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你，不择手段

“穿着。”北宫欢不容违逆地轻斥，同时一抬手搂住了她的肩膀，“不冷，你抖什么？”

这……

方才一阵风突然吹过，衣衫单薄的贺兰飞舞确实不自觉地哆嗦了一下，想不到这个轻微之极的小动作居然落入了北宫欢的眼中。所谓的冷漠，只怕也不过是世人的误解和传言吧？

见她没有拒绝自己的亲近，北宫欢的心情似乎好了些，至少语气中的温度在上升：“想什么？”

“……没什么。”贺兰飞舞回过神，这才发觉二人的动作太过亲密，便往旁一闪躲开了他的手，“倒是你，心情好些了吗？”

看着自己突然空空如也的手，北宫欢抿了抿唇，语气平淡：“好。我们回去吧。”

贺兰飞舞一愣：“回去？不是刚刚才出来？”

“是。”北宫欢冷笑，“但你如此不耐烦，不如趁早回去。”

贺兰飞舞叹气，不知自己究竟哪里又惹到这尊煞神了。不过聪明如她，自然不会刨根问底，干脆转移了话题：“你来过紫蟾国吗？”

隔了片刻，北宫欢才开口：“没有，我一直住在陌上宫，自我……毁容之后，半步也不曾离开剑影峰顶。”

糟，怎么又绕回来了？

贺兰飞舞暗中苦笑，干脆正色说道：“其实你不必如此，因为我对自己的医术有绝对的信心，我说过，明日一早你若看不到一张令你满意的脸，我便把自己的脸毁成你原先的样子。”

“我也说过不必。”北宫欢摇头，“即便我无法恢复，至少我有你这样国色天香的妻子，这一生便再也无憾。”

贺兰飞舞有一种濒临崩溃的感觉，半晌之后才有气无力地开口：“可以不说这个吗？因为我如今想的并不是如何做你的妻子，而是如何才能不做你的妻子。”

北宫欢脚步一顿，眸子里的光芒突然变得冷锐：“你若再说这样的话，信不信我让你再也拿不到赤焰冥珠？”

贺兰飞舞立刻吃了一惊，脚底下蹬蹬后退两步：“你……你要做什么？”

北宫欢步步紧逼，冷笑连连：“我要做什么你知道，何必明知故问？”

因为他的逼近，贺兰飞舞只感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扑面而来，令她几乎无法抵挡：武功高深莫测的陌上宫主，终究不是浪得虚名！何况他曾得箫绝情满口赞誉，又怎能没有几手看家的本领？

连箫绝情都估不透深浅的人，想要对付她这个虽然身为世界顶尖特工但内力却浅得可笑的弱女子，岂不是易如反掌？

一念及此，贺兰飞舞顿时有些紧张，不得不连连后退：“你……你冷静些，我方才的话……”

“怎样？”北宫欢脚步不停，“你方才的话都是开玩笑？还是又想到了什么话来骗我住手？”

贺兰飞舞暗中叫苦，同时也有些恼怒，干脆转身就走：“算了，等你冷静下来再说……你……”

一句话尚未说完，她只来得及感到浑身一僵，北宫欢已经封了她的穴道，令她半分也动弹不得了！人影一闪，北宫欢已经出现在她的面前，微微冷笑：“冷静？作为一个健康而且正常的成年男子，你认为在面对你这样一个女子的时候，我还能冷静得下来？”

贺兰飞舞更是一阵头皮发麻，简直已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冷静不下来也得冷静！你……你不能碰我，我还要去拿赤焰冥珠……这里是大街上，会有人……你……”

北宫欢正往前逼的脚步一顿，接着上前一把搂住贺兰飞舞的腰飞身而起。一阵天旋地转之后，贺兰飞舞才发现她已经躺在了屋顶上，身上压着北宫欢！一阵怒气上涌，她不由咬牙：“你……”

“这里不是大街，不会有人了。”北宫欢淡淡地开口，“那么，你知道我要做什么了吗？”

贺兰飞舞深吸一口气，拼命让自己镇定下来：“你确定要如此不计后果？你也知道集齐这六样宝物对我们而言有多么重要，为了这件事，我甚至不惜委身于一个陌生人！那你可曾想过，如果你真的破坏了我们的整个计划，会招致怎样的后果？”

“我不在乎。”北宫欢冷冷地回答，带着令贺兰飞舞咬牙的狂傲和不可一世，“我既然决定这样做了，便表示有承担一切后果的觉悟！何况你已是我的妻子，我无论对你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

贺兰飞舞目光冰冷：“但你答应过我，在拿到赤焰冥珠之前，不会碰我！我尽心尽力想要令你的容貌恢复正常，竟不能令你守住一句承诺？北宫欢，你未免太辜负了‘陌上宫主’四个字！”

似乎被这几句话震了一下，北宫欢所有的动作暂时停止，只是在月光下看着贺兰飞舞越发美丽的容颜。许久之后，他才淡淡地反问：“听你的口气，似乎很瞧不起我？怎么，对我这夫君很失望？”

事已至此，贺兰飞舞干脆不再顾忌，冷冷一笑说道：“本来也没有抱多少希望，说什么失望？”

北宫欢默然良久，突然开始动手脱贺兰飞舞的衣衫，口中冷冷地说道：“既然如此，我何妨让你更失望一些？无论失望还是绝望，总之我已经得到你了！”

照理来说，此时的贺兰飞舞应该是惊慌失措，大喊大叫，甚至是破口大骂，最低限度也该是流泪哀求等等。然而虽然刻意放慢了速度，北宫欢却依然没能等到上述任何一种状况。贺兰飞舞只是静静地躺在屋顶上，直视着头顶的苍穹一语不发，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一声冷笑，他暂时停止了手上的动作：“这算是认了，还是在酝酿着什么反击？若是后者，我劝你不要白费力气，因为我的点穴手法自成一家，十分独特，除了箫绝情那样的高手，无人能解。”

贺兰飞舞依然沉默，一个字都不说，竟完全把北宫欢当做了一团空气。

身为陌上宫主，北宫欢的高傲无人能及，如何受得了如此漠视？尤其漠视他的人还是他的妻子！

一咬牙，北宫欢的声音直接降至冰点，而且绝对不是单纯的威胁：“你若再不说话，过了今夜你便是我的人了！”

贺兰飞舞冷笑，很给面子地开了口：“你要我说什么？我功夫本就不及你，如今又已经令你的脸恢复正常，我便再也没有可以要挟你的筹码，你若不肯放手，我说什么都没用！”

北宫欢突然抬手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放到一边，紧盯着贺兰飞舞近在咫尺的脸，语气中似乎有一丝淡淡的疑惑：“你的意思是说，你会拿让我恢复容貌这件事来要胁我？可是当初我给过你这样的机会，我说过你可以试一试如果你以停止为我医治为要挟，我会不会答应给你一纸休书，可是当时你放弃了……”

“我当然会放弃。”贺兰飞舞冷冷地回答，“我既然是一个医者，那就必须以治病救人为己任，见死不救的事我做不出来。当然，跟你这种性情冷漠的人讨论这种事，根本就是对……多此一举。”

因为她话语中这个小小的停顿，北宫欢不由淡淡地挑了挑唇角：“你真正想说的是对牛弹琴吧？”

贺兰飞舞抿唇，并不回答，不过在这个时刻，不回答就等于默认。北宫欢显然也明白这一点，却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眸中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疑惑和迷茫：“你也觉得我很冷漠吗？其实不是的，我之所以这样对你不是因为冷漠，而是只要听到你说想要离开或者不愿承认我们是夫妻，我就觉得很不舒服，更会不停地告诉自己，我要把你留在身边，而且是不择手段……”

听到这些话，贺兰飞舞不由愣了一下：“你……”

北宫欢沉默片刻，突然翻身坐了起来，并随手解开了她的穴道：“起来说话吧！刚才，吓到你没有？”

贺兰飞舞慢慢坐了起来，轻轻整理着其实并不凌乱的衣衫：“还好，因为我一直在跟自己打赌，赌你并不会真的对我做什么。既然能够统领八万弟子，你的定力绝不可能仅此而已。”

北宫欢回头看她一眼，不置可否：“很难说。这次算你幸运，如果再有下一次，我都不敢保证还能及时悬崖勒马。所以以后你最好不要再当着我的面说出要离开，或者让我给你一纸休书，再或者不愿做我的妻子这样的话，否则……”

“我知道”，贺兰飞舞不由苦笑，“否则我就再也不可能拿到赤焰冥珠，是不是？”

北宫欢冷笑：“你知道就好。不过既然成了我的妻子，以后还不一定要与我一起面对多少大风大浪，若你的功力只是如此而已，随随便便就能被我制服，未免也太差劲了，至少你要有足够的能力来保护自己才可以。那么……我想……”

贺兰飞舞一听这话不由撇了撇嘴：我才不差劲，在现代社会，我可是世界顶尖特工，不知道见了多少流血厮杀的场面，哪一次曾经失手了？但你们这些古代人若一定要用内力、点穴这些手段来对付我，我自然应付不来……

贺兰飞舞刚刚想到这里，便听到北宫欢下定决心一般自言自语地说道：“好吧，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这样了……”

这样？他要干什么？

贺兰飞舞还来不及反应，北宫欢便突然一指将她定在当地，然后走到她身后盘膝落座，接着双掌一错，轻轻抵在了她的后心。刹那间，她来得及感觉到一股冰冷而雄浑的内力骤然涌入了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