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哈哈,臭小子,你还指望这个呢?”孙奶奶手里拿着一个圆形黑色的小东西。钟文吃了一惊,倒抽一口凉气。那个小东西,正是张石装在他衣服里的无线发射器。只要按下按钮,就可以发射出信号,引导接收人到达地点。
孙奶奶得意道:“我说你小子怎么胆子这么大,自己送上门来。告诉你,你昏睡的时候。我们把你全身搜了个遍,只是没想到你小子把图藏得那么深。好在还有点意外收获,发现了这个。”
钟文心凉了半截,看来今天是难逃一劫了。孙奶奶说:“我不是没给过你机会,嘿嘿别怕,我给你找个伴。”他拍了拍手,外面进来一个男人,递给他一个蒙着布的笼子。
他把笼子的底端打开,紧接着用绳子放了下去。有东西从笼子里钻出来,钟文定睛一看,立刻惊慌失措起来。三条长着黑黄相间条纹的大蛇,竖起身子,颈部两侧膨胀,不断发出“呼呼”的声音。
“是眼镜蛇!”钟文曾经在电视中见过这种毒蛇,“孙奶奶”一脸奸笑的说:“小子,看你还能活多久!这是剧毒的眼镜王蛇!”他站起身子得意的欣赏着钟文恐怖的样子。
三条大蛇,吐着信子,朝他过来。钟文不停的后退,但没退几步便靠到了墙壁上,已经无路可退了。眼看大蛇越来越近,他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大蛇的呼吸。一阵恐惧弥漫上心头,他感到心跳加速,大汗淋漓。
“孙奶奶”凑上前,看着钟文说:“快说,其他的藏在什么地方了?不然你就来不及了。”钟文绝望了,他大喊:“地图就在我身上,我没有影印过。”“孙奶奶”愣了一下说:“好小子,够阴险啊。那好,赶快把身上的图交出来。”钟文大口喘着粗气说:“你先拉我上去。”“孙奶奶”丢下一条绳梯,钟文快速抓住,爬上去。
这张地图,其实是张石伪造的,只是为了引蛇出洞。在危机时刻,钟文只好出此下策,拖延时间。
快到地面的时候,“孙奶奶”伸手说:“把地图给我。”钟文从怀里掏出,“孙奶奶”一把抢在手里说:“钟先生你可以上路了。”“你要干嘛?”没等钟文说完。“孙奶奶”手里一松,“啊!”钟文连人带绳梯,又摔了回去。
钟文摔得不轻,感觉已经站不起来了,疼痛让他呼吸困难。三条大蛇竖起身子,吐着信子,爬过来。
“啪”一声响,房间的灯忽然灭了。“怎么回事?”孙奶奶大喊。还没等有人回答,先是一声惨叫。接着一阵乱七八糟的声音后,一切归于平静。钟文挣扎着站在来,紧靠着墙壁。
一束电光照过来,刺得他睁不开眼。一条绳子放了下来,钟文爬了上去。有人站在他的对面,把手电筒交给他说:“出了门,一直朝前走。到一个三岔口往左拐,再直走,会有人接你。记住往左拐,快走!”说完拍了拍他的肩膀。
钟文神差鬼使般的接过手电筒,跌跌撞撞的跑出了门。他顾不得浑身的疼痛,一路狂奔。天有些亮了,他拐上了公路,这才有些回过神来。
走了没有多远,一阵轰鸣的汽车引擎声从身后传来。他停下转过头,有辆越野车正疾驰而来。他下意识的往旁边躲去,车子经过他身边的时候,猛的急刹车停下。
副驾驶一侧的车门开了,开车的说:“快上车!”钟文看了看司机,松了一口气,开车的正是张石。钟文坐着,目光呆滞,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他似乎还没有从可怕的情景中走出来,张石问:“你没事吧?”钟文摇摇头没有说话。
张石叹了一口气说:“我来晚了,本来你从旌旗路二十二出来的时候。我们跟踪的好好的,没想到过了一会信号突然断了,然后就失去了方位。”钟文说:“他们给我喝了掺了安眠药的茶,然后搜出了追踪器。最让人想不到的是,孙奶奶居然是个男人!”
“什么?你是说一楼的房东老太太?”张石大吃一惊。钟文点了点头,张石叹息道:“真是太狡猾了,太狡猾了,居然一直没有发现。”钟文转头问道:“是谁救了我?”张石犹豫了一下说:“这个……他是我们的人。这种事情你还是知道的越少越好,对你有好处。好了,我先带你去处理一下伤口。”
两人去了一家药店,给钟文简单处理了一下。车子重新驶上公路,张石说:“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话音未落,“轰”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冲击力从车后袭来。钟文感觉一阵天旋地转,眼前的玻璃裂开一道道缝隙。车子在空中转了几圈后,狠狠的倒扣在路边的沟里。钟文眼前一片模糊,钻心的疼痛从全身各处传来。“出车祸了!”他脑海里闪出一个念头。
他费力的转过头看,张石的一半脑袋已经穿透了挡风玻璃,伸出了车外,血肉模糊。钟文浑身动弹不得,鲜血从脑袋流了下来,挡着了视线。他开始呼吸困难,感觉全身的关节都断掉了。
一辆大卡车在路边停下,车上下来一个司机。他跳进沟里,朝这边走来。钟文只看清一团绿色的迷彩,接着眼前开始模糊,失去了直觉。
司机靠近看了看两人,试了试呼吸。他并没有报警或者施救,而是满意的点点头,从容的上了车,绝尘而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恍惚中,一道白光刺过来,似乎有人说话。接着是一阵嘈杂,各种仪器乱响的声音。很快,一切归于平静。
钟文从黑暗中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片旷野中。他想起什么一样,摸了摸身上。完好无损,伤口似乎消失了。这是哪里?就在感到疑惑的时候,眼前忽然飘过一点火光。似乎是萤火虫,但好像要亮些。
火光围着他转了一圈,接着向前飘去。钟文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火光速度越来越快,他也跟着跑了起来。火光在不远处停下,越来越亮,照亮了四周。钟文停下来,火光下面站在一个人,背对着他。
钟文慢慢靠近,这个背影很熟悉。“张石?是你吗?”他喊道。没有回答,背影缓缓转过身。在火光的照耀下,钟文看清了:这人是张石,但他却没了一半脸,阴森森的白骨露在外面,血肉模糊。钟文身体一阵痉挛,汗毛直竖。
张石扬起半边脸,朝他走过来。每走一步,都有一块皮肉带着血,掉在地上。钟文全身动弹不得,颤抖着的身体,发出一声狂叫。
“啊!”一声骇人的叫喊,躺在床上的人睁开了眼睛。旁边的护士被吓了一跳,急忙按下床头的呼叫铃。很快,几个白大褂走进来。为首的一个医生,仔细观察了一下,又看了看仪器说:“没事,可能是做恶梦了。不过病人开始苏醒了,他应该有感觉了。”
医生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他摇了摇头,然后对护士说:“你继续看护,按时换药,有什么事情及时通知我。”说完几人走了出去。
躺在床上的男人,脸色苍白,头上缠着绷带,身上插着几条管子。
一个星期过去了,男人已经能睁开眼睛,但总是目光呆滞。每天都会有一个护士按时来换药,打点滴,慢慢的喂他一些流质的食物和水。可无论医生怎么问话,他从来没有回话,只是怔怔的看着天花板。病房外,时时刻刻的守着两个人。
医生办公室里,一个穿着警服的人问医生:“那个病人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医生摇摇头说:“这个不清楚,车祸让他脑部受到了重击,产生了脑震荡。这会从一定程度上,影响到他说话和行动的能力。但他的脑部扫描基本正常,按道理说,开口讲话还是可以的。也可能是他自己不愿意说吧。这样,再过几天,你亲自进去问吧。”
这个病人不是别人,正是受了伤的钟文,他自己早已不记得怎么被送到了医院里。
几天后,一个上午。两个穿警服的男人,进了病房。他们在床边坐下,看着面无表情的钟文。其中一个咳嗽了一声,开口道:“我知道你能听到我讲话,我们是警察,你就是钟文吧?”钟文还是没有回话。
警察接着说:“我希望你能明白,你现在是通缉犯。而且在车祸现场,你和一个警察在一起。那个警察已经不治身亡,我们希望你能把知道的说出来,协助调查。”
病床上的钟文,依然保持那个表情。眼睛直视天花板,一言不发。两个警察面面相觑,另一个说:“你不要存在侥幸心理,以为只要什么都不说,你就没事了。早晚我们都会查清楚,现在只是给你一个赎罪的机会!”钟文依然面无表情,不为所动。
几分钟后,警察站起来说:“你认真考虑一下,是和我们合作,还是继续这样下去,想好了随时找我们。”接着对另一个使了眼色,两人一起走出去。
他们刚出门,一滴眼睛顺着钟文的眼角流了下来……
又过了几天,医生办公室里。钟文的状况还是没有好转,警察着急的问:“医生,病人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您看他到底是故意的还是真有什么病症?”医生说:“我前面说了,病人伤的不是太重。全身有一些瘀伤,胳膊骨折,脑部受了重击。正是这种强烈的撞击,会引起神志不清,记忆力减退,注意力不集中等后遗症。但一般情况恢复一段时间后都会好转。”
警察又问:“那要恢复到什么时候?”医生说:“按照他的情况,他很年轻,估计一个多月就差不多。但问题是,病人即使清醒了,也可能短暂失忆。甚至,不能回忆起车祸发生的情景!”
“这……”警察眉头紧锁,没有再问。
病房里,护士换药去了。钟文眼睛一转,活动了一下身子。他还是浑身疼痛,而且沉重没有力气。左胳膊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痕,缝着针。应该是骨折了,这条胳膊似乎不受自己控制。
他试着费力撑起上半身,门忽然有了动静,他急忙又躺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