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恐龙蛋
燕飞在街上逛了一会儿,除了一脑门的汗什么也没有。
快回到家的时候,路过高中学校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就拐了进去。
暑假的高中静悄悄的,除了树上的蝉鸣就没别的声音了。
三岔河镇周围三面都是河,三条河流在镇子南边交汇,解放前水运发达,小镇也曾经风光过,镇子四周至今完整的土寨墙就是证明。
县城在镇上的高中,就是占据了一个据说以前的什么商会馆,占地十几亩,里面进门就有座三层的高大古建筑,下面的柱础雕龙刻凤,房檐上都是木雕,房屋脊上还有人物动物鸟兽造型的装饰。
不过这些对燕飞来说毫无吸引力。
燕飞盯着的是这里面那些高大的树木,具体点说是树根处。
这座有着三百多年历史的古建筑里面,到处都是古木,最粗的那棵大榆树四个人合抱都抱不住,每一排房子前面,都有一排高大的树木。
燕飞是来摸爬叉的,就是蝉还没脱壳时藏在土里的幼虫。
考虑到兜里没钱,还没找到来钱的门路,晚上准备弄点爬叉油炸了当菜吃。
学校里留守的老师很少,不过转悠久了,总能碰到一个,燕飞面对带着审视的目光目不斜视:要不是小爷的海岛上没爬叉,鬼才进你们学校。
要不是大中午的,燕飞都会觉得这院子里有点阴森森的,一排排的青砖绿瓦的几百年的老房子,也没几个人影,反正晚上他是不大乐意来的。
爬叉很好找,拿着个捡来的小贴片,看到树根下地上的小孔就扒开看看,有着丰富经验的燕飞一会儿就找了两小袋。
远远看到一个拉着收废品车的老头儿,燕飞急忙招呼:“大爷等等。”
他早就看好了,这些院子里的墙根处,整整齐齐地摆放着一一摞摞的酒瓶子,看到收废品的急忙招呼,抱着几个酒瓶子就跑了过来。
这老头儿是收废品的,在这里最多在垃圾堆上捡些废纸,那些摆放整齐的酒瓶他是不敢捡的,怕有人看见说他手脚不干净——这年头有个这名声以后可就没法在这片收废品了。
燕飞就无所谓了。
这酒瓶子一直都有,最下面的都陷进土里半个瓶身了。
以前他手头紧的也卖过一些买小画本看,有经验得很。老头儿要问了他就说自己就住在学校的,人家自然就当他是老师的孩子了。
现在没钱了,燕飞也顾不得日后了,一下子把前前后后七八个院子里的酒瓶一扫而光。
老头儿算账不清楚他还帮着数,有三分五分钱的,最贵的是几个啤酒瓶子,一个就几毛钱,等老头走了,他捏着五六块钱美得冒泡。
难道自己以后去捡破烂卖?
刚冒出这个念头,他赶紧摇摇头,晃飞了这个想法:飞爷可丢不起这个人。
拎着爬叉回到家,清洗干净后到了晚上填上火,倒了大半碗油进锅里,连炒带炸的收拾了一大碗。
啃着馒头吃爬叉,燕飞心里得意,看咱这日子会过的,菜都是不花钱的。
得亏没人看见他,不然还得骂他败家子。有这么炒菜的吗?那大半碗油,够别人家用一星期了。
准备刷锅的时候,他看着锅底的油有些可惜:啧啧,这要是再炒个鸡蛋就美了。
想想今天刚收的几个鸡蛋,他又打消了这个想法,鸡蛋留着吧,存几天了去卖钱,兜里虽然有十来块钱了,可是不经花啊!
鸡蛋啊鸡蛋,难道从此咱俩就没缘分了吗?
锁好门,燕飞回到自己睡的屋里躺了一会儿,想想爷爷不在了心里又难受起来。屋里面还又闷又热不停有蚊子骚扰。
他干脆起来,卷起床上的凉席,抱着被单子进了山洞里。
还是这里好,凉快。
躺在山洞里面,看着洞口的月光,燕飞似睡非睡。迷迷糊糊中,悬崖顶上的原住民翼龙嘎嘎的叫声传来。这声音他早就习以为常,不过快睡着了还叫就是让他不爽,裹了裹身上的被单子,他嘴里嘟囔了一句:叫吧叫吧,叫完了别忘了给我下蛋。
他把这翼龙叫声当成睡在自家院子里时候听到的鸡叫了。
了。
于是燕飞继续躺在不热不冷的山洞里,望着外面的月光,过了一会儿,他爬起来,点了一根蜡烛,又开始打起别的主意了。
在他凉席旁边,就扔着几本破破烂烂的书本。
这些书本都是他历年来的收集,有小画册,有小学里发的《自然》课本,还有些乱七八糟的杂志。无一例外的,上面都或多或少有点关于恐龙的内容。
根据燕飞的研究:这是生态环境很不科学的小海岛。
岛上森里占据了统治地位的就一种恐龙,身体和鸡大小,有着细细长长的脖子和尾巴,两条小细腿跑得飞快的细颚龙。
森林里有些别的小生物,都很稀少,被这些细颚龙们祸害得那是苟且偷生。小细颚龙虽然个头小,可是能上树能下海,数量众多,其他的动物根本不是它们的对手。
平时这些细颚龙们就趁着海水潮起潮落的时候在海滩上找东西吃,年年月月都如此,海滩是食堂,森林里就是游乐场兼休息室,过得比燕飞舒服多了。
这些小东西和燕飞仇深似海,所以如今,燕飞考虑,怎么样把它们送进自己的肚子。
有龙蛋吃了,还得有龙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