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黄大人也是爱女心切,一时着急才口不择言。”赵参军忽然开口说,他起身跪了下来,“都是臣教子无方,让他惹下此等祸事,扰了夫人清净。”

    赵锦本来就看黄姚不顺眼,昨日那件事分明是黄姚的问题,若不是她处处跟蓉娘作对,他也不会对她如此,见他爹如此,赵锦起身就想解释一番。

    “咳咳~”赵夫人见儿子神色不对,赶紧对他使了一个眼色,赵锦见状,只能无奈的握拳,轻垂了下自己的膝盖。

    “哼!”黄坚从鼻腔里发出一阵轻哼,只觉得这赵匹夫虚伪的很,他压根不想搭理他。

    静默许久,屏风后一点动静都没有,赵参军心下诧异,忍不住抬头看,只能隐约看到一个人影。

    “你也知道自己扰了夫人清静?那还在这里这么聒噪!”门外传来一道冷冽的声音,紧接着,一簇急速的脚步声后,男人矫健清冷的身影出现在众人视线中。

    谢清池身上带着股冷气,他威严的目光扫过在场诸人,看到厅内乌泱泱几人,心里更是不爽。

    他有什么事情都要掂量一下,是否要交给他的小姑娘,生怕她操劳,这帮不知道哪里跑来的家伙,竟然为了自己的那么一点私事,扰他夫人的清静,真是不知所谓!

    在谢清池的声音传来的时候,端坐于座位上的众人就起身朝门口行礼,而跪在地上的赵参军,此刻更因为谢清池的话打了个哆嗦,低下头再不敢言语。

    “谢广!”谢清池越过众人,目光落在屏风后的那道身影上,他径直往上走去,“把他们都轰出去。”

    “这…”赵参军哆嗦着,似乎还想辩白一下。

    这道声音果然成功的引起了谢清池的注意,他冷眸一扫,后者在谢清池目光的注视下,迅速地垂下了头,“至于这个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拉下去仗责二十再赶出去。”

    “燕王饶命,小的只是…”赵参军将头伏地,还想继续说。

    “再加二十。”

    原本还想帮赵参军求情的赵夫人和赵锦,此刻连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谢广带着一队身穿银色盔甲的军汉走了进来,厅内众人都乖乖地往外走,半个字都不敢多说。

    在没人注意的地方,黄姚迅速抬眼扫了一眼谢清池,眼里闪过一抹玩味。

    当头的两个军汉则押着赵参军去了庭院,不多时,一阵哀嚎就传遍了将军府。

    这是他们几人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燕王,原来那些关于燕王狠辣无情的名声都是真的…

    “娘,这燕王好不讲道理…不由分说就…”

    “慎言!”赵夫人听到自己儿子说出这么一句话,心下一惊,赶紧朝四周看去,见黄坚一家压根不想搭理他们,站的远远的,才松了一口气。

    “燕王岂是我等能随便置喙的人?你那嘴巴给我闭牢了,这些话要是传到燕王耳朵里,我们一家还有没有命活都不知道!”赵夫人没好气地说。

    院内赵参军的哀嚎还没停,听得将军府门口的母子二人胆战心惊,赵锦焦急地在原地走了几步,又看向同样焦急的赵夫人,“娘,爹又没说错什么,这…”

    “你给我闭嘴!”赵夫人急急喝止赵锦的“口出妄言”,她这个儿子是半点没有遗传到他们夫妻二人的聪明,除了一张脸还看得过去,她真想敲开他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都是些什么乌七八糟的东西。

    赵夫人瞪着赵锦,走到他身边低声说:“雷霆雨露,皆是君恩,我看这些日子是纵着你越发无法无天了,整日跟那乐妓厮混,脑子都变蠢了!接下来这些日子,你给我在家里好好反省,再惹出什么祸事,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这话说的有点重了,赵锦呆立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见赵夫人的神色,他怏怏地垂下了头。

    黄坚拉着黄夫人和黄姚站在马车前,听里面传来的哀嚎,黄夫人神色不安地说:“咱们不若先回去…”

    “放心吧,燕王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黄坚开口说。

    他在赵伟才手下做事,可以说是赵伟才一手提拔起来的,知道赵将军的脾性,而赵将军又是燕王一手提拔起来的。

    “以前总听赵将军提起燕王,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黄坚话里流露出一丝钦佩,眼底全是仰慕。

    他与赵参军虽然都是武将,但他与赵参军不同的地方在于,他从来不会曲意逢迎,如今的职位全是自己在战场上一刀一剑拼来的,他深知只要自己好好效忠,升职是迟早的事情。

    黄坚见惯了赵伟才的行事作风,并没有觉得害怕,黄夫人就不一样了,她本想着能搭一搭燕王夫人的关系,没曾想,这燕王竟如此可怕。

    “咱们今日得罪了燕王…往后在陵县的日子只怕是…”

    黄坚眼睛一瞪,“什么得罪了燕王?燕王才不是这等小肚鸡肠之人,他不就是赶咱们出来嘛,不过…也确实是咱们扰了夫人的清静,要我说,咱们去那赵匹夫家,要回姚儿的庚帖和信物,这婚事就作罢了,干什么非要去找夫人…”

    “你你你…”黄夫人见自己丈夫颇有点责怪自己的意思,眼泪就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捏着帕子哽咽道:“我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姚儿的名声,自古女子退婚就不是什么好事,若有燕王夫人说和,咱们姚儿的名声就不用担心了,到时候还怕找不到人家吗?”

    黄坚一把将黄夫人揽在怀里,“唉,别哭嘛,是老夫说错话了,咱们都是为了姚儿好,要不,等那赵匹夫出来,咱们再去找燕王做主?”

    黄夫人吓得眼泪都收住了,瞪着黄坚,“你不要命啦?”

    “我都说了,燕王不是那样的人,更何况,那赵匹夫确实没安什么好心,挨打是他活该,谁让他在夫人面前巧言令色,要我说,燕王打得好,四十下都算少的,这老匹夫该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