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意外刺杀(1 / 1)

意外刺杀

“小姐,各宫的娘娘又送礼了……”扇碧兴高采烈地打着伞跑来。

沈芊君起身,拂了拂衣袍上的雨水,浅笑着,“给十二宫吩咐下去,明日起,恢复各宫请安制。从今日起,我要做个实至名归的皇后!”

“小姐,你终于想通啦,好,扇碧这就去!”

淑妃被废,顿时后宫重心都回到了皇后身上,沈芊君一凤独尊,地位不可撼动,后宫妃嫔个个臣服,每日给皇后请安的制度恢复后,新一轮的暗斗又开始了……

而此刻最让京城百姓及后宫口口相传的,便是—三王回朝。

“对,灯笼摆高点,还有那边,对……”一个晌午,沈芊君都事必躬亲,亲力亲为,连口水都顾不上。

扇碧跟在后边端水送茶,忙给她擦汗,“小姐,这事交给嬷嬷们监督不就行了么?”

“这怎么能行?皇上指明了宴会要在坤宁宫办,那我便要风风光光的,一点差错都不能出。”沈芊君接过茶杯大口喝了起来,大步朝寝殿回去。

“小姐,宸王昨日便先到了京城,他说,想见你……”咬了咬唇,似是艰难开口,扇碧忙抱住脑袋,“小姐,扇碧看得出,你从来都没忘记过王爷。”

“你安排。”身子一僵,沈芊君终是抬头,这三年她之所以如此忍辱负重,不就是为了等他来吗?

碧水凉亭,于夜色中悄然,湖心亭中央,一红妆女子双手抚琴,琴声悠扬。她绝色容颜,眉心处嫣红一点,额前的流苏半遮住那张桃花伊人般的脸。

琴声悠扬,在寂静山谷回荡。

忽然,湖中央出现一排竹筏,最前头是一名墨色锦袍的男子,他驱手加速竹筏速度,瞬间水面溅起几丈高的水柱,两人之间,瞬间拉开了一条水晶帘子。

“小姐,是王爷!”扇碧欣喜道,而沈芊君立即将眼前的琴案一推,从底下拔出一柄长剑,‘呲’地迎了上去。

墨衣男子嘴角微微一扬,脚上力道加重,腰间一柄宝剑出鞘,便与女子交战了起来。

“东邪削铁如泥,却不如我南风刚硬尖锐!”红妆女子一笑,满面嫣红。

墨色男子抵住势如破竹的南风剑,忽然右手已抬,瞬间竹筏后的随从便以气功递来一件红衣。

红衣在水面横跨,男人一个优美转身,便套上那红衣,与女子比肩而立。

“东邪该配西毒,不过遇到不按常理出牌的南风,它也只好临阵脱逃了。”男人轻笑之际,手一收剑,旋即便将人搂在了怀里。

“阿君……”一如从前的呼喊,这个男人只会对一个女人笑,而这种温情,也只属于她。

沈芊君也将手中的南风一收,抬起眸子对上男人幽深的眼眸,他如三年前那般,刀削的脸庞,陡峻如峰的眉,阴沉冷漠的表情。那双冰冷孤傲的双眼恍若没有焦距,深邃的眼底充满了平静。他的发几根散落在肩头,那周身的寒气依旧不可挡。

“阿允……”她也轻唤着,声音沙哑,三年的思念排山倒海,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们约定过,再见,她一身红装,做他的妻。

而他终究没有食言,也一身红装。他身后的竹筏边,此刻也燃起了无数只河灯,将静宁的水面装点地喜气洋洋。

微微颔首,男人峻冷的脸贴上她,冰凉的薄唇掠过她的唇,像是在试探,然后又狠狠覆了上去。

湿热的舌霸道地侵占,不容分说地撬开了她的贝齿,在里面肆虐,像是要把她完全地融进身体去才肯罢休般。

直到她被吻到无力,嘴唇红肿,他才缓缓移开人儿。

“阿君,三年之约,待我踏平云都之时,便是迎娶你之日。”他喃喃道,在她耳边厮磨。

她刚想要张嘴说些什么,忽然,一道银白色亮光划破天际而来。

“保护沈小姐!”

沈芊君还未反应过来,竹筏之上已腾身飞来数十名男子,护在她身边。

而高允,则重新接住东邪,朝迎面而来的十几名黑衣人杀去。

他身后的护卫想要动手,却被他冷声打断,“高冉昊太小觑本王了,区区几个杀手,就想要了本王的命?都不许插手!”

冷声之余,高允的剑已快速划出,在空中横了一道刺眼的弧度,迎面的几个黑衣人立即便惨叫出声,一个个脖子被削掉,栽进了身后的水里。

喊杀声和刀剑撞击声不断,一声声惨烈之声袭来,原本河灯遍布的湖面,已横尸遍野。

彼时岸上已燃起了一排火把,河堤边,一排弓弩手蓄势待发,只听一声发号施令,万箭齐发,竟都朝着一个人而去!

沈芊君睁大了眼睛,看着那十几个带箭头的东西朝着自己射来,她身前的护卫立即挥刀抵挡,而她也是动作敏捷地抓起南风剑抵抗。

刺杀高允的刺客忽然也转变风向,大刀一起朝沈芊君而来。

“阿君,小心……”

高允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山谷,变得尤为空荡,沈芊君没来得及回头,手臂被大刀狠狠划伤,鲜血立即染红了她的袖子。

高允眼中寒光凌冽,低眉沉声道,“杀……无赦!”

“是。”十几名护卫全部如鬼魅般向四周发散而去,如削泥巴般,将敌人的头颅一个个砍下,哀嚎声不断。

高允抱起沈芊君腾身上岸便上了一匹快马,扇碧也冲出包围紧跟了去。

“还好,剑未淬毒。”阴冷的山洞里,高允半蹲下撕开自己衣襟的一角,帮沈芊君小心包扎。

沈芊君咬着唇不出声。

“阿君,高冉昊他伤你半分,我便会让他十倍奉还,你放心。”男人抓上她的手,眼里划过一丝杀意。

沈芊君却猛地抽开手,忽然笑得不自然,“你怎么那么笃定是皇上派来的杀手?”

方才她看得真切,想要杀高允是假,将他引开杀自己是真。她不信这会是高冉昊所为。

“进来。”冷冷一笑,高允未回答她的话,不时,山洞外一名护卫便抱拳走入。

沈芊君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他的护卫何时追上来了的?她竟丝毫未察觉。

“回主子,那些都是阉人。属下已将浮尸处理喂狗。”

“做得好。”高允冷道,一扬眉看向眼前人,“如何?”

即便是阉人也不代表是高冉昊所为,沈芊君不想争辩,只捂着伤口起身,“阿允,我该回去了。”

“不许。”他凉薄开口,不容分说拽住她的胳膊。

“如今还是谨慎为妙,何况你大业未成,我不想成为你的包袱。”沈芊君淡淡开口,瞧了眼躲在角落里的人,“扇碧,我们走。”

“主子,要不要派人保护?”

高允大手一挥,“你们原地待命,本王去去就回。”

阴暗的夜依旧静谧,好似方才的打斗只是一场梦。马车内扇碧看着沈芊君一言不发,焦急着。

在马车进入宫门后,随着那扇隔绝世事的门被关上后,一直尾随马车的红影才漠然止步,他抬眼望着极高的城楼,冷冷一笑,“高冉昊,江山和女人,这次便要你悉数奉还!”

“小姐,扇碧觉得这事不可能是皇上指示的,方才那些杀手个个狠戾,都想要你的命。”

“我知道。”沈芊君淡淡道,左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大口,“这事来得蹊跷,尸体都被阿允处理掉了,咱们便无从查。如今只能引蛇出洞了。”

眼中一道寒光划过,忽然,她起身朝龛里一个青花大花瓶而去,一手抓起,猛地便砸在了地上,碎片溅落一地,而她捡起一个与自己伤口大小差不多的碎片,便朝着伤口划去。

“呀,小姐,你这是要做什么?”

“若我没猜错,狐狸该露尾巴了,我一直以为,这后宫里,萧雨是最巴不得我死的。看来我错了……”

她的话音刚落,院落一片灯火笼罩,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

沈芊君一笑,“人来了。”

彼时她合衣坐上榻,扇碧已去开门,可当门口一袭明黄身影矗立时,连屋里的人都诧异了。

可是眼波流转,再一看他身后孱弱的欣婕妤时,她便又了然一笑。

“奴婢给皇上,娘娘请安。”

“皇后,身子哪里不舒服,怎么不传太医?”素来笑若扶风的男人,脸上难掩焦急,快步坐上榻便执起人儿的手,旋即便蹙眉起来,“手怎么受伤了?”

“都怪臣妾笨手笨脚,白天忙着明日宴会之事,顿觉疲惫。于是便说抱恙,其实也无碍。方才睡醒后臣妾才又惦记着明日宴会,想着这青花瓶若是插上几株春梅放在院子里,定是极喜庆,谁知就不仔细碎了,幸好只划伤了手臂。”

沈芊君浅笑着,眼波流转到欣婕妤一副弱柳扶风的姿态上。

“姐姐,你让妹妹好生担心。”欣婕妤作揖站到皇帝身后,掩面便抽泣起来。

若是以往,她定会以为欣婕妤是受过苦的人,能以真心待自己。可却不料,竟是当了驴肝肺。

“杨明安,还不快去传太医?”高冉昊冷声道,视线停留在她鞋底满满泥土后又微微把头别开,一切,他似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