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生一夕死
一个被子里两个热乎乎的身躯,在互相传递着温度。
大萌习惯性的面朝着床外侧,所以翻身背对着子衿睡着。
子衿偷偷抬眼,亮亮的眸子在夜晚格外的闪烁。
大萌的背脊柔和,散落在枕上的秀发也散发着让他抗拒不了的香味。
子衿伸长了胳膊,小心翼翼的,轻巧的搂在了大萌的腰侧,闭着眼闻着大萌身上的体香,子衿心潮澎湃却又觉得安心。
大萌感受到后背上来自另一个胸膛的温度,先是诧异,子衿从未这么文艺温柔的抱过她,他一直不都是扑上来,蹦起来那种人么。果然,今天的他,格外让人觉得不一样。到底如何不一样呢,大萌疲倦而安心的闭上眼,应该说,是一种让人觉得他长大了的感觉。
早晨的空气格外的烦闷,像是有一场闷了很久的雨一直盘旋在天空不肯下落。
大萌拉开窗帘,床上的人还在砸吧嘴巴,不受到外面喧哗的吵闹烦恼。时而蜷起腿来将被单勾到腿下牢牢压住,时而摆弄下枕头,然后勾起唇角带着点惬意的笑。
电话声响起,大萌看了眼酣睡的人,赶紧跑到卧室外面提起话筒。生怕这吵闹声将他吵醒了去。
话筒靠在耳边,是俞婕带着急促的呼吸声。
“大萌,店里出了点事,我们都被士兵带到大牢来了,现在只有你能来领我了。”听她的语气,事出突然,她竟也是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大萌皱起眉,“难道是你得罪了什么人吗?”也不太可能啊,俞婕的店一直以来口碑好,东西优,怎么会突然得罪什么人呢?
“靠,我又不是贼,干什么一分钟的电话都盯着!不是没查清吗?走开走开!”
俞婕似乎对着电话那边的人说话,吓了大萌一跳。
听见电话对面传来催促的声音,应是士兵们不耐烦了。俞婕只再说了两句就挂了,倒是大萌心里不太舒服,有疙瘩在心里滋生。
打电话给奢请假,他不情愿刚上岗的职员马上就请假,还佯装生气,最后却也没办法,只能说出扣奖金之类没品的话。
妄图用奖金留住职员的老板就如想用孩子留住难惹的女人。
拍醒了子衿,大萌披上外衣,两人风尘仆仆的往大牢赶去。
大萌从未来过大牢,不知是不是就如同家那边的警察局呢?
看着门口写着‘大牢’,外貌和警局无异的地方,大萌顿了一下。
“萌?”子衿一路上都睡眼朦胧,知道现在才算清醒了过来,但纵是谁一醒来就看见自己在警察局门口,也会吓一跳。
大萌简短的解释了一下此行目的,便往里面看去,俞婕、胖姨,还有咖啡店几个小工也都坐在一个黑色漆皮桌子的四周,围着她们的是几位一身戎装笔挺站立,目不转睛的直视前方的男人。
大萌站在外面都被里面严肃庄严的气势所震骇。
好在看见俞婕虽一脸一夜未睡的倦容,但好在依旧气势如虹。随意撩起的眼皮,能看见眸子里的精光。
还好,还好。
大萌踏步和子衿走了进去。
直到大萌将俞婕一行人保了出来,填好了表格,站在一边的俞婕才撇撇嘴。
从刚才大萌就注意到站在四周是男人中有一个格外的眼光锐利,交接完后,果然他一眼瞟过来。
黑色眸子和狩猎的猎豹一样,让人觉得危险,自己的领地被他占领的感觉。
他看一眼还不够,踏着军人稳重踏实的脚步,挺着笔直的背脊走了过来。
“要不是凶器没找到,你以为事情会这么好解决?不要大意,我总会找到破绽的。”声音如洪钟,翘起一边嘴,嚣张而霸气,对着俞婕说。
俞婕受不了的翻白眼,勾着大萌的背,不耐烦的往外走。
“那最好,别只打雷不下雨啊!”
“嗯。”那人胸有成竹的看她,目光可称不上善意。
这人从昨晚将她们抓来后就一直盯着她,只想用气势上的压迫让俞婕快点认罪一样,可怜俞婕刚才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是了,大萌想起电话里俞婕气急败坏和人说话的事,那时那人也只是低沉的声音嗯一声,不反驳。
俞婕狠狠的瞪了那人一眼,那人却充眼不见,也只剩下自己兀自闹心。
大家回到咖啡店,士兵正在卷起黄色的警绒线。
不是子衿和大萌扯着,她怕是要冲上去和人家打起来了。
算是虚惊一场的众人终于围成一团聊起昨晚的事。
胖姨受了今日大萌的恩惠,虽然不过是因为俞婕的关系受了点小惠,依旧心里稍有不适应。
说起话时,偶看见大萌认真听又频频点头的样子,还有点磕巴。
她将自己汗湿的手在衣服后摆擦擦,想到昨夜的情景依旧有点后怕。
“我昨晚八点左右出门去倒垃圾嘛,就觉得不对劲了,看见有什么东西垃圾堆动,仔细去看哦,什么都没有咧。昨天客人很多,差不多咧,九点的时候我又去倒垃圾吼,看见几只老鼠在啃东西咧,是人的手……”
手上血肉还未分离,露出白色的骨头,现下想想,依旧觉得一身都是寒的。
子衿先是皱眉,想起了什么似地。
一个端盘子的小工看胖姨说不下去了,连忙红着脸小声接了下去。
“胖姨吓坏了,本来胖姨出去那么久我们都很急,因为客人太多招呼不过来,但是突然听见她叫起来,我们就都跑出来看。”
另一个也在一边木然的说起来,她脸色看上去很苍白,说起看到的场景还心跳得很快。
“是、是王师傅的尸体。作孽啊,连头和身子都分家了,手和脚也被老鼠啃得一个一个洞。”
俞婕安慰了下三人,倒了热热的咖啡给众人压惊。
氤氲的热气似乎冲散了些愁绪。
气氛才稍有缓和。
没有经历过事情的只有子衿和大萌,可他们两人听的也异常的认真,想从这些人的话里分辨出事情的真相。
子衿似乎隐约察觉出一些的敏感,却不知道怎么表达,索性不做声,等待大家得出个结论。
大萌点点头,一边的眉头始终纠结。
“按理说,王师傅应该死了有一段时间了。你们早些天就在找他了不是吗?”修水管这样的事,各种杂事,没了王师傅,店里有几天特别的乱。
俞婕点头,想到那个烦人的不分青红皂白的男人,临走前还挑衅的眼神便心情不好。
“昨天这边出事,有客人报警。我们就被当做嫌疑犯被抓进去了。那些人根本不听我们说,但是奈何他也找不到证据,才不得不放了我们。”恨恨的咬牙切齿。
大萌看子衿似乎有话说的样子,疑惑的看他。
他咬着嘴唇,苦恼的样子,颇有些可怜味道。
最终还是摇摇头,有些话,还是回去了再告诉萌吧。却说孙承宗在辽,因朝中阉宦用事,刑赏倒置,心中懊怅异常;适届熹宗寿期,意欲借祝贺为名,入朝面劾阉竖。到了圣寿前一日,偕御史鹿善继,同到通州,忽兵部发来飞骑三道,止其入朝。承宗知计不成,急急回关,不意朝右阉党,已劾其擅离职守,交章论罪。承宗大愤,遂累疏求罢,熹宗便糊糊涂涂的许他免官,改任高第为经略。高第一到山海关,就把关外守具,尽行撤去。自弛守备,适启戎心,又请他满洲太祖出来了。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国必自伐而后人伐之。
且说满洲太祖自闻孙承宗守辽,数载不敢犯,但派兵丁至沈阳营造城池,招募良匠,建筑宫殿,把沈阳城开了四门,中置大殿,名笃恭殿,前殿名崇政殿,后殿名清宁宫,东有翔凤楼,西有飞龙阁,楼台掩映,金碧辉煌,虽是塞外都城,不亚大明京阙。太祖定议移都,遂率六宫后妃,满朝文武,齐至沈阳,犒饮三日。后来改名盛京,便是此地。移都事毕,专着人探听明边消息,嗣闻孙承宗免职,改由高第继任,正思发兵犯边,旋接到守备尽撤的实信,顿时投袂而起,立宣号令,饬大小军官,召集兵队,出发沈阳;途中一无阻挡,渡过辽河,直达锦州,四望无营垒城堡,私幸关外可以横行,遂命军士倍道前进。到了宁远城,遥见城上旗帜鲜明,戈矛森列,中架大炮一具,更是罕见之物,太祖不觉惊异起来,命军士退五里下寨。
次日,太祖率部众攻城,将到城下,但听城楼上一声鼓角,竖起一面大旗,旗中绣着一个大大的袁字,点出袁字,已有声色。旗下立一员大将,金盔耀目,铁甲生光,面目间隐隐露着杀气,描写威容,不可逼视。太祖见了此人,却暗暗称赞。英雄识英雄。旁有一贝勒呼道:“你是守城的主将么?”城上大将答道:“我是东莞人袁崇焕,大名鼎鼎。逐节叙来,至此始现姓名,愈为崇焕生色。现任殿前参政,为国守城,不畏强敌。”二语雄壮。贝勒道:“关外各城,已成平地,只有区区宁远,成什么事?我劝你不如献了城池,降我满洲,到不失高官厚禄,否则督军围攻,立成虀粉。请你三思!”崇焕厉声道:“尔满洲屡次兴兵侵我边界,无理已甚,吾奉天子命,来治此土,誓死守城,宁肯降你鞑子么?”语语成金石声。说毕,梆声一响,矢石雨下。太祖急率军队,一齐回寨。众贝勒请就此进攻,太祖道:“我看这袁蛮子,不是好惹的,我等且休养一天,来日誓拔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