的脸上,沈玉婉哆嗦着收回手,咬着牙说:“放开我的朋友!”
生平第一次打人,这一巴掌,她用尽了全力。
杨辉的脸保持着偏转四十五度的姿势,捂着于菲嘴巴的大手也不自觉地松了,像是过了好半天才能接受这个事实。
平时像只猫咪一样的玉婉也会恼怒?好吧,他接受这个事实,他现在就像一具衣冠楚楚的行尸走肉,可不是该打吗?
于菲得了自由赶忙站在沈玉婉这边,还不忘狠狠地推了杨辉一把,杨辉怔忡间趔趄了一下,没站稳还是摔倒在地。
沈玉婉的脸上挂着两行泪,她难过地抽抽鼻子,扭过头去不再看他。于菲得意地笑了,啐骂道:“活该!”
开着车老远就听见了于菲嚷嚷,杜易修把整件事情串联起来,大致猜出了怎么回事。
看到沈玉婉刚刚出院就是这副状态,他十分担忧,这个柔弱的女孩承受了怎样不幸的感情经历啊!
看着杨辉失魂落魄的样子,于菲十分满意,瞄到路边上的那辆宝蓝色的法拉利,她奸笑着一把拉过曾在她喝醉酒以后,帮她脱离酒桌的杜易修。
杜易修茫茫然,于菲却把他推到杨辉面前,一副伶牙俐齿的样子,“喏,杨辉,你看清楚了,这是玉婉新交的男朋友,比你有出息多了。那边,你再看看人家那辆价值上千万的宝车,比你守着的这座破宅子强多了,玉婉离了你,过得不知道有多好!追她的人全都是高富帅!”
杜易修憋着笑,握拳不自在地咳了两声,破天荒的没有阻止这个穿着和行为举止都十分怪异的女孩。
其实他心里一点也不排斥,沈玉婉是个极好的女孩子,纯粹的就像含苞初放的花骨朵,伸出头怯怯地打量这个复杂多变的社会,试问,这样心灵纯粹的女孩,哪个男人不喜欢?
沈玉婉知道于菲这是故意气杨辉的,她也没有心情去反驳,任由她说好了,就算是她帮她出出气。
躲在院子里的余娇看到杨辉倒地的时候,就再也忍不了了,她风风火火地冲了出来,没好气地剜了一眼杨辉,然后叉着腰骂于菲:“你是哪里来的妖精,这么嚣张跋扈!我看像夜店里的妓女,站在这里我都嫌脏我家的地,快滚!”
杨辉拍拍身上的灰,走到余娇身边,垂眸说:“你们都快走吧!”
余娇气哼哼地把矛头转向内部,尖锐地说:“你就是个懦夫!被人推得甩了个大跟头你也不吭声,我当初怎么会看上你?”
杨辉十分尴尬,他现在的情况真的应了于菲的痛骂。他硬着头皮反驳道:“娇娇,我们已经是夫妻了,你怎么这样说?”
余娇咬牙不吭声了,老爷子突然出来了,“爷爷!”余娇赶忙跑过去搀扶他。
于菲快人快语,以为自己掌握了杨辉的秘密,可以拆穿他,让他一无所有。“余老爷子,你知不知道您的孙女婿……”
“菲菲,你不要乱说!”杨辉出声阻止,他刚忙去哄老爷子,“爷爷,您不要听他们乱说,我以前是谈过女朋友,可是已经分手了,我现在有妻子了,我会对婚姻忠诚的,永远对娇娇好,努力学习管理公司,不让您一辈子的心血付之东流,别的我什么也不想,请您相信我!”
沈玉婉的身形晃了晃,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她亲眼看见这个她爱了四年的男人是怎样在别人面前摇尾乞怜的,卑微的像一只狗,如此熟练的把黑的说成是白的。
这是怎样一种悲哀!
他悲哀!她也悲哀!
杜易修及时地扶住了沈玉婉摇摇晃晃的身体,“玉婉,你怎么样?”
她苦笑:“我能怎么样?”
听到杨辉信誓旦旦地保证,余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他用拐杖敲了敲地面,“那你说,你跟这个女孩子还有关系吗?我要听你亲口说。”他指了指沈玉婉。
杨辉瞟了一眼沈玉婉,那眼神薄凉的令她心惊。他毫不留恋的转回头,坚定地说:“没有关系了,现在没有,将来、将来也不会有。”
“很好,男人就要狠,在商场上你不对别人狠,别人就会对你狠。我不管你过去是怎样的,你已经是我余家的女婿,我可以让你少奋斗二十年就取得别人一辈子也得不到的财富,你也别让我失望。今天,你的旧账必须了结得干干净净,以后再出现这样的事,你就别叫我爷爷了!”余老爷子的拐杖敲得邦邦响。
“是,爷爷,您放心,我都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事发生。”杨辉恭敬地答道。
在场的恐怕只有沈玉婉一人听得懂,杨辉不仅是向老爷子保证,也是暗示她:不要再来打扰我,不然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沈玉婉的拳头渐渐捏紧,喉咙那里好像被人掐住了。老天!我不想怨天尤人,糟糕的结果我原本已经认了,可为什么还要让我目睹这血淋淋的事实?为什么要我亲眼看见这罪恶?
突然有一种报复的冲动。
深吸了一口气,沈玉婉缓缓道:“杨辉,你过来一下好吗?我有话单独告诉你。”
两人在众人的注视下,走到马路边。
杨辉还一脸的歉意,一脸的为难,沈玉婉嗤嗤冷笑,不用了,真的没必要!
她倏然就笑了,丝毫不给杨辉发挥的空间,她幽幽地道:“杨辉,你死也想不到,在你背叛我之前,我已经背叛你了。”
杨辉的愕然表情,根本无法形容。他结结巴巴说不出来一句话,沈玉婉继续补刀:“在我去美国看你的那个夏天,一天晚上,阴差阳错的,我和一个很有钱的男人睡了一夜,我的清白早就给了他。那件事是一个错误,不是我愿意让它发生的,因为害怕,我没有立刻告诉你,但我以后会解释给你听的,我在想,你如果知道了,会不会很介意,会不会不要我了。”
沈玉婉激动起来:“你果然不要我了,却不是因为那件事,而是因为你贪图富贵,想要不劳而获。杨辉,你有没有觉得很滑稽,反正我是这样想的。以前我不信命,现在我有点信了,冥冥之中,自有天注定。老天爷预感你不够爱我,金钱会谋杀我们的爱情,所以它适时地安排了一场意外。我最最解气的一件事就是,在你背叛我以前,我以前背叛你了,哈哈……你还以为你占主导地位,你太可笑了,我觉得好解气,真的好解气,心里顺畅多了……”
杨辉脸色变得煞白,一脸痛心的看着沈玉婉,本来就有忧郁气质的男人,此时更忧郁了。
“你说的是真的?”他轻飘飘地问。
沈玉婉抬起下巴,一脸的决然:“当然是真的,事关我自己的清白,我怎么能乱说。怎么样,你现在是什么感受?有没有遭人背叛的感觉,不好受吧!这就对了,我也尝过这种滋味,很公平的。”
回去的时候,于菲和沈玉婉坐在后面。于菲一路上都小心翼翼地观察姐妹的表情,看着玉婉颊边隐隐的泪痕,她有些自责,“玉婉,对不起啊!要不是我非要来,也不会弄成这样。”她说着说着就激动起来,“本来是来拆穿杨辉那个家伙的,谁知道反而让他们团结起来了。”
沈玉婉无所谓地笑笑,“我觉得应该换个角度看问题,今天发生的一切,可以让我认清残忍的现实,彻底死心,勇敢地向前,再也不去为死去的爱情哭泣!”
于菲的眼眶也微微的湿润了,其实她骗谁都骗不过自己,她很清楚,她是自己的感情创伤太严重,找不到发泄口,才把矛盾转移到杨辉身上的。现在发泄完了,心里却还是一片空虚。
她无聊的咕哝道:“杨辉背叛的事实这么明显,我就不信余家老爷子看不出来,他就不担心那上门女婿的人品问题吗?”
沈玉婉兀自发呆。
开车的杜易修本来不打算说话,给她们姐妹俩一个疗伤的空间,可于菲的问题他正好有话说,“现在很多家族企业没有合适的接班人,有一部分是因为家族没有男孩,余家好像就属于这一种,帮女儿找个能干的丈夫就成了重要的事,以后企业就可以让女婿接管。余家老爷子应该是看中杨辉以前生活在底层,能吃苦,不骄不躁,不像很多富二代那样一身的毛病,所以就愿意培养他。”
于菲似懂非懂,调侃道:“哎,开法拉利的,那你是富二代吗?”
杜易修咳了两声,“我是富三代了,但是我不败家。”
沈玉婉想要回公司上班,希望用这种方式使自己忙碌一点,没有时间去想不开心的事,于菲和杜易修劝不住,只有随她去。
当她现身于十八楼,韩琦和程碧玉勉勉强强的跟她打了招呼,又要装出“欢迎回家”的笑脸,又忍不住闪出嫉妒怨愤的神色,表情十分纠结。
闻缥缈很惊讶,“你这么快就回来,身体养好了吗?我还打算今天中午再去看看你呢!”
沈玉婉坐在位置上收拾文件,冲闻缥缈笑笑:“我已经好了,还住在那么高级的病房做什么?当病人的滋味很糟糕。”
闻缥缈暧昧的小声说:“你擅自从医院逃跑的吧?要是让某人知道了,会不会大发雷霆,怪你不懂得照顾自己啊?”
沈玉婉嘀咕:“看你说的,什么叫逃跑,我是自由人,别人怎么干涉。”
对于任何人提到的她和陆少光之间的深层关系,她说不清,只能装傻充愣混过去。
韩琦和程碧玉看着两人亲密聊天的样子,心里都很纳闷,她们俩什么时候结成统一战线了,以前每天话都不说几句的,毫无征兆,真是邪门!
陆少光早上经过秘书处的时候,习惯性地往沈玉婉的座位上瞄,想到那个乖得像猫咪一样任他喂食的女人,他就很想笑,可是,想到昨晚她连句完整的话都不愿跟他说,他就郁闷难平。
但是,但是,当他真真的看到沈玉婉的背影时,觉得这简直不可思议,眼角似乎感受到他的怒气,很配合地剧烈抽动几下。
这时接到医院打来的电话,某个小护士泫然欲泣,经过一番激烈的思想挣扎后,视死如归般拨通了天神的电话。
“喂?是陆先生吗?是、是这样的,今天早上八点钟去查班时,发现沈小姐她、她神秘失踪,但是,房间收拾得整整齐齐,没有任何挣扎或打斗痕迹,应该是、是她自己……”报告完以后就在电话里哭泣,“陆先生,饶了我吧,我家里还有弟弟在上学……”
陆少光只听了有效信息后就合上手机,盯着那个不怕死的女人足足五秒钟后,他铁青着脸进了办公室,又把门摔得震天响,整个十八楼抖三抖。
不知怎么的,沈玉婉的眼皮子直跳,内线响起,陆少光怒火十足的声音传来:“沈玉婉,你该死的给我过来!立刻!马上!”
她抚摸着心脏,赶紧把听筒拿远一些。
陆少光的爆发力足够强,整个办公室的女人们都听到了。
呵呵,沈玉婉,你也有让陆总不满意的地方,快去吧,别耽误,快去受死!韩琦如是想着,悠闲地从包包里拿出粉底盒补妆,娇艳的脸蛋上满是灿烂的春光。
总裁办公室里,陆少光靠在椅背上,阴沉着脸看着沈玉婉,他就那么盯着,一句话都不说。
沈玉婉微垂着头,两脚并拢,两手放在前面,两根手指互相纠缠,揪揪拽拽。
陆少光不说话,她也不说话,隐隐感觉到他的怒气从何而来,但她不愿意承认,于是进行自我安慰:陆大少爷生气另有原因,我是小喽啰一枚,没有那么大的魅力,沈玉婉,别太自恋哦!
陆少光见她脸不变色,三根手指变着法的玩儿,一点没有自觉认错的打算,脸色不免又阴了阴,上下牙更是抵得发疼。
他玩儿的是心理战术,眼神上瞪着她,思想上压着她,好让小妮子恐慌不已,自觉认错,哪知她竟如此顽劣,小孩儿心性,不知悔改!
陆少光挫败不已,浑身不由得软下来,好不容易召集起来的熊熊怒火,顿时如正在泄洪的江水尚未酿造祸端,就滔滔奔涌,匆匆散去。
算了算了,小妮子身体不好,只怕他猝不及防的一声怒吼会让她头脑晕眩,眼冒金心,瘫倒在地。陆少光,遇上了她,活该你忍着!
他败下阵来,想主动找她说话又不能搞得太突兀,陆少光咳嗽一声,再清清嗓子,很满意地看见沈玉婉重新站直身体,神色认真,随时听候吩咐的模样。
他沉声问道:“谁允许你出院的,没好全你就跑了?沈秘书,你真有个性!”
沈玉婉硬着头皮招架,“您想得太严重了,我已经不发烧了,体力恢复得差不多,而且那个Vip病房费用很贵,我不敢多待。哦,对了,这次看病花的钱我会尽快还给您,只是要再等一段时间。”
沈玉婉说到这个的时候,眼睛炯炯有神,一脸的真诚,陆少光确定她不是说客套话,而是真的打算还,于是漫不经心的说:“无所谓,两三千块而已,我不需要,你只要好好配合我的工作就可以了。”
沈玉婉坚定地反驳:“我一定会还的,您要不要是您的问题,我还不还是我的尊严问题。”
她眼眶微红,顿了顿又说:“你记错了,不是两三千,我昨天的医药费再加上住院费一共是一万八,我问了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知道,陆少光故意说错,就是不想让她有过重的经济压力,沈玉婉心里很不是滋味儿,酸涩无比。陆少光,我无法给你你想要的,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对我这么好。
陆少光有些尴尬,端起手边的咖啡喝了一口,不料味道远不如沈玉婉的,他不悦地皱皱眉。这是韩秘书一大早就准备好了的,她以为沈玉婉今天还请病假。
“我不想我的秘书看起来病怏怏的,我让你养着你不听,中国人都说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好自为之。”陆少光燃起一支香烟,“出去吧,把这盘咖啡端走,重新送一杯进来。”
沈玉婉轻轻抽抽鼻子,端着托盘出去了。
韩琦的心思早不在工作上,就竖着耳朵对着总裁办公室的方向,希望听到沈玉婉被狠批的动静。
钟晴挺着大肚子走过来,见韩琦好像不在状态,倒像是在神游,她敲敲办公桌,“韩秘书,与江南钱氏的合作案你备注好了吗?”
“啊?还没有。”韩琦回过神来回答道。
“你往常的工作效率很高的,那个备注不难做,怎么还没弄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了?”钟晴语气温和的问。
“没有,快做完了,我一会儿拿给您。”韩琦恭敬地说。
钟晴是陆氏的老员工了,处事向来公正,韩琦尊重她的最重要原因还不是因为她是秘书处经理,而是因为钟晴已经三十三岁了,而且成立家庭,不可能成为跟她争夺陆少光的对手。
韩琦刚投入状态,却不经意发现沈玉婉出了总裁办公室,而且神色如常,她不相信,于是拿上被子跟着进了茶水间。
韩琦装作洗杯子,看见沈玉婉把从总裁办公室端出来的咖啡一股脑倒进水池里,然后拿出咖啡豆准备重新煮,她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那咖啡是她承载着满满的心意精心煮的,陆总还没怎么喝就被这个贱人倒掉,谁来告诉她这是什么情况。
韩琦咬牙切齿地瞪着沈玉婉的背影,美艳的脸上扭曲的可怕,她把自己的玻璃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然后一脸愤恨的看着沈玉婉。
沈玉婉吓了一跳,感觉膝盖好像有些刺痛,她转过身惊讶地看着韩琦,“韩秘书,你、你怎么了?”
韩琦挺直了腰板,紧紧握着拳头,冷笑一声,“哈!我怎么了?我倒想知道你怎么了,你算那根葱,凭什么把我煮的咖啡倒掉,只让陆总喝你煮的。”她缓慢的走近沈玉婉,“沈玉婉,你是新人,新人也敢这么猖狂的跟我抢,真不要脸,你个婊子!”
沈玉婉本来糊涂,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原来韩琦误以为是她霸道地倒掉了她煮的“爱心咖啡”,这是要找她算账呢。韩琦越骂越不堪,沈玉婉越听越不能忍受,她怎么能这样,不分青红皂白就乱冤枉人。
沈玉婉也抬头挺胸,毫不畏惧的看着韩琦冒火的眼睛,“你误会了,或者说你想多了,是陆总吩咐我倒掉的,至于原因,我想可能是因为有些凉了,喝得不舒服。”
不过她话刚落音,自己就意识到了什么,刚刚倒掉的咖啡还有些烫手,而且陆少光不太介意温度,以前,她煮的但已经凉掉的咖啡,他也喝了。
沈玉婉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而且有些荣幸。这么说的话,陆少光是不喜欢韩琦煮的咖啡,却很喜欢她煮的。他间接地用这种方法表明了对她手艺的欣赏,没有哪个女人心里不感动,不欢喜。
韩琦嗤笑一声,怎么可能是因为凉掉了呢?她明明看见那咖啡还冒着淡淡的白烟,沈玉婉这狐狸精真是鬼话连篇。
这一段时间积聚的妒火熊熊燃烧,韩琦眼睛猩红,抬起双手狠狠地扇了沈玉婉一巴掌,随着一声响亮的掌掴声落下,她轻蔑地笑:“新人不诚实就该受教训,这是你应得的,好好享受。”
沈玉婉被打得半边脸火辣辣的疼,保持着头往右偏的姿势整整五秒钟才缓过来,她捂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韩琦,这个女人,真是疯了!
两人正僵持,殷离拿着杯子进来了,一看这场景,顿时明白大半。他慌忙一把扯过韩琦,冲她吼道:“你疯了,怎么能打人?”
平时仗着自己是总裁秘书处的人,到处撒泼也就罢了,居然欺负到沈秘书的头上去了。沈玉婉是老板看上的女人,平时她对他冷淡,老板都不舍得动她一根汗毛,怎能容许别人放肆!
韩琦指着沈玉婉的鼻子,理直气壮地跟殷离争辩:“她擅自倒掉了我给陆总煮的咖啡,只让他喝她煮的。你们都维护这贱人,那你们知不知道她有多贱!她才是真正存心勾引,阿谀献媚的幺蛾子!”
听着这样莫须有的罪名,沈玉婉无力的闭了闭眼,一副不屑争吵,清者自清的模样,看得韩琦气不打一处来。
“假正经!”韩琦怒骂一声就张牙舞爪的朝沈玉婉扑过去,殷离眼皮子底下哪里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他一把捏住韩琦的手腕,理正言辞地警告:“韩秘书,你要想清楚,如果陆总看见沈秘书一身伤痕,他会让谁走人?”
韩琦身体一震,理智回归大半,半晌才挣脱殷离的束缚。是啊,照沈玉婉这受宠的势头,陆总一定会让她滚蛋,到那时她连见陆总一面的机会都没有了。
殷离劝道:“你们一个办公室的,你应该了解沈秘书的性子,她不是一个敢自作主张的人,如果没有陆总的吩咐,她不敢从他的手边端走咖啡。陆总不喝谁的咖啡,谁就应该检讨自己,改进自己,争取得到上司的肯定,而不是在这里窝里斗,为难新员工。韩秘书,你说对吗?”
韩琦一脸的黯然,倔强的偏过头去不肯看他们。她不得不承认殷离分析的对,那就是陆少光只喜欢沈玉婉煮的咖啡。
她不甘心,同样是咖啡,她也是精心煮的,怀着满满的,浓浓的一腔爱意,凭什么得不到青睐?
韩琦跺了跺脚,最后怨毒的瞪了一眼沈玉婉,恨恨地转身走了。
殷离走进沈玉婉,关心的问道:“你怎么样?脸好像肿了。韩琦真是不可理喻,我看真不能让她继续留这儿了。”
沈玉婉忙说:“我没有事,她也只是误会了,又不是故意的。自己辛辛苦苦煮的咖啡被人倒掉,放在谁身上都不好受。殷助理,你不要告诉陆总,不然我就罪过了。”
殷离眼里流露出赞赏的光芒,“那如果她以后再为难你,你不要一味的忍气吞声,因为你好欺负,所以她才欺负你,比如说程碧玉,她就不敢跟她乱来。”
他顿了顿,无奈的说:“如果不是争风吃醋太严重,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因为就算换新的来了,也免不了走老路。”
沈玉婉了然的点点头,“大抵她们都是很爱陆总,所以有些极端。”
殷离愣住了,他突然很想问问:你对陆总就不心动吗?也许正是你的难以搞定,才让陆总这么长时间,都不再找别的女人。
“你的脸需要用冰水敷一下才好,让陆总看见了,他会灭了那个人。”殷离说得一板一眼。他自己都舍不得碰的女人,却在别人那儿挨了打,后果会很严重。
沈玉婉羞得低下头,看来连殷助理也知道了陆少光对她的心思,也对,殷离每天跟在陆少光身边,不知道才奇怪呢!
想到这里,沈玉婉突然想问:当初你是在陆少光的授意下,才让我到Star大酒店上班,接着再把我调到陆氏?那个厌恶被女秘书缠的高层就是陆少光了?
她没有勇气问出口,唉,不管是故意还是偶然,绕来绕去,她最终呆在他身边,这是不是就是一种缘分。
其实没有什么好抱怨的,她已经够幸运了。要不是陆少光,她现在恐怕找不到工作,养不起家,或者已经沦落到酒吧当三陪女,也不无可能。
为了不惹那只豹子发怒,沈玉婉煮了咖啡让殷离帮忙端进去,依现在陆少光对她的关注度,看不见她脸上手指印的可能性实在是小。
沈玉婉没有回办公室,她来到洗手间,用凉水冲洗脸。“嘶”,好疼!她忍不住叫出声,咬着牙把凉水往脸上拍,不过效果并不好,红肿未消褪。
耷拉着脑袋走出去,迎面撞上一个人,沈玉婉痛苦地捂着脸推开,“对不起,对不起。”来不及看人,她就一个劲的道歉。
“嗨,玉婉。”杜易修好笑的看着她,发现有些不对劲,他握住她的手腕,“把手拿开,我看撞得狠不狠。”
沈玉婉拿开手,却不肯抬头,讪笑着说:“没有撞疼,杜总监,我先回办公室了。”
杜易修清楚地看见她细腻的脸蛋上一排手指印,相当骇人。他二话不说拉着沈玉婉坐上电梯去二十二楼。
程碧玉偶然看见杜易修和沈玉婉拉拉扯扯,她就多留了个心眼,反正左右无人,她索性拿出手机迅速拍了一张照片。
想到策划部是在二十二楼,她吭哧吭哧的去坐电梯,等她到达二十二楼,正好看见杜易修带着沈玉婉往杜衡的办公室走去。想到极有可能会有奸情,程碧玉兴奋地拿出手机悄悄地拍个不停。
沈玉婉挣脱不开,在他后面央求着:“杜总监,您放开我,这是做什么?”
杜易修回过头温和的说:“跟我来,你脸上的指印很明显,需要消肿,不然你工作也会分心,你觉得呢?”
他柔和的语气让她无法拒绝,愣愣的点头跟着进去了。
沈玉婉坐在沙发上等,杜易修做了一个简易冰袋递给她,“敷上吧,会好得快一些。”
“谢谢杜总监。”沈玉婉接过来。
杜易修认真道:“干嘛这么客气,这样,我都叫你玉婉了,以后你也别称呼我杜总监,多见外,叫我易修吧。”
“额,这样不好吧,这是在公司。”沈玉婉想都不想就直接拒绝,其实她怕的是陆少光会生气。
不知怎么的,她身体上没有被包养,可思想上已经被那家伙包养了,或者说已经养成了一种奴性,潜意识里会考虑,怎样做不会让陆少光生气。
“在公司又怎么了?尽管你不同意,我还是会叫你玉婉,你的名字多好听,喊你的名字我心里也舒畅。”杜易修毫不吝啬的夸到。
“嗯。”沈玉婉微笑着点头,人家都这么说了,再反驳就是自己不近人情了。
沈玉婉微垂着头,杜易修定定地看着她的脸,知道这会让她不自在,他还是忍不住:“你的脸是怎么回事?是谁打的?”这不仅仅是好奇,他未发觉他的言语间含着浓浓的关切。
沈玉婉尽量使自己看起来无所谓的样子,“没什么,和别人闹了点矛盾,没控制好情绪,吵起来了。”
杜易修观察她的脸色,斟酌着说:“我看这指印像是女人的,再说了顶楼的男人不会打女人。女人打女人多半是为了男人,你,你是谁的情敌?”
其实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呼之欲出的答案,就是总裁秘书处那些个争风吃醋的女人。
沈玉婉极不自在,脸上的神情闪闪躲躲,一只小手紧张地搓着腿。
“你不想说就算了,本来就是你个人的私事,是我太冒昧了。”杜易修看她脸色不对,急忙补充道。
沈玉婉冲他感激地笑笑,杜易修挺善解人意的,也不勉强她,和他相比,陆少光的性子就霸道多了。
杜易修不再说话,只是浅笑着盯着她看,沈玉婉被盯得心里发毛,她无奈的主动找话题,“这间办公室很宽敞,装潢很讲究,我去过你的办公室,好像不是这样,是我记错了吗?”
杜易修笑着解释:“我的办公室在旁边,这是我爷爷的办公室,他老人家是大股东,不常来公司,却给了他这么富丽堂皇的办公室。之所以带你来这儿,是因为这儿有冰块。”
沈玉婉有些兴奋地问道:“你说的是杜老先生吧,他现在身体还好吗?”
想起那个曾经被她采取过急救措施的老先生,她就很想知道他的近况,想知道他的羊角风是不是还经常发作。只可惜杜董年纪大了,听同事们说已经很少来公司了,那么她也就无处可知。
说起这个,杜易修像是想起什么,“我爷爷的羊角风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我记得在美国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说是一个叫沈什么的女孩子及时采取正确的急救措施,他才捡回了一条命,那女孩是在陆氏旗下的Star大酒店工作的,可我觉得你的名字就很像。”
沈玉婉微垂着头,但笑不语。
杜易修瞬间明白了,双手一拍,欣喜的说:“就是你对吧,你居然不告诉我。”
沈玉婉把冰袋换到另一边脸,不好意思的说:“没什么好说的,只要杜老先生健健康康就好,我当时在酒店房务部工作,解决突发危机是义务。”
杜易修坐近了一些,好奇地问:“那你不是应聘到总裁办公室的吧,那是怎么来的,有人介绍?是不是我爷爷为感谢你才把你调过来的?”
感觉他的问题可能会揭开她和陆少光的纠缠,沈玉婉面露难色,“不是你爷爷,我是陆氏调过来的,可能是某个高层,认为我适合这份工作吧。”
杜易修敏感的发觉沈玉婉有所保留,他突然有一个大胆的猜想,隐隐觉得她和陆少光之间有故事,联想到沈玉婉陷入昏迷的时候,陆少光霸道又焦急的模样,他就觉得不那么简单。
可是他再问下去的话,势必会让她更为难,杜易修轻巧的转了个话题:“我听我爷爷说,他老人家曾经要答谢你五百万,可你想都不想就拒绝了。在这个人人都想中彩票,捡巨款的时代,你这样的女孩子真是难能可贵。”
“你过奖了,救他是我当时的责任和义务。再说,金钱并不能衡量幸福感,我还是觉得,努力挣钱是比较幸福快乐的事情,我挺享受这个过程的。”
杜易修脸上的笑意更深,对她更加欣赏了,他赞成的点点头,情不自禁地说:“玉婉,我就知道你是这样的人!”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住了,沈玉婉奇怪的看着他,她怎么觉得这话,应该是男人对自己的另一半考验过关的时候发出的感慨。
杜易修也知道这话说得不合适,顿觉尴尬,轻轻咳嗽两声。
沈玉婉敛了敛眉,她好像察觉到什么。
“这样吧,玉婉,你救了我爷爷的命,就是我们杜家的大功臣。以后在陆氏我会罩着你,有谁欺负你你就跟我说。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不能再发生,杜家不会让恩人受苦。”杜易修拍拍胸∕脯,一副豪爽又义薄云天的样子。
沈玉婉被逗笑了,心间涌上一阵暖流。笑过之后猛然想到,她沈玉婉何德何能,陆少光要罩着她,杜易修也要罩着她,上苍待她不薄啊!
脸上的红肿消褪的差不多了,沈玉婉不再耽误。她出来的时候,杜易修也跟着出来。
沈玉婉说:“多谢你的帮助,不耽误你工作了,你快进去吧。”
杜易修一愣,然后哈哈大笑,“你又忘了,我进去做什么,这是我爷爷的办公室。”
沈玉婉也跟着憨笑,突然觉得脑袋有些晕,甚至快站不住,糟糕!病真的没有好全。
杜易修眼疾手快的扶住她的肩膀,沈玉婉倒在他的怀里,然后又使劲全力起来。
“你怎么样啊,你昨天住院,今天就来上班,我真的很怀疑唉,明明就没有好全。”杜易修担心的说。沈玉婉现在的脸色很不好,本来被打得红肿,消褪的差不多的时候,又隐隐显出苍白。
“可能没睡好吧,不严重,我先下去了。”沈玉婉说着就离开了。
程碧玉在某个角落隐藏的极好,拿着手机随心所欲的拍摄杜董办公室门口的一切。
呵呵,跑到杜董办公室偷情,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又安全又隐蔽。瞧沈玉婉那小脸蛋红扑扑的,快站不住了都,你们做得是有多尽兴呀!沈玉婉你等着吧,这次一定让你在陆总面前形象尽毁,看你还有什么清纯可言!
“你收拾一下,今天四点钟就下班,我带你去个地方。”陆少光合上沈玉婉送进来的文件,淡淡说道。
“要去哪里?”沈玉婉结果文件。
“高尔夫球场。”
“是。”估计要在那里谈生意吧,沈玉婉没有多想。
陆少光亲自驾车,车上就只有他们两人。陆少光不是个善于聊天的人,沈玉婉更不敢说话,于是气氛有些窒闷。
陆少光打开车上的音乐,悠扬婉转的中国民乐缓缓流泻出来,沈玉婉转过头瞪大了眼睛看着陆少光。她真想不到他这样的男人愿意听中国民乐。
陆少光轻笑:“怎么,很意外?”
“嗯。”
“怎么不问我原因?我以前可是从不关注这些古典民乐的。”
“哦,那你为什么喜欢上这种曲子呢?”沈玉婉的两只手渐渐捏紧,答案好像呼之欲出,心里突然好忐忑。
果然。“因为你,因为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弹奏古典乐器,你美极了,我印象很深刻。”陆少光毫不吝啬他赞美的语句,他几乎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夸过哪个女人,身边的这个小女人好像是第一个。
沈玉婉的脸顿时羞红,她轻轻咬唇,赶紧转头望着窗外,耳边却仍回想着他富有磁性的声音,成熟,蛊惑人心。
她用微凉的手贴上自己隐隐发烫的脸颊,不觉得荣幸是不可能的,不敢动也是不可能的,她只是个很平常的女人,也有虚荣心,也渴望被关注,渴望被捧在手心,只是,陆少光,你有几分真心。
开了一个小时才到目的地……Star高尔夫假日酒店,不用说,沈玉婉一看见名字就知道是陆氏旗下的产业。
置身于海拔近2000米的高处,沐浴在明媚的阳光中,四周是壮美的山景,酒店四周郁郁葱葱的花园和清澈见底的游泳池又为这满目的红添上了几笔绿色和蓝色,让这幅美丽的风景画顿时生动了起来。
呼吸着山间清新的空气,沈玉婉想:在这样一个美妙之处大秀球技,真是惬意之至,有钱人真是会享受。
打高尔夫,穿衣服必须讲究。陆少光是十分有品位的男人,他换上了一件质地轻薄的防风外套,衣着合身舒适,衣料质地柔软,吸汗能力强,不仅可以应对特殊天气,更为他增添服装上的层次亮点,色彩摩登抢眼。
沈玉婉有些傻,见惯了穿着冷硬黑西装的他,这么一副阳光帅小伙外加摩登绅士的形象,让她呆愣了不止几秒。
陆少光看着她发花痴的可爱模样,顿时浑身上下每个毛孔都骄傲起来。
“你也去换。”他高傲的命令。
“什么?”
“笨女人!我说你也去换高尔夫服装,不然怎么放得开手脚!”他鄙夷的看了看包裹在她身上的死板的套装,想到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不会的话,可以慢慢学。”
“陆总,您和客户谈生意吧,你们打,我在旁边候着就行了。”沈玉婉脑袋甩得像拨浪鼓一样。得了吧,瞎子都知道高尔夫是贵族运动,她不想等自己爱上这项运动以后,悲催的发现:没有银子可以烧。
陆少光瞪了她一眼,“你再啰嗦一句,我拖你进去,你要不要享受我的服务?”
沈玉婉再出来的时候,换上了一身的白色装备,她身材纤细娇小,脸是鹅蛋型,长长的头发束成高高的马尾,看起来青春靓丽,恬静可爱,与看起来有些老成的陆少光站在一起,倒是有一种说不出的相配。
沈玉婉揪着上衣的下摆,忐忑地应对陆少光光明正大的打量。
“全身白色装备倒是没有什么问题,却有些单调。”他转过头对侍者吩咐:“再给她拿一件防风背心,红色的。”
事实证明陆少光的品味的确很高,沈玉婉在外面罩上一件红色防风背心,顿时充满活力神采,再用一条有红色元素的腰带稍微呼应一下,而且陆少光让她把高尔夫球衫束到裤子里,整身搭配利落亮眼,又不觉突兀。
陆少光把沈玉婉拾掇地让他彻底满意了,他大少爷的这才慢悠悠的出发。
沈玉婉一直跟在陆少光身边,看着陆少光一个人打球,她渐渐确定了一个事实:根本就不会有客户会来。因为在A市,陆少光是只手遮天的人物,只有别人恭迎他大驾,从来没有他等别人的份。
高尔夫运动一向被冠以绅士和贵族的头衔,凭借出众的外表和球技,陆少光当之无愧地成为这项运动最合格的演绎者。
他在绿茵场上纵情挥杆,挥杆动作可以说近于完美,无论是挥杆姿势的潇洒优美,还是挥杆后球的落点,都会让人赞叹。他转身的动作整体性很强,上身转动自如,下身却保持稳定,能严格做到这一点的人可不多,沈玉婉暗暗惊奇。
联想到了一句话:嫁人要嫁会打高尔夫的男人,因为是绅士。
啊呸……沈玉婉懊恼的甩头,你丫的天天在想什么,那是你能做的梦?别摔死了!
陆少光挥了几杆后,沈玉婉递给他矿泉水。
陆少光接过,发现水是温的,他讶异地望着她。
“哦,那个,运动完以后,喝温水比较比喝凉水好。”沈玉婉自觉地解释,被他盯得也有些不好意思。
陆少光眼含笑意,舒服地感慨:“我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哪有!”沈玉婉囧,她也解释不清楚,为什么特意交代侍者拿温水。
陆少光上前一步,低头定定地看着她像瓷娃娃一样的小脸,“你知道女人最可爱的地方是什么吗?”
“什、什么?”舌头打结地厉害,沈玉婉暗暗骂自己,欠扁啊你!怎么这么喜欢接嘴?
“女人最可爱的地方是,她们经常口是心非,说着言不由衷的话。”他总觉得沈玉婉对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他哪里不好了,能吸引万千女人前仆后继,却独独钓不上来她,怎么可能?
沈玉婉的小心尖颤了颤,她赶忙转移话题,“那个,怎么还不见有客户来,不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陆少光哼哼:“我什么时候说来这里谈生意了,女人,你不要自作聪明!”
这个没心肺的女人绝对想不到,他是为了她着想。她刚出院,大病初愈,又是因为受到了感情的创伤,所以他想带她出来散散心,呼吸呼吸新鲜空气也是好的。要不是因为最近黑星会的军火交易比较频繁,他实在脱不开身,他肯定会以工作的名义,带她去欧洲好好透透气。
接下来,陆少光非要让沈玉婉也学。
“为什么我一定要学,我没有运动天赋,而且这种运动我也消费不起。”
陆少光不悦地说:“我一个大男人还能让你掏钱?再说了,我陆少光的秘书,方方面面都要做得好,你必须培养你的气质,给我长脸,给公司长脸,懂?”
开玩笑!他做梦都想把她抱进怀里,就是找不到合适的借口,她要是不学,他还怎么揩油?
什么谬论!沈玉婉撅起嘴,霸道且无理,就是陆少光。
陆少光不停地催促她赶紧挥一杆,不然他“怎么发现问题,并且给予指导,引领她走向成神之路”。
沈玉婉被催得心乱了,刚拿起球杆,就摆出了一个十分滑稽的姿势,陆少光冒火的眼睛盯着她挺翘的屁股,心痒得不行,又看见她奇怪的弯腰姿势,最后竟然用力过度,直接把球杆甩出去了,侍者大概第一次见到水平这么“一般般”的人,捂着嘴巴笑出声。
有男姓腹名黑。
陆少光表面上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欢喜地不行,要的就是这效果,不然大爷我还怎么贴身指导。
沈玉婉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她转过身来,头埋得低低的。
陆少光觉得好笑,却还是帮她出了口气,他有模有样的教训那个侍者:“好笑吗?这是她人生的第一杆球,人没飞出去就不错了!”
“扑哧……”沈玉婉和侍者同时爆笑出声。
沈玉婉羞得满脸通红,捏起小拳头捶在陆少光的胸膛,骂道:“讨厌!”
此举一出,她和陆少光两人都愣住了。
半晌,沈玉婉猛地转过身去,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双手摸着发烫的脸颊,天哪!她刚刚做了什么?她居然跟陆少光打情骂俏!这还是她吗?
她懊恼极了,怎么会这样!心里雀跃不已,可更多的是无法负担的沉重!
陆少光,陆少光,陆少光,她对这个男人……
陆少光也很惊异,他笑了。他相信她的反应是顺着自己的心意来的,没有人勉强她。
知道这傻丫头背过身去,肯定是在懊恼自己刚刚的大胆举动,他咳嗽一声,“该练球了,太阳都快下山了。”
接下来,是陆少光揩尽油水的幸福时光。
“陆总,这样我很不习惯,我不习惯,自然就打不好,不是吗?”小绵羊可怜兮兮地讲道理。
“可是我很习惯!”十足的痞子像!
沈玉婉默。
陆少光邪恶的大手忙着掐住她的腰肢,嘴上冠冕堂皇:“必须限制臀部的转动,唯一能稳定地产生力道的方式就是做出良好的转肩,要是转肩不够好的话,球不可能打得很远。”
沈玉婉忙着领悟他说的话,陆少光的大手走遍了她纤细的腰肢,平坦紧致的小腹,还有让他双眼冒火的翘臀。那抹腰,那么细,那么柔,他都怀疑是不是脆皮做的,会不会一折就断!
无数次,在办公室里,她近距离的靠近他的办公桌,他近距离的观察她,留恋地巡视她身体的每一寸,又不想被她发现。
于是,向来呼风唤雨,手眼通天的陆少光变得越来越猥琐,生平第一次偷窥女人,第一次揩油,各种第一次,自从遇上这个小女人,只有猥琐的渣男才会干的事情他都干尽了!
可他偏偏着了迷!上了瘾!还有什么办法呢?
折腾完下面,陆少光又惦记着上面。
“双臂和双肩形成三角形,从发球动作一开始,这个三角形就随着球杆一起移动,保持身体的协调性,同步移动至挥杆最高点。”陆少光嘴上慢条斯理,说得头头是道,手上卖力地“指导”怀中的小女人。
“我不是说了吗?双臂和双肩形成三角形。”他光明正大地抚摸她的肩膀,探索着袭上她的胸,有些动情,所以力道就不太客气,饶是沈玉婉迷糊的像晕鸭子,也不可能还没感觉。
她快羞死,难堪极了,就知道这家伙存的不是好心思!
她皱着眉头哼哼唧唧:“陆总,你,你别这样……”感觉到他勃发的巨大就抵在腰间,沈玉婉急得快哭出来,谁来告诉她,她该怎么从虎口脱险啊?
在这种关键时刻,就是她这种哀求成了催化剂,陆少光重重地喘了口气,不再顾忌,他站在她后面,温热的胸膛密密地贴上她的背脊,双手牢牢环住她的柳腰,从后面狠狠地吻上她的小嘴,将舌头探入她的口中,甚至到达喉咙深处。
沈玉婉手足无措,她拗不过来身子,根本不可能推开身后这个家伙,只能娇喘着任由他欺负,才开始扭捏个不停,后来被他悠长、舒缓、深入、热烈的吻法弄得晕晕乎乎。陆少光几乎不怎么吻女人的嘴唇,他的吻技并不高超,可遇上了对的女人,他便可以自学成才。
他贪婪地吮吸她娇嫩的唇瓣,时而柔情舒缓,时而霸道蛮横,探入她的口腔,追着她闪闪躲躲的丁香小舌,邀请与之缠绵共舞。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特,让人止不住的兴奋,又想推开他,又期盼他能更深入,不要停,在这种矛盾中享受热吻,既危险,又亢奋。
沈玉婉知道她该拒绝,该躲避的,可她潜意识里给了自己一个懦弱的借口:是他强要的,不是我自愿的。
于是,她也暂时沉浸在了这荡气回肠的缠绵中。
两人不知道,恰有外国专家来考察,一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人看见这对中国情侣豪放大胆的接吻,不仅不显荒唐龌龊,反而觉得是一道亮丽的风景,十分养眼。
此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圆盘一样的夕阳悬在半空,晚霞烧红半边天,连绵起伏的山坡都被镀上一层炫目的金黄色,在金纱的衬托下,那对缠绵热吻的男女忘我的纠缠,荡气回肠,恨不得要到天荒地老,竟有了圣洁不可侵犯的味道。
老外素来喜欢浪漫,更喜欢捕捉浪漫的镜头,他举起照相机,“咔嚓”一声就将这幅不可多得的唯美画面记录下来,永久珍藏。
沈玉婉脸蛋酡红,察觉到她呼吸困难,陆少光及时放开了她。热吻一场就像打了一场硬仗,沈玉婉浑身虚软,脑袋晕眩,微微靠在陆少光的胸膛上,娇喘个不停。
某男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地满足,大掌亲昵地抚摸她柔顺的发丝,一脸温柔的笑容。
察觉到不远处的异常状况,陆少光猛地转过头去,瞪着那个不知死活的外国人。
感觉陆少光的身体瞬间紧绷,沈玉婉奇怪地抬起头,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一个外国人正低着头摆弄着手中的相机。
她急得去拽他的胳膊,“不要让他们照相,万一传出去,给人看见怎么办?”
陆少光微微有些恼怒,他抬起他的下巴:“你什么意思?跟我在一起,折了你的身价?”
他并不介意跟她拍照片,他介意的是,从来没有人敢偷偷拍他的照片,曾经有媒体将他不想为外人知的图片爆料出来,很不幸的惹怒了他,那记者被他抛尸于荒山野岭,至于那家杂志社,八百年前就成为历史了!
“不、不是的,我是你的秘书,是上下级关系,我们这样,会被人说闲话的。”她的声音越来愈小,还带着点娇嗔和懊恼。
陆少光的怒气消了不少,他调侃:“你刚刚沉浸在我的吻中,那么享受,那么投入,怎么现在才想起来不合适?”
沈玉婉急得跺脚,她永远都争不过他!“你不去,那我去!”
陆少光轻笑着摇头,大步跟上。
沈玉婉试图用英语跟那人讲话,可她很快发现,尽管她大学英语该过的级都过了,可口语能力仍然极低,只说了几句就尴尬地不行。
陆少光手插在裤兜里,他酷酷的走过来,用无比流利的英语和对方交谈,然后就看见那外国人恍然大悟的样子,他将照相机递给陆少光,沈玉婉颠颠地凑过去看。
老外拍得极好,画面协调唯美,采光合理,照片中的男女就像画中人,美得如梦如幻。尽管沈玉婉有过挣扎的动作,可丝毫没有那样的痕迹,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对热恋中的男女。
沈玉婉惊呆了,她明明很别扭的,可“铁证如山”,表明了她有多享受,她只能羞得捂住脸,天哪!露天场合,如此奔放大胆的女人是她吗?
陆少光却微微笑了,嗯,拍得不错,他很满意。
那照相机是什么牌子的沈玉婉不知道,反正很高级,当时就出来了一张照片,老外将照片送给了陆少光。沈玉婉正想说什么,他却直接瞪了她一眼,悄悄地将照片放进了裤兜。
却是在几年后,陆少光痛失心爱的女人时,他才想起来要珍惜,于是,满世界的寻找当年留住记忆的地质专家,大海捞针,却义无反顾。
“陆总,这不是回市里的路,我们还要去哪?”沈玉婉奇怪地看着外面的标志。
“动物园,离得不远,顺道去看看。”陆少光淡淡道。
沈玉婉明白了,这个时间点去动物园,陆少光一定得提前打好招呼,也就是说,他今天的出行是有计划的,而且是纯粹的带她出来娱乐,这是为什么呢?她想不通,也就不再去想,可能是他对成堆的文件感到厌烦,想要出来透透气。
给沈玉婉系安全带的时候,她全身瑟缩着,避他如虎狼,陆少光忍不住轻笑,“怎么,这么怕我?”
“没,没有,我自己来就好了。”她手足无措,尴尬地眼神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既然你都怕了,我不做点什么,岂不是对不住你的反应?”话刚落音,他的脸就放大在她眼前,容不得沈玉婉闪躲,他再次强势地吻住她,将她压在副驾驶座这个狭窄的空间。
他的攻势强势却不乏温柔,他的舌头轻舔她的嘴唇,让可爱的小女人感受舌部味蕾舔掠的感觉。他适时地改变接吻的速度和力度,让接吻变得更有激情。
沈玉婉忍不住全身都哆嗦了一下,因为陆少光这家伙用万能的舌头轻轻碰触了她的上腭,而那里是一块隐藏的敏感区域,她能不轻颤吗?
猛然意识到自己又沉浸在了他的吻中,沈玉婉的羞耻感立即觉醒,她皱着眉去推他坚硬的胸膛。
陆少光突然离开她,他脸色突然冷峻起来,“别动!”
他伸手抚上她细嫩的脸庞,那里隐隐有一块红痕,如果不仔细看,根本发觉不了,“这是怎么回事?有人打你?”
他的目光胶着在她的皮肤上,有些粗糙的指腹轻轻滑过她受伤的脸颊,多亏杜易修的帮忙,那里的红肿消得差不多了,可还是隐隐有些痛。
那个印记是韩琦留下的,可她不想生事端,“没什么,磕着了。”
“怎么磕才会磕到脸上?”他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
沈玉婉深深地觉得,这个男人太精明,他有看穿事实真相的瞳孔,不敢和他有眼神上的对视,她慌忙转头,嘴巴上还在胡诌,“怎么不能磕到脸?我去洗手间的时候,地上太湿,滑了一下就磕到墙上去了。”
陆少光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发动车子。虽然看不出来他到底相不相信,沈玉婉还是松了口气,她什么也没透露,他总不能找谁算账吧!
沈玉婉不知道的是,陆少光回去就交代殷离,让陆氏的清洁工全部重新培训再上岗,不够负责任的就换掉,并且在整个大厦的每一层的卫生间都铺上厚厚的地毯。日后她知道了这件事,那种震撼可想而知。
“那个,我能不能问一下,刚刚那张照片,你、你把它放哪了?”沈玉婉怯怯地问。
陆少光闲闲地说:“扔了,拍得丑死了!”一副一点也不留恋的样子。
“啊?你!”沈玉婉转过头愤愤地瞪着他。半晌,她又闷闷地坐在那里,心想:她干嘛要那么生气,她是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他怎么会珍惜跟她的合影?
扔得好!好极了!
到了动物园,下车的时候沈玉婉还是心里堵得慌,她没精打采的跟在陆少光身后。
动物园果然提前清场,几个主管殷勤地出来迎接,陆少光见到这一套就很厌烦,他利落的挥挥手,几个人识相地退开。
陆少光熟门熟路地往里走,沈玉婉小跑着跟上去,“我们要去哪个馆啊?”
“蟒蛇馆。”他淡淡道。
沈玉婉猛地止步,惊得快要昏死过去。
什、什么?她没听错吧?蟒蛇馆?
他不知道女孩子最害怕蛇类吗?这是常识啊!陆少光,我哪里对不住你了,你要这样整我?
陆少光走着走着发现某个小女人没跟上来,他挑挑眉头,幽幽转身,盯着无措地个揉搓自己衣角沈玉婉,“怎么了?走不动?”
“我不要去看蟒蛇,好可怕!我想回家了。”沈玉婉撅着嘴。
“由不得你!”他走过去,不顾她的惊呼,帅帅地打横抱起她。
“啊……”沈玉婉不停地挣扎,“你快放我下来,你这个人怎么这么霸道,一点道理都不讲。”
陆少光嗤笑,“跟我讲道理,那就是对牛弹琴!”
“扑哧……”沈玉婉喷笑,哈哈,还有人这样骂自己!不是土生土长的就是不行,陆少光的文化底蕴真差!
意识到自己在这个女人面前丢脸了,陆少光尴尬地咳嗽两声,沈玉婉恶意报复,“是对龙弹琴!不过呢,不管你是牛还是龙,跟你讲道理都是废话,你快放我下来!”
一直到了蟒蛇馆,陆少光才放沈玉婉下来,她窘迫的整整衣服,愤愤地瞪着他。
陆少光用下巴示意沈玉婉往前看,她奇怪地转头,顿时吓了一大跳,面前的这片区域可不是就是蟒蛇的地盘嘛!
那些蟒蛇又粗又大,虽然没有太夸张,但普遍都比她的胳膊粗了,互相缠缠绕绕,不知道在做什么,看着蟒蛇吐着信子,一点点蠕动,身上的蛇皮不是灰色就是土色,又丑陋,又可怕,她吓得不敢去看,像小乌龟一样缩在陆少光身后。
这男人真奇怪,就喜欢挑战这些可怕的东西!不能理解!
这时,蟒蛇馆的负责人过来讲解,“蛇类交配前大多是雄蛇主动寻觅雌蛇,雄蛇跟踪雌蛇释放出来的雌性激素,寻觅雌蛇。”
陆少光饶有兴致地点点头,他转过身去把沈玉婉揪到前面来,在她耳边暧昧的说:“听到了吗?是你先释放雌性激素,我才会寻觅你的。”
沈玉婉窘迫地看了一眼负责人,然后恨恨地瞪了一眼陆少光,“谬论!我又不是雌蛇!”
“可你是雌性!”他回得风轻云淡。
“二蛇相遇后先是雌、雄蛇昂头并行,随后雄蛇便伏在雌蛇的身体上面,将交配器插入雌蛇的泄殖肛门内。”
负责人尽职尽责地讲解,某个猥琐男眼放光彩,沈玉婉莫名的有些羞窘,脸上出现一丝可疑的红晕,她的羞怯反应没能逃过陆少光的法眼。
他凑近她,在她耳边呵气,炽热的呼吸肆无忌惮地铺洒在她粉嫩的脖颈,他的声音透着蛊惑人心的力量,“我也希望能像那条雄蛇一样对你。”
沈玉婉再憨也明白了,这是明明白白的性暗示。
负责人的声音适时响起,“交配时,雄蛇的情绪异常激动,不时摇头摆尾,并主动缠绕雌蛇,而雌蛇则伏地不动,任其吻抚缠绕,有时也会将身体前部直立起来予以配合。”
陆少光他大爷的!好死不死又来插话:“会有那一天的,那时你也要那么乖巧!”
沈玉婉苦着一张脸,强忍着挥拳的冲动。
“类似这样的动作能继续几个小时,甚至几天,然后雌雄分开,交配随之结束。蛇类交配期间,雌雄蛇情绪均较平时温和许多,往往对外来的惊扰,会给予猛烈的扑咬和攻击。故此期间,养蛇户会人为的减少进场的观望次数,尽量杜绝陌生人进入,人为地给蛇发明一处较为恬静悠闲的饲养场所,让其顺利实现交配。”
陆少光一副深谙其理的样子,他望着沈玉婉,语重心长的说:“可不是嘛!办事的时候被打扰,是个雄性都无法忍受。”
沈玉婉的头埋得低低的,造成了装死的假象,如果陆大少爷弯腰四十五度,就可以准确地看见沈美人咬牙切齿的模样,然后淡定地感慨:原来,狂,可以这样抓!
沈玉婉抬起脸,面部表情十分僵硬,声音清朗地说:“照这个原理,既然这些蛇都在交配,他们正在办事,一个个都忙着呢!我们贸然闯进来参观,它们会不会情绪暴躁,出现想要攻击人的迹象。”
陆少光饶有兴致地看着她,眼里流露出赞赏的光芒,似在欣赏她现学现卖,灵活反击的能力。
“为了防止发生蟒蛇伤人的事故,陆总,我们还是快离开吧!”好你个陆少光,感情是带她来上课的,真蛇版的!我就不如你的愿!
“不,我们不走。”陆少光挥挥手,负责人离开。
他上前拥住沈玉婉,牢牢地将她控制在自己的怀里,强制她抬起脸看着那些紧紧缠绕在一起的蛇。
“知道缠绵这个词是怎么来的吗?它最初不是用来描述人类的,而是根据蛇类的交配形态产生的。”
“你瞧那些蛇,它们你追我赶,缠缠绕绕,最终还是逃不过要绑在一起的命运。”他轻轻抚摸她的脸颊,“你说呢?”
沈玉婉挣开他的怀抱,她勇敢地直视他,声音不疾不徐,“陆总,你就是带我来看雌雄社交配的过程吗?在中国有个说法,想必你没有听说过。”
陆少光在心里微微叹息,怎么办?他对这个女人的兴趣越来越浓厚了。“你说说看。”
“在中国,古时民间就有个说法,白天看见蛇交配,是一件很不吉利的事情,运气不好是小事,搞不好会生大病或者死亡。蛇是冷血动物,又有一定的攻击性,古时农村发生过这样的事,所以就越传越邪乎!”希望这个家伙会有一点愧疚之心吧!
陆少光仰天哈哈大笑,无奈的对沈玉婉说:“没想到你也这么迷信!照你这么说,研究蛇的科学家都死光光了?”
看着沈玉婉窘迫的模样,他道:“古时候还有一个说法,想必你也没听说过。家蛇为龙化,可以守家平安,看到了也不能打。”
话刚落音,他就凑上去捧起沈玉婉的脸,辗转亲吻,他的舌头在她的上下唇来回游走,再用舌尖弹拨她的双唇,动情之时,他的大掌从她的肩膀抚摸到后背,身体和她完全接触。
沈玉婉猝不及防,她的手还是以推挡的姿势,陆少光就霸气果断地把她的双手带到他的腰间,环抱住他的虎腰,他的手缓慢地移回到沈玉婉的背部,紧紧地抱着她,缠绵湿吻。
又被他占便宜,真让人恼火!沈玉婉情急之下,不轻不重地咬了他的舌头。人的舌头是十分敏感柔弱的,陆少光“嘶”一声叫出来,迅速脱离了她的唇瓣,感觉自己的口腔里有血腥味,嘴角也渗出血丝。
他双眼猩红,粗重地喘息着,仍紧紧地盯着她,抬起手用慢动作擦擦自己的嘴角,动作优雅,又性感地要命!
被她盯得头皮发麻,沈玉婉不想跟他理论,急得直跺脚,于是信口胡诌:“你也说了,那是家蛇。反正,反正,看蛇交配就是不好!哦,对了,男人看蛇交配也许没什么,妇女就不行,特不吉利,听说有一个怀孕八个月的女人,白天看到雌雄蛇交配,晚上就难产呢!大出血呀!”
沈玉婉死都想不到,当初随便编的一句胡话,日后竟成了真,而且是在自己身上应验,真是应了那句话: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
陆少光被她的“难产”“大出血”弄得心里慎得慌,脑子里莫名的出现她浑身是血的可怖模样,真他妈邪门!尽管他绝不是迷信的人,可还是被说动了,自己倒无所谓,因为他强大,可小女人柔弱啊,他不得不为她着想!
看来蛇交配的时候真的不能打扰,听到了一阵怪异的“嘶嘶”声和对玻璃窗的撞击声,沈玉婉诧异地看过去,吓得直往陆少光身后躲,“咦?那几条雄蛇发怒了,这边的,那边也是!”她惊恐地指着蛇窝,声音都发颤,听着蛇发出的细细碎碎的声音,感觉浑身的血气都直往脑袋上涌。
摸摸她冰凉的小手,陆少光轻声安慰:“不怕,有我在,没事的。”
沈玉婉浑身止不住地哆嗦,陆少光心疼地不行,本来还想再到别处看看的,现在只能提前离开了。
出来的时候,还经过了几个玻璃箱,各种蟒蛇都伸着硕大的头,“睁大了”眼睛瞪着两人,面露不善,哦,不对,何止是不善,简直是凶神恶煞,它们对陆少光没兴趣,只是恨不得将柔嫩鲜美的沈玉婉生吞入腹。
沈玉婉自然猜不到这些坏蟒蛇的想法,她觉得蛇真的很敏感,她猜测:刚刚那几只受到她和陆少光打扰的蟒蛇情绪不稳定,可能会散发什么气体作为信号,于是其他地方的蛇也都恼怒了,不然它们怎么会这么统一?
看着这些丑陋的低等动物个个两眼放光,吐着信子“留着口水”贪婪地盯着沈玉婉,陆少光不悦地皱皱眉头。
一群在地上爬行的低等动物!居然敢觊觎老子的女人!妈的,等你们进化到能站起来,再跟老子竞争吧!
陆少光……奇葩一朵!他跟蟒蛇吃醋,浑身泛着小泡泡,酸味儿直往外冒,他霸道地揽上沈玉婉的肩膀,得意地冲那些爬行动物炫耀:看,这女人是老子的,等乃们进化好了,老子已经跟这婆娘开枝散叶,儿孙满堂了,哈哈……
从手眼通天的黑星会首领,到令人鄙夷的猥琐哥,陆少光是这样退化的……
沈玉婉怎么知道陆少光神经质的龌龊想法,那些蟒蛇都竖起了身子,把玻璃当成树干,全身都贴上去,她正害怕地紧,也就没有拒绝他的亲密,以为他是单纯的安抚她,却不知道:陆少光不是担心她害怕,而是宣誓自己的所有权,以免那些蟒蛇觊觎她的美色。
神经至此,陆大少真乃中华第一人!
薄暮时分,陆少光开着劳斯莱斯,载着沈玉婉回市里。
还是吃不到嘴,强烈的**得不到纾解,陆少光心里有些憋闷,他瞟了一眼正在抠手机的小女人,“我明天要出差,凌晨四点的飞机。”
正是要去出差,可能要耽误一个星期的时间,所以他今天抢时间把她带出来散心,就怕她闷罐子一个,独饮失恋的苦酒。
“哦,这样啊!那,那个,我需不需要跟过去?”
“不用了!”是去南美洲处理军火的问题,搞不好就是险象环生,带她去做什么?
“那,要不要准备什么?”
“不用了。”陆少光烦躁,“你就不能说点我想要的吗?”
沈玉婉做迷茫状。
他顿时泄气,“你还是不愿意跟我吗?我还要怎么做呢?”
他没意识到,他的语气已经带着控诉的意味,就像吃不到糖果的小孩。
沈玉婉发短信的手顿了顿,怎么又是这个话题?
她敷衍:“那个,我、我有中意的人了,你以后不要再提这个了,你难受,我也别扭,对谁都没好处,你要是嫌我烦,我可以走人。”
陆少光紫眸陡然一眯,又嗤笑:“才分手,又有中意的人了?呵呵,沈玉婉,你是这样的人?”
她赌气,两腿还蹬了蹬,“是啊!我就是这样的人,别人可以麻利地甩了我,我为什么不用麻利地喜欢别人,而且也算不得背叛爱情,反正我已经被甩了,我是单身!”
听着她冲冲的语气不像有假,陆少光捏着方向盘的手劲不自觉地加大,他阴狠地盯着前方,声音又冷又低,“他是谁?”
感觉到肃杀之气,沈玉婉浑身哆嗦一下,像霜打的茄子……秧了。她撇撇嘴,不情不愿地说:“也不算什么,是我单恋而已,你就不要问了。”
不算什么?真他妈讽刺!他在乎的,是她觉得不算什么的。
留意到她从坐上车就一直拨弄手机,还时不时地笑一下,脑子里闪过什么,他猛地打转方向盘。
车子发出尖锐的响声,又重新驶上正常轨道。由于惯性,沈玉婉身子猛地倾斜,小巧的手机掉落在地上,刚要去捡,陆少光快了一步,他瞬间倾身捡起手机,牢牢地握在手里,又坐直身子开车,跟没事人一样,模样不咸不淡。
沈玉婉不明就里,“陆总,把我的手机还给我吧!”她弱弱地建议。
“跟谁发短信?”他明明可以看,却不先看,就想听她亲口说。
“呃,同事。”
“男的还是女的?”
她该怎么回答?无聊至极!说是男的,他可能又要抽风,说是女的,又怕这个人精不信,手机一开,全露了!
见她不说话,陆少光心里的火呼呼地往外冒,他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果断地打开手机,查看收件箱和已发短信。
沈玉婉:不要再打过来了,我现在不方便接电话。
杜易修:在做什么?你在哪?怎么没在办公室看见你啊!
沈玉婉:在外面,办事。
杜易修:那可怎么办?说好了去看我爷爷的,他在家里念叨你呢!准备了一桌子菜。
沈玉婉:就快回去了,快到市里了,代我向爷爷说声抱歉,我会以最快的时间赶到。
杜易修:嗯呐!不要太赶了,等你!
浏览完了短信,整个空间里都是诡异的平静。不过,真正了解陆少光的人都知道: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平静中充斥着暴戾因子,只需要再来一点星火,就可以腾起大朵大朵的蘑菇云。
他面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妥,缓缓地合上了手机,还给了沈玉婉。
她紧张地不行,小手不停地揪扯衣角,她觉得好心虚啊!尽管她和杜易修没什么,尽管陆少光根本没权利干涉她的私人生活。
她严重怀疑,在陆少光的影响下,她这辈子都不能正常的谈恋爱,交朋友,结婚,生子。因为他实在是太有压迫者的力量了,她这辈子都摆脱不了心里阴影。
气氛诡异,火药味正准备散去,导火索来了!
杜易修又发来了一条短信。
沈玉婉早就把手机设成了静音,按说陆少光听不到,可屏幕亮了,她悄悄看了他一眼才忐忑地翻开手机,阅读杜易修刚刚发来的短信。
那副做鬼的样子让陆少光火大,怎么,他们又开始了吗?
妈的!要去见杜老爷子!这是什么情况?他们谈了多久了,都发展到要去见家长了?可恶!沈玉婉,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杜易修发来了一条很搞笑的短信,瞬间缓解了沈玉婉紧绷的情绪,低笑点的她握拳抵在唇边,低低笑了出来。
坐在他的车上,却跟别的男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陆少光忍耐的临界点终于被突破,他猛地刹车,“吱”一声,劳斯莱斯在地上划出了一条黑色的划痕,触目惊心。
尽管有安全带的束缚,但陆少光想要整人,哪有逃得掉的道理?她的头结结实实地磕了一下,“哎呦!”
陆少光脸色僵硬,指关节隐隐发白,语气却平静,“下车!”
沈玉婉愣住了,他一定认为她和杜易修很亲近,有暧昧的男女关系,而这触动了他的逆鳞。她能怎么办?对他说我和杜易修没什么?
不,那她活得太没有尊严了。
她望了一眼窗外,这个地方距离市里还有大半个小时的路程吧,走就走,谁怕谁?怎能轻易屈服!
“再见!”她敛眉轻轻道。
她把手机装进包包,轻轻打开车门,出去后,还没站稳,陆少光就猛地发动车子,凌厉的劳斯莱斯携着满身怒气极速离开,冲击力极强,沈玉婉被那阵风刮得趔趄了一下才站稳。
沈玉婉呆呆地望着车子渐渐远去,铺天盖地的失落感席卷而来,她抚着心口窝,突然觉得那里好空好空。
叹了口气,她继续往前走,不忘留意身后有没有去市里的车辆。
陆少光以疯狂地车速向前冲,他下巴僵直,嘴巴抿得紧紧地,胸膛大力起伏。半晌,又发神经似的狠命地捶了捶方向盘。
进了闹市区,他的车速不得不慢了一些。一个交警在关口处设了路障,陆少光被拦下,本来心里就不畅快,所以语气就很不好,“干什么?”
交警认出了陆少光这辆贵气的劳斯莱斯,他连忙取下帽子,哈着腰说:“先生,请你原谅,我们接到了任务,今天傍晚在郊区,有一个年轻女孩搭顺风车出了意外,可能是被拐卖了。”
陆少光锐利的紫眸陡然一眯,心里像是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不可抑止地往下坠,坠入无底深渊。
他的一根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方向盘,沉声问:“怎么回事?”
“有目击者称,在郊区看见一辆货车经过,一个年轻女孩猛地从车窗探出头来大喊救命,可是很快便被车里的人拽了进去,用抹布蒙上了嘴巴。经过我们的调查,那个女孩在郊区乘不到出租车,于是就想搭顺风车,可没想到遇到了坏人。我们现在正在排查摸索。”
陆少光紧张地吸了口气,颤抖着唇问:“那个女孩穿什么衣服?”
交警想了想,殷切地回答:“好像是黑色的。”
陆少光如遭雷击,顿时感觉浑身发冷,像是掉进了黑咕隆咚的冰窟。他们打完了高尔夫,就换回了上班时穿的衣服。
他在这里停留了过长的时间,后面已经有好几辆车堵在那里,等着被检查。
后面的喇叭声越来越大,陆少光这才回神,窗边的交警有些为难,正要开口,陆少光已经发动引擎,霍地调转车头,直奔来时的路回去。
晚上七点多,天虽然没有完全黑,但从远处已经很难认出人了。
沈玉婉急得快要跳脚,已经到了跟杜易修约定的时间了,还是没有计程车经过。杜易修邀请她去杜宅做客,说是杜老爷子很想念她,她就没有拒绝那个和蔼的老人的提议。
她几次想要拦下一辆货车,可是想起以前在电视上看过,有不少女性晚上搭顺风车都搭出了问题,她只得放弃。再着急,却没有失掉理智。
可某男却失去了理智,他疯狂地沿着来时的路寻找沈玉婉的身影,看得眼睛都快抽筋了。他悔恨地骂自己:自作自受!
猛然想起还可以通过电话跟她联系,陆少光懊恼地捶打方向盘,瞧他,一着急思维功能就退化。
拨了一遍又一遍,始终没有人接听,陆少光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了的,怎么可能听得到?
哦,不对,意识到一个问题,他再次发狂,如果她已经落入虎口,别人怎么可能允许她接电话?
你不要有事,不要有事……陆少光在心里不停地祈祷,第一次被迫向老天爷求助,因为他脑子里已经涌现出沈玉婉受欺负的画面了,坏人们会把她怎么样?只怕免不了蹂躏她,羞辱她。
陆少光十分恼恨自己,都怪他!全部都怪他!首先他不该带她去蟒蛇馆,让她看蛇交配的画面,不然她就不会出事了。而且他不该扔下她一个人,无论发生怎样的争执,他把她带过来,就应该负责把她送回去,把一个柔弱的女人扔在黑夜里,这样的他不算个男人!
终于在路边看见了沈玉婉的身影,陆少光心里高高挂起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艰难地喘息了几下,将车稳稳地停在了急急奔走的沈玉婉身边。
沈玉婉讶异地倾身看着车里的陆少光,可是车里也一片漆黑,她什么也看不见。她大胆地猜测:他应该是不放心她,所以才掉过头来找她的,不然还能为什么。
车里的陆少光还是没有动静,既不开灯,也不给沈玉婉开车门,显得很邪门。
沈玉婉不知道,他正靠在车座上轻轻地喘息,放松自己,神经绷得太紧,这一放松就感觉很疲惫,还有他的眼睛,酸胀得厉害,刚刚流了点咸水,还有心理上,他还要从心理上接受这种惊吓,沈玉婉带给他的惊吓,真是太给力了,样样都让他心神俱疲,情绪大起大落。
沈玉婉觉得不对劲,她跑到另一边,敲了敲车窗,“陆总,你怎么了?”
陆少光重新睁开眼睛,眼底一片清明,又恢复了冷峻的模样。
冷静地思考了一下,陆少光伸手打开车灯,然后摇下车窗,寒着脸问:“你还要不要去杜家做客?”
沈玉婉傻愣愣回答:“不去了啊!”
当然不去了,刚刚爸爸打来电话,说是败家子儿好不容易去技校上一次课,结果技术没好好学,把人同学给打了,她得赶紧过去看看。杜家那边她已经打电话解释了,杜易修和杜老爷子都表示理解,说是下次再约她。
听到沈玉婉干脆利落的回答,陆少光心里满满的都是甜腻的味道,他快活极了,很想微笑,可还是憋住了,他觉得自己跟她在一起以后,情绪外露了很多,这样不好,这死丫头容易蹬鼻子上脸,不能让她那么嚣张!
于是他拉着一张驴脸,拽拽地邀请某女:“还愣着干什么?等着被人贩子拐卖?”
沈玉婉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打开车门钻了进去。两人都不再说话,只是,如果陆少光知道沈玉婉不去杜家,不是从内心深处的反思悔过,而是单纯的家里有事,估计会气得一口鲜血喷在方向盘上。
晚上解决完事情,沈玉婉梳洗以后躺在床上,还没入梦,房门就被敲响。她听到声音,“姐,姐,救救我,我的屁股好疼,膝盖快要不成了,破了个口子,哎呀,血流不止啊!救命啊!”说的话很夸张,声音却是刻意压制了的,他也不敢明目张胆的。
听了他的哀叫,沈玉婉无力地翻翻白眼,又忽地想起来一件事,她好像没上门栓。
果然,败家子儿“吱呀”一声打开了门,猫着腰进来,压着声音哀求:“姐,我的好姐姐,我的亲姐姐,你救救我,跟爸爸求求情吧,他一会儿出来检查一遍,他这次监督得好紧,膝盖好疼,真的在流血啊!我再跪下去,估计会失血过多,长眠于地,与世长辞啊!”他说得手舞足蹈,十分夸张。
“啊呸……我让你胡说!”沈玉婉霍地起身,将枕头举起来砸在他身上,没好气地说:“你快去客厅乖乖跪着去,你也说了,爸隔一会儿就要出来检查,被他逮到,你就死定了!”
沈小磊今天破天荒地去了一次学校,真的不能指望他学好啊!他不是去上课去的,而是纠结了一伙混混,去找一个先前得罪过他的同学报仇去了!
打是打赢了,还不如不赢呢!因为那同学身上挂了彩,把事情闹得很大,最后爸爸含着泪去银行取了三千块钱弥补人家,这才平复了这件事。
爸爸现在几乎没有收入,他每支出一笔钱,存款就少一点。沈玉婉对沈小磊的行为恨得牙痒痒,却也无可奈何,她和爸爸各种方法都试过了,都没能扭转他的性子。
“姐,我真的知道错了,再也不敢犯了,你帮我求求情吧,我好困,想睡觉!”沈小磊开始撒泼,直往姐姐床上拱。
沈玉婉捶了他一拳,恨恨地说:“我给你求过多少次情,我数都数不清了,再信你我就是猪,你快滚出去跪着!”
沈小磊气得直跺脚,沈玉婉作势要去喊爸爸,他吓得赶紧出去了。
重新躺下来,听到那死孩子在客厅里发出各种声音,不停地捶胸顿足,仰天长叹,沈玉婉忍不住头疼,他回来后一直唠叨说这件事不怪他,是那个同学先惹了他,他这才忍不住磨刀霍霍向“猪羊”。
沈玉婉被折腾得睡不着,于是回忆今天发生的事情,陆少光说他凌晨四点要乘飞机出国,他每次出差时间都不短,这次估计也要一两个星期。不知怎么的,一想到他要离开一段时间,有很多个早上她就看不见他了,沈玉婉心里涌上一种失落感,很不好受。
想到今天晚上看过的天气预报,她脑子里涌出一个大胆地想法。她拿起手机定了闹钟,然后又编辑了一条短信,先存入草稿箱。
她沉沉地睡了过去,凌晨三点整,闹钟响了起来,这种熟睡中被吵醒的感觉很痛苦,她咬咬牙打开灯,努力地睁开眼睛,把提前编好的短信发了出去。
沈玉婉这边重新躺下,那厢陆少光正在收拾自己。
听到手机有短信提示的声音,陆少光并不在意,这个时候的短信很有可能是垃圾短信。
出门进了电梯,他还是看了下短信,结果让他十分惊喜。
“陆总,天气预报说,今天夜间A市有大风天气,您出门前最好穿上风衣,注意保暖。祝您出行顺利!”
这绝对是一个惊喜。
陆少光脸上不自觉地浮现明媚的笑容,他果断地回到公寓,脱下黑西装,换上一款中长款的风衣。再次出门,站在电梯里,他从明晃晃的铁皮上看见精神焕发的自己,舒畅的叹了口气,对着镜子翻了翻风衣的衣领,他把它竖了起来,以抵挡迅猛的大风。
小女人深夜编写的“爱心短信”,他可不能辜负了。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沈玉婉还是正常的上班下班,陆少光不在,集团大大小小的事都是副总裁暂时负责。
总裁办公室几乎没有人进去了,只有沈玉婉每天早上进去打扫一次,本来这不是她的工作范畴,但陆少光曾经发过牢骚,说没有一个清洁工做得让他满意。他是典型的完美主义者,又有洁癖,总觉得这里有灰尘,那里有头发,总是能挑出刺来。
让沈玉婉有成就感的是,自从她每天早早地来,亲自给他做清洁,他就几乎没有抱怨过了。
每天早上,她都是总裁秘书处到得最早的一个,拎着水桶从总裁办公室出来的时候,韩琦踏着闪亮的高跟鞋,背着名贵的香奈儿包包从电梯里出来了,她抚了抚美丽的大波浪,看见沈玉婉从总裁办公室出来,淡蓝色的口罩蒙住了大半个脸,头上带着清洁帽,身上还是一身死板的套装,拎着装着浑浊的污水的水桶,上面还飘着一条抹布。
她皱眉盯了她几秒钟,然后嫌弃地捂住自己的鼻子,鄙夷地说:“不知道你身上落了多少灰!每天这样献殷勤,总裁却不领情!我看你这幅没精打采,灰头土脸的样子,怎么吸引他!”
她围着沈玉婉转了一圈,尖刻地说:“你做了这么多,却还是爬不上他的床,你不如歇歇,省省力气!陆氏集团的秘书沦为清洁工,真是够贱的!沈秘书,你真是给白领阶层丢脸!”
韩琦说什么,沈玉婉都不理会。她觉得没意思,跺了跺脚,扭着屁股进去了。
沈玉婉脸不变色,准确地说:她已经习惯了。韩琦总是为难她,程碧玉也暗地里给她使绊子,只有闻缥缈对她友好。出来做事的,她没奢望工作环境有多优越,有一个愿意和她站在一个战线上的伙伴,不开心的时候可以诉诉苦,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杜易修一直记挂着那件事,他再次邀请沈玉婉到杜家做客。
晚上七点,沈玉婉再次赴约。
在杜家,她受到了杜易修和杜老爷子的倾情款待,杜家的管家和保姆也热情地不得了,因为早就看出来少爷对这个女孩子不一样,说不定将来会成为杜家的女主人,再说了,沈玉婉算是救过杜老爷的命,那就是大恩人。
“小沈呐,你尝尝这个虾,这是我们家厨师的拿手好菜。”杜衡十分和蔼,微笑着对沈玉婉说。
“哦,好,谢谢。您也吃啊!”
杜衡叹了口气,“哎,不行啊!我老了,到处都不舒服,这要忌口,那也要忌口,稍不注意就要去见马克思。”
沈玉婉不再说话,低下头抿抿嘴巴。她在想,杜老爷子这种情况,可以喝一点有营养的汤,美味,好消化。
杜衡拿起拐杖戳了戳杜易修,“臭小子,你是木头啊!赶紧给人家姑娘剥虾,亏你还自诩为绅士!”
杜易修惊叫着躲开了老爷子的拐杖,冲沈玉婉露出了无奈的笑容,认认真真地给她剥虾。
看着这爷孙俩的搞笑表情,沈玉婉也笑了。看来杜家虽然人丁稀薄,只剩下这爷孙俩人,但还是过得挺开心。
杜易修把剥好的虾仁放在了一个小碟子里,挪到了沈玉婉的面前,“玉婉,吃吧。”
“谢谢!”沈玉婉思量着说:“杜老先生是不是应该喝点滋补的汤?既能补充营养,还好消化,也不会触发旧病。”
杜衡挑挑眉头,摇了摇头,实话实说,“丫头,这我不知道啊!医生也给我安排过这食谱,那菜单的,可是做出来的菜,我看着就烦。”
沈玉婉笑了笑,“以后您不妨尝试多喝点汤,这样,如果您不嫌弃,我给您煮一道汤吧!”
在佣人的带领下来到了杜家的大厨房,沈玉婉扫视了一下,暗暗惊叹,厨房也装饰地这么漂亮。
看见那个金发碧眼的洋厨师以后,沈玉婉算是明白了,他们请一个外国厨师做饭,做的肯定是适合西方人吃的,中国人的体质不一定适合,一会儿得给老先生提个建议去。
想了想,沈玉婉决定做一道玉米火腿羹。
那个洋厨师听了下人的介绍后,非要站在一旁看着沈玉婉忙活,一双蓝色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副要开阔眼界,虚心求教的样子。
他时不时地砸吧嘴,好像在喃喃自语,说得不是英语,沈玉婉就更听不懂了,初步判断他是欧洲人。
沈玉婉把煮好的玉米切成段,再把午餐肉切成丁,生菜洗净,掰开。水烧开以后,放入盐、玉米、鸡汤、花椒粉,本来应该再加一点辣椒粉的,可是考虑到老年人退化的器官,她就没有加辣椒粉,想到老先生胃口不好,每次只是看着别人吃,她又兑了点醋,可以开胃。
煮了一小会儿后,放入午餐肉和生菜。起锅的时候,沈玉婉又淋了点香油,一道看起来清清爽爽的汤就做好了,她欣喜地拍了拍手。
洋厨师凑近了去闻,啧啧惊叹,说了一连串西班牙语或者意大利语之类的东西,沈玉婉听不懂就直接摇摇头,端着餐盘就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