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巴掌,搧的响亮。

    前面那些看电视的,甚至正在洗澡的都瞅向了这里。

    林硕又是下意识地捂着他的脸,眼睛怯生生地看着打他的人。

    “坐好!把手放下!”那人呵斥道。

    这人名叫张大勇,就是因为家里进了蟊贼。

    蟊贼偷东西时赶巧他回家了,发现门被撬开,就在厨房摸了根擀面杖,悄悄进了堂屋,正撞到了蟊贼。

    蟊贼也是一惊,就掏出匕首向他刺来。

    而他一棍子就把蟊贼打趴下了。

    这一棍子正好打在蟊贼的后脑勺上,当时就一命呜呼了。

    他也因此涉嫌过失杀人被送进来了。

    你说他对盗贼痛恨不痛恨?你说他冤不冤?

    在那种危急时刻,蟊贼拿着匕首刺向他,生命受到了威胁,他如何把握正当防卫的度?

    张大勇越想越气  ,越想越冤,就把心中的怨和气瞬间发泄到林硕的身上。

    “啪!啪!”

    抡起巴掌又给林硕两个响亮的耳光。

    “有你们在,老百姓就没有好日子过,就没有安全感。你们这些毛贼,就是社会的渣子,就是社会的毒瘤。”

    “妈的,你不是能偷吗?精力旺盛有精神吗?那今夜你就玩个通宵,让你痛痛快快的享受享受通宵的滋味!”

    张大勇恨得咬牙切齿。

    张大勇嘴里说的“通宵”,是指嫌疑人每天夜里的值岗要值一整夜,从天黑到第二天天亮。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按照相关要求,每间监舍都要安排双岗。

    通常两小时一班,一夜安排四班,每班两人。

    从晚上十点到第二天早上六点。

    也就是说让林硕一人陪着另外四人值完一夜的岗。

    “我偷的......是......自家的......”

    林硕怯懦地说,声音跟蚊子叫似的,如果不仔细听根本听不清楚。

    “妈的,偷自家的......也......可恨!都说家贼难防......你连自己家里的东西都偷,更何况外面呢?妈的,你还敢犟嘴!”张大勇气得抬腿又给了林硕一脚。

    林硕被踢的跌倒在地,因胆怯又忙得两手撑地爬起来,继续半蹲着。

    “怎么?又是个盗窃犯?”从前面又过来一人,身材没有林硕高,但比林硕长得粗壮结实。

    来人一把抓过林硕的衣领,“啪!”抬起手就给了他一个响亮的巴掌。

    林硕回答的罪名“盗窃”犯了众怒。

    这人叫王二猛,他对“盗窃”也是恨之入骨。

    他在彭城有一家不错的公司,公司花费了几千万研制出了新产品。

    为了新产品更加完善,公司没有急着投入生产。

    想着等待产品更加完善之后,再投产。

    可产品刚刚投入生产,竞争对手却已经高调宣布新产品上市,而这新产品就是他公司研制出来的那种产品。

    对方还申请了专利。

    王二猛公司损失了几十亿的市场份额,直接经济损失就达好几亿元。

    这一切都是对手花高价暗地里买通了公司内部研发人员窃取了公司机密造成的,可又无法取证,王二猛吃了哑巴亏。

    公司一下子陷入了困境。

    对手还不住地打压,王二猛公司的市场份额瞬间化为乌有。

    公司直接陷入绝境,还背负数亿元的债务,公司厂房被法院查封......

    到这种时候,公司的研发人员也就顺理成章的进入了其他公司,后又并入了对手公司。

    就连王二猛的老婆也过不了这种负债的日子,跟人跑了。

    有一天,王二猛又遇到了把他害惨了的老对手钱通神正带着他王二猛的老婆在逛街,钱通神当场又把王二猛羞辱了一番。

    王二猛百感交集,辛辛苦苦打拼创业半辈子,  却被对方采取卑劣手段,盗取他的研究成果,功亏一篑,人财两空,身负巨额债务......

    在钱通神的侮辱和挑衅之下,特别是王二猛看到他昔日的老婆现在正跟钱通神亲热,王二猛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动手就把钱通神给打了,伤了他的眼睛,瞎了一只眼。

    他也就因此进来了。

    起因还不是因为公司的核心机密被人盗窃所致。

    “妈的,看什么看!坐好!不服是吧?”王二猛的眼神似乎能杀人。

    “啪!”

    又给了林硕一巴掌。

    林硕进来之前曾听说过,看守所里有牢头会打人,他没想到还没有遭到牢头的一巴掌,却已经挨了好几个人的巴掌和踢脚。

    难道是因为我长得不入他们的眼?

    不合他们的三观?

    怎么每个人都凶神恶煞的对着我?

    那么仇恨我?

    难道他们在外面认识我?

    是我得罪了他们?

    林硕想了大半天也没有想起来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的他们。

    “多大了?”

    号长又继续问道。

    “二十......三。”

    林硕的脸上如火烫一样,又热又疼,忍不住摸了一下,还悄悄用眼的余光看了看王二猛,担心他会不会猛地再踢上一脚,心里还做着防范。

    “我看你很年轻,也有精神。大家意思要你来个通宵,我看就先来几天两岗吧。再年轻再睡不着觉,也得睡。”号长脸上也带着恨意。

    “你喜欢值一、三岗,还是二、四岗?”

    林硕一听号长没让他值通宵,心里还有些感激。

    心想,第一岗是从十点到十二点,现在的他已经是又饿又累又困,疲惫至极,很想躺下睡上一觉,歇一歇。

    不然,他怕坚持不下去。

    那就十二点之前休息,睡上一觉,十二点再起来值岗,值到二点。再睡两个小时,起来再值岗到天亮。

    心里有了一番盘算之后,就胆怯地说:“我就值二......四岗。”

    “好吧,既然你喜欢二四岗,那别人就不跟你争了,这几天都是二四岗。记着——就是睡不着觉也不能影响别人睡觉。”

    号长征询了林硕的意见后一锤定音。

    还睡不着觉?

    林说腹诽着,我现在都困得眼皮睁不开,巴不得现在就能睡上一觉。

    “家是哪里的?”号长接着问道。

    “彭城市里的。”

    林硕小心谨慎地回答着,又悄悄地看了下刚才打他的人,担心说错话又被打了。

    “我想起来了,这小子在外面很横,很会欺负人!”这时又从旁边跑过来一人,指着林硕说道。