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说什么?”

    以为听错了的邢泽天凑近阎申,想要听得更真切些。结果,被阎申转头过来那一脸戒备的眼神给吓退了。

    阎申轻咳了一声,又看向江成川。

    “你接着说。”

    江成川收起观察对面两位警察的眼神,又调整了一下坐姿,这才接着回忆凌晨四点钟发生的事情。

    说来也实在是奇怪,头天晚上,江成川按照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喝下了二两白酒,又安顿好自己养的那只哈士奇,想着明天再去平时打零工的地方看看,最近手头紧,得赶快去挣些生活费,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一时间为了钱而发愁,上床之后很长时间,江成川都没有能睡着。

    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大半夜,好不容易有了一些睡意,就发现那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隐隐泛起了白光。

    而他的狗子可能听到了动静,再加上过了一夜,急着上厕所,就来到他的床边哼哼唧唧的叫他起床。

    实在是劳累至极的江成川也没有办法,只能是强撑着身体起了床,穿戴整齐,就准备带着狗出门遛狗。

    等到准备的差不多了,江成川拿起挂在门后的牵引绳,招呼狗到身前,谁知就在他低头找狗的空隙,他感觉自己手里的牵引绳有些不对劲,等到定睛一看,只见那绳子变成了一条正吐着信子的黑色长蛇。

    这一突然的变故,可是把江成川吓到不轻,整个身体也是猛得往后倒去,身体突然的失重,让江成川一下子像从高楼坠落,随着猛然的一跌,他整个人从床上坐起了身来。

    也是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刚才那惊险的一幕,只是他在睡着后做的一个噩梦。

    他养的那条哈士奇倒是跟梦中一样,一直在他的床边哼唧着,估计是他睡着做梦的时候,说了梦话,这会儿看主人彻底醒了过来,正歪着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感受着自家狗子的关心,江成川这心里倒是舒展了不少,摸出放在枕头下的手机,看了一下时间,发现才刚过四点钟。

    江成川起床去上了个厕所,回来正准备要接着睡下的时候,突然就听到放在床头的手机响了起来。

    看着那陌生的号码,江成川想了一下,还是接了起来。

    早就被江成川那不知是真是假的故事,绕得有些不耐烦的邢泽天,忍不住开口问道:“那电话就是你说的那个神秘女人打来的?”

    江成川猛点头。

    “我接起电话,还没等开口说话呢,对面的那个女人就叫出了我的名字,还说···还说···”

    说到这里的时候,江成川犹豫了,他看了看一脸严肃的邢泽天,又看了看自始至终都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的阎申,不知道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啪!”

    邢泽天本就认定,这个江成川非常令人怀疑,所以在看到他吞吞吐吐的模样,更是气不打一出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他这一巴掌来的突然,不禁是吓得对面的江成川一个激灵,更是让一旁的师兄身子一歪,整个人差点儿从椅子上滑下去。

    对此,邢泽天也是吓得不轻,心知自己这一行为有些不妥,事后少不了要挨师兄的一顿收拾,可是他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心虚的看了一眼师兄后,还是厉声的将对面的江成川训斥了一顿。

    “要说就说!江成川,你要知道你现在人是在什么地方!人命关天,你最好是知道什么就老实交代什么!别想着隐瞒什么,等到时候被我们查出来了,有什么后果你可要想清楚。”

    一段话连哄带吓,不由得江成川不心惊,他在内心做了一番挣扎过去,长叹了一口气,最终还是说了实话。

    “电话里,那个女人对我说,她知道我们一家跟陈季的渊源。还说,要想告慰双亲的在天之灵,就按照她说的地址,去看上一看。”

    “她的那个地址,就是南山公园的后山吗?”

    邢泽天是一边记录,一边不自觉地接过了本该由师兄阎申负责的问讯工作。

    江成川倒是老实,听到这个问题,连忙点头承认了。

    就在邢泽天就他这一动作做好了记录之后,刚准备要再问些什么,就被一旁的师兄给抢了先。

    阎申像这个时候才来了精神,他坐直了身子,问了又一个让江成川有些为难的问题。

    “那个女人还说什么了?”

    江成川眼珠转了两转,这一动作没能逃得过对面两个警察的眼睛,邢泽天也是这个时候才明白,江成川对他们还是有所隐瞒。

    可能是心虚,也可能是别的什么,江成川低下了头。

    一时间问讯室这间小小的房间里,没有一个人说话,经过了漫长的十几秒钟的等待。

    才听到江成川有些闷闷的声音。

    “那个女人最后对我说,她知道我生性懦弱,不敢对陈季做什么,但是现在已经有人帮我一解多年的心头之恨,只需要我最后再做上一点儿小事,所有的一切就可以到此结束。”

    说到这里,还没等对面的两人发问,江成川立马就抬起头来,为自己解释了起来。

    “不过,你们一定要相信我,我虽然确实去了那个女人说的那个地方,可是我并没有做别的事情,请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阎申扯起一边嘴角笑了一下。

    “那个女人说的那件事,你已经做过了。”

    这句话,让一旁的邢泽天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更是让对面的江成川陷入了自我怀疑之中。

    他又一次的低下了头,他回忆着自接过电话之后,自己的所做所为,嘴里喃喃念道:“我已经做了?我做什么了?什么时候做的呢?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做啊?”

    倒是阎申很快就给出了答案。

    “你在看到陈季的尸体时,当即就报了警,这就是那个女人所说的,要你做最后一件小事。”

    “报警?只是这样吗?”

    虽然不甚明白,可是在听到只是这样而已,江成川的心明显是放下了不少。

    就在他还在思考着这其中的联系时,阎申向他抛去了一个可能致命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