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醒来,伸懒腰的功夫,转头看徐厌,就发现他的床空荡荡的,被子被整洁的叠起来,方方正正的豆腐块。

    酒店这么软的被子居然也能叠成豆腐块。

    我穿上拖鞋在房间里四处找了找,也没发现他的半点踪影。

    坐回床边,刚想拿手机询问他去哪了,就见手机被一个厚厚的信封压在下面。

    我把信封拿起来打开看,入眼一沓红彤彤的百元钞票。

    还挺震撼的,我没见过这么厚一沓的现金。

    毕竟现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手机扫码付款,已经很久没用过现金了。

    我把钱抽出来,一张小小的纸条从信封里掉出来,上面字迹劲瘦工整的写着几个字,【谢谢,采真。】

    亦如他给人的感觉。

    把钱数了数,整整一万块。

    起身去衣柜看给徐厌准备的衣服,他一件都没穿走,只有那单薄的外套不见了踪影。

    房间里只有方方正正的豆腐块和那一万块的现金能证明昨晚他存在过。

    我拿手机给徐厌发消息,问他去了哪,又把一万块钱从微信里转给他。

    就算是交房费,也不需要那么多。

    去卫生间洗漱出来,下楼吃了早餐,打车去沈迩的工作室录音。

    徐厌一直没有回我的消息,我点进他的朋友圈看,里面什么都没有。

    没办法,他实在太过神秘,无影无踪的,我根本找不到他的踪迹。

    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他一个成年人,总不能把自己过的一身糟。

    好吧,看他那样,也是有可能的。

    本来我还以为他是没钱生活,现在也不用担心这个了,他看着比我有钱。

    至少如果是我被别人捡回去,肯定不会留一万块钱感谢对方。

    没再管他,我到了沈迩的工作室,开始今天的录音工作。

    这一切对我来说都很新奇,是一种全新的体验。

    电吉他可以内录,倒是比其他乐器方便不少。

    沈迩把我排在第一个,等我弹好出来,就见他坐在电脑操作台前忙碌。

    我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低头观察,调音好像非常复杂,看了一会我也没看出个名堂。

    不过感觉很有意思,虽然我没懂。

    没开口打扰他,我就在一旁安静的看沈迩操作。

    外面的音响很清晰的传出刘哥的贝斯演奏,沈迩的安排是最后王晨旭再录。

    毕竟他是唱歌的,这个最难。

    在录音棚里听他们的演奏,跟平时差别很大,可能是录音棚收音实在太好,把很多小瑕疵都放大了。

    尤其是到了王晨旭唱歌的时候最明显。

    明明他唱歌是很好听的,但是从音响里传出来的声音多多少少放大了些瑕疵,听着就没有以前好听了。

    旁边沈迩一副淡定的模样,看来这应该是常态。

    沈迩时不时的给我介绍操作台上的按键是干什么用的。

    他给我讲解了很多专业知识,我也不再两眼发黑了一脸懵。

    本来以为录音会很快,结果到了后面,王晨旭唱歌要一段一段的开始唱。

    一段一段的唱很好处理,但也有些弊端,感情上唱的不到位。

    我又进去录了一遍电吉他,跟着刘哥的贝斯一起录。

    最后沈迩进去录钢琴伴奏,我坐在操作台上帮他调整,刘哥在一旁指导我。

    姜乐乐和秦悦录完就走了,她俩的任务基本完成,想要在青岛逛逛。

    其实我也可以走了,但想看看沈迩和刘哥怎么调音,就留了下来。

    至于王晨旭,他还有的唱呢。

    在录音棚给沈迩和刘哥帮忙,一直到晚上八点才结束。

    也不算是帮忙,毕竟我对修音这方面一知半解,最多就是听从吩咐在旁边学习。

    不过好在今天把伴奏都修好了,王晨旭的歌也录完,明天再修。

    告别了刘哥几人,我简单在外面吃了顿饭,就往KTV的方向走。

    想看看徐厌在不在那,微信他一直没回,钱他也没收。

    我不想收他那一万块钱。

    坐到吧台老位置上,李斌正忙着调酒,忙完闲下来才走到对面跟我聊天。

    “你这几天来的挺勤,喝什么?”李斌拿着瓶伏特加走过来。

    “老样子。”

    “你每次都喝这个,不腻吗?”他在一旁悠哉悠哉的帮我调酒。

    “腻了再换就是了。”我无所谓的随口道:“今天徐厌来过吗?”

    “徐厌是谁?”李斌把酒端给我,从旁边拿了根吸管扔过来。

    “就是昨天打架那个。”

    “哦,那小子啊,今天没看见他。”李斌低头点根烟,把打火机扔在一旁,“你对他感兴趣?”

    我低头看着杯里的酒,没回话。

    “别看那小子表面冷冷清清的,其实内心比谁都疯狂,别轻易招惹这种人,咱们玩不起。”李斌吐口烟,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他伸手敲敲桌面,夹着烟看我,“你知道他昨天打架跟那大块头说的啥吗?”

    大块头无疑就是壮汉了。

    “说的啥?”我好奇的问。

    “问他们是不是认识。”李斌说到这闷闷的笑出声,吸口烟看向我,“那大块头刚摇头,他拳头就招呼上去了。”

    李斌把手里的烟摁灭,“这不是我第一次见他打架了,两年前他第一次来KTV吧台喝酒,就打了人。”

    “你说以前的徐厌?”我双手交握拿着酒杯,抬头问道。

    “是啊,不过我现在才知道他的名字叫徐厌。”李斌顿了顿,捏起丢下的烟头搓了搓,像是回忆从前。

    “很奇怪的人,来了之后一句话都不说,喝完一堆酒就走。”

    “你敢信两年前他连酒都不会喝吗?”

    “我还记得他刚开始来喝酒,每次喝完都跑去厕所大吐特吐,老板抱怨了好几次,都想把他赶走了。”

    “但他有钱,每次来都点很多价格高的酒,老板舍不得这个大顾客,就放任了。”

    “那他打架...都是因为什么?”我摩挲着右手指尖,好奇的问。

    “如你所见咯。”

    李斌没再跟我闲聊,KTV里来了新的顾客,他去帮别人调酒去了。

    我把酒一口喝掉,只觉得舌头辛辣无比,不懂徐厌为什么那么喜欢这样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