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9腐乱的尸体(一)(1 / 1)

9腐乱的尸体(一)

搬家

又搬家了,这已是第十次搬家,这次搬到了一栋二层式的日本小楼,楼道黑漆漆的,伸手不见五指。

屋子里的墙壁上有一些脱落的墙皮,露出了里面几块木板条,因为房子是当年小日本鬼子建造的,因此都是木质结构,一旦着起火来后果会不堪设想。

这栋楼有三个通道出口,每一个出口都通向马路,这让我想起了狡兔三窟这个词,小鬼子就是这么狡猾。

这次我住了一楼,二楼由王峰住,王峰是我哥,他比我大一岁,我却从不叫他哥。

我和王峰所住的这间房子楼上楼下是打通的,我不需要再走外面黑漆漆的楼道就可以上二楼,据说这间房子曾是由一名日本军官住过的。

从小父母就将我和王峰过寄给姑姑抚养,姑姑待我俩像亲生孩子一样,姑夫却总是一脸冰霜,时不时的来点家庭暴力。

姑姑生前是个公务员,在外面应酬很多,春风得意,可是回到家却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有时我真的觉得她很可怜。

我和王峰也曾劝过让她与姑父离婚算了,可是她却说这是她欠他的,这辈子还不完。

姑姑的家总是搬来搬去,在搬了第九次后,她终因受不了姑父的打骂而带着对姑父的恨跳楼自杀了。

她留下了一大笔遗产,遗嘱她早就写好并交由律师保管着,钱究竟留给了谁不得而知。

闹鬼

自从姑姑死后,姑父就将我和王峰撵出家门,我们对姑父的恨一直记在心上,发誓早晚有一天会回来报复他。

王峰每天都工作到很晚,家里总是只有我一个人,这让我难免有些孤寂。

有一次我在外面捡到了一只流浪狗,是只鹿狗,每天白天我都会将它放到屋外让它尽情撒欢,它总是蹦来跳去,没有一分钟停下来,我与王峰便给它起了个名字——闹闹。

从搬家到现在已经一个多月了,我对这栋楼也大致的熟悉了,邻里间也相处得比较融洽。

只是每次邀请他们到我家做客时,邻居们总是推托有事,他们每次在我家门外与我说话时总是皱着眉头,眼睛还时不时的向我家望望,我对他们的怪异举动从不理会。

这晚我在看电视,是一部抗日战争题材的电视剧《生死线》,电视上正演到四道风一伙人炸掉日本人在沽宁占据的一个院落大门,两个日本军官被压在了门下。突然间电视机屏幕闪动了一下,随后便出现了雪花。

我非常郁闷地拍了拍电视,结果电视机一下子黑屏了。这台电视机还是王峰在二手货市场买的,是个老牌电视机。

我郁闷至极地随口骂道:“什么破电视,偏偏在这时候黑屏,还不知道小鬼子有没有被炸死,要是多炸死几个才好呢。”

话音刚落,我手边的杯子便从桌子上一下子掉到地上摔碎了,闹闹还在窝里趴着,被这碎裂声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绕过玻璃碎片跳到我的怀里。它的身子正在发抖,嘴里还发出呜呜声,显然它被吓坏了。

我也被这样的一幕惊呆了,因为我根本没有碰那杯子,杯子却自己从桌子上掉落到地上,仿佛有人在用力地将杯子打到地上。

“闹鬼了!”我吓得抱着闹闹跑出门外,一直在门外等到王峰回来才敢跟着进屋。

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王峰,他并没有相信我的话,于是他决定要我睡楼上,他睡楼下。

这一夜并没有再发生什么事,王峰说我太过敏感了,这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鬼,都是我在自己吓自己。

流血的地板

最近姑父总是给我们打电话要钱,他没有工作,整日在家里喝大酒,醉酒后就掀桌子、摔碗。

他说这些年他会走霉运完全是因为我和王峰的存在导致的,为此我和王峰没少挨他的打。

我想姑姑在跳楼自杀的时候,也许只有在高空坠下的那一刻她才算是真正的自由、解脱了吧。

正想着,手机又一次响起。来电显示是姑父打来的,我无奈地接起,没等我说话,电话那头就传来姑父醉熏熏的话:“你们什么时候给钱,不要敬酒不吃,吃……嗝……罚酒。小心老子哪天找你们去,有你们好受的。”

说完他便把电话挂了,我呼出一口气,这样的电话最近已经接了很多次,简直是噩梦的开始。

随后我将电话打给了王峰,正向他抱怨刚才的事时,不经意间看向那块脱落墙皮的地方,那里总是让我有种说不出的心烦。

当我看向那里时,我吓得忘记了呼吸,只见那里正向外一点点渗出鲜红的液体来。

我刚想起身去看个究竟,却见地板上也向外渗出鲜红的液体,一股咸腥味扑鼻而来,仔细一看竟然是血。

血愈聚愈多,正向我的脚边涌来。我吓得大叫一声不觉将手中的电话掉在地上,闹闹也从窝里弹跳起来,它用鼻子嗅了嗅地板上的血后倒退了几步,一下子跳到了我的怀里。

它的前爪在不经意间沾上了一点血迹,这一回我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那里的确是在向外淌血。

王峰在电话里焦急地问:“怎么了?”我这才意识到去捡手机。我快速的将手机捡起后,抱着闹闹夺门而出。

跑到门外后,我冲着电话语无伦次地大叫:“家里闹鬼了,死人了,满地全是血,太恐怖了。”

王峰急忙从公司赶回来,在外面我又冷又急又怕,此时的我早已没有站起来的力气,浑身发抖的蹲在那里。

王峰一把将我拉起,我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他小心翼翼地将门打开,那个原本正流着血的地板此时却干干净净的什么也没有。

他松了口气后看向我说道:“这里很干净,并没有血,你是不是又看错了。”

我探头向里望去,地板上确实什么也没有,连墙皮脱落的地方也没有一滴血迹,这太诡异了,难道我真的又看错了?我也开始怀疑起自己来。

王峰怪我疑神疑鬼,害得他单位的工作没做完就跑回来,还要等到明天继续完成。

此时闹闹在我怀里动了一下,我才想起它的前爪当时沾了一点血迹,这说明我刚才看到的都是真的。

闹闹爪子上的血还清晰可见,我和王峰互看了一眼,决定今晚在外面住,这个房子太恐怖了,等明天一定要把房东找来问个究竟。

第二天王峰给房东打电话,他将屋子里发生的事情向他诉说了一遍,房东沉默片刻后语气坚定地说:“那里绝不可能闹鬼,你们少编这些谎话来拒交房费。”他并不相信我们所说的话,没等王峰再说什么,就将电话挂断了。

无奈,冬天的天气太过寒冷,我们只有继续住在那间恐怖的房子里。

王峰去上班了,一整天我都和闹闹躲在二楼,我发觉二楼是个非常安全的地方,鬼仿佛无法上来,在二楼闹闹也恢复了以往的欢腾,总是对我撒着欢的蹦来跳去。

搏斗

到了晚上我将王峰的晚饭做完后就抱着闹闹上二楼玩,王峰回来后便坐在茶几前边看电视边吃饭。

不知什么时候我睡着了,闹闹是什么时候从我怀里跑掉的都不知道,只觉得这一晚上特别的困。

隐约间我迷迷糊糊听到闹闹在楼下汪汪叫,还有东西摔到地上的声音,我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楼下,眼前的一幕让我惊呆了。

只见王峰在张牙舞爪地挥动着手臂,好象在跟谁打架,闹闹在王峰的脚边冲着前面的地板不停的汪汪叫着。

地上全是碎纸片和一些饭菜,碗被扣在地上,盘子已变成了碎片躺在角落里,王峰正拿着筷子用力的向前戳着。

“到底怎么了,王峰,你在干什么?”我快步上前抓住了王峰,他回头看到是我,便一把将我拉到旁边,神情有些紧张的叫道:“这里危险,你快上楼去,不管听到什么声音都别下来。”

我有些奇怪的看着王峰,他到底怎么了,中邪了吗?他在跟谁打架?我看了看王峰的对面,那里什么也没有。

闹闹仍然在叫,都说动物可以看到人类看不到的东西,莫非它看到了什么?难道这屋子里真的有鬼?可是鬼究竟在哪?我根本看不到,难道王峰能看到?

王峰见我傻愣在那里并没有回二楼,他急得冲我大叫:“不是叫你上楼吗,还愣在这里做什么,快回去。”我还是第一次看到王峰对我这样大吼大叫,我转身跑回了二楼。

听到楼下再次有摔东西的声音,还有闹闹的叫声,我急得在楼上直跺脚。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墙角的一面试衣镜,镜子是王峰立在那里的,每天上班前他都要在镜子前照几秒钟整理一下衣服再走。

我曾听姑姑说镜子里可以照到除了人类以外的其他东西,比方说鬼。也许这面镜子可以照出王峰面前的鬼,想到这里我便抬着试衣镜悄悄来到楼下。

王峰也许是打累了,他的动作明显有些僵硬,一直在糊乱的对着前方挥舞着手臂,还时不时看看闹闹,闹闹冲哪里叫,他就冲哪里挥舞手臂。

我疾步跑过去,将镜子放到地上,王峰看到我下来刚要冲我大叫,我就将镜子的说法告诉了他,他将信将疑地将镜子对准空地照去,我和王峰马上转头看向镜子。

日本军人

此时镜子里果真出现了一个人,是个男人。他穿着一身日本军服,腰间挎着一把日本军刀,看来他是个日本军人,而且还是个有一定级别的日本军官。

他的一只眼睛已经变成了黑洞,脸上的一道伤疤仿佛将他的脸一分为二,从眉毛一直延伸到嘴角,显得面部格外狰狞恐怖。

我和王峰都被吓坏了,没想到姑姑说的都是真的,镜子里真的会照出鬼来,而且还是个如此恐怖的鬼。

我和王峰像是被钉在那里般一步都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镜子里的男人,我俩浑身抖个不停,耳边传来咯咯声,仔细一听原来是自己的牙齿在相互撞击。

地上有一些被他撕碎的纸片,他仍然在撕,并未理会我们。这时我才明白刚刚为什么看到地上会有一些碎纸片了,那不是王峰撕的,而是镜子里的这个日本军人撕的。

闹闹见我们都瘫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看着镜子,它也不敢再大叫了,小声的叫了几下就趴在地上不动了。

日本军人撕完手中的纸后抬头看向我们,那张狰狞的脸甚是恐怖。我的头皮一下子酥麻了起来,心脏扑通扑通加速跳动,转头看向王峰,他也吓得嘴唇颤抖,喉结上下蠕动着,他正在狂咽唾液。

“哥,我们该怎么办?”我第一次叫他哥,却是在这种情况下。他转头看了看我,一脸的惊恐与畏惧。

我俩很有默契的再看向镜子,日本军人突然从腰间抽出军刀,我和王峰吓得不知如何是好,处在生死一线的我们只能无助在站在那里像个待宰的羔羊,想逃却一步都动不了,脑子里只有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