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嫣原本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面前原本心情很好的张文山，表情却突然沉寂了下去，他张张嘴，似乎有话要对段嫣说。

“如何？可有事情发生？”

段嫣蹙眉，狐疑地看着张文山。

“并没有，一切如常，却有遇到鹰哥。”

“那张师兄为何欲言又止，可是鹰哥和长歌师兄又发生了争执？”

张文山刚想说，你怎么知道。

不过一想起先前答应了鹰哥，又将这话吞咽下去。

“并无。”

张文山斩钉截铁地说道。

不过说完，他犹豫了一番，看向段嫣，“段师弟，你可感觉鹰哥此行回来，性情有何变化？”

段嫣看向张文山，目光似有疑惑。

张文山并不擅长背后说人小话，可鹰哥和其他人不同，他本是自己看大的，张文山将鹰哥看做自己的弟弟，作为一个长辈，自然不希望弟弟走偏。

当然，所谓的“走偏”，张文山完全没有任何证据，他只是有这么一种感觉，他也不敢保证，自己百分百是对的。

段嫣对张文山还是比较了解的，对方绝不会无的放矢，突然来这么一句。

沉思片刻，段嫣问道，“文山师兄，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并不是，”张文山摇摇头，“只是觉得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太多，怕鹰哥接触到什么不该接触的东西。”

不得不说，张文山还是非常敏感的，他作为水木双灵根，不仅仅对植物敏感，对人的情绪变化也是相当敏感。

虽然鹰哥并没有在张文山面前露出一丝丝魔气，但张文山莫名觉得，鹰哥现在的气息，有些危险。

只是这话，并不能对段嫣说罢了，虽然段嫣和鹰哥并没有血缘关系，但鹰哥是段嫣一手教导的孩子，怕比有血缘关系的亲属更加亲密。

“我知道了，多谢张师兄，我会注意的。”段嫣郑重其事地保证。

顿了顿，段嫣接着说道：

“这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名义上他是我的师弟，事实上却是我一手教导，他是什么样，怕他的亲生父母都不会比我更了解，张师兄并不用过分担心，孩子在外面经历的事情多了，见识多了，性格也会发生变化，这并不稀奇，我相信，再怎么变，他都不会走歪路，这一点还请张师兄相信。”

话都这样说了，张文山还能说什么。

他深深地看着段嫣，“你都这样说了，我怎么还能不信？鹰哥也是我看大的，他是什么样的孩子，我了解的虽然不如段师弟，但也绝对不少，到底是自己看大的孩子，总希望他越来越好，这一点还请段师弟理解。”

“这是自然。”段嫣微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候，段嫣突然变色，他看向张文山身后篱笆墙，那里空无一人，可段嫣却突然开口，“谁在那里！？”

“段叔当真是好厉害的洞察力，我都隐藏得这么隐蔽了，竟然还是让段叔发现了，真是一点也不让人家偷听，段叔就不会给我点面子？”

当真是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话说着，一道金光，英俊的年轻人，出现在段嫣和张文山的视线。

不是刚才二人正在谈论着的鹰哥，还能是哪个？

段嫣见到鹰哥，眼中露出温和的笑意，“你来了？”

说完，目光落在鹰哥的左手上，“你的手怎么了？”

“刚才去大师兄的院子里，一时间说话没把门，又把大师兄得罪了，又和他打了一架，大师兄出手可真狠，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我留，段叔，你看看他都把我手打紫了，过两天我们就要启程前往剑神谷，段叔你看大师兄把我打成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过分？”

鹰哥嘻嘻哈哈地坐在段嫣身边，一边说话，一边逗弄段嫣头顶的小瑶光，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原本和鹰哥玩得很好的瑶光，竟然发出了一声警告，“嗷呜~”跳到了段嫣的怀里，并对鹰哥呲牙。

鹰哥逗弄瑶光的手指，停留在半空。

气氛一时间竟有些尴尬。

还不等段嫣说什么，鹰哥主动开口说道，“没想到，不过一段时间没见，小瑶光就如此认生，真是好让我伤心。”

段嫣印象中，一直很喜欢鹰哥的瑶光，竟然一点搭理的意思都没有，它警惕地看着鹰哥，小爪子扒着段嫣的手，柔软的毛发竖起，似乎在警告鹰哥不要再靠近。

段嫣低头，暗自蹙眉，手指轻轻安抚怀中的瑶光，抬头，“你呀，这是瑶光认可你的本事，上一个让瑶光如此对待的，还是剑神谷少谷主江心月，看来我们家鹰哥在外面果然有努力，竟然激起了瑶光对于强者的本能。”

鹰哥听到“江心月”的名字，眼中划过一抹根本无法掩饰的厌恶，“好端端的，提他做什么，段叔叔你等着，等我厉害了以后，就去找那个江心月挑战，我非要在他身上捅个十剑八剑替你报仇！”

“剑神谷少谷主与我已经放下心中的成见，成为好友，这次我们跟随剑神谷，你如此行事，让两派弟子如何相处，江少谷主年龄长你不少，不可无礼。”

张文山看得出，鹰哥和段嫣还有许多许多话要说，自己再待下去就不识趣了，他拱手说道，“段师弟，鹰哥，我还有些事情，先走了。”

说完，又看向段嫣，“有空来找段师弟喝茶，不知师弟可否愿意。”

段嫣粲然一笑，“乐意至极。”

张文山走后，刚才话还很多的鹰哥，突然沉默了。

他不说话，段嫣自然也不说话，两个人静默无语，原本非常排斥鹰哥的瑶光，反倒是缓和了态度，一跃而起，跳到了鹰哥的怀里，鹰哥猝不及防，被瑶光坐了一个满怀。

整个人有点懵，他这样的表现，倒是有几分孩童时期的影子。

段嫣一边哄着赳赳，一边看着鹰哥手忙脚乱地哄着瑶光，微笑，“你刚才不是还抱怨，瑶光与你生疏吗，现在如何？”

鹰哥瞧着已经跳到自己脑袋上占领高地，并将自己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瑶光，苦笑，“段叔叔，你快点把他带走吧，我大约是年龄大了，竟有一种无福消受的感觉。”

段嫣哈哈大笑，将瑶光抱起，环在自己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